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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为皇族,陛下此番出兵为血国耻,臣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皇族争光,不让列祖列宗蒙羞,陛下厚爱于臣,臣铭感五内,您若不答应臣,臣便不起身。”
“陛下,臣无法在京城等候战胜鞑子的消息,恳请陛下答应臣为您效命。”
齐王说得赤诚。
皇帝迟疑了一会,“疆场凶险,万一你有个好歹,朕如何同父皇交代?”
“出征的人都为大唐男儿,他们为了大唐甘愿牺牲性命,他们不怕,臣也不怕,陛下,臣愿为陛下的先锋……”
“好,齐王,朕答应你。”
皇帝稍加犹豫后,答应了齐王的请求,面向头发胡须霜白的老将军,“朕将齐王交给你,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了他。”
“臣遵旨。”老将军叩首,他本身就姓老,此时叫他老将军,最是恰当不过。
齐王磕头道:“多谢陛下。”
“齐王,一会你随朕来,朕办家宴为你送行。”
“遵旨。”
齐王再一次磕头后,起身站在了一旁,从他俊挺的眉宇间能看出一抹心愿达成的喜悦,皇帝手指微微曲起,这场家宴是他为齐王准备的最后的晚餐了。
齐王随老将军出征后,皇帝也好册立九皇子为太子。
贤妃的出身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民间曾经有一股议论的风声,先帝同皇帝约定,若是齐王恢复神志,皇帝就要将皇位交给齐王,虽然这则消息是子虚乌有的,明智的人都不会相信,但流传却很广。
只要皇帝册立太子,这则消息便会被翻出来。
以前太子是皇后嫡子,册嫡子为太子,名正言顺,此时若皇帝想册贤妃所生的九皇子,大臣们有话说,齐王出征,皇帝立太子的阻力会少很多。
子虚乌有的话传多了,越来越像是真实的消息。
皇帝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将威胁自己皇位的齐王除去。
齐王战死,谁都不敢怪罪皇帝无情。
散朝后,皇帝在后宫设宴款待齐王,仔细的垂询了齐王对兵书战法的理解,齐王回答的磕磕绊绊,皇帝一听便知道齐王对兵法不过是了略通皮毛。
皇帝并没怀疑齐王故意藏拙,齐王恢复深知不足五年,便是日夜不停的学习,齐王也学不了多少。
毕竟齐王痴傻了十几年。
皇帝对齐王越发的关怀备至,目光扫过骄傲的齐王,暗叹,白长了一副好面容,齐王是公认的美男子……齐王太着急了,皇帝也可以理解齐王的急迫立功的心思。
一旦皇帝平定鞑子,齐王再有野心都无法颠覆皇帝的皇位。
齐王还不如趁此机会上疆场搏一搏。
皇帝同齐王碰杯,仰头喝了胜利的美酒,可惜,朕岂会让你如意?
齐王同样饮尽了杯中酒,宁欣……本王将京城交给你了!
一月后,皇帝选定吉日,登台拜将,大唐士兵开赴北疆,欲同内外纷争不断的鞑子决意死战,在出征前,皇帝接到了蒙古的消息,双方越好合谋攻伐鞑子!
如此皇上对此战更有信心了一些。
他虽然无法完全信任蒙古诸部,但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同样,在草原上,云泽倾全族之力,誓师出征!
一时之间天下风云变色,大浪淘沙,问谁主臣服……
正文第三百五十章 乞降
宁欣见到了随军出征的齐王。
出征的将士如同一股洪流,恰好在宁欣居住的庄子上路过。
站在山丘上,宁欣抬手挡住了阳光,默默的注视着这股远去的洪流,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胜利?还是失败?
没有必胜的信心,齐王万万不肯上疆场的,他所计划的,宁欣没有问过,也不愿意知道。
“欣丫头。”
宁欣听见声音回头,见宁老太太关切心疼的目光,心中一热,挽住了宁老太太的胳膊,摸了一把晒得有些粗糙的脸颊,“没事,我现在能吃两碗饭,身体也更好了一点。”
“以前李冥锐喜欢我柔弱美,将来他会被我飒爽英姿吸引的。”
“您不必担心,他并非是肤浅的人。”
宁老太太确实有点担心宁欣整日里同退伍的老兵混在一起,不注意容貌的变化,“我不晓得你忙什么,欣丫头非要这么辛苦么?我看着你好心疼。”
“是。”
宁欣坚决的点头,“不辛苦,大唐帝国也许会有灭顶之灾!鞑子不似一百年前,云泽不会放弃任何位主中原的机会,李冥锐就是知晓,才将手下运送回京城,他虽然在越王藩地不得动弹,然他是希望京城平安无恙的。”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很恨齐王和李冥锐对我的信心,凭什么让我一个小女子扛起这样的重任?我也是血肉之躯,也晓得累。更会担心万一我猜错了,或是没有挡住鞑子骑兵,京城该怎么办?”
宁老太太晓得宁欣肩头的重担,听不懂宁欣所言。并不妨碍宁老太太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宁欣并非是需要她劝解,从宁欣来庄子上后,宁老太太便知晓宁欣不会退却的。
她只需要一个能听她发发牢骚的人。
宁老太太伸手搂住了宁欣的腰肢,护着她向庄子上走,“欣丫头,我在的。”
“我一点都不下过这样的日子,想学着京城命妇整日里悠闲富贵的生活,没事同族人闹闹别扭,在风口浪尖上的日子并没看起来那么耀眼夺目!”
宁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泛着草丛混着泥土的味道。“往高尚了说。我无法放弃中原。无法不为捍卫中原大唐而努力,无法看着百姓陷入兵荒战乱,群雄逐鹿。狼烟四起的时代,若是低俗一点,便是我不愿意认输!不愿意不经过努力就向云泽低头!”
不肯做顺民,有错么?
拼死捍卫大唐的尊严有错么?
就因此,宁欣明知道前路很艰难,明明不乐意背负齐王和李冥锐的重托,她依然在庄子上训练那群老兵,宁家的陷阵营……
也许是因为李冥锐痛快的交出收下,并安心在越王藩地荣养,也许皇帝是知晓宁欣根本无处可逃。宁欣无法离开京城, 也许皇帝忙着同鞑子的战事忘记了宁欣。
总之宁欣虽然还是被皇帝的探子盯梢,但同以前相比,密探少了很多。
趁着皇帝和密探的松懈,宁欣才能在庄子上隐起一只足以影响大局的兵力。
……
皇帝同鞑子开战后,便习惯的北望草原,期盼着能得到困住鞑子的好消息,皇帝传下口谕,在同鞑子征战期间,他不会招幸任何一位的妃嫔。
他将精力都用在了这场倾国之战上。
粮草,军需等等的安排和运输,皇帝虽然没有亲力亲为,可也时时刻刻过问,叮嘱大臣一定要按时送给老将军。
国库和粮仓继续的银子,粮食,不足以支持同鞑子开战,皇帝命令江南等富庶的地方运送粮食和必要物资到京城,同时让在江南坐镇的李冥锐多多的筹备军饷。
江南,平王世子咬着牙根看着银子,粮食被运走,对身边的李冥锐抱怨:“陛下有来口信催促你了?陛下想做什么?是不是想让你江南的士绅都得罪了?张口闭口的让你筹备银子,陛下就没考虑到你的难处?你将南越皇宫搜刮了三遍……又不能激起民变,江南要稳定,你上哪弄那么多银子去?”
“国战当头,岂可计较个人得失?为前往的将士进一份心力,我心里才能安稳一些。”
“可是我看皇上是纯心让你坐不稳江南,皇上是怕你占据南越……”
平王世子的嘴被李冥锐堵上了,平王世子挣扎了两下,撕扯开李冥锐的手臂,桃花眼中满是恼怒:“作甚不让我说?他就是这么想的!好嘛,都说卸磨杀驴,可同鞑子这一仗还不知胜负呢,他就开始诛杀功臣了?”
“同鞑子一仗会胜的,一定会胜的。”
李冥锐似说给自己听,又似说给平王世子听。
平王世子知晓李冥锐的心思,他不大懂得兵法,但也晓得云泽的厉害之处,李冥锐白天忙着筹备粮食和银子,晚上彻夜在书房看草原的地图……这一切的反常,都说明了一件事,这场倾国之战未必像皇上宣传的那样乐观。
“唉。”
平王世子也是皇族中人,大唐帝国有危险,他又怎么高兴得起来,目送远去的船帆,”希望老将军能听你一句劝,莫要轻视云泽。”
李冥锐的目光深邃,嘴唇动了动,关键在于皇帝。
老将军不是他,不一定能扛住皇帝急于取得胜果的急迫之心。
在草原,在韩地,老将军是新丁,可云泽对这两处地方是极为熟悉的。
稍有不甚落入云泽圈套中,战局将会发生不可想象的逆转,李冥锐喃喃的说道:“云泽最后的依仗,我还是没有想到,他故意露出这样的破绽,到底为什么?”
破绽……没错,李冥锐和齐王都猜到云泽故意对皇帝露出了内部不稳的破绽,目的是引大唐来攻!
李冥锐和齐王都是被皇帝怀疑的人,他们又没有确实的证据,说得再多皇帝也不会相信。
他空有一身上阵杀敌的本事,却只能坐镇后方!
如果齐王坐在皇位上,齐王不会做这样愚蠢的决定!
李冥锐揽住平王世子肩头,小声说道:“江南的巡抚,道台,你帮我笼络好了,一旦大唐又变,我需要他们同我发出一个声音……”
“虽然我看不上皇上所做作为,但何至于你说得严重?”
“陛下太想做明君,太想证明他是当之无愧的帝王。”
李冥锐拍了拍平王世子的肩头,话语里带出了一丝的悲凉,“我也希望自己猜错了……先准备下来,有备无患,你总不想看到天下诸侯群起,战火满地吧。复国一战,虽然大唐打赢了,但知道今日才恢复战前的水平,各自为政的藩王诸侯才消停,一旦京城有变,先不说鞑子能不能坐稳大唐江山……在重复一百多年前的乱局?江南富贵奢靡,我不想江南乱了。”
平王世子的肩头微微垮了一下,他肩头的担子同样不轻,李冥锐不大擅长同江南官员相交,应酬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