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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太太摇了摇头:“好在我让人运了一批宝石和翡翠进京,一旦南疆不稳,这些宝石翡翠价格会上涨不少。翡翠留给你做首饰,也有脸面。”
宁欣道:“我听说越王奉诏领南疆蛮族的使者进京?您说,陛下是准备对其余三王下手了?”
“我倒是没听说。”宁老太太显然对越王的事情不感兴趣,“越王打不赢南疆蛮族。这次损失不少,越王将麻烦推给皇上也不意外,若是南疆蛮族使者进京,谁晓得会弄出什么风浪来?”
宁欣轻蔑的一笑:“能有什么风浪?莫非南疆还想求娶公主不成?南疆的人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当今陛下只要南疆臣服,越王除藩……他不在意嫁个公主去南疆!”
宁老太太怅然道:“可是这样得来的太平,他又有何面目去见祖宗?当年大唐差一点被鞑子灭国,大唐皇族都没将公主嫁给鞑子汗王!“
”罢了,和亲的事情左右同你无关,欣丫头。你还是安心准备嫁人的好。”
宁老太太拉着宁欣的手,“你不乐意听,我也要说,欣丫头,你可得把握好了李冥锐。少操心些没用的事儿。我不知南疆怎样,可我晓得有不少人家都看上了李冥锐……首辅家也动心了,她家的女儿岁数也合适。”
宁欣脸庞微红,“他不敢有异心的。”
“我晓得李冥锐的性情,可你们是成亲,别弄得跟打仗似的,少点麻烦不是更好?”宁老太太继续说道:“他许是会回燕国公府。到时候麻烦更大,快点定下来要紧,对了,他什么时候从诏狱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他什么出来?”宁欣诧异的问道。“我又不是皇上?”
“……”
宁老太太沉默了一会,狠戳了宁欣的额头:“你不知道?你不是去看他了么?去了一个多时辰,你们都做什么了?这么要紧的事情都不商量一下?你就看着他在里面关着?你有心关心南疆,不知把你的男人从诏狱里弄出来?”
“啊。欣丫头,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宁欣脑袋越来越低。罕见的被宁老太太训得抬不起头,喃喃的道:“没说几句话,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姑祖母,我……我还没说到,要不明天我再去?”
“算了,指望你?”
宁老太太挺起了胸膛,“明日还是我亲自走一趟的好,将你们的事情定下来,我们宁家的宝贝可不是上杆子求嫁他,也不能让燕国公左挑右捡……李冥锐若是对你有心,自然会给燕国公稍话。”
“我想他是有心的……”宁欣呐呐的说道,怎么看姑祖母都像是去拼命的,至于么。“他就那么抢手?”
“就冲他在贡院和陛下跟前的表现……是的,他很抢手,京城里待字闺中的闺秀多了去了,哪家都舍得将女儿并拴住前程看好的李冥锐……还有,你当他的身份还能隐瞒得住?”
“怎么?他出自燕国公一脉的事情,都晓得了?”
“门可罗雀的燕国公府热闹极了。”
宁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也是命中注定你将来有些小麻烦,你可晓得,今日是二老爷千挑万选选出的好日子,是他纳萧欢的日子。”
……
宁欣叹了一口气,但胸膛的郁闷却不见少,“早晓得她也会进燕国公府,我真应该在江南就将她除了!有萧欢这个搅屎棍在,指不定将来会闹出多少的事来。”
没皮没脸的人才是最不好对付的。
“还有恼人的事呢。”宁欣没隐瞒姑祖母,”我在诏狱见了一人,昭容县主薛珍。”、
宁老太太动了动嘴唇,扶着额头道:“真是阴魂不散。”
“是呢,就不能换个新对手?”
宁欣笑道:“同她们两个玩,都玩腻了,不过,我瞧着昭容县主应该会放弃的,她……她怎么说呢,好像很怕我。”
宁老太太道:”昭容县主若是不知实情的看上李冥锐并不奇怪,但是如果她晓得你已经定下了李冥锐再同你争,那就她没有脑子了,到时候你不必留情,至于萧欢,左右不过是一个妾,翻出的风浪有限,如果她硬是要折腾事儿,趁早分家也就是了。”
“燕国公府难办的紧。”宁老太太看了宁欣一眼,“你别笑,不说他们李家那些亲戚,据说燕国公续娶的那位夫人,平时我没见过。但谁晓得她是不是个安分的?李冥锐承爵,必然会欠着长房一份情分,燕国公带大了他父亲,这恩情等于在他头上套上了一个圈儿,你们能看着燕国公长房血脉断绝?”
……
宁欣想了想,“还真是个大麻烦。”
宁老太太叹息道:“你若劝他放弃燕国公爵位也不妥,毕竟燕国公府是他的根儿,开国第一公若是泯灭了,也挺可惜的。欣丫头,你得慢慢的解开这团麻烦,总不会事事顺心,可日子却可以越过越红火。”
“嗯,我记下了。”
……
燕国公府二老爷纳妾还是挺隆重的。因为萧欢是庆林长公主的义女,二老爷的夫人也不敢太不给萧欢面子,纳妾礼办得似模似样的。
儿子儿媳都劝二老爷的夫人,左右不过是妾,劝她别让二老爷不痛快。
二房不能在承爵的关键场合闹出夫妻不和的笑话来。
二老爷的夫人林氏四十多岁了,有儿子,有孙子。早就不指望丈夫了,可到底意难平,但起码在大面上不至于让客人看出她的不情愿来,儿媳劝得对。既是阻止不了萧欢入门,何妨装得大度贤惠点?怎么也可得个贤惠的好名声。
萧欢是良妾,但以二老爷宠她的程度,一切都是按照勋贵人家的贵妾操办的。萧欢也很会给自己长脸,不知她怎么弄的。随她入门的嫁妆很是丰厚,而且她身边跟着宫里的妈妈……这让二老爷的夫人林氏笑脸都僵硬了,被二老爷请来的客人也大多对萧欢刮目相看,有宠爱,有底气,有背景,这个妾可不好对付。
她本就年轻貌美,姿容不凡,此时她穿着殷红衣裙,头戴珠翠,萧欢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她青春娇美的样貌,比年老色衰的林氏好太多,林氏强压着甩萧欢一巴掌的冲动……
正在萧欢展现八面玲珑社交能力的时候,燕国公府主院落热闹了起来。
二房住在燕国公府的东边三进带小花园的院落,虽然占地也不小,但同燕国公主院是没法比的。
萧欢想着难道是来贺喜的宾客走错了院子?柔媚的问二老爷:“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婉约,二老爷一听骨头都酥了半边,扶着萧欢道:“我让人去打听了……许是我请来的清客名流们到了。我在京城还是有几分脸面的,下一张帖子,望族世家不至于不赏脸!”
“是呢,妾早就晓得燕国公府的辉煌富贵。”
萧欢柔柔弱弱的同二老爷相辅相依,似一对准备接受众人恭贺的亲婚夫妻,不得不说老夫少妻站在一起,还是挺吸引眼球的。
“回二老爷,首辅大人,次辅大人,翰林院,都察院,六部……还有今科的举子代表都到了。”
“什么?首辅大人到了?”
在李冥锐入了诏狱后,朝臣们也没有再在宫门口跪着了,好处都被李冥锐抢走了,他们再跪下去只能是自讨苦吃,况且皇上也很体恤他们,开宫门召见了首辅等人,言谈间有改变主意的意思,首辅等见状,便让大臣们各自回家,当今皇上是不能逼的。
下人摇头道:“不是首辅,是首辅府的管家,除了和国公爷交好的故友外,大多来得是家眷……国公爷让大夫人迎接。”
“他们是干什么来的。”二老爷脸皮再厚,也不敢这金贴在自己脸上。
“……听说在诏狱的李公子是四老爷的独子……”
下人的这句话,让方才喜气洋洋的二老爷和萧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萧欢也从旁打听清楚了燕国公府的各房亲眷,四房老爷不是早就被逐出家门了么?怎么又冒出个四房独子出来?
关在诏狱的李公子?莫非是李冥锐?
萧欢想到李冥锐就想到了宁欣那双从来都是藐视不在意自己的眸子,旁人不清楚,但萧欢可是看得出宁欣对李冥锐的不同。
以前她还暗自嘲讽宁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齐王和平王世子中间,宁欣偏偏选了个一无是处的韩地蛮子!
李冥锐会读书又怎样?他要家世没家世,要才智没才智,更没丰厚的家底。怎么看李冥锐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谁知李冥锐因诏狱大出风头,他还是燕国公四房的独子!
萧欢有了紧迫意识,燕国公会不会将爵位给了李冥锐?
不仅仅她这么想,整个二房的人都担心这件事,在二房看来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萧欢是新进门的,可二老爷和二夫人林氏都是清楚国公爷对四老爷的看中喜欢,那是比亲生儿子还亲的。
当年不是四老爷不肯认错求饶,燕国公也不会在他们的教唆下将四老爷逐出家门……李冥锐的父亲走后,燕国公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二太太顾不上萧欢,拽着二老爷的胳膊问道:”四房不是被逐出家门了么?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四房独子?他回燕国公府是想争爵位的?那我们儿子这些年勤勤恳恳为燕国公府忙东忙西又算是什么?老爷,这关头您可不能不说话啊,按次序。按长幼,爵位也应该是二房的。“
二老爷道:“胡说些什么!没弄清楚你就跟着胡咧咧,四弟肚子回燕国公府是好事,你以为大哥是不分轻重一意孤行的人?李冥锐是四弟独子,你明白么?“
过继长房也轮不到四房独子过继,如果燕国公不过继李冥锐……他又有什么借口将爵位交给李冥锐?
真当二房这些年白忙乎的?
萧欢沉稳的扶着二太太,笑道:“姐姐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