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她不是你老婆!”
两个男人,鼻子对着鼻子,眼睛瞪着眼睛,彼此吼叫。子默又伸手去推谷玉农,若鸿也加入了:
“走走走!”若鸿嚷着:“子璇是我们画会的成员,她参加画会活动,与你的家庭生活无关,你不能到我们画会里来,欺侮我们的成员!”“对!”沈致文叫着。“对!”叶鸣也叫着。一时间,群情激愤。所有的人都冲上去,要推走谷玉农。谷玉农放声大叫:“快呀!把他们统统抓起来!把我老婆带走呀……”
谷玉农一面喊着,一面就迅雷不及掩耳的挥出拳头,“砰”的一声,打中了梅若鸿的下巴。梅若鸿毫无防备,整个人摔了出去,带翻了一个画架,颜料炭笔撒了一地。这一下子,“一奇三怪”全激动了,个个摩拳擦掌,又吼又叫,要追打谷玉农,房间里乱成一团。子璇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这种情形,气得直跳脚:
“玉农!你疯了吗?你这种样子,我一辈子都不要理你……”子璇话没喊完,两个警察奔上前来,一左一右,就抓住了子璇的胳臂,把她拖往门外去。
“救命呀!”子璇尖叫起来:“哥!救我呀!舒奇,救我!若鸿,救命呀……大家救我呀……”
顿时间,画室乱得不可收拾。钟舒奇和梅若鸿,都拔脚追出门外,去追那两个警察。子默忍无可忍,竟和谷玉农大打出手,两个人从室内也打到室外。叶鸣、沈致文、陆秀山这三怪,怎会让子默吃亏,全都追着谷玉农,挥拳的挥拳,踢脚的踢脚,乱打一番。另两个警察看到这等景象,就去捉拿三怪。谁知,那陆秀山颇有拳脚工夫,居然大吼一声,跳起身子,拳打脚踢的和警察干起架来。
小葳何时看过这样精彩的好戏?追到院子里,他兴奋的跳着脚大叫:“打得好!左勾拳!右勾拳!打他一个落花流水!好玩!好玩!真太好玩了!”芊芊拼命去拉住小葳,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再也没料到自己初到烟雨楼,就目睹了这样精彩的一幕。
院子里,四个警察加上谷玉农,和子默、梅若鸿等人分成了两组,打得天翻地覆。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有个警察拔出枪来,对天空鸣了一枪。
这一声巨大的枪响,把所有的人都吓住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了手,彼此面面相觑。
“混帐!”那放枪的警察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文化流氓!打着艺术的旗子,做色情的色当!分明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现在还对警察动武,我把你们统统抓进警察厅去!”他握着枪,其势汹汹的指着众人:“一个个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就对着人开枪,不怕死的就试试看!”
梅若鸿就是不信邪,他往前冲去,减着:
“你们警察,是要保卫人民,不是欺压人民……”
那警察立刻扣动扳机,枪声骤响,枪弹呼的一声打梅若鸿头顶掠过。子璇心胆俱碎,惊叫出声:
“若鸿!”梅若鸿被枪声震得呆住了。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在枪口的威胁下谁也不敢再动。
然后,警察拿出了手铐,把子默、若鸿和那“一奇三怪”全给铐了起来。谷玉农抓住了子璇,对警察们叫着说:
“这些流氓你们带走,老婆我带回家了!”
子璇奋力挣扎,又踢又叫,状如拼命:
“我宁愿去坐牢,我宁愿去上断头台,我也不跟你回家!你放开我!放开我!”谷玉农脸色铁青,死死的瞪着子璇,被子璇那样冷冽的眼神,那样悲壮的神色给打败了。他把子璇重重的一摔,摔到了警察身边,气冲冲的说:
“你那么想坐牢,我就成全了你!”他看看警察说:“把她也带走吧!”芊芊见情势不妙,深怕遭到波及,已拉着小葳,悄悄的退到了假山后面。躲在那儿,她眼睁睁的看着四个警察,像押解强盗般,把整个“醉马画会”的人都押上了三辆吉普车,然后就呼啸着,风驰电掣般开着车走了。
对于杜芊芊来说,这“烟雨楼”之行,真是平静生活中,一个惊心动魄的遭遇。第一次认识了一大群艺术家,第一次看到“人体画”,第一次遇见敢于挣脱婚姻枷锁的女子,第一次目睹打群架,更是第一次看到警察鸣枪抓人……在这么多的“第一次”中,她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平日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实在是太贫乏、太单调、太不“多采多姿”了。
3
醉马画会的会员们,只坐了一天牢,第二天下午,就全体被释放了。当这群“共患难”的兄弟们,带着子璇,走出那警察厅,一眼见到的,竟是芊芊。
“芊芊!”梅若鸿惊喜的说:“你在等我们吗?”
“是呀!”芊芊的笑,灿烂如阳光。她开始去数人头:“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个都不少,对不对?”
“嘿!”子默注视着芊芊:“原来是你!我说呢,怎么这么容易就把咱们放出来了?你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那个冥顽不灵的警察厅长?”“真的是你吗?”梅若鸿不相信的。“我还以为是我对那厅长的一篇演讲,把他给感化了!”
“我还以为是我陆大侠的‘英气’,把他给‘震’倒了!”陆秀山接口。顿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热烈的讨论起在警察厅的种种。芊芊只是微笑着,望着大家。子璇走了过去,热情的握住芊芊的手,感激的说:“若鸿真没有白白把你带到烟雨楼,第一次见面,你就肯拔刀相助,真是够朋友!”“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呢?”大伙儿问。
“其实,你们应该去谢谢小葳!”芊芊笑着说:“他一回家呀,那份兴奋劲儿就别提了,绘声绘色,加油加酱的把你们这些英雄,怎样力战恶霸的情形,都告诉我爹了。我就顺势求我爹打个电话给警察厅长,因为他们是老朋友。我爹本来不肯,还训了我一顿。但是拗不过小葳,最后,还是打了。警察厅长接到我爹电话,松了好大一口气,说:嗬!这些艺术家够麻烦的,又会说,又会闹,歪理一大堆,已经弄得他头昏脑胀了,而且,他这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放掉算了,所以,你们就统统出来了!”
芊芊一口气说完,大家这才明白过来。笑的笑,谢的谢,问的问,围着芊芊,好不热闹。
钟舒奇的眼光,一直注视着子璇,这时,走到子璇身边,悄悄的问了一句:“他们把你关在另外一间,有没有对你怎样?”
子璇愣了愣,就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有哦!”她夸张的说:“先是给我灌水!后来又夹我的手指甲,还用烧红的铁钳子烫我呢!”钟舒奇的脸色沉了沉,眼光阴暗下去:“我是真关心你!你不要嘻嘻哈哈的尽开玩笑,如果那些警察让你吃了亏,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子璇看到钟舒奇那么认真的样子,感动了。
“舒奇,你放心!”她说:“他们看到我有这么多‘男朋友’,吓都吓坏了,谁也不敢招惹我!”
“我料想他们也不敢!”叶鸣走过来,毫不客气的挤掉了钟舒奇:“谁要伤害了子璇一根汗毛,我就和他没完没了!”
芊芊惊奇的看着这两位男士,公然对子璇献殷勤,真是见所未见。想想看,子璇还有丈夫呢!那丈夫虽然有些蛮横,看样子,对子璇依然在乎,不能忘情吧!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她看着子璇:弯弯的眉毛,明亮的眼睛,挺秀的鼻梁,小小的嘴,匀称的身材,修长的腿……天哪!她真美!
“好了!芊芊!”子璇推了推她,嫣然一笑。“为什么盯着我看,你在我脸上找什么?”
“我……”芊芊一愣,脸就红了。“我在想,你……你……你实在是‘与众不同’啊!”
“岂止子璇是‘与众不同’的!”沈致文喊了起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与众不同’啊!”
“真不谦虚呀!”陆秀山笑着说。
“谁要谦虚?”梅若鸿豪气的问:“谦虚是什么东西?谦者,谦让也,虚者,虚伪也。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已经害了中国读书人几千年了……”“对!对!对!”众人大叫,吼声震天。
“别喊了!别喊了!”子默伸手,作了个压制的手势:“你们再这么狂吼犯叫的,那位警察厅长又要给我们一顶‘扰乱社会治安’的帽子戴了!我看,大家兴致这么高,就去烟雨楼吧!为了庆祝大伙无罪释放,也为了欢迎杜芊芊加入本会,我们今晚吃它一顿,不醉无归,怎样?”
“好啊!”众人欢呼起来,叫得好大声:“好啊!好啊!庆祝重生,不醉无归!”
于是,芊芊跟着大伙,又到了烟雨楼。
那天,大家真是快乐极了。他们在烟雨楼那临湖的平台上,升起了火,大家围着火坐着,吃烤肉、喝酒、聊天。人人兴致高昂,个个欢天喜地。谷玉农的阴影,已被抛诸脑后。夜色降临了,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月光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芊芊从没有参与过这样的“盛会”,喝了一点酒,就醺然欲醉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总是笑,不停的笑。子璇是海量,酒到杯干,和男孩子一样拼着酒,豪气干云。连喝了好多杯之后,她叫着说:“拿竹竿来!我要跳竹竿舞!”
沈致文和陆秀山拿了四支长竹竿来,一奇三怪就在平台上拍打着竹竿,子璇脱掉了鞋子,赤脚跳了进去,一双白皙的脚,出神入化的在竹竿中穿梭,跳进跳出,煞是好看。芊芊简直看呆了。众人围在旁边,高声念着苏东坡的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大家用慢拍子念了一遍,再用快拍子念了一遍,竹竿配合着念的速度,由慢而快。众人越念越大声,越念越快,子璇也越跳越快……芊芊看得怦然心动,跳起身子说:
“我也来跳!”“来来来!”子璇欢声说:“只要抓住节奏,不难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