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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也有一丝遗憾。
“你是影子。”关飞宇立刻明白了,一时间他懊悔自己不该怜孙子年幼,所托非人,不但白白牺牲自己的家人,还没有伤到忽必烈分毫。听到孙子背後那军士的出鞘声,眼里流露的是刻骨的痛苦。
旁边的关安的嘴角也似抽动了一下,手紧紧拽了还趴睡在他肩头的小孩衣角。等那军士一抽出军刀,只听当一声响,那柄弯刀竟被人用一枚白棋子击断,紧接著白影一闪,有人从关安的手中夺了小孩而去。
卫士吓了一跳,纷纷抽出腰刀,等看清了夺走小孩的正是先前与关宇飞下棋的白衣青年。再见忽必烈依然满面微笑,他身後贴身护卫黑白双煞也是纹丝不动,不由都满心诧异。
“关老爷子,我怜你英雄一场。”忽必烈淡淡地道。“如今我为你留一条後,此子以後由我代养,在你旁边站的是我的弟弟薛忆之,他是蒙古第一剑客。你孙子长大後,可以拜他为师,相信他一定也能成为一代人杰。”
关宇飞从薛忆之手中接过孙子,抚摸著头叹道:“王爷海容百川,相信宏图大业不日可成。只是……”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你蒙古侵我河山,杀我百姓,我汉人子弟岂可认贼作父。”
忽必烈只来得及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关宇飞手指如电,点了怀里孙子的死穴,连一边的薛忆之都来不及阻止。小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睡梦中死去,不但薛忆之,连忽必烈的脸也脱了色,都没想到关宇飞竟然狠绝如此。
关宇飞仰天长啸,笑道:“我关宇飞不该以一己私利,坏了军国大计,如今断子绝孙正是对我最好的惩罚。”他冲呆愣的忽必烈微微一笑,道:“王爷,若是你二十年後还是攻不下南宋,我们战场上再见。”他说完一伸手朝自己的天灵盖击去。
从忽必烈身後闪出黑白二道身影,只听一人喝道:“王爷没让你死,你死不得!”
他们二人的身形快如闪电,但是一道白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虽然堪堪阻击了他们一会儿,可已经足够关宇飞自尽。
薛忆之转身瞧了一眼躺在地上一老一少的尸体,咬了一下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门。忽必烈半晌才一摊手苦笑道:“这小孩又不是我杀的,他跟我生什麽气。”他注视着关宇飞的尸体良久,方又叹息着说:“汉人中还有如此狠厉,硬气的人,看来这江山还要几十年才能打得下来。”
院外有人匆匆进来,附耳在忽必烈耳边私语了一番,忽必烈立刻挥手让院内的人离开,方才问:“你是说夜鹰这十几年来一直在监视儒教上一个极普通的弟子?”
“正是。”来人弯腰道。
忽必烈在雪地上走了几步,喃喃自语道:“可汗为会麽会让夜鹰去监视一个普通的儒教弟子?你说他叫……”
“方停君。”
“方,停,君。”忽必烈在月夜下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虽说已经是三月春风之际,原本气候还算暖和的利州却飘起了小雪。天气虽寒,王老板却还是按惯例,午後在街道上撑开了布篷卖起了豆腐花。一缕一缕寒风丝丝渗进他那穿了多年的老棉袄,冻得他直打哆嗦,头一抬,小桌子边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坐了两个身著淡黄麻衫的年青人,一高一矮,高的清瘦,矮的略胖。王老板一看就知道是儒教的弟子,再加上他们在桌边摆放的两柄长剑,便知他们还属於儒教武堂。
“这两位大哥,是要豆腐花?”王老板脸上堆著笑问。
“要两碗豆腐花,一碗多放些辣,一碗不要放,另外再给我们包点豆腐角干。”年青人中一位矮胖,长相敦实的人答道。
还没等王老板应声,就有人插嘴道:“王老板,先给我来一碗,我吃了要给人送香去。”王老板抬头见来得是老主顾三元香铺的裹香人老八,只见他肩上背一个褡子,顶帽披背,尖瘦的下巴微扬一幅要找岔的模样。王老板心里暗暗好笑,知道他哪里是急著要去送香,老八是故意想找儒教里的人麻烦。儒教教义虽然让人瞧不起,但他们教规极严,教下弟子绝不会轻易对外人动手。因此,王老板也故意拖长了声音,说:“这样啊,那不晓得两位大哥同不同意?”
矮胖的年青人皱了下眉未答,旁边一位清瘦的年青人已接口道:“这位大哥急,那他先来好了,我们不急。”
老八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也不道谢,上另外一张小桌子坐了下来,放下肩上的褡子就与王老板闲扯起来。“王老板你知不知道,西路上有一位蒙古将军扎木合叫人杀了。”他压低声音,一脸兴奋小声说:“叫我们武林人士给暗杀了。”
“老八,这是真的。”王老板也是惊问道:“可是那个几次带兵攻打成都的蒙古将军,啥时候的事情?听说他在成都呆了好几年,对那里的地形熟得很。”
“正是他,就是前两天。”老八得意地笑道:“我们香铺送了几大捆香到蒙古大营,听说是给汉人祭奠用的。”他说完了,不屑地朝二个年青人努了下嘴。王老板听了激动的连勺里的豆腐花都撒了点出来,嘴里喃喃地说:“死得好,死得好。”
老八接过王老板的豆腐花碗,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那种人才叫侠客,才配练武。”
王老板见他如此直白有些担心会惹麻烦,却见隔桌的二个年青人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脸无表情的端坐在那里,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隔一会儿,在座的都喝起了豆腐花,一时倒也无话。可过不了多时,前面传来了吵嚷之声,几个蒙古低等兵手里提著几样物事,正拿脚踹著已跌倒在地的摊主老板。老八大怒,狠狠放下碗,骂道:“又是这些强盗。”王老板吓得脸都白了,低声说:“老八,今天你吃的这碗豆腐花我白送你了,你千万别给我找麻烦,我一家老小靠这个摊子活命哪。”
老八愤愤地转过头去,一转眼见两个儒教武堂的人仍旧若无其事的喝著豆腐花,这一口气一时堵上了心头怎麽也下不去。等见那几个蒙古兵从自己的面前过,一努嘴就想一口痰吐过去,可痰到嘴边又到底不敢,转头一口吐在了那二个年青人的脚下。
矮胖的年青人勃然大怒刚想站起身来,却被旁边清瘦的年青人拉住,两人放下几个铜子匆匆走了。王老板叹了口气,道:“老八,你也太过分了。”正说著,面前有一辆乌篷的青骡马车过去,马车前摇摇晃晃的牌子上挂得是个乐字。
老八一拍桌子,指著那辆车,骂道:“你看这儒教里哪里还有男人,练武的像个缩头乌龟,这弹琴的整个都快成卖艺的娼妇。这些龟儿子真是他妈的丢老子们的脸。”这次连王老板都似无话可说了,望著那辆骡马车轻轻叹了口气,眼见车子过了,才似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
老八丢下一个铜子气呼呼地走了,连送了几家香之後,那口气还没有下去,就溜到蒙哥临时暂住的朝阳宫门外去吐口水。朝阳宫原本是唐朝时期,当地官府修建给女王武则天省亲所用,现在正好成了蒙哥的别宫。
老八一连吐了好几口口水,一时在劲头上,竟然没有听到身後的马蹄声,等到惊觉转身发现一名蒙古骑兵已近在身後。眼看闪躲不及,只把老八吓得心惊肉跳,忽觉手臂一紧,眼一花就来到了街边。他心神恍惚中只看到一名身著淡黄麻衣衫的少年从他身边走过,等老八稍清醒些已经只能看到少年清瘦欣长的背影,他显然是儒教弟子,怀里还抱著琴筝之类的物事,走去的方向也正是朝阳宫。老八张大了嘴,看著那少年稳步踏入了朝阳宫。
朝阳宫里是蒙哥替忽必烈正在举办的庆功宴,从晌午一直吃到近傍晚时分,大厅里的蒙将多已经是酒意醺然。歌舞过後,坐在大厅上方的蒙哥笑道:“各位将军留些心神,等一下我们还有一个最好的节目可看。”他说著眼朝宫门外望去,门外依稀出现了一个少年身影的轮廓,蒙哥笑道他来了。
门外瑞雪纷飞,向晚的景致明豔动人,雪渐积渐厚,高树顶的积雪正随著飒飒松风不停地吹落下来,四周的景色清冷而幽丽。那少年脚踏著积雪,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看似漫不经心却瞬息而至。他怀里抱著紫檀古筝,脸虽然大半被筝头遮住,仍能看见清秀的五官,依稀可辩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身著米黄色的麻纱外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很随意绾在一方同色的帕巾之内,是个干净清爽到极致的少年。
他的一举一动都很简单,可却能让大厅里的人不由自主的消声去打量他。少年走到大厅内,微欠身用清亮的嗓音道:“儒教方停君参见可汗。”
蒙哥放下手中的酒尊,笑道:“你就是天下第一琴师霜叶红的关门弟子方停君。”
少年微笑应是。
蒙哥一挥手,让人赐座,然後笑容不变地对众大臣介绍道:“这可是汉人第一琴师最得意的弟子,听闻他的琴技可以令飞鸟停驻,烈马落泪,我们今天不妨欣赏欣赏。”
少年仍然面带微笑的欠身,冲了蒙哥说了句过奖,便落座将手中的筝放於面前的案几上,伸出双手调试了一下琴弦。他将那双手放在琴弦上,在座的那些大将们都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从未见过这麽美的一双手,修长的十指,几乎不见骨节突出,肤色莹白,指甲修剪整齐,颜色红润富有光泽,指尖圆润不似女子一般十指尖尖,却另一种别拘一格的美。他的左手腕系缚了一条淡蓝色的纱巾,衬著那双手几乎可以夺去在座所有人的心魄。等到那手指在琴弦轻轻拨了几个音,已经是未成曲调却先有余韵。
少年试过音之後,便接连调弹奏了古曲师旷的《阳春》《白雪》,琴音大雅,很适合在王孙贵族前演奏。只是门外是一片白皑皑的积雪,门内四角是火红的碳火,衬著优雅的琴音,清俊的少年,带累的这些粗野塞外蛮汉三魂失了六魄。等到少年再弹一首《出水莲》,柔美的琴音,修长的手指在古筝岳山和雁足前流畅的拨弄,配上少年祥和的笑容,竟使得蒙古第一大将东王乃颜失了神,手一松酒杯!铛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大厅里的每个人都沈醉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