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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上,天天给我的感觉是寂寞的。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正好看见刚下班的许叔叔。
我就问他:
“许叔叔,天天每天都是一个人玩,也不见他到楼下去玩,又不见他上托儿所,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他不寂寞吗?”
许叔叔脸上漾着慈祥的笑容。
“我们家天天胆小,连话都说不清楚,动作也有点慢,想想让他去托儿所还早了点。又不敢让他一个人下楼乱跑,你也知道,我和你杜阿姨都忙也没什么空陪他。不过,我们已经请了一个阿姨来照顾他了,听说下礼拜就来。谢谢你的关心啦!”
说完,许叔叔就摸摸我的头,回家去了。
虽然我自己也是个毛头小子,可我就是不怎么喜欢小孩子。
他们爱哭爱闹,又整天都脏兮兮的。
可是,慢慢的,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容许了那个小小的却孤独的身影的存在。
他就每天蹲在走廊里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摆弄着玩具,久而久之,也渐渐住进了我的心坎里。
那日傍晚,夕阳照的所有的一切都红通通的。那无限的红中还参杂着一抹金色。让人有种置身梦中的幻觉。
看着如此美好的夕阳,我正打算下楼找几个哥们去运动一下,打会儿篮球。
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小小的天天蹲在他家门口,两只小手抓着楼梯的栏杆,默默地透过走廊上的窗子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印象中,我从没听见过天天大吵大闹过。
可是,在那一刻,我竟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小小心灵正流着晶莹且透明的眼泪。
只是,那眼泪我们都看不见。
一股说不出的凄凉感觉涌上心头。
我被天天那头一次露出的向往着什么东西的眼神吸引住了。
“天天,怎么了?”
我停下了下楼的脚步,来到他的身边摸了摸他小小的头颅。
“卫哥哥……好香啊!”
稚嫩的童音想起。天天虽然已经快四岁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话总是说不全。
好在,那浓郁的香气让我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在我们这撞楼的旁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
里面种了许许多多的桂花树,还有一些可以提供给儿童的滑梯和秋千之类的。总之,是一个很能让人放松心情的公园。
时值十月,正逢桂花开的盛的时候。
成片成片的桂花虽不如牡丹那般的婀娜艳丽,也不如莲那样的脱俗高雅,和樱花比起来更是没有它飘落时那美沦美幻的落缨缤纷。但是那独特的芳香却沁人心脾,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天天,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
我对着天天笑了笑。
“是……饭饭的……味道吗?”
小家伙睁着一双如星星般闪亮的眼睛,询问似的看着我。
我被他那天真的模样和幼稚的言语给逗笑了。
将他抱起来,收在了臂腕里。
“呵呵!不,这是桂花。天天,想去看看吗?”
“恩!想。好想。”
如樱桃般红润可爱的小嘴笑得合不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活跃了起来。
他撒娇似的笑开了怀。两只嫩嫩的小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将小小的、软软的头搁在了我的肩上。一股奶香味随着他柔顺的娇小身体传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天天这么高兴,也是我第一次主动亲近小孩子。
结果证明,带天天来看桂花是对的。
看他迈动着小小的腿跑在满是桂花树的公园里,我的心里也染上了难得的喜悦。
小孩们的市侩,大人们虚伪寒暄着的嘴脸,早就把我原本该属于年少轻狂的心志抹的消失殆尽了。
天真!呵!天真这东西,可能已经让路边的野狗给吃了吧!
我们家在富裕之前也曾经穷过一段日子。
债主天天上门逼债,原本这也是亲戚那也是亲戚的叔叔婶婶们各个躲的老远。
就像怕染着瘟疫般。
有一年的大年三十,差点没让债主把我们家的顶给掀了。
就为了要那对于现在我们家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的一万块人民币。
那时谁可怜过我们。
虽然那两年过的挺艰苦,可亲戚们倒也不敢在我的面前说什么。
因为在所有的小孩子中,没有一个人的成绩可以比的过我,而且是远远落在了我的后面。
年年都是第一,体育更是好的没话说。
有谁敢瞧不起我们家,我就会以着叛逆的口吻把他们堵的没话说。
“等叔叔们把弟弟的成绩教得超过我时,再来数落我们家的不是吧!”
我知道,那时我的笑容很邪气。也不应是一个才小学四年级的男生该有的。
可是,那就是我,一个绝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低头的人。
什么亲戚,有血缘又怎么样。
在我眼里,对我们家好,肯在困难时出手相助的才算是真正的亲戚。
“卫哥哥……你看……看花花。”
脆脆的童音将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天天,小心。”
我还来不及过去扶天天一把,天天已经被一棵大石头绊倒了。
原以为他会哭,一般的小孩子摔交后不都会哭吗?
我开始有点头疼起来,因为我最怕小孩子那可以炸的人头昏脑涨的哭嚎了。
那会令我很不愉快。
不自觉的,我皱起了眉头。
等着那大的要命的哭声来折磨我的耳朵。
可是,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
小小的天天,竟奇迹般的以着笨拙的姿势站了起来。
虽然他没站稳,咚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可是还是挣扎着,在跌倒的第三次后最终站了起来。
这当中,他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慢慢的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土,天天咧着嘴,那漂亮的小圆脸蛋上依然挂着开心的笑。
一摇一晃的朝我蹒跚着走了过来。
我承认,我从没见过意志力这么顽强的小孩。
虽然他看上去真的是行动迟缓,给人笨笨的感觉。
可是看在我眼里,他却胜过所有聪明绝顶的小孩。
我心中那唯一容纳得下的小孩。
“卫哥哥……花花……花花……”
原来他不顾疼痛的急着朝我奔来的原因,就是想让我看看他手里捡到的一小节桂花枝。
上面还零零散散的有几朵小到不起眼的桂花。
我心疼的将天天抱了起来,担心他再摔倒。
眼里也染上了不知明的酸楚。
看着怀里那让人怜爱万分的身影,我伸手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
那头发上面还有几朵淡黄色的小花。
我顺手将它们拿了下来。
“摔疼了吗?天天?”
“恩!……疼疼……可是……天天不怕……因为有……卫哥哥在。”7B32F802A4走没:)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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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眼里强自隐忍着的氤氲水气和红通通的小圆脸蛋,我疑惑了。
原来他怕我生气吗?一个本该是无忧无虑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孩,连耍赖都不会。
那时,我才知道,这个才不到四岁的小孩,心里所深埋的是不为人知的孤单与寂寥。
“以后天天怕的时候就来找卫哥哥吧!”
我搔了搔他粉仆仆的小脸儿。
他那长长卷卷的睫毛止不住的轻颤了几下。
我知道,他很高兴。却拙于表达。
樱桃般小巧的嘴不停的咯咯笑了起来。
看着如洋娃娃般可爱的他,我情不自禁的将唇凑了上去,唆起了那一丁点儿的柔软。
就这样,公园里桂花怒放,花香四溢,我们在这美丽的秋天交换了彼此的初吻。
当时,我并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他很可爱。
仅此而已。
第三章
抛弃
从那次我主动带天天出去玩后,天天便成了我家的小常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天在我们家似乎变成了个小宝贝。
还逐步拥有了自己的“私人财产”。
起初,是专属于他的玩具,像小汽车,大毛熊等等。接着是专属于他的史努比儿童椅,发展到后来就是专属于他的印有唐老鸦和米老鼠的小瓷碗和小瓷勺。
妈妈对他比对我还要好,看的我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妈,我怎么重来没见着你对我这么好。”
“你个笨蛋,从小就人小鬼大的。我有机会吗我!”
看着妈妈那么喜欢他,我心里也难得的泛起了一丝甜蜜。
逐渐的,天天成了我生活里的一个小部分。
我已经很习惯在我因为班级干部的事务而很晚回家时,能在我房间里看到躺在那比天天大上不止一倍的大熊熊身上,安详的睡着的那抹小小的身影。
粉嫩粉嫩的小圆脸蛋儿,长长卷卷的浓密睫毛。还有那小巧的如樱桃的嘴唇。
浑然不觉中,天天成为了我心中的小天使。
也因为天天的关系,使得我们和许叔叔家的关系也慢慢热络了起来。
原以为天天会在父母那温暖的羽翼下快乐的长大。
就像他爸爸妈妈给他取的名字一样,快快乐乐每一天。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四岁那年的寒冷冬季破灭了。
那年的冬季特别的冷,寒风凛凛,直刮的人连骨头都快要冻僵了。
我正好去学校返校,拿我初一第一个学期的考试成绩单。
呵呵!太好了,又是第一。
我心里正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