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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抱着这种来历不明的炸弹去见Iason。
尽管担心Guy到胃痉挛,Riki还是有这条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让的界线。
相反两极的情感翻搅波动,不断冲撞着Riki。他咬紧牙关强忍,不让两种情感找到交集。
*****(2)
对于摇摆纠结的思绪,Riki不下任何决定也不做任何了断,就这样一天拖过一天。
一个礼拜过去了。十天过去了。
Riki还在犹豫。
犹豫‘什么’?
都到这种地步了。
得知基里耶把Guy卖给Iason时,惊愕与激愤紧紧攫住心脏,眼前一片黑暗。
而卡杰的言外之意摆明是在逼迫他,对他下最后通牒。
那么自己该走的路,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就只有一条了。
他知道……
他都知道,问题是……
怎么样都踏不出这最后一步。
Guy不在,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在这样的节骨眼,他却害怕知道Iason的真正心意。
‘人最爱的都是自己。’
基里耶的话,这才深深戳入他的大脑。
白天还好。不管是多无聊的单纯劳动,只要动动身子,就能排遣郁闷。
但是太阳一下山,满怀的懊恼就折磨着Riki。
他也不想跟以前的同伴聚在一起,因为碰到他们,自然会聊起Guy的事。
去不熟悉的酒吧,又怕引来扰人的视线。
自从一举粉碎吉克斯后,在街头巷尾传开来的‘拜森复活’,对Riki他们来说,是一点都不好笑的谣言。但周遭无视成员意志的鼓噪喧嚣不曾平息过。
他懒得理那些人,所以还是去了熟悉的酒吧,每晚独自喝闷酒。
明知不会醉的酒,喝起来很苦。
下意识的煞车器告诉自己,不能喝到酩酊大醉神志不清。但他还是一个劲儿猛灌,直到大脑迟钝麻痹为止。
◆◇◆◇◆
早上醒来。
看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而是已经习惯不算陌生的他人寝室。Guy像平常一样,发出难以言喻的叹息。
他被关在名为恶梦的牢笼中。
如果只是梦,总有一天会醒来。但Guy莫名其妙被卷入的恶梦,至今还看不到像是出口的出口。
不……
是恶梦没错。但从现实面来看,撇开软禁状态不谈,这个环境远比自己贫民窟的房间豪华多了,说不上有多糟糕。因此更叫人不知如何自处。
他只能照吃,照睡,看电视打发时间,除此之外无事可做。
想逃出去,戒备太过森严,他很快便打消这个念头。
房间里有做为摆饰未免太浪费的最新型电话,却无法打出去给任何人。
当然,也没有网路环境。除了电视上播放的消息外,其他一概无从得知,让人觉得窒息。
没有说话的对象。
一个人自言自语会累。
张开嘴,就是叹息。
他很清楚,自己是被拘禁的孤独囚犯。
无聊。
——无聊。
——无聊。
他从来不知道,时间太多会这么痛苦。
到今天,整整十天了。
那个自称‘Iason·Mink’的人,从第一天把他关进来这里后,就不曾再出现过。
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究竟要我做什么?
接下来会怎么样?
日益扩大的疑问折磨着Guy,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真是的,开什么玩笑嘛!”
什么也不能做的Guy,只能抛出这句话。
◆◇◆◇◆
寒风刺骨的夜里。
拖着不安定的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Riki就窝在了床上。
就好像绷到了极限的东西一下子被剪断了一样,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又沉重又麻木,就连脱下衣服,翻个身都觉得麻烦。
脑袋像铅块一样沉重,连抬起眼皮都做不到。
冰封的夜之黑暗越发地寒冷了。
但是开了锁的房间的温度很快就自动设定到了合适的程度,托了它的福,Riki很快就沉入了呼噜都没有的睡眠中。
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追究到底是多久也没有意义。至少对因为干渴而忽然醒来的Riki来说是这样的。
“……可恶……什……么嘛。……真是的……”
他把头半埋在枕头上,小声的埋怨着。然后一次次地揉着头发。
拒绝觉醒的大脑浑浑噩噩的,沉重而麻痹的思考似乎陷入了半死状态。
Riki半是摔下去一样地离开了床铺。
他慢吞吞地、步履蹒跚地拖着脚走着。没有去厨房,而是向着浴室走去。
比起消除喉咙的干渴来,更想把黏稠的头脑洗个清楚。而且也想把死死沾在身上的酒臭味洗下去。他的心里只有这个想法而已。
隔着门泄露出来的淋浴声很是激烈。
过了一阵子,淋浴唐突地停了下来。
Riki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刚洗完澡,他也就赤裸着身体,只在上面披了一件浴衣而已。
Riki向着厨房走去,把矿泉水加在浓缩果汁里,然后一口气喝干了。
这才总算舒服了一点,他抬起手来胡乱擦了擦嘴唇,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
但是。
为了再次回到兼作寝室的客厅里,他放下了被子,回过头来。
——就在这个瞬间。
Riki呆然地僵立在了那里。因为灯光已经明晃晃地充满了客厅,而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开过灯。
不。
不只是这样而已。
不应该存在的幻影——却鲜明地就在那边凝视着Riki。
(……I……ason?)
Riki动弹不得了。
(——为……什么?)
与说不出话来而在痉挛着的嘴唇正相反的,心脏的鼓动却越发强烈起来,以至于好像钟槌一样,一下一下地把太阳穴撞得生疼。
睁得大大的黑色眼睛冻结了,仿佛在拒绝难以相信的现实。
是因为连夜来都喝了太多的酒,才做了这样的恶梦吗?
——还是幻觉?
但无论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鼓动,还是顺着脊椎爬上来的冰冷麻木的颤抖,都不允许自己逃避眼前的现实。
在Riki的视线之前,有着精悍美貌的Iason缓缓地张开了口。
“好久不见了啊,Riki。”
久违一年的声音仍然充满了确凿的现实感,它搔抓着愕然僵立的Riki的耳朵——直插进他的脑髓最深处去。
Riki不由自主地打起寒战来。
“你给我……滚出去。”
他本能地缩起了身体,低吼一般地吐出了这句话来。
但是口气虽然尖锐,声音却相反地颤抖着,并没有达到原本的效果。
实际上,Riki并不是要责怪他非法侵入这里,也不是要追问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只是彻底失去了思考该说什么该怎么做的余裕。
他也很明白。
Iason并不是个说了“滚出去”,就会干脆地放弃走出这里的男人。
但明知是这样。
——正因为知道是这样。
他才不能什么都不说。
明确地说出那句话来,正是为了表明Riki与Iason的遥远距离——两人之间存在着清晰的界线而已。
他相信自己能够传达出这一点来。
但是。
“真的好吗?你让我就这么回去?”
Iason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
“好比Guy的事还是什么的,你不是有事想找我的吗?”
他若无其事地亮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牌。
就在这个瞬间。
Riki感到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咕嘟地把话吞了下去。
就在那一天被Katze所指摘出来的东西,如今改变了形状存在在了这里。这种自觉强烈到近乎痛楚的地步,它让胸口的搏动都为之沸腾。
所以。
Riki踏出一步,握紧了拳头,他的双眼中满含着超出了愤怒的杀气,瞪向Iason。
……不。
实际上他也只能做到无言地瞪着Iason而已了。
“好可怕啊。看你好像要扑上来咬断我的咽喉一样,被你用这种眼睛盯着,我都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呢。”
Iason毫无挂碍地笑了笑。
房间主人好像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可是成为鲜明对比的是,这个不请自来的访问者却是从容不迫的。
“到今天都已经两个星期了。实际上我一直暗自期待着,觉得你是不是该来对我说点什么了……但是看来我走了眼哪。”
在装作遗憾的口气背后蠢动的恶意刺激了Riki的神经,让他感觉到电击一般的抽痛。
紧握到指尖都发白了的拳头,微微地颤抖起来。
这是无法压抑的愤慨呢,还是无处发泄的焦躁呢?还是说——是对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恐惧?Riki已经无法判断这些了。
他们的地位不同。
立场也大不相同。
不同的还不仅是这些而已,这种畏缩感觉成为了枷锁,束缚住了Riki。
Iason背靠着陈旧的简易沙发,是那么的悠然又坦然。他那沉稳的作派,散发出与狭窄肮脏的贫民窟公寓极度不符的屹立不摇的自信、毫无可趁之机的威严感。
这不是恶梦,而是现实。
突然逼到眼前的现实是那么的沉重。
(为……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现在,Riki还是不明白,Iason为什么会亲自出马跑到这里来。
(因为连Katze的忠告都不听的我只知道拖时间,所以Iason才会亲自出动的吗?)
塔那格拉的BLONDY,竟然单身一人来到了贫民窟。这简直就是个黑色笑话。
只要一考虑他的真正用意,Riki就觉得冰冷的东西从后背上窜了起来。
所以。
他拒绝去思考。
无论如何也必须接受这个不可能成为现实的落差。
这种好像要把头脑一点点绞紧一样的沉默……让人作痛。
因为无法忍耐这种疼痛,Riki还是开了口:
“你想……要我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