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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那个兽人,而是我的战马。精灵从没有见过马吗?
也许吧,马是草原动物,而不是森林动物啊。
我们向前走了数十丈,来到一株最大的乔木下面。这株乔木直径超过五丈,巨大得如同一座塔楼,但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样高的塔楼。抬眼望去,浓密的树冠离开地面接近百丈之高。粗大的树干上缠满了藤萝,无法分辨是自然形成的,还是经过人工修剪的,藤萝缠绕的方式非常随意,但似乎又有内在的规律可循,上面每隔十尺都密生着各色的花朵,花中挂着美丽的纱灯。
有一架看不到支撑点,也看不清质地的软梯,从树冠上螺旋状地一直延伸到地面。大精灵做了一个手势,带领我们走上软梯——我只好把战马留在树下。踏在软梯上,除了略有晃动外,倒和走在木制或石制的楼梯上没有差别。
往上走了许久,才终于接近树冠。在粗大的树枝上,用不涂漆的木板搭建成一系列紧密相连的住宅,外墙上一样爬满了藤萝,盛放着鲜花,并且有小精灵在花丛中飞舞。我们被引领进一座最大的住宅,住宅门口有两个全副武装的精灵,一手持弓,一手扶着箭壶,警惕地上下打量我们。
才进入住宅大门,我突然感觉头脑一阵晕眩。我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缓缓地向自己走来,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她比一般大精灵要略高一些,肌肤的颜色介于白、绿之间,长眉入鬓,细细的眼睛,乌黑的瞳仁深不可测。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在她身周笼罩着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仿佛被薄雾笼罩着一般。这一定就是精灵女王希菲露丝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
虽然明知很不礼貌,我的目光却无法从女王身上移开,我估计梭克艾蒙的感受也是相同的。我才相信“美”这个概念是各种族共通的,不管是精灵、人类还是兽人,都无法抵御这般美丽的存在。因为她的存在,我忽略了身周的环境,忽略了屋中其他的精灵,离开精灵森林以后,我再也无法回忆起这精灵王宫,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女王慢慢走到我的身边,也凝望着我,然后轻轻展开她柔美的双唇,似乎说了一些什么。我听到不远处有一个生涩的声音翻译道:“欢迎你,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先生。你到来,证明东方大陆上命运的巨轮已经开始旋转……”
我不明白女王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她此后的话语更象是神秘的谶言,令人完全无法理解。她说:“我看见了,救世者正从南方海洋上归来,带着上一纪残留的古老文明,而同时,你将前往北方溪谷,并从那里离去。各种族命运的巨轮因此而被推动……”
“离去?”心神恍惚间,我开口问道,“离去的意思,是不是指我将要走向死亡?”“不,”翻译者回答道,“在我们精灵看来,死亡并不可怕,死亡是通往祖先生命的唯一途经,我们称它为‘归去’,而非‘离去’。”
“那么女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只有陛下本人才明白,而我只是翻译和转述罢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精灵森林的,那仿佛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我反复回想和咀嚼这个梦境,因为有一种感觉告诉我,这个梦境将不会重复,我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踏足神秘的精灵的领土。
精灵森林的最西面,和莫古里亚接壤。所谓被崇山峻岭包围的山地国莫古里亚,并非没有缺口,除了南方的遗忘回廊外,东北方还有一片缓坡,密生着针叶林,直接和阔叶的精灵森林相衔接。据说,海勒恩族原本就居住在这一地区。
我们翻过这片陡坡,然后经一条崎岖的小道,进入了溪谷纵横的黑域,此时已经是九月下旬了。进入莫古里亚以后,梭克艾蒙就可以轻松地离地飞行,而我骑马跟着他翻山越岭,却实在是一桩苦事。
路上,梭克艾蒙向我大致介绍了黑域的情况。被称为“黑域三将”的三大种族,西方的赫尔维族支持褒曼尼尔——他们曾派遣军队增援被困的苏里满城——而居住在东方的兰杰登、博拉吉利两个部族却拒绝承认褒曼尼尔为国王。
“原本三族是都反对褒曼尼尔的,不知道那个暴君用了什么办法,赢得了赫尔维族的帮助,”梭克艾蒙对我说,“幸亏我和暹姆诺黛他们及早进入黑域,把苏里满城下的真实情况告诉兰杰登、博拉吉利两族族长……”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头:“真实情况,我指的是褒曼尼尔出卖白域各族和逼死玛苏拉大人的事情,而没敢提到人类在苏里满的屠杀……”
我明白他的感受,苦笑着点了点头。
“分裂为两个阵营的黑域,是无法抵挡盖亚人的进攻的,”梭克艾蒙继续说道,“但基于地理因素,盖亚军队也无法很快取得胜利。长时间的战争,流血,死亡……这对于人类来说,也并非一件好事情。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暂时阻遏住盖亚人的进攻,如果能获得盖亚皇帝的谅解,主动给我们这些时间更好。我们会想办法消除褒曼尼尔在黑域的影响力,把赫尔维族拉回正道上来的。”
我们一边交谈,一边前进,梭克艾蒙飞得很低,就在我的头顶侧面,我们可以很方便地交谈。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伸手进行囊里,取出了火把。
“等一等,”梭克艾蒙突然叫了起来,“我看到前面有亮光!”说着话,他徒然提升了飞行的高度。我们是延着一条小溪前进的,两旁都是陡峭的山崖,而在前面不远处,山水交界中隐约显露出一片小小的树林。
梭克艾蒙所发现的火光,应该就出现在那树林中吧。我把尚未点燃的火把交到左手,右手警惕地按上了腰间的钉锤。梭克艾蒙向上飞了十多尺,然后又降了下来:“是自己人,大概是来迎接咱们。”
这时候,我已经看到了火光,也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兽人,她的手中却并没有火把——“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先生?”那正是海勒恩族的女族长暹姆诺黛。
第三卷莫古里亚的溃灭第48章终曲的余韵
“卡兰登俱乐部”位于帝都赫尔墨的西区,是一座相当豪华的贵族俱乐部。原本这里进出的,都是些世袭贵族,最少也必须具有爵士的头衔,但最近两年,这一状态似乎逐渐在改变中。相当多并不具有贵族身份或爵位头衔的政府、军队官员,甚至部分平民,也成为了俱乐部的座上常客。这与其说是斯沃皇帝将个人能力远远置诸血统家世之上的选才政策所致,不如说是俱乐部主人雷纳·卡兰登为迎合这种政策而主动作了改变。
雷纳是第五代卡兰登。卡兰登家族本是赫尔墨煊赫一时的贵族名门,初代卡兰登受封王国西部广阔的土地,拥有侯爵的头衔,但传承到雷纳的父亲,却只保有爵士的称号,并且领地也全数被没收,唯一的财产就只有这所俱乐部了。
“时代在改变,任何人都必须迎合时代前进的脚步,才能在汹涌的浪涛中存活下去,”在回顾了自己父祖的传奇经历以后,雷纳·卡兰登轻轻晃动着酒杯,这样对他的客人说道,“况且,卡兰登俱乐部仅靠微薄的会费,是无法维持下去的。你知道,许多贵族看似风光体面,其实因为不善理财,要靠变卖祖先的遗产来维持其享乐生活。他们到我这里来,要喝上等的勒度酒,桌面上有一道划痕就大发脾气,可等支付会费的时候,却不肯多掏一枚第纳尔……不,他们往往还拖欠会费!”
坐在卡兰登对面的男人,并非世袭贵族,也不在政府部门或军队中任职,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私人护卫而已。然而,皇帝的看重、在市民间的口碑,以及他所护卫的那位先生之丰厚财力,这三个因素,使得卡兰登不但主动将其延请为俱乐部的座上客,并且招待得非常丰盛而得体。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卡兰登发牢骚了,这名客人撇嘴笑笑,轻轻咂了口杯中的美酒:“因为他们认为你是贵族的服务者,你必须堆下笑脸来请求他们施舍每年的会费……而我们这些人就不同了,部分是看中了俱乐部的名声,认为只要迈进你的大门,就立刻身价百倍地挤进了上流社会,象我呢,是看中了你这里的美酒。我们不但不拖欠会费,甚至还主动捐资俱乐部的发展……”
卡兰登点点头:“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不给钱是吗?好啊,那我也不为你们服务。谁花得起钱,谁才能享受优雅的环境、舒适的座位,还有可口的美酒。但是我不能,祖先传下来的是一个贵族俱乐部,什么人都放进来的话,它本身的名声就毁掉了。丧失了名声和市民尊敬的俱乐部,不过是一家普通的豪华酒店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鲁德维格?”
“玫瑰战士”鲁德维格·霍夫斯塔特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雷纳。‘贵族’一词所代表的含义,并非仅指爵位头衔和家世血统,它同时指的是权力、财产和所受到的尊敬这三个要素。时代在改变,现在具有头衔者往往不具备任何一个要素,反倒是没有头衔的许多人却三者兼备。在皇帝陛下的鼓励下,这些人真正掌握了‘贵族’一词的本意,因此你才敢向他们敞开大门。”
“说得太好了,鲁德维格,权力、财产和所受到的尊敬这三大要素,”卡兰登满意地点点头,“比如罗兹先生,他身为下议会的议长,家财巨万,又受到皇帝陛下以下各级官员的尊敬,更别说那些平民了……”
“那么我呢?”霍夫斯塔特打断了卡兰登的话,“我只是罗兹商会一名普通的护卫而已,钱倒是不缺,可也不值得你屈身下顾呀。”卡兰登故作庄严地摇摇头:“普遍受到尊敬的人,他所信任的,也都是值得尊敬者。”霍夫斯塔特“嘿嘿”笑了起来:“那可未必……”
时间是午后两三点钟,来俱乐部的客人并不算很多,大厅里除了卡兰登和霍夫斯塔特对坐饮酒外,只有五名中级贵族围着一张桌子,四人在打牌,一人充作裁判。这些贵族穿得不算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