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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讽者唐宁还是没有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反而坦然接受称赞:“是的,看来你终于也变得懂事了,不愧是我最信赖的手下。没错,我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也要教导愚昧的众生何为幸福的真理,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传说中的圣者也不过如此。”
莉莉斯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是不可能说过眼前的家伙,无论是话术还是脸皮都差得太多。
这时,圣堂门口突然遭到强大的力量冲击,一下子被击得四分五裂,接着一柄青色飞剑先行进入,散发着凛凛波光,三条人影缓缓步入,飞剑在房间里回旋几圈之后,返回剑鞘。
“没有魔法陷阱。”温蕾萨对两名同伴说道。
讽者唐宁翘着二郎腿,一只手的手臂拄着扶手,手背则撑着下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
古蒂怒吼道:“当然了,不是你约我们来的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一句这样的台词罢了,你不觉得很有魔王的风范吗?”讽者唐宁用俯视的目光看着三名入侵者。
莉莉斯泼冷水道:“说出这句台词的魔王,命中注定都只有一种下场。”
“那是因为他们坏得不够彻底,抓了人质居然不撕票,有原则的反派角色总是死得最早的,只有无下限的恶徒才能真正笑到最后。”
无视对手不着调的交谈,斯普劳特抚摸着胸口的十字架,开口道:“亵渎神的罪人,今日便是为你们的罪行付出代价的处刑期。”
“对神的亵渎?”讽者唐宁看向莉莉斯,“我就说过,异端审判团的成员口味都比较重,那种单纯用盐水煮熟的翅膀他们不会喜欢的,还是用烧烤比较符合他们的口味,顺带说一句,我比较喜欢孜然味。”
面对敌人,尤其是天生就讨厌的光明讨伐者,莉莉斯暂时放下对讽者唐宁的不满,枪口一致对外:“我认为他们在意的并不是食物料理的方式,而是送出去的食物。何况,如果用烧烤的话,不就分不出那到底是秃鹫的翅膀,还是天使的背翼。”
古蒂怒气反笑:“现在的黑暗教徒都已经猖獗到这种地步了吗?不但敢门挑衅,连死到临头都能谈笑自如,完全不将敌人放在眼里,说实话,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反倒让人觉得敬佩了,至少我没见过比你们更胆大的,希望你们本领也跟你们的胆子一样大,不要令人扫兴哦。”
他抽下背后棺材大的十字架,轻轻握在手里,就跟握着一个木棍似的,臂肌肉微微隆起,看起来随时可能像回旋镖一样投掷出去。
“哟,别急着动手嘛,武力如何我不管保证,但是阴谋诡计绝对会让你满意。”
讽者唐宁有恃无恐的卧在骷髅王座,举起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接着屋顶方就垂下来一个人,那是个女人,风韵十足的女人,如维纳斯一样——失去了双臂。
“海黛儿!不——”古蒂虎目圆睁,怒发冲冠。
“你是孤儿出身,本以为没什么在意的亲人,不过偶尔打听,你有一个很亲密的情人,我忍耐不住好奇心,连普遍被视为精神异常的异端审判者都能吸引的女人会长什么样子呢?嗯,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曾经是……不过残缺也是一种美,想来你们彼此间真诚的爱情能够克服这小小的障碍,现在是痛苦的,但未来必定是幸福,我深信着这一点。”
没等古蒂开口痛骂,莉莉斯先一步道:“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你不觉得惭愧吗?”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种会败坏社会道德风气的话我才不会说,因为这句话太低能了,会让敌人小瞧我的智商。痛苦是性格的催化剂,它使强者更强,弱者更弱,仁者更仁,暴者更暴,智者更智,愚者更愚。我只是想给接下来的战斗添加一些催化剂,努力变得更加精彩,不让观众失望而已,你看看他的表情,我成功做到这一点了。”
莉莉斯又再度道出古蒂心中的愤怒:“那你抓捕人质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伤害人质?”
“不撕票的魔王不是一个合格的魔王。你在看一些冒险小说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在一些绑架情节中,里面的绑架犯个个是大慈善家,抓了人质后居然好好地供着养着,直到被正义的一方击倒并完美的救走人质,最后达成了可喜可贺的欢乐结局。这时候我就想,那些绑匪为什么这么仁慈呢?要是换做我,一定先砍掉人质的手脚好好折磨一下,反正,就算是残废的人质,对方也一定会想尽方法救回去,手中的筹码还是不变,而不管你是否仁慈好,对方也绝不会放过你。
如果绑架交易成功,那么人质也就失去了价值,是否完好有什么意义;如果失败了,正义一方救出了残废的人质,他们一样也会感到痛苦和悲伤,也算变相替自己报了仇。试想一个作为英雄出场的男主角救出被毁容的女主角,你说,他们是会毫不介意的进行热烈激吻,还是就此分手呢?
所以,给所有反派的一句忠告,抓到人质的时候一定要撕票,这样才能让你的敌人痛不欲生,从根本杜绝了圆满结局的可能性。”
纵然三位异端审判员自认泯灭了良心,默认了外界对他们的变态评价,但在这一刻,发现自己还差得太远,跟真正的坏蛋没法比,简直是小流氓遇了世界第一杀手组织的老大。
古蒂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斯普劳特半张面具透着嗜血的红光,温蕾萨肩头一动,青色剑光直射而出,扑向最可恶的敌人。
面对扑面而来的剑光,讽者唐宁躺在骷髅王座一动不动,没有半点闪避或格挡的意思,他只说出了一个名词:“桑叶花孤儿院。”
青色的剑光停在离他十厘米远的位置,一动不动。
“异端审判团喜欢收养那些孤儿出身的人,因为那种人没有被胁持的弱点,可惜他们太小看人性的软弱了,孤儿只是没有亲人,又不是没有朋,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重视的人,尤其是儿时的玩伴。”
温蕾萨青着脸,咬着牙关,一字一顿道:“他们在哪里?”
讽者唐宁摊开手道:“啊呀,你多虑了,我就算再怎么坏,也不会对一家慈善机构下手。”
他如此说着,得到的却是数道毫不信任的视线,其中包括他暂时的盟莉莉斯。
于是,他只好叹气道:“好,我坦白,主要是时间不够,抓了那一位的情人,已经来不及再去抓其他的人质,毕竟桑叶花孤儿院的位置太偏僻了。”
温蕾萨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也觉得对方没有撒谎,因为他们没有接到古蒂的情人被抓走的消息,证明这一切都是在近期内完成的,消息根本来不及传出,顿时心头的一块巨石落地。
“你现在肯定是感到心头一喜了,因为不用像你的同伴那样,遭受到悲痛的打击,因他人的痛苦而得到自己的快乐,人啊,真是一种自私自利的生物。”
“我没有,”温蕾萨心头一慌,看了一眼古蒂,辩解道,“我只是为自己的家人没有遇害而庆幸。”
“是啊,你的家人什么灾难都没有遇见,但你的战却因为失去了情人而痛苦,你所庆幸的不正是这一事实吗?”讽者唐宁伸出手,对着青色飞剑弹一指,将飞剑震回去。
温蕾萨气得浑身发抖,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动手,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在意人质的生命,只要能斩杀异教徒就行,可现在要是这么做,岂不是有意置人质的生命于不顾,与古蒂结下仇怨。
这时,古蒂痛下决定,往前踏出一步:“够了,你别想再挑拨离间!”
这一步,代表着哪怕牺牲人质,也要杀掉敌人。
就在三人准备动手的时候,讽者唐宁放下了被绑住的海黛儿,然后大力抛了出去,三人的杀机顿时溃散,古蒂慌张去接。
蓦地,一道掌印从海黛儿的身体冲出,古蒂心知自己一旦避开,海黛儿必将坠落在地,以她普通人的体质,势必会被摔死,于是他爆发斗气,咬紧牙关硬受了这一掌,红色掌印正中胸口,被打得吐血而退,可他依旧强忍着伤痛接住了对方。
讽者唐宁拍手道:“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爱人,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令人潸然泪下——附带说一句,我去抓她的时候,她正在跟一名男人在床进行生物本能的繁衍行为。我想想,那是一个身材瘦弱,满是文艺气息的小白脸,可能是她想换个口味,毕竟老是食用重口味会导致内分泌失调,可以理解。当时我想既然抓了你的情人,好歹也帮你解决一名情敌,这下两相抵消了,你不用感谢我。”
听到这样的话,古蒂脸颊几番抽搐,也不知是受到了伤势的影响,还是被这个真相给打击了,但兀自嘴硬道:“你想骗我,用这样的话来打击我的斗志……”
“这种事需要欺骗吗?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受害人,多多少少应该也有所察觉,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现在不妨回忆一下,以前是否有过可疑的事迹呢。”
古蒂脸出现几丝犹豫,斯普劳特沉声道:“别当,他在用诡辩术欺骗你,一旦先入为主,认定某项罪行发生过,那么很多明明正常的事情都会变得可疑。”
“啧啧啧,”讽者唐宁伸出手指摇摆道,“这么说你是想要证据喽,多么残忍的战啊,明明知道自己的同伴正承受着痛苦,却非要揭开疮疤,撕开伤口,看看里面的嫩肉是否流淌着鲜血。好,那我便如你愿拿出证据,这位古蒂先生完全可以自行去问那位女士,用测谎术或者真言术,我想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的亲口答复更有公正性。”
古蒂脸出现了挣扎的表情,阴晴变化补丁,显然内心在激烈斗争着。
最终,他没敢问出口,只是将海黛儿放在一边,从这个举动来看,他的确是心有芥蒂。
同一时刻,斯普劳特忍不住动手了,他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一个真心朋,根本不虞对方手里会有人质。
“至高无的主,用诸神的祝福,赐下了伟岸的力量,带领众生,走向光明!”
他举起手中的人头法杖,一道六芒星浮现身前,带着圣光封印的能量冲射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