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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他的肤色看来也像是埃及人了。他自认埃及才是他的真正故乡。
我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正埋首在一大堆古籍之中,在编撰他的讲义,有两个女秘
书在他的身旁速记著他不时发出来的话,那全是专门之极的研究结果。
我约莫等了七八分钟,葛地那教授才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向我望了一眼:“年
轻人,据说你有事要我帮助?”
我忙道︰“是的。”葛地那向乱堆在他书桌上的古籍一指︰“你也可以看出我很忙
,你想要甚么,直截了当他说吧。”
我连忙自袋中取出了那张描有象形文字的纸来︰“我在一间古庙之中,找到了这些
古文字,我相信这些文字,和一件十分玄妙的事情有关,而我看不懂,所以想请你来读
懂它。”
葛地那教授十分感兴趣,站起身来,将我手中的纸头,接了过去。
可是几乎是立即地,他的面上,现出了怒容,抬起头来,手挥动著纸头,大声道︰
“年轻人,你这是甚么意思?”
我吃了一惊,还当自己拿错了别的纸片给他。但是当葛地那教授在挥动著那张纸头
之际,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纸头上满是我从壁上描下来的象形文字,我不知道他为甚么
突然发起怒来。
葛地那教授继续挥动著纸头︰“你以为我对于世界任何地方,任何民族古代的象形
文字,都是精通的么?你何不取一些中国古代的甲骨文来给我看。”
我等他发完了脾气,才指著那张纸︰“教授,这上面的文字,的确是我从埃及的一
家古庙之中据实描下来的。”
葛地那教授呆了一呆,望了我几眼,又将那张纸凑到了眼前,看了一会︰“你可以
告诉我,那个古庙是在甚么地方么?”
我忙道︰“就是在全埃及最大的水利工程的旁边,我们可以 ”
本来我想说“我们可一齐看”的,但是我话还未曾讲完,立即使想到,那座庙被炸
毁了,我苦笑了一下︰“可是这座庙已经被炸毁了!”
葛地那教授的面上,更现出了怒容,他一扬手,将那张纸抛回了给我︰“年轻人,
你要浪费你自己的时间,我绝不反对,但是你不要来打扰我!”
我连忙道︰“你不信我的话么?”
葛地那教授已坐了下去︰“我没有法子相信,那座大庙是埃及最神秘的庙宇之一,
在它被毁灭的命运决定之前,我和几个著名的学者,曾经组织过一个观察团,我们几乎
将这座庙的每一个角落,都通过摄影的方法,拍成了照片。你知道,我们没有法子保存
实物,便只好保存软片了 ”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又道︰“但是,我们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有这些文
字的,年轻人,你的谎话,未免编得太妙了。”
我强忍心头的怒意,因为我未曾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
我乾咳了两声,以掩饰我的尴尬,才道︰“那么,教授,你可曾听过‘索帕’族这
个族?”
教授几乎是不加思索,便断然地道︰“没有。埃及古族,十分复杂,尤其是在沙漠
中的民族更多,但我可以肯定,没有索帕族,或者说,到现在为止,还未曾发现过有索
帕族 ”
他讲到这里,面色突然一变,伸手托了托眼镜,自言自语道︰“索帕族?索帕族?
”
他喃喃地念了几遍,立即吩咐女秘书,道︰“裘莉,你到图书馆中,将那本‘古埃
及海外交通资料汇编’替我取来。”
我连忙道︰“教授,你发现了甚么?”
葛地那教授又推了推眼镜︰“我记起了,我曾经看到过‘索帕族’这个民族的,等
这本书来了,我可以给你看书上有关索帕族的记载,但据我的记忆所及,那本书上,似
乎只是有提到过一次而已。”
我忙又问道︰“教授,你刚才说那座大庙是埃及最神秘的一座大庙,那是甚么意思
?”
教授像是已不将我当作一个捣蛋者了,他略想了一想,道︰“据我们考证的结果,
这座神庙的建立,是在埃及的全盛时代。那时,埃及境内建立了不少神庙,都是规模宏
丽之极的,所祭祀的神,也全是当时所信奉的神,但只有一座却是例外。”
我问道︰“那座庙是祭祀甚么神的?”
葛地那教授摇了摇头︰“奇怪得很,这座庙所祭祀的神,叫作‘看不见的神’,我
们无法在埃及的历史上,找到有这样的一个神曾被埃及人所信奉过。但是,却又的的确
确有这样的一座庙在,而且,那座大庙,绝不是民间自己的力量所能建造得起来的,一
定是法老王下令建筑的 ”
他搔了搔头皮︰“这更令人大惑不解了,埃及的法老王,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人民所
供奉的神的化身,他是绝不会容许人们去祭祀另外一种神的。但是那法老王,却建造了
这样的一座大庙!”
我在听到了“看不见的神”之时,心中便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所以,当教授讲完之后,我便道︰“教授,你想,是不是在当时,真的有几个‘看
不见的神’,降临埃及境内,所以才使得埃及人为之建立一座神庙的呢?”
葛地那教授瞪著我,他面上的神气,分明以为我是一个疯子!
但是,我却知道我所料的不错,“看不见的神”,事实上是“看不见的人”。事情
的来龙去脉,已经渐渐地有了头绪了。
印加帝国在覆灭之后,大约还有七个人,带著那只黄铜箱子,箱子中放著那块能放
射出那种奇异光线,使得人变成隐身人的矿物,到世界各地去,寻求复原的方法。
我假定他们终于来到了埃及,他们的身子是看不见的,那当然震惊了埃及人,于是
,便为他们造起了那座大庙。我再假定,依格正是他们的子孙,但是何以他们的子孙可
以一直流传到如今呢?当然,他们是在埃及找到了复原的办法的。
他们找到复原的经过,可能全在我所描下来的那些象形文字之中,但是如今却连葛
地那教授也看不懂那些象形文字!
我吸了一口气︰“教授,那么,你可知道在这座大庙中,另外有七间秘密祭室,专
是为索帕族人所设的么?”
葛地那教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听说过,当然听说过,一个叫依格的疯子,逢人
便说他的故事,还说有一只制作精巧的箱子,要以两百镑的价格,卖给所有愿意买的人
!”
我听了葛地那教授的话后,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可怜的依格,他的话,竟根本没有人相信。当然,他是在实在没有人相信的情形下
,才将两百镑的索价,减为五十镑,这才找到了王俊作为他的主顾的。
我苦笑著︰“那么,你不信他的话了!”
葛地那教授重复地道︰“疯子,疯子!”
我不知道他是在骂我,还是在骂依格。
就在这时,女秘书,已经捧著三册的书,回到了办公室中。葛地那教授取过了其中
的一本,翻了几页︰“你看,在这里。”
我凑过身去,只见有一幅图片,是一块碎了的石头,石头上刻著几个古埃及文字,
我自然看不懂,但在图片之下,却已有说明,那几个字,是“索帕族人带来了看不见”
几个字。
当然,这不是一句完全的话,因为这块石头,根本不是完整的。
在下面,还有著那块石头来历的注解,说是在一八四三年,有一队阿拉伯商队,在
穿过大沙漠的时候,发现了一座孤零零的金字塔,一个随队的英国人,敲下了这块石头
来,带到了开罗。
那个英国人,一到开罗,便发热病而死,于是人们便认为他是损及了金字塔,于是
便中了古代的咒语而死去了,以后也一直没有人再提起过这座金字塔。
直到本世纪,考古学家掀起了金字塔狂热,才有人想起了那座金字塔,但是有人,
根据了那英国人的日记中所记载的方位,组队去寻找,却并没有找到,或许那座金字塔
,已被黄沙所淹没了。那本书的附录中,有著这个英国人的日记,上面将那座金字塔的
方位,记得十分详细。
至于那块带回来的石头,上面的古埃及文字,已被翻译了出来,是“索帕族人带来
了看不见”几个字。
由于这本书,是专门研究古埃及和其它民族交往的历史的,所以便认为,在古代,
至少有一个“索帕族”到过埃及。
但是“索帕族”却是查考不到,不知是甚么民族,那本书的作者说,希望有人能够
再发现那座金字塔,那么,对这件事,当可有进一步的了解资料了。
那三厚册资料的汇编者,显然对这件事,也不是怎么重视,所占的篇幅也不多。葛
地那教授看过之后,居然记得,他的记忆力,的确令人佩服。
我将书合上︰“好,我已又得到了不少我所要得的资料了。”
我又拿起了那张纸︰“教授,你认为这一定不是埃及古代文字?”
葛地那教授断然道︰“不是。”
我存著最后的希望︰“那么,你可知道,这是甚么地方的文字?”
葛地那教授瞪著我︰“你以为一个研究埃及古代文字的人,便能叫出所有象形古怪
的名称么?”我又踫了一个钉子,只得苦笑了一下︰“好,那我告辞了。”
葛地那教授挥了挥手,重又去作他的研究工作去了。
我退出了他的办公室,在门口站了一会,才低著头,在走廊中,向前慢慢地走著。
我想不到我来拜访葛地那教授,也一样解不开这些象形文字之谜。
但是我却又有了意外的收获,因为我知道,在沙漠之中,有一座金字塔,是和索帕
族人有关的。那块石头上的字是“索帕族人带来了看不见”,我相信原来全句文字,一
定是“索帕族人带来了看不见的神”。那更证明我以前的假定不错了。
但是,那又有甚么用处呢?
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在那小孤岛上等我的王彦和燕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