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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忆之微微一笑,搂紧了方停君道:“停君,我有一个好主意。”他伸手板过方停君的脸,一字一字笑着对他说:“我们结拜吧!”他看着方停君呆愣的表情,又笑道:“这样停君就有哥哥了,对吗?我想停君会很喜欢叫人家哥。你以后有家有亲人,为什么要流落在外,等别人把你捡回去。”
方停君的表情有一刻变得很柔和,半天才颤抖说了一句:你这个傻子。
薛忆之也不以为意,将方停君从窗台上抱了下来与他一起坐在廊外的台阶下。方停君的情绪似好了许多,他望着满院的白色茶花,道:“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抛夫弃子与我的父亲私奔。我一直以为我那个从未谋面同母异父的大哥会很恨我,因为我害他没有了母亲,如果他不是被福王暗地里收养,当作己出,他这一辈子可能都抬不起头来。可是我没想过他有一年竟然遣人给我带来了礼物,以后每一年都是如此,他每次都托人跟我说,叫我再耐心等等,他总有一天会带我离开……我曾经发过誓,我原意为他做任何事。”
薛忆之叹气着揉了他的头揉,将他搂在怀里。
“我们结拜吧!”方停君靠在他的肩上笑着说。
薛忆之还未开口,就听有人接口道:“好主意!”回头见忽必烈微笑着倚在长廊的木柱上,也不知他来了多久。“我给你们安排如何?”
“那就多谢王爷了。”薛忆之笑道。忽必烈似也明白薛忆之只要一恢复正常,便会立即改口不再唤他四哥,也不以为意。他动作很快,立时三刻就差人弄来香炉,桌子,米酒,刀子,一应俱全。
两人相视一笑,分别持明香对天祷告。“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方停君原与薛忆之今生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方停君犹豫了一下,随即道:“若是兄长死于我之前,我最多比他多活二三年。”忽必烈听了扑哧一笑,方停君也是脸涨了个通红。
薛忆之则温和的说道:“你本来比我年幼,多活二三年如何够,我愿你多活个二三十年,连我的一并活下去。”
方停君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只要二三年,便足够了。”
薛忆之听了微微一笑,也不同他争辩,然后两人便歃血为盟,共饮了血酒,又三叩九拜,插香还神。两人方才站起身来,方停君看了薛忆之许久,方才微有一些生涩的叫了一声:“哥!”
薛忆之微笑着回了一句:“君弟!”
忽必烈一直靠在抄手廊的栏杆上,看到此处刚想要笑着插一句嘴,忽然见有侍卫匆匆跑过来向他小声禀报了一句。他的瞳孔一缩,然后转脸笑道:“停君,你的师门有人上门来找你,你是见还是不见?”
方停君微一皱眉,点头说自然是要见的。忽必烈淡淡一笑,若有所指地说:“我想你会很高兴见的。”他弯下腰解开了方停君脚踝上的镣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方停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跟着侍卫到了前厅。只见一胖一瘦的两个年青人端正地坐在那里,正是龙星龙宇两师兄弟。
龙宇一看见方停君就好像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一拍案几就想骂什么,却被一边龙星一把拉住。
“小师弟,我们此次前来是替紫衣师姐过来送贴子的……宗主已将她许配给大师兄萧木,哦,对了,宗主已经允许大师兄重返师门。”他看着方停君似有一些呆征的脸,从怀里拿出喜贴放在案几声,无声地叹息了一下,道:“我们走了,打扰了。”
龙宇呸了一声,道:“若非小师姐坚持,我们才不要给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送贴。”他一看方停君漠然的脸,一拳砸在案几上,道:“你真是不争气!”说着也不等龙星,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龙星走过方停君,拍了拍他的肩,又叹了一口气,方才快步追上龙宇的背影。呆立良久,方停君缓缓拿起那张大红喜贴,没有打开,眼前却仿佛闪过一幕幕儿时游戏的场景。大师兄,他与紫衣在麦禾田地里玩背新娘,每一次紫衣都只肯嫁给方停君。有一次惹得大师兄很生气地说,这小鬼连站都还没站稳,怎么能背新娘。方停君很生气地推了一把大师兄,大嚷着我能背,我能背。于是他与紫衣就在麦田里摔了无数次,也不能将紫衣背到河边。紫衣擦着他脸上的泥土,温柔地说,没关系啦,小师弟,我会等你,等你长大了来背我。
“我已经长大了,小师姐。”方停君看着那张喜贴,沙哑地说。
薛忆之与忽必烈在后花院闲聊了半天也不见方停君回,问忽必烈,他只是一笑,脸上有一些解恨的表情。薛忆之连忙丢下忽必烈,找了整个王府,才发现方停君躺在大槐树上。他一纵身跃了上去,见方停君两眼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手里持着一张大红的喜贴。他抽过来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原因。他坐在槐树的枝干上,笑问:“停君不喜欢小师姐要嫁的人吗?”
“她嫁给了我最想让她嫁的人。”方停君淡淡地说。
薛忆之点了点头,道:“因为其实停君你很喜欢小师姐,对吧?所以你害怕不能给她幸福。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不是你给的。”
方停君闭上了眼睛。
“可是……”薛忆之微笑了一下,道:“你至少应该去问一下她,问她觉不觉得幸福。也许她的理解,会与你有所不同。”他突然一把拽下方停君,一直将他拉到马棚,从里面牵出一匹枣红色的马。
“这是我的爱马,叫小桃红。”薛忆之笑道:“不是我要给她起这个名字的,因为当初我用了无数个名字,只要这个她才搭理我。”他看了一眼方停君,微笑道:“来,停君,上马!”
方停君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飞身跨上了马匹。薛忆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低声道:“这里有一点钱,还有几颗子时还魂散的解药。”他眨了眨眼,笑道:“是我从忽必烈身上偷来的。”然后他低下头附在小桃红的耳边,说道:“小桃红啊,小桃红,你带着我这位小兄弟去找他的爱人,快点跑,给他一次机会。”说着用力拍了一下马背,小桃红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站在那里,看着方停君的背影很快便消失无踪,才淡淡地微笑了一下。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转头看到忽必烈站在马棚前,只听他笑道:“我和你不同,忆之,我想要的我就会伸手抓住,绝不放手。”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又道:“也许,此生我要输也只愿输给你。”
剑门关上四处张灯结彩,无为说这次是儒教嫁女儿,因此扮得颇有声势,贺客更是络绎不绝,整个山顶都是热闹非凡。紫衣的卧房里,喜娘正笑眯眯地替她梳头发,一边嘴里唱吟道:“一梳青丝云遮月,二梳两人喜结缘,三梳白头能到老……”
紫衣笑道:“可以了,喜娘,你出去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然后给了喜娘一点打赏,喜娘连忙不迭声的道谢,退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之后,紫衣从枕底抽出一双新纳的鞋,低语道:“小师弟,这双鞋纳好都快四年了,一直都没机会给你呢。”她说完了轻笑了一下,道:“小师弟,你不会这么无情,连师姐大婚都不回来道贺吧!”她忽然闻到一股抄粟子香味,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道:哪里来粟子香味?她突然眼睛一亮,冲口道:“小师弟,是不是你在窗外?”她还没来得及冲到窗口,方停君已经从窗外掠了进来。
“师姐……”方停君的模样有点局促不安,他手里抓着纸袋。
紫衣皱了皱眉,拿起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污迹,埋怨道:“你怎么总是弄成这样……”她像是又想起了某事,沉脸道:“你还和那些蒙古人在一起?”
“师姐,你今天大婚我们不谈这个好嘛?”方停君顿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问:“我来……是想问……师姐,你觉得幸福吗?”
紫衣微微一笑,拉过方停君坐在床沿上,又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怎么说呢?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嫁的那一个,名字会不叫方停君。”她从案前抱过两个娃娃扑满,笑道:“你还记得,这是一次我师傅出游东海扶桑给我带回了娃娃储物罐吗?”她将娃娃转过去只见一个娃娃上贴着萧木,只一个娃娃上贴着停君。“那个时候,你们当中谁为我讲了一个故事,为我刻了一个玩具,我就写在纸上,投在你们各自的娃娃里。”她长长舒一口气,道:“可是等萧木的这个娃娃已经放不下纸团了,停君的那个娃娃还是空的。停君,你虽然好,可却像一袭华美的绸袍,虽然美,可是我怎么能在寒冷的冬天里来指望它为我御寒。”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常想,我总是放下你,总是在惦记着你,也许不是因为我当你是一个爱人,而是当你是我的一个弟弟,一个总是看上去孤孤单单,一个很需要人关怀的亲人。我在你身上很少有过心跳,有过那种喜悦……”
方停君始终低着头,此时方才抬起头,微笑着问:“那么,师姐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紫衣想了一下,然后甜蜜的一笑,道:“是的,我想我是幸福的。”
门外传来喜娘的唤声,方停君拿起床上的红盖头,笑道:“师姐,我来替你盖上,你该成礼啦。”
紫衣笑着让方停君盖上红盖头,然后握了一下方停君的手道:“在山上多住两天,我还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好!”方停君笑道。
紫衣被喜娘搀扶着走了一些路,耳边忽然听到喧哗声,师兄弟们的嘻笑声,知道到了前厅。然后自己的手就被一张宽厚温热的手握住,不由心里一甜。
只听司仪官叫道:“吉时到……”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曲调欢快,洋溢着一股股浓浓的喜悦,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尤如一股清泉。紫衣脚步一顿,忍不住回转身去,轻声道:“小师弟!”她还没迈开步,就被那只手握手,只听有人在耳边说:“我们该成礼啦!”紫衣才又转了回去。
方停君一曲奏毕,呆呆地坐在屋檐上,他听到旁边有人走近,却不去理会。一个身着蓝衣的青年慢慢走了过来,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