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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雅子把门全打开了。邦子进屋,环视大门的周围,虽然并不宽敞,但收拾得很整洁。没有装饰一幅画、一瓶花,的确是符合雅子性格的住宅。
“到底怎么了?”身高体瘦的雅子好像不让邦子往里走似的,挡住邦子往里窥视的视线,拦住去路。邦子越发意识到平时所感受到的来自雅子的威压感,不由心中涌出一股小小的憎恨:“啊,很不好意思,能否借些钱给我?昨天糊里糊涂地忘了还债的日子,现在家里一分钱也没有。”
“你的事,不是还有你丈夫吗?”
“他拿着家里的钱出走了。”
“出走了?”
见重问一句的雅子的表情稍有缓和,邦子再次感到憎恨。但是,这种想法丝毫不能显露出来,要温驯,让人感到同情。
“对。不知去哪了。可把我坑苦了。”
“是吗?那么,你需要多少?”
“五万。不,四万也可以。”
“我手头可没那么多钱,必须去银行取。”
“那你就跑一趟吧,我求你了。”
“突然提出来,不好办呀。”
“可是,你不是借钱给师傅了吗?”
邦子一味拼命地请求,雅子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老实说,你能按期归还吗?”
“能。所以……”
邦子说谎,再加上苦苦的哀求,使雅子陷入沉思,把手指放到颌“可是,今天不行啊。要是明天,也许能想想办法。”
“明天可不行,假如今天交不上,那些可怕的人会来找我的。”
“那不是你自找的吗?”
邦子缄默不语。的确如她所说,但是雅子的话总是那么绝情。
突然,良惠从后面发话了:“让我说呀,你就稍稍通融通融吧。咱们不都是姐妹吗!”
雅子满腔怒气,回头看着良惠,并不是因为良惠插嘴,好像是因她在这种场合出现而生气。良惠还是上班的那身衣服,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非常醒目,那是极度疲劳的象征。
两个人肯定在干着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邦子想,反击的机会来了。
“喂,你们俩在做什么呢?”
“你说呢?”
雅子冷笑地看着邦子时,不知为什么,邦子的身体起了鸡皮疙瘩。
“不知道。”
“你看到什么了吗?”
“嗯——看到一点,好像肉似的。”
“让你看看,跟我来!”
良惠大吃一惊,高声抗议。雅子用力抓住邦子的手腕,邦子的内心出现一种恐惧感,想快点离开这里。但是,想看一个究竟的好奇心和也许万一跟赚钱有关的期待交织在一起,迄今所没有经历过的欲望占了上风。良惠拉住雅子的胳膊追问道:“我说,你打算怎么办?这样做合适吗?”
“没关系。让她也参加好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
良惠怄气地喊道,听起来像悲鸣,邦子慌忙问良惠:“师傅,在帮什么忙呀?”
良惠不吱声,抱着胳膊低着头。邦子被雅子拽着带到走廊尽头的浴室,迫不得已跟去的邦子终于在灯火通明的浴室见到摆着一只人脚,吓得要昏过去。
“这,是什么……”
“阿山的丈夫呀。”
雅子点上一根烟,边吐烟边说。邦子回想起雅子的指甲缝里干了的血迹及腥臭味,开始呕吐。她用手捂住嘴,拼命地抑制恶心。
“为什么?为什么?”
眼前的场面,使人难以相信这是现实,甚至令人感到好像为了让邦子吃惊,而有意摆放的凶宅的供品似的。
“听说是阿山杀的。”良惠叹息说。
“你问为什么把他分解吗?”
雅子不屑一顾地转过身来。
“也可以说是一项工作吧。”
“这哪是工作呀!”
“当然是工作了。”雅子严肃地打断她,“你要是需要钱,就请帮忙吧。”
一听说钱,邦子动心了。
“……帮忙,做什么?”
“因都已解体装在袋子里,你只要拿去扔掉就可以了。”
“只要扔掉就行吗?”
“当然了。”
“那——能给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我去和阿山交涉。作为交换条件,你也是共犯,对谁也不能讲啊!”
“这我明白。”
只能这样答应了。邦子感到自己上了想封住自己嘴的雅子的圈套,不禁愕然。
三 提前离开工厂的山本弥生,撑着一把破旧的红雨伞,骑着自行车。
透过雨伞的红色色彩,两只裸露的胳膊明显地呈玫瑰色。弥生想,大概自己的脸庞也像姑娘似的呈玫瑰色。
但是,随着车速放慢,在移动的红色视野中,被雨水淋湿的沥青路也罢,路两侧新放绿的树也罢,紧闭雨搭尚在沉睡中的住宅也罢,映入眼帘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漆黑色阴影。
包括雨伞中的玫瑰色在内,外部世界是一片恐怖气氛,这种气氛笼罩着弥生。
这一切不能不认为是杀死丈夫健司以后出现的象征。弥生不想往外看,在伞中缩紧身子。
弥生清楚地记得杀死健司时的情景。千真万确,自己是用这双手勒死了他。
但另一方面,健司是去什么地方而失踪的这一想象也越来越强烈。没想到会创造出有利于自己的幻想。为什么?因为健司的心已经远离自己和孩子们组成的这个家。所以,现在那个想象一定会凌驾于杀夫这一现实之上。
尼龙伞充分吸收了雨水,越来越重。弥生放下拿伞的左手,脱离玫瑰色的世界,尽情眺望由相似的鳞次栉比的小型房屋构成的住宅街,又变回平时看惯了的色彩。毛毛细雨淋遍全身,不久头发、脸部都淋得湿淋淋的。弥生感到自己像再生了似的,浑身充满勇气。
当骑到自家门前弯曲的围墙附近时,想起昨夜在此等雅子时的情景。雅子没有抛弃自己,全力相助之情,将终生难忘。为了雅子,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
健司尸体的处理交给雅子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弥生有一种卸下重负的快感。
打开自家前门的锁,弥生走进昏暗的室内。或许是因为有孩子的缘故,自己的家充满着一种舒适温馨的气氛,就像躺在向阳处晒太阳的小狗所享受的感受。
这就是自己与心爱的孩子们所拥有的家。终于放心了,健司再也不会回来了,今后必须努力装出一副不知道健司已死的样子。弥生甚至担心,自己能否扮演好惦念失踪丈夫的妻子的角色。
但是,一想起在门口横框处被从后面勒死的丈夫,心中又涌出一阵快感。
“活该!”尽管从未说过这种粗俗的话,尽管没有狩猎的经验,却产生一种像是在荒野上追逐小动物那样的志在必得的心情,是什么原因呢?也许自己原本就属于这种人。
恢复冷静的弥生边思考着丈夫有无遗留物品边在门口脱了鞋。由于不记得健司是穿什么鞋死去的,打开鞋箱翻了翻,那双新鞋没在,她放心了。不是因为健司穿新鞋死去而放心,而是不用请雅子处理脏鞋。
弥生首先瞅瞅孩子们睡觉的寝室,看到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就放心了。弥生把小儿子蹬开的毛巾被重新盖好,为自己永远夺走孩子们父亲的行为而感到有点内疚。“可是,爸爸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爸爸了呀。”
弥生小声地自言自语着。突然,五岁的大儿子睁开眼睛,弥生大吃一惊,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似的,贵志不安地眨眼,寻找母亲。弥生“嘭嘭”地给贵志拍着后背。“妈妈回来了。没事的,好好睡吧。”
“爸爸回来了吗?”
“爸爸还没回来。”
弥生继续轻轻地拍打因担心而想爬起来的贵志的后背,老大又睡着了。弥生考虑到孩子可能还会醒,觉得还是在这儿躺一会儿好,于是,爬进铺好的棉被。
由于担心很难入睡,就用手抚摩着有青斑的心口窝附近,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妈妈!雪儿去哪儿了?”
弥生因小儿子幸广扑腾着爬到自己的被子上而惊醒。在梦中彷徨的弥生被拉回到现实世界。她慌忙看闹钟,已过上午八点。九点前必须送孩子们去保育园。
和衣而睡的弥生跃然而起。可能因气温稍微升高,出了不少汗,弥生用手擦拭额头。
“妈妈!雪儿不在呀。”
幸广诉说着。
“哎呀,对呀!是不是在那一带呀。”
弥生边叠被,边回味昨夜发生的事。终于想起来了,杀死健司后,小猫是从前门门缝中逃跑的。令人不解的是,仿佛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件似的,有许多情节都记不清了。
“哪儿也找不到啊!”
虽然很淘气却非常喜欢小猫的次子有点想哭。弥生想让好脾气的哥哥贵志照看弟弟,她喊来贵志。
“贵志,你在哪儿?和弟弟一起去找找雪儿吧。”
身穿睡衣的贵志满脸愁容地走过来。
“爸爸去公司了吗?”
很久以来,回家很晚的健司一个人在大门旁边的小屋睡觉。贵志起床后,立刻去那里瞅一眼。
“嗯,不知睡在哪儿,昨晚上没回家。不知为什么。”
“你说谎,爸爸不是回来了吗?”
弥生大吃一惊,盯着儿子的脸,他正担忧地歪着白皙、优雅的小脸盘儿。仔细端详,弥生再次发现他的外眼角下垂,酷似自己,便反问一句:“那你说是几点?”
弥生发现语尾有点颤抖,因为这将可能成为今后发生麻烦的前哨战,所以她决心一定想法瞒过去。
“时间说不清楚。”贵志以大人的口气回答。
“不过,好像有进屋的声音。”
弥生放心了,装糊涂说:“声音啊?那——你是不是把妈妈出去上班的声音听错了啊?若不快点走,上班就来不及了。”
“不过呀……”
离开仍纠缠不休的贵志,弥生对正往沙发下及厨房的碗橱底下找小猫的弟弟幸广说:“小雪儿由妈妈来找,你赶快做准备。”
用现成的食品做好早饭,给两个儿子穿上雨衣,让他们坐到自行车的前后,送往保育园之后,弥生终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