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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檀做认真状:“我不骗你。”
“那你飞给我看我才信你。”
王檀:“呃,姐姐现在暂时飞不了。”
“那你就是骗人!”说完用一副“你别把我当小傻瓜”的表情控诉她。
王檀:“……”这里的小孩子真不好骗,她五岁的时候,对她哥哥跟她说的她是仙鹤叼来的话可是保持着十分的信任的。
王楹见着妹妹一副你怎么这么不好骗,没骗到你我好遗憾的模样,不由捂着嘴笑起来。
珍姐儿见这个姐姐太不诚实了,便又转头对另一个姐姐道:“这个姐姐又是从哪里来?”
王楹低头看着她道:“我啊?我就住在京里。”说着指了指王府的方向,道:“就是在那个地方。”
珍姐儿道:“那姐姐从前怎么不来找我玩?”
王楹道:“我以前见过珍姐儿的,珍姐儿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什么时候?”
“你很小的时候,大概五个月大。”说着用手比了比,道:“你大概就那么点大。”
珍姐儿用着一种鄙视你智商的表情看着她:“姐姐,我那时候这么小,怎么能记住你。若是能记住,我不是成了妖怪了吗。”
王楹:“呃……”好吧,现在的小孩子果然都聪明得有些妖魔化了。
第35章 永宁侯府游(中)
一行人缓缓而走;去到的雪梅院后边的一个荷花池。
永宁侯府的荷花池比威北侯府的荷花池要小一些;上面亦是种满了荷花。粉嫩嫩的荷花花苞从宽阔碧翠的荷叶上生长出来;满池子都是如繁星点缀般的粉色。
湖中央建了一个巨大六角的亭子;檐上如燕尾一般的六个檐角高高的翘起;檐下的梁上雕了“三阳开泰”和“步步高升”等壁画;梁下的牌匾上用行书写着“观荷亭”三字。亭子的六个梁柱挂了月白色的羽纱缎,轻风将羽纱吹起;隐隐的可以看到上面绣了浅粉色的莲花。
亭子里面的石桌上放了茶盏;放点心凉果的攒盒等物,正中间摆着一个细口的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上面插了山茶花。亭子里的石凳上铺了锦垫,,一群珠钗环佩,丽衣华服的贵妇就在那里谈笑着。
荷花池边的草地上又有一些女孩子分作堆的在玩闹着,这些女孩子主要分作了两大拨,一拨是年龄十二三岁上下的少女,一拨则是*岁左右的孩童。大拨的人中又三三两两的分作了几小堆,玩的游戏各不相同,有放风筝的,有拿了小网扑蝶的,有玩投壶的,有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女孩子的周围都有丫鬟伺候着。
荷花池上架了一座丈余宽的木桥连接着池边与观荷亭,王檀与王楹牵着珍姐儿并排跟在蒋氏陈氏后面,陈氏一边走一边道:“我猜你们就在这里。”
亭中人见到她们,连忙站起走过来迎,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贵妇便道:“前头唱戏咿咿呀呀的,我听着就烦,还不如在这里坐着说说话。”她看起来约三十多岁,穿了一件大红刻丝蝴蝶葡萄纹褙子,梳着元宝髻,头戴赤金观音分心,面容光洁,看起来极和气。
王檀听到陈氏和蒋氏喊她为“窦姐姐”,想来这便是寿阳长公主的长媳窦氏了。
寿阳长公主的生母是曹贵太妃,今上当年争储时,曹贵太妃出力颇多,今上登基后,对曹贵太妃和寿阳长公主也颇多荣宠。宫中无太后,先帝现存的妃嫔中,曹贵太妃的地位最高,而寿阳长公主在其一辈的公主中,亦最得皇宠。另外,寿阳长公主的幼女明玉县主嫁给了永宁候同母的弟弟林三爷,与陈氏是妯娌。
窦氏出身窦阁老府,祖父窦阁老是现在的内阁首辅,父亲庶吉士出身,现在亦做到了正三品的监察御史。
窦氏与陈氏说了两句,又转头对蒋氏道:“玉蕴,你可终于回京了。你再不回来,我都道你要在金陵定居了。”
蒋氏走过去挽了窦氏的手道:“我可舍不得窦姐姐,我在金陵可时时记挂着窦姐姐,恨不得能马上能回京来见姐姐。”
窦氏便笑嗔道:“我看你想回京城是真,想我却未必吧。”
亭中坐了七八位贵妇,大部分蒋氏都是认识的,却也有两三个不认得的。蒋氏或主动或在陈氏的引荐下一一与她们见礼,然后又将王檀和王楹介绍给她们。王檀与王楹上前拜了一圈,然后又收了一圈的见面礼回来。
永宁侯府邀请的虽大部分都是相好的人家,但也不是所有人对蒋氏等人都是心存善意的。
比如说这其中有一位穿绿色衣裳的夫人就显得有些刻薄,斜着眼睛扫了王楹一眼,突然开口道:“王三夫人可真贤良,小妇生的姑娘也当亲女儿似的时时带在身边。哦,对了,听说你家中还有一位前头夫人生的嫡女,怎么不一起带了出来。”说话的是西宁伯夫人林氏。
这话一出,将原本和谐的气氛都带得冷了几分。其他夫人看蒋氏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起来,看西宁伯夫人的眼神就略带了些谴责。外人看王楹的身世,都道是王清一个肖似蒋氏的姨娘所出,蒋氏进门后将她记在名下当做嫡女养。但当着人家的面,外人一般不会故意提起她原本庶出的出身。林氏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实在是有些太不礼貌。更何况她还提及了前头原配生的子女,又话里话外说她宁愿带庶女都不带原配的子女,指责她薄待原配儿女。
可偏偏林氏却装作没有觉察到周围人的变化,仍是若无其事的看着蒋氏,好似在等着她回答。
世上有一种人,她对别人刻薄并不是因为与别人有仇,而就是因为眼红别人过得太好。比如王二夫人原氏这种人,又比如林氏这种人。林氏是西宁伯的继室,她进门时西宁伯嫡出庶出的儿女都有一大堆了,嫡出的长子更是快娶媳妇了,日子过得实在不好。她跟继子斗争斗了十几年,结果夫妻离心了,中馈的权力被架空了,儿子也没生出来,顺带还得了一个不贤的名声。而作为同是继室的蒋氏,却夫妻和顺儿女成群,这与她实在是反差太大,让她不由的就看蒋氏不顺眼。
蒋氏已经被气得脸色发白,眼中饱含怒气,仿佛马上就要发作出来。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楹姐儿被说成庶出,可是现在她偏偏辩驳不得。
王楹更是眼神黯了黯,藏在袖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心里仿佛钻进了千万只虫子,噬咬得自己难受不堪。王檀抬头看着她的神情,不由为她担忧,便伸手进她的袖子,握着她的手,安慰般的轻轻晃了晃。王楹低头看到妹妹担忧的样子,不由弯着嘴角笑了一下,又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担心。
陈氏的脸也早就黑了,她都恨不得让人将她的嘴巴封起来。林氏是永宁候的庶妹,出嫁的姑奶奶丢脸,娘家同样会受连累。她一向不喜欢这个小姑子,嘴巴刻薄行事没有法度,偏偏还喜欢自以为是。若不是不请她这个姑奶奶实在说不过去,她都不想请她来。
陈氏对蒋氏和王楹有些歉意,但偏偏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开口训斥,让自家姑奶奶没脸。便极其抱歉的对看了蒋氏和蕴姐儿一眼,接着转头对林氏道:“凤萤,刚刚娘使人来找你,你快去吧。”
凤萤是林氏的闺名。
林氏道:“母亲找我做什么?”
陈氏道:“自是有事。”说着又半开玩笑般的道:“怎么,难道出嫁了,娘就使唤不得你了?”
林氏自然知道陈氏是在找借口让她离开,但她祭出林太夫人这面大旗,她却也不能不去。若不然别人听了,又道她不孝了。
林氏不情不愿的走了,林氏走后,年大奶奶见气氛仍有些僵冷,便笑着开口道:“好了,我知道你们与王三夫人久别重逢,心里免不了有些激动,但也不能不说话呀。”
其他人听了,便也笑着纷纷点头道:“是是,我们坐着说话去。”
将刚刚的冷场归因于与蒋氏久别重逢心情激动,一场尴尬消弭于无形,看得出来年大夫人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一群人重回到亭子前的凳子上坐下。蒋氏对刚才的事虽还有些芥蒂,但也不想破坏气氛,便将不高兴放在了心里,跟着众人一起坐下。
陈氏望了周围一眼,然后问道:“青姐姐怎么不在?”
窦氏道:“她最爱听戏,还在前头听戏呢。她还说听完那一折就过来,结果到现在还没来。”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刚落,亭子外面就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我这不是来了吗。”
王檀随着众人转过头去,然后便看到两个贵妇并排从木桥上走了过来,她们身边另还各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
走在右边的贵妇看起来三十多岁,穿了蜜合色遍地金褙子,头上梳了高椎髻,髻上左右各插了一支点翠镶红宝石金菱花簪,通身给人一种利索的感觉。王檀想,这便该是海威侯府的世子夫人,陈氏称作青姐姐的小应氏了。她旁边的少女穿了一件粉橙绣梅花对襟褙子,□一件月白挑线群,皮肤细腻如瓷,下巴尖尖,杏眼弯眉,颇为灵动。这应该是小应氏的女儿,小应氏的长女已经出嫁,想来这是幼女。
而走在左边的哪位看起来要年轻一些,穿了银白小朵菊花青领对襟褙子,梳了随云髻,头上绾金镶倒垂莲花步摇,柳眉细眼,面容精致美艳,模样与陈氏有几分相似。这便是该是陈氏的妹妹,应八夫人小陈氏了。她身边的穿着绛紫对襟褙子,面容与她有些相似的少女便该是她的女儿。
窦氏看着缓缓行来的小应氏和小陈氏,笑着道:“你们可来得够晚的,若是这里有酒,就该罚你们三杯。”
小应氏却颇为豪爽的道:“这有何难,这侯府里难道还会缺了酒。现在就让茵娘去端了来,别说三杯,我自罚六倍。”
窦氏道:“今日就免了,这酒就先欠着,等下次再来加倍的罚你们。”
小陈氏抿着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