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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杀了他们俩,证据呢?”他学着高永新双手在背后交握。
“至少你枪伤了警察,我可以先逮捕你,再慢慢调查。”
“靳小姐,证据呢?拿出来呀!那位警察根本没有看到我的脸,而且你说我身上这套衣服在街上有多少人穿呢?”
“哼!你戴上厚手套开枪行凶,除了不会在手枪上留下指纹,也不会在手上沾上子弹击发后的烟硝,鉴识人员就无法用普鲁士蓝检查你的皮肤是否呈现表示烟硝的蓝色反应。同时也不会因为后座力而在手掌留下的痕迹。你以为把手枪跟手套丢了就能湮灭证据吗?错了!手套里面一样有你的汗渍和肤屑,这一点你没有猜到吧!我同样可以逮捕你。”靳泳涵冷笑地说。
“唉!看来我太轻敌了,我认栽了;他扬起了戴着外科用薄手套的双手。“但是,法律没有规定人民不能戴两双手套吧;
靳泳涵剎时傻了眼!如此一来,根本不会有汗渍和肤屑留在手套的内层!
他,是可怕的对手!Linkinpark沙哑又爆发似的歌声彷佛替她的惊愕与气愤嘶喊出来。她硬生生扼杀涌起的愤怒,努力沉住翻腾的气息,咬紧牙关地说道。“不管怎样,你必须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唉,如果你真的爱吕锦益的话,建议你最好现在就让我离开。”
“我就是爱他,才要逮捕你。”她的左手抡起了拳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挺力,钢片在灯光下闪耀亮晃晃的光芒,准备奋力一搏。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哼!还不是你们这群输不起的歹徒被警方一一击破,才大胆向警方挑衅!”她气愤地说。
“呵呵。。。 。。。没有人会这么无聊呀!酒楼跟运动用品店的那两个老板是因为黑吃黑才会丧命,这点你应该知道吧,而吕锦益就是其中的一份子,所以才会被杀!他,就是毒枭安排在重案组的卧底。”
“骗人;她怒不可遏地喊着。
“不然,他为什么会死呢?他是因为爱你,不想过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日子,才想大捞一票之后就离开警界,移民加拿大,然后跟你结婚,小俩口过着平静的生活。如果他不是跟我一伙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孙以伦神色淡然地说,不带一丝挑衅的语气,甚至蕴含无奈的口吻。这时他要的是脱困,而不是激起靳泳涵的斗志,因此绝口不提自己为了逞能而炸死靳少涵。
“我不要听;她忍不住哭喊着。
“也许你认为我在胡说八道的话,但是你可以去调查这些事情,他在温哥华和多伦多各有一栋房子。如果他的父亲愿意出资的话,以他的薪水是能够在温哥华买下一栋房子,但是你认为他有能力拥有两栋房吗?他是因为爱你,才会燃烧自己呀!”
“骗人;她泪流满面地叫着。
“那好吧,我跟你回警局,但是你除了无法把我定罪之外,我还会供出他做卧底的事。虽然他已经死了,警方还是把他当做英雄。如果我说出一切,唉。。。 。。。”他佯装哀叹的模样。“他的名誉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别忘了,他真的深爱你呀,才会为了你这么做。我想,你也一样深爱他,你希望他在死后就因为你无济于事的举动而身败名裂吗?”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全身哆嗦,泪眼婆娑地瞪视他。生命,已经离开了这个躯壳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较量,希望那时你是已经握有证据才动手。”孙以伦双手朝她一拱,然后小快步地跑开。他的一席话,比拳脚相向更具有杀伤力,已经完全击溃了靳泳涵。
MV里的场景是一阵兵慌马乱﹑断垣残壁﹑百姓流离失所,杀气腾腾的镇暴警察拿着盾牌与木棍朝人民一步步靠近。最后,一个面容枯槁的小孩子使劲地嘶吼,狂烈的震波击向狂乱的人们。
。。。 。。。把内在掏尽,狠狠把它丢向远方。
只因我发誓,在最后的日子,
我不再相信自己能和你在一起,你,你。。。 。。。
靳泳涵宛如身体的器官跟骨头全部被击碎似的全身软绵绵的,只有这副在夜空中强撑的皮囊。她崩溃似的瘫软蹲了下来,紧握的双拳抵在地上,使劲地磨揉,在脏污的地面留下触目惊心的鲜血。
从心灵深处狂烈爆炸的愤怒逼使她猛然抬起了头,宛如岩浆的泪水随着头颅飞了起来。
她,就像MV那位憔悴枯槁的小孩,面对黝黑却又亮晃晃的天空,既悲愤又抗议的放声嘶吼!
因为,她知道吕锦益打算移民加拿大,更佯称他利用贷款买了间房,结婚之后两人就搬到加拿大!
他,就为了爱﹑为了安逸的移民梦,而燃烧自己!
她,也是为了爱,在香港璀丽的夜景下,用悲愤的狂烈燃烧来折磨自己。
靳泳涵彻夜未眠,细细忖度孙以伦的话,移民加拿大的事连同事都不晓得,若不是跟吕锦益很亲近的人绝不可能知道,而孙以伦是贩毒集团的杀手,可想而知他们之间存在怎样的交情。她忆起曾经有次计划逮捕酒楼老板,就是因为消息外泄而功亏一匮,而紧急喊停,因此苏克辉怀疑重案组出了内贼,果真如他所讲的!
锦益真的是走私集团的一份子吗?她极不愿相信,只好躲在棉被里哭泣来表示不得不信。
靳泳涵沮丧地回到重案组,向苏克辉报告昨晚追捕的过程,只是不敢提起对打的人是孙以伦,更没有勇气转诉他所说的话。虽然她极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只能愧疚地说打不过对方,让对方脱逃了。
苏克辉晓得她一直想亲手逮捕那个杀兄又杀男友的凶手,因此只有安慰她,没有表示出责备之意。但是如此一来,靳泳涵更为愧疚了。身为刑警的自己竟然为了吕锦益死后的名誉,而掩盖真相!
爱情与荣誉,使劲地摧残她的心灵。
靳泳涵几经天人交战之后,到了下午她还是蹑手蹑脚地走进苏克辉的办公室,哆嗦的双唇却无法吐出一个字,神色木然地盯着桌面。
“发生什么事了?”苏克辉见她表情有异,关切地问道。
“我。。。 。。。”靳泳涵抖动哀怨的双眸凝看着他,视线再飘向苏克辉妻子的照片。
“别再自责了。”苏克辉露出浅浅的笑容。
靳泳涵深吸了口气,挺起腰杆子说。“我刚刚才想起来,昨晚跟我对打的人,就是暗杀忠哥的杀手之一。那天被他逃脱了,昨晚又打输他。唉。。。 。。。我真没用!”这声叹息,是对自己不敢道出孙以伦供词的怨怼,更只能直挺挺地被他的话语打得了无招架之力。
“什么?!又是曲敦亮那个家伙;苏克辉惊愕地瞅着她。心想着,难道曲敦亮已经发现方德财是警方的卧底才杀人?!他沉默了半晌,才咬了咬唇说道。“这次曲敦亮可能又要利用我们借刀杀人。但是,曲敦亮又是为了那桩事杀死方德财呢?”
“阿Sir,方德财的命案是不是忠哥的翻版?”满脸愧疚的靳泳涵含蓄地问道。“曲敦亮发现关于渔货在落马洲被查获的事就是方德财泄的密,才杀人灭口?更利用这次机会把对手拉下来,让我们盯上对方。”
这席话加深了苏克辉的揣测。“嗯,这个可能性极大!唉。。。 。。。渔货仓库之后,方德财就认为已经还我们人情了,因此那天早上当他开车运送一台装着假钞模板的笔记本计算机到广州时,犹豫着要不要通知我他要运货,或者只透露忠哥打算从旺角火车站走私进入内地,让自己摆脱被曲敦亮发现的危险。”
“阿!当时他也运货,也一样是笔记型计算机?;靳泳涵惊愕地说。“那些模板一定也是假的;
“嗯,事后我才知道那次曲敦亮同时安排四个人运货,打算利用我们找出卧底。走私的前一晚忠哥跟他都打电话告诉我即将要运货。不过,当时我发觉他们都不晓得对方也要行动。我想了整晚,曲敦亮到底是打算让他们俩一起送货,还是分成两条路线?最后我干脆拟订两个方案。那天早上方德财本来要打电话给我,突然有个小孩子冲出马路,他差点撞了上去,小孩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跑开了。也正因为这个意外,他才决定保持缄默。而忠哥已经通知我他要在旺角火车站独自搭车送货,我还以为曲敦亮改变心意了,只让忠哥一个人送货。唉。。。 。。。我的错误判断,造成忠哥被曲敦亮狙杀。方德财回到香港之后,才惊觉忠哥竟然也是卧底。不过,他反而松了口气,自认逃过一劫。”
“如果当时由方德财通知你他也要运货的话,被追杀的人可能就是他。假如他只告诉你忠哥要运货,忠哥还是难逃一劫。”
“为了此事,我当时不知道该不该责骂他害死了忠哥,只能怀着怨怼又矛盾的眼神凝看他。方德财也是茫茫然的满脸愧疚。其实,对于忠哥的死最应该负责的人是我才对!”
“唉。。。 。。。毕竟,这是曲敦亮的圈套,不管我们针对那一个,那个人都非死不可,而且他们所携带的根本不是违禁品,就算查获也没有用。好毒的计谋呀!”靳泳涵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眉头紧蹙地说道。
“那时我看到你的义指,才惊觉曲敦亮为什么要在走私货品上面留下指纹,是不是发现忠哥是我们的卧底,故意把我的注意力引到忠哥身上,更从别条路线同时走私?或者,要利用我找出卧底?不管我怎么盘算,都逃不出曲敦亮布下的陷阱。”
“因为他摸清你的个性!既然知道卧底所携带的货物是违禁品,更有他的指纹,就算你猜到他的用意,也一定非行动不可,绝不可能让卧底把货运离香港。”她感叹地说。
“曲敦亮;苏克辉咬牙切齿地说。他突然忆起几年前,曲敦亮也是使出类似的计谋,利用他的个性逼走走私贩子梁东漓,进而占领梁东漓的地盘。如今曲敦亮故计重施,他仍旧一头栽进陷阱里。
他笑着,却是悲哀自己的笑容。
如今,苏克辉安排在曲敦亮身边的两个卧底都死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