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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不语,头微点,一股时光之息在他身上萦绕。
“六年都已经过去,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在此之前,我可否再问大长老一个问题。”
感觉到大长老身上气息涌动,陈潇并没有任何惊恐,面对死亡,他早已表现从容,可若能生,他依然愿意争取。
“我可以满足你。”大长老回答,气息暂敛。
“大长老博古通今,上可看人之命格,下可通晓人之过往,那么,您又是否能看到自己的未来?”陈潇问。
“若无外物,人的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脸。”大长老如实回答。
大长老语落,陈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他看着大长老,看着这个浑身枯槁,白发凋零的老人,发出了这个世间对大长老的第一声质疑:“既然你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预测,又凭什么论断我的未来?若是未来真可预算,那世人又何必为未知而拼搏?”
“你说我是末日之子,可末日在哪里?末日又是何种景象?你所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表象?抑或是你一味的臆想?未来会有自己运行的轨迹,人也会有自己的宿命,但这一切,在世间,在个人,但绝不在你一眼之中!”
大长老抬头,他看了陈潇一眼,面带惊诧的看了陈潇一眼。
这是他在这个世间听到的第一声质疑,而这一声质疑,却是来自这个曾被自己定格为死人的人。
他很震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自己刚刚说了,人的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脸,既然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预测,他是否真有论断他人未来的能力?而他所说的他人的未来,是否又真的是按照自己所看到的如期而行?
大长老产生了质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对他透过无尽岁月与时空后看到的一切产生了质疑,以至于陈潇已经离开,他都未曾言语,未曾丝毫动作。
“旧骨蒙尘新囊还,为何……”
大长老忽然想起六年前,陈潇跌落断肠崖后他所卜的卦象,卦象的后半句大长老直到现在都没有理解通透,可前半句却显示陈潇明明已经死去,而现在他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难道说,这冥冥之中本有变数,或者说,他在未来深处,在一眼之中,看到的都只是一种假象?
透过陈潇的话,大长老对自己的质疑越加浓厚,而陈潇,却已经离开了太阴殿。
“杀,还是不杀?”
空荡的太阴殿中,大长老在问自己,大长老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可大殿之中回荡的,却只有他一语过后所留下的连绵余音……
“爷爷他……”看到陈潇出来,艾雪连忙焦急走了上来。
陈潇微微摇头:“大长老没有为难我,明日,我便离开。”
艾雪点点头,不再言语,而是不紧不慢跟在陈潇的身后。
天昏黑了,陈潇并不打算再回乾坤殿,在奉乾宗的最后一夜,他决定前去历练弟子房院。
艾雪就这么跟着他,跟着他离开太阴殿,穿过山林,直到他来到历练弟子房院,看着他打开房院的门,然后继续跟着他走进了房院中。
“还有什么事情?”
艾雪的不言语让陈潇感到疑惑,他看着天色,显然对艾雪下出了逐客令。
“我……我担心爷爷晚上对你下手……爷爷很疼我,他不会当着我的面杀你,所以,在你离开奉乾宗之前,今夜……我想陪你……”
艾雪深深低下了头,洁黠的脸儿一片绯红。
“好……好吧。”
陈潇也将目光移到了别处,深山阁院,孤男寡女,多少会有拘谨。
天黑了,陈潇闭上了眼睛,艾雪睡在他的身旁,隔着两层被子,隔着一层空气,陈潇的呼吸很沉重,艾雪的呼吸也很深。
月光透过窗落**前,映出一道斑驳的人影,陈潇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倒映在床上的人影,他没有言语,再度闭上了眼。
窗外月光下,一名老人发出一声轻微的无奈叹息,他看着房间里同床的男女,他握着拐杖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可终究没有动手。
细长微缓的叹息声中,老人佝偻着腰,拄着拐杖,缓缓离开了,映入窗前的月光再度恢复明朗。
老人走了,陈潇睁开了双眼,背后早已惊出一身冷汗,他感觉自己的手心传来一阵暖意,才发现艾雪已经紧紧捏住了他的手。
他瞥过头,看向艾雪,却正巧也迎上了艾雪的目光。
“我喜欢你。”艾雪的声音在颤抖,她咬了咬嘴唇,再度将这四个字说出了口。
陈潇的呼吸更加急促,他的心很冷,可他终究是个男人,而睡在他旁边的却是一个女人,一个自己所爱的女人。
两层被子,变成了一层被子,还有一层掉在了地上。
床上的被子里,在急促的呼吸声中,陈潇将艾雪紧紧拥入了怀里,他慌不择路的解开艾雪的衣衫,他吻着她的唇,吻着她的粉颈,他的双手抚过艾雪的高挺的**,掠过她平滑的小腹,解下了她所有残存的衣衫。
“嗯……”
月色里,艾雪发出一声轻声的呢喃,她的脸润红如血,她闭上了双眸,感受着陈潇与她肌肤一寸一寸的接触。
陈潇来到了艾雪的身上,龙枪缓缓挺进,透过一层薄薄的隔膜,没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艾雪发出一声痛的**,她紧紧的搂住了陈潇的脖子,在陈潇的肩头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咬痕……
第287章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太阴殿中,枯槁的老人坐在卦盘前,数十颗石子在他的周围不停旋转,浑厚的时光之息在他的周身萦绕不息。
十一年前,他曾为陈潇卜过一卦,为此,他流了七天血泪,失去五十年寿元。
六年前,他又为陈潇卜了一卦,为此,他又流了七天血泪,失去五十年寿元。
现在,他打算再为陈潇卜上一卦,赌上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
时光之息不断散发,弥漫了整个太阴殿,整个大殿开始颤抖,面前的卦盘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耀眼的光柱透过屋顶,直射天穹。
大长老紧闭的双眼开始流起了血水,而他的眉心上却出现了另一只眼睛,一只深邃不可见底的眼睛,一只天眼。
大长老抬起了头,眉心的天眼看向天穹,大长老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双眼血流如注,而他原本枯槁的身躯在这一刻也开始迅速枯萎,身上一块块的骨头开始凸显,只剩下一层褶皱的皮肤包裹着。
大长老的生命精元开始消散,天眼透过天穹,看向未来。
未来时空的车辙在他的一眼之中缓缓前行,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这一刻,大长老再度看到了六年前他所看到的地方。
万千腐朽的尸躯将从坟墓中复活,黑色的铁骑横扫整个宿原大陆,生灵涂炭,天地齐喑。他看到了陈潇,看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万丈光芒,光芒之中,一半是生机,一半是死亡。
他傲立于虚空之中,他的脚底下,一道骇长的裂痕横贯纵野,裂痕两边,一面是斗天宗,一面是奉乾宗,还有云夏与大衍的举国之兵,所有人手中的刀剑,纷纷直指陈潇,陈潇一挥手,不计其数的尸骸从裂痕之中走出,整片天地陷入永夜……
这一幕,大长老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看过,可现在,他还想往前面多看一点,他想看看,他当初所看到的,究竟是真实,还是陈潇口中所说的假象……
未来的脚步再度前行,往前再度走出几个岁月,天眼的光华渐渐黯淡,卦盘之上也出现了道道裂痕,当未来之光完全消散时,天眼消失了,卦盘化为了一钵尘土,而大长老也睁开了双眼,他的双眼早已被鲜血所充斥,掩盖了瞳孔。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哈哈哈!我真是愚昧,苍天都已经死去,我竟然还敢妄图偷窥天道,真是愚昧至极!”
一眼之中,大长老双目俱盲,他放声大笑,可笑声却是如此苍凉。
“世人都说我的话永远是对的,可殊不知,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连神都无法逃过宿命的轮回,我不过一**凡胎,又怎可妄自菲薄!”
癫狂言语间,双眼的血水不断流淌而下,瞬间将地板染成猩红。
“神明之眼!大长老竟然又使用了神明之眼!”
浩宇殿中,奉乾宗宗主陈行天看向了来自太阴殿的那道天光,大为震惊。
神明之眼,在大长老过去数十年岁月里仅仅只使用了两次,而今他再度使用如此禁咒,恐怕必有大事发生。
没有丝毫犹豫的,陈行天离开了浩宇殿,他一步跨出,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太阴殿之中,却看见地上双眼血流如注放声狂笑的大长老。
“大长老,你动用神明之眼,究竟何故?”
陈行天扶起躺在血泊里的大长老,心中满是惊疑。
神明之眼,每次使用势必折损大长老五十年寿元,使用两次之后,大长老已折寿百年,而今又是五十年,几乎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不出数年,大长老势必寿元告罄,撒手人寰。
“宗主,我错了,彻底错了,老朽无知,却还要潇儿为我承担错的代价……”
血水止不住的从大长老的双目流淌而出,他摇了摇头,满头白发在他举止间飘落一地。
“岁月的轨迹不会因为我们凡人的意志而改变,时空的轮回也不能为人心而停止,妄自揣测,只会颠倒众生。”
“宗主,潇儿还活着,如今,他带着宿命的意志回来了,他不是末日之子,他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大长老言语喃喃,他摸索着驻起了拐杖,血色斑驳的脸上一丝凄凉,一丝释怀。
大长老此番言语,在陈行天心中掀起莫大波澜,他叫来了数名长老,开始为大长老疗伤,而他自己却走出了太阴殿,他举目鸟瞰整个宗门,宗门之中的一切在他眼前浮现。
最后,他的目光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久违的儿子,他刚毅的脸浮现出一丝颤抖,他的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一滴眼泪,从他已早早生出皱纹的眼角落下。
“儿子……”
月光被乌云所笼罩,夜色里,艾雪已经沉睡,陈潇穿好了衣服,小心的走出了房间,不想将她惊醒。
顺着记忆里的影子,陈潇缓缓深入奉乾宗内部,来到了天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