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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说岂不更好。”说完老保安员又看起了报纸。
雅子回到车上,用十文字的手机挂通了电话。
“喂,是大和警备保安公司吗?”
“是,是的。”传来一个上了岁数的人不紧不慢的声音。
“我是在三喜食品盒饭工厂工作的城之内邦子啊。在停车场里值夜班的佐藤先生捡到了我丢失的东西,我想当面感谢他。”
“哦,是吗?”
“能告诉我他的地址和全名吗?”
“这里还是家里?”
“可能的话,告诉我他家里的地址好吗?”
“请稍等。”
像是有许多工作人员,工作并太不忙,与为信用金库的运钞车服务的保安人员的态度是无法比的。
“佐藤义男,住在小平市T 公寓四一二室。”
“多谢了。”
雅子挂断电话,立刻把汽车内的暖气打到了最大。没想到佐竹和邦子住在同一个公寓。这是多么巧妙、精心设计的圈套啊。雅子对佐竹的周密安排而感到愕然。我们所有的人就像是被轰赶着的鱼似的,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佐竹的网。邦子之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好像暖气太热,雅子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可用手一摸,却感到冰凉。
雅子又挂念起几周前因吵架而疏远了的弥生,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雅子又按下了弥生家的电话。
“我是山本。”
话筒中传来弥生有点装模作样的声音。
“是我呀。”
“哎呀,是雅子啊,好久不见了。”
“有什么变化吗?”
“嗯,没有。照常去保育园接送孩子。可以说悠闲自得,无事可做。”与紧迫的雅子相比,弥生的口气则从容得多,“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好。”
“不过,今年我们打算回乡下去。”
“那倒不错。”
“大家,都好吧?师傅呢?”
“最近没来上班。”
“哎,真新鲜呀。邦子呢?”
“死了。”
弥生低声惊叫了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雅子一直等着弥生开口。终于,弥生问:“是被杀的吗?”
“何以见得?”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么想。”
弥生在装糊涂。雅子预感到,弥生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邦子确实是死了。”
“什么时候?”
“不清楚。”
“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见到的只是尸体。”
至于邦子脖子上那惨不忍睹的宽宽的勒痕,雅子没有提及。
“你看到她的尸体了?”弥生绝望地说。
“看到了。”
“我说雅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像是发生了大恐慌似的弥生慌乱起来,“你说啊!”
“我们惹怒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怪物。”
“……是被那个人杀的吗?”
弥生没有接受刚才的教训,又说漏了嘴。一说到怪物,弥生似乎马上领会了似的。雅子深信弥生己经见到过佐竹。
“那个人,你已经知道了?”
弥生沉默了,电话机里传来了令人心烦的电视综艺节目的声音。
“你知道了什么就直说,这可是大家性命悠关的大事,你明白吗?”
雅子着急地在车内大声喊了起来。在弥生沉默的瞬间,雅子气馁地望着装满烟头的烟缸。终于,弥生开口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就好。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雅子。”弥生像是要抢雅子的话似的,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
“我没那么认为呀。”
“真的吗?”
“嗯。”
雅子挂断了电话。她从来没认为那是弥生的错。她想,那说不定是自己惹出来的。但是,她既不打算向朋友认错,自己也从不后悔。她只是在考虑怎样突破被堵上了的出口。她明白,这话即使跟朋友们讲了,她们谁也不会来帮忙的,雅子也不想向朋友求助。
雅子盯着自己涨着青筋的双手,终于,她觉得这是她唯一感到温暖的地方,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只能相信自己,只有靠自己。车内空气混浊起来。雅子突然感到睡意难挡,便开着发动机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雅子醒了。周围的一切没发生任何变化,通往工厂的道路还静静地在那里。受早晚寒霜的侵袭,道路两边的杂草开始变得枯黄。从这里也能看到被和雄打开的暗渠的盖子,它宛如一口打开的石棺。再过十个小时,穿着制服的佐竹又会若无其事地走过这条道路。
东大和站前依旧是空荡荡的。杂草丛生的待开发地里,风一吹,尘沙飞扬。
像是要举行什么活动,溜冰场前有许多穿着各色服装的小学生列队站在那里。
雅子把车停在车站后面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然后穿过小学生的队列,又急忙穿过前边的道路,拐进了繁华街后面的胡同。两边都是小吃店的路上,扔着许多生活垃圾,散发着臭味,街上冷冷清清。说不定赶不上了,雅子不自觉地跑了起来。
雅子从贴着关店通知的寿司店旁登上了通向二楼的“百万消费者中心”的楼梯。用廉价材料搭起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正对楼梯的薄薄的三合板门里面什么声音也听不见。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发觉有人在悄悄地干着什么。
“十文字,开门,我是香取啊!”
还是今天早晨分别时的那身装束,十文字脸色惊慌,头上冒着汗,像是在做着逃走的准备。房间里只有一个文件柜,桌子的抽屉洞开着。十文字像是在寻找那些还有望回收的贷款的文件。
“是香取啊。”
“你又受到恐吓了吗?”
十文字没有回答,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笑容。屋内没见其他职员。
“其他人都辞职了吗?”
“下午会有一个人来值班。他一定会吃惊的。”十文字把雅子让进屋,脸上露出奸滑的笑容,“怎么了?我们不是刚见过面吗?”
“能赶上你在这里,太好了。其实,我想来了解一下邦子贷款的情况。到你这里贷款的人,你们都要做一番调查吧?”
“哎,是那样的。为什么要了解邦子的情况?”
雅子望着十文字那实际上已经并不从容的脸。
“我知道佐竹是谁了。”
“是谁?”十文字舒展开眉头。
“停车场里那个叫佐藤的保安员。”
“骇人听闻!”佐竹故意装成了保安员。这一切竟被雅子彻底查明了,十文字感叹不已,“这是真的吗?”
“而且,还跟邦子住在同一个公寓。”
“我在足立还是飞车族的时候,什么样的混蛋没见过,可始终没见过这家伙呀。这家伙确实非同寻常啊!”
十文字用感慨的口气嘟囔着。可能是又想起了取邦子尸体时的情形,十文字表情痛苦地用手擦着嘴角,像是要擦下沾着的什么东西。
雅子环视了一下十文字的公司,可能是业务少的缘故,空荡荡的,落魄不堪。
“你的业务好像很不景气呀。”
“还谈什么景气不景气,马上就要破产了。”十文字爽快地说着,用手指了一下,“邦子的资料在那边放着,你随便看。不过,你想干什么?”
雅子在文件柜里查起〃B〃 字开头的资料来。正像想象的那样,顾客并不多,“B〃字开头的只有三人。雅子抽出了写有十文字那潦草字迹的邦子的贷款调查报告书,迅速浏览了一眼,寻找着那易于发生问题的地方。
“我说香取,你要那个干什么用?”
十文字又问了一遍,像是很感兴趣似的脱掉了黑领黑袖的仿魔皮茄克,只穿一件高领黑色毛衣。
“我在找有用的东西。”
“所以说,干什么用嘛。”
“我打算让佐竹的日子也不好过。”
听了雅子的话,十文字消沉地说:“那怎么可能呢?眼下还是赶快逃吧!”
雅子盯着邦子驾驶证的复印件,上面贴着邦子精心化妆过的照片。一看到它,雅子的脸变得冷峻和阴沉起来。
“我说十文字。”
“什么?”
“怎样才能申报自己破产呢?”
“那太简单了,只要到地方法院去一趟就行了。”
“是不是要本人亲自去,能不能以邦子的名义?”
雅子用手指弹着驾驶证的复印件。如果顶替弥生去申报,一是相貌相去甚远,再说也太花时间。
“香取,你在想什么呢?”
“我想让佐竹当连带保证人,宣告邦子失踪”。
“原来如此……”十文字面部痉挛似的笑了。
“香取,这样一来,即使宣告破产行不通,申报失踪也可以。让他做邦子的连带保证人,是能够操作的。因为现在规定用电话就能承诺并作保,所以可能的话,用朋友的黑钱就行。我知道有几个家伙,只要有了钱什么都会干的。”
“能让佐竹当邦子贷款的连带保证人吗?”
“能,反正不需要连带保证契约书,那就简单了。保证能做到让他日子不好过。不过,他不承担返还义务。”
“那没关系。不管怎样,只要能让佐竹难受就行。赶快制造一种邦子失踪的假象。”
“太好了,顺便把这个信息通过某种渠道散发出去。”
“能搞到图章吧?赶快伪造一个借用证,在连带保证人一栏里盖上佐藤的章。”
十文字的脸立刻变得像是在做恶作剧的孩子似的。他从打开着的抽屉底下拿出一个装曲奇的铁盒子,里面有许多粗糙的图章。
“用佐藤这个常见的名字就行吧?”
一会儿,十文字找出了三个刻有“佐藤”的图章。
“逃走之前,你把它做好。”
“没问题。半天时间就能做好。”突然来了精神的十文字夸起了海口。
“我要把那家伙从他的老窝里赶出去。”
雅子想到对此还一无所知、正在睡觉的佐竹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四 胆怯会让人感到一切都毫无情趣。
佐竹站在站前自选商场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