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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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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凌和靳泳涵大致推论其中一位死者就在沙发上面受伤﹑甚至死亡。但是另一位死者究竟在那里丧命呢?他们在屋里屋外搜索了数次,仍然无法发现另一个现场。
  不久,鉴识人员带来了光触媒,洒在墙壁之后,拉上窗帘和关上大门,果然墙壁上出现亮晃晃的萤光反应,表示这里曾经有血迹的存在。
  这是一道泼溅的血迹,从沙发左侧的上端,也就是被发现的那两处血迹的上方开始,朝右上方呈拋物线的飞溅,血液因甩动的力量失去原有的表面张力,点点血迹呈现出细线状,而且宽度窄于刚才所发现的血迹,属于中速血迹。
  鉴识人员首先拍照﹑采取血液,然后用尺﹑线与铅垂等工具量侧血迹飞溅的长与宽,以确定攻击的角度,以及推算凶手的身高。他们不自觉地带着赞许的眼神瞥了靳泳涵一眼,但是这项重大物证是由她发现,不由地又产生怨怼与排斥感。虽是如此,由这点可见凶手曾经试图毁去物证,他们随即在周遭的墙壁与天花板检查是否有被擦拭的血迹,企图挽回一点面子。
  “如果验尸报告有某位死者的头部受伤,就可以断定当时死者就坐在那个位置。”林凌凝看着血迹喃喃自语。
  “为什么会呈现像泼水那样的血迹呢?”柳香霖疑惑地问道。
  林凌抖起不怀好意的眼神瞅着靳泳涵,彷佛要确定她从靳少涵那里学到多少功夫。
  “因为血迹就出现在沙发头枕的上面,我想,歹徒一定朝死者的头部敲击许多次。当凶手拿起凶器第一次敲打被害人头部时,头部的表皮会皮开肉绽。当凶器第二次落下时,凶器上面就会沾上血迹。当凶手打算进行第三次攻击时,黏在上面的血液就随着钝器往上甩动而洒在墙壁。事后歹徒曾经把沾在墙壁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但是忘记血液除了呈拋物线的飞溅之外,也会从伤口直接往下滴落,掉入于沙发与墙壁之间的空隙,因此当时凶手在擦拭血迹时,没有注意到那里。我观察那两处血迹应该属于慢速血迹,应该是由伤口直接掉下去的。当然,前题是血迹为死者所有。”靳泳涵怕他们听不清楚,因此刻意慢慢地讲。
  “香霖,有没有学起来了。”林凌笑脸说。
  柳香霖如捣蒜般猛点头。
  “你哥哥有传人了;林凌感叹地说。而且,靳泳涵所揣度的跟他推侧的大致相同,不由地认为自己的研判没有错。
  过了一会儿,鉴识人员摇着头走来。“没有发现其它血迹了。”
  “勒死;林凌和靳泳涵异口同声地说。他们已经断定这间房子就是命案的第一现场,才会说出这种不会留下任何血迹的杀人方式。
  “那么凶器是什么呢?”柳香霖环顾着四周说。
  “这点就要等验尸报告了。”林凌带着凄凉的口吻说。他除了感叹死者死于非命之外,更对许博梵的遭遇感到凄楚,父母死于车祸,如今照顾他的叔叔婶婶又被杀,命运乖舛呀!
  他们一步出许家,焦头烂额的许博梵旋即一个箭步奔了过去,紧紧抓住林凌的双手询问。而梁甄则紧张地抓住许博梵的衣服,等待林凌的宣判。
  “在客厅里发现了血迹,因此这里已经变成命案现场,这几天你不能进去。”林凌只能用严肃的神情以对。
  虽然许博梵早就有了许志仁夫妻极可能是被戕害的心理准备,但是林凌的话语仍然把全身燥热的他推入已经结冰的河水里,逼得他寒热交颤,奔流的血液顿时一半结冰﹑一半在血管里沸腾,浑身忍不住颤抖。
  “你要坚强点。连我这个女人都能面对亲人在眼前被杀的惨剧了,你更能撑过去。别忘了,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使命等着你。”靳泳涵拍了拍他哆嗦的肩膀说。
  当场的所有人,只有靳泳涵有资格安慰。梁甄只能搂着他,避免他瘫软跌倒。林凌微垂着头,不晓得该如何应对。柳香霖瞅着脸色苍白的许博梵,想着只有尽快侦破血案,才是对死者家属最大的安慰。
  许博梵深吸了口气,用颤抖的语气说。“林大哥,拜托你们了。”
  “说那儿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就算你不是我的邻居,我们也有义务抓到凶手。我送你们俩回市区找家旅馆住吧,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只会让你触景伤情。”
  “唉,好吧;许博梵凄楚地望着楼宇,像具傀儡般被梁甄半推半拉地搭上侦防车。
  也许感同身受吧,靳泳涵揣想男人应该对警察办案感到兴趣,于是拜托父亲出来跟许博梵聊天,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避免他一直沉溺于感伤的气氛里。靳先生在警界已经服务数十年,有相当多的故事可以讲,许博梵的注意力果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过去。
  只是这个话题为难了梁甄。对于血腥残酷的情节,她不时漾起鸡皮疙瘩,但是为了许博梵,她也只好强忍祝心思细腻的靳泳涵发现了这一点,于是跟她聊起香港的流行,分散她的注意力。
  然而当他们一回到简陋的旅馆,陈腐的霉味与渗透出来的水气却让许博梵陷入另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再再勾起哀伤与悲愤的情绪。眼前所感触令人不舒服的一切,彷佛是他一生渴望解脱的写照。他埋在略显脏污又带着湿闷的棉被里,极尽克制似的嘶吼,为了亲人也为自己做不认命的抵抗。
  梁甄钻进了棉被里,紧搂住俯卧的他,希望藉由自己的身体来安慰他。“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你心中的伤痕已经够大了,别再把伤痕撕裂的更大。”
  “唉!”他奋力甩开令人窒息的棉被。“人呀,只是死神所饲养的家禽,没有能力做任何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滴着鲜血的镰刀终结自己的生命,更不知道死神会用那种方式燃烧我们。”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还活着!就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努力生活,而不是在死神尚未来临之前,就拼命折磨自己呀;
  “呵呵。。。 。。。”他苦笑着。“我们活在世上,就是为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燃烧自己,也为了自己的信念与理想而燃烧灵魂。就像你,因为爱我,所以拼命燃烧着自己,希望能给我带来一丝的光亮,不要我迷惑沉沦于阴黯的一角。”
  “也许就你所说的,我是为了你才燃烧自己,但请你不要为了往生的人而燃烧自己好吗?”
  “唉,让我抱着你好吗?”许博梵坐了起来,靠在斑驳的墙上,双手环搂着背向他的梁甄,希望借着拥抱填满空虚的心灵,进而萌生渴求的安全感。



燃之卷 第二十五章
   在等待法医验尸的时间里,刑警展开大规模的查访行动,包括死者的邻居﹑许志仁的同事﹑他妻子所开设的美容院的员工与顾客。虽然这对夫妻喜好贪图小便宜,但是待人处事方面还算圆滑,并没有与人结怨,也没有欠债,只有美容院有几笔应付帐款,这些属于商业上的正常赊帐,并不足以构成杀机。
  林凌苦坐在办公室,面对这些报告越看越烦燥。凶杀案最重要的是人证与物证,现在只能等验尸报告来重建现场,确定凶器之后才能追查物证。人证方面,他只能期待有目击者的出现。在计划严密的凶杀案里,不经意的目击者往往是突破案情的重要关键,也可以厘清混沌的案情。
  在验尸那天早上,一通电话传进了刑侦队。一位因为工作关系而在市区租屋的男人,宣称案发当晚他回家拿东西之后打算返回市区的住处,看到三个男人大概在将近十点的时候进入许家,但是光线不明,没有看到他们的面孔,而且当时也没有多加注意。他回到市区的住处后,直到昨天看到报纸才晓得许家发生血案。
  许家的邻居供称,火灾发生于大约十点四十五分左右。林凌揣测许志仁夫妻大概在十点十五分到二十分之间遇害,剩下的二十几分钟则是凶手布置火灾现场和逃离的时间。
  下午,许志仁夫妻解剖验尸。林凌基于礼貌在上午就打电话给林绍夫的秘书,秘书说下午副市长有会议要参加,可能不克前往。他不禁认为自己的忖度没有错,林绍夫只是做做样子,刻意营造出爱民的形象罢了,不可能会到殡仪馆关心案情。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太阳满脸倨傲地高高站在天际,极尽所能烧烤底下的云云众生。然而在殡仪馆的一角,却是飘流沁凉的气息,彷佛死者的冤灵就在身边徘徊,更是幽幽凄凄倾诉自己的惨死,令人不寒而栗,同时也扬起阴森诡谲的氛围。
  许博梵颓丧地靠着墙壁,梁甄挽着他的臂膀,希望能带给他微薄的支撑力,林凌和靳泳涵站在解剖室外面来回蹀踱。靳先生在前晚跟许博梵聊天之后,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再加上没事可做,也前来这里关心案情,希望能提供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对案情能有所帮助。
  首先动刀的是许志仁,法医早先就听说在许家的墙壁发现血迹,因此一开始就拨开许志仁的头发,在头颅左后方的顶骨发现挫伤,而且伤口已经遭受清洗,前一位法医才随意断定许志仁夫妻是被烧死。
  解剖之后,法医发现在伤口底下的皮下组织淤血,而且在脑实质发现血块,蜘蛛膜底下也淤血。死着的口鼻与气管没有发现黑色碳末的烟尘,血液中的碳氧血红蛋白也呈阳性反应,因此断定死后焚尸。接着解剖尸体的其余部位,除了皮肤烧焦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异状。
  根据消化器官所残留的一点食物研判,死者是在用完最后一餐之后的三至四个小时遇害。
  因此法医研判许志仁是被钝器敲打头颅,造成脑出血致死。
  就在法医要打算向许志仁的妻子动刀之际,林绍夫挥着汗水跑进殡仪馆,所有人不由地荡起惊愕的表情。尤其是看不起林绍夫的林凌最为诧异,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他真的来了!
  林绍夫一一对众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拉起嗓子喊着。“里面的法医,我是副市长,你要好好验尸,如果给我出一点差错,害我在香港重案组面前丢了面子,你就给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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