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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撰年谱、眉注《一梦漫言》这一年的夏天,弘一大师又做了一件重要的工作:编撰见月律师的年谱、眉注《一梦漫言》等。
对于《一梦漫言》,弘一大师初见经目,还以为是今人的导俗之书。然求得一看,才知道这是明代宝华山见月律师自述行脚的书。大师顿时欢喜赞叹,以为稀有,反复环读,深受感动,以至涕泪不已。于是他因感其科简,附以眉注,并考其图,另录行脚图表一纸,以便于后之读者。
弘一大师编《见月律师年谱》,是根据《一梦漫言》及其别传而进行的。虽然是一个梗概,但却成了人们了解、研究见月律师的必读材料。
舍身弘法弘一大师乐此不疲地投身于弘法的事业中。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即是“余将尽其绵力,誓舍身命而启导之”。
1934年冬,弘一大师在万寿岩开讲《弥陀经》。《弥陀经》是《佛说弥陀经》的简称,姚秦三藏鸠摩罗什译,是净土三部经之一,各家注述颇多,计隋代有《阿弥陀经义记》,唐代有《阿弥陀经义述》,宋代有《阿弥陀经义疏持闻记》,明代则有《阿弥陀经要解》。这次弘一大师在宣讲时,又编了《弥陀经义疏撷录》。为此,他讲了《弥陀经》。为了保全净土宗,弘一大师又撰《净宗问辨》一文,在净土法门方面,设问答,逐条详析。
第二部分闽南弘法(2)
1935年农历四月,弘一大师决定要到惠安去弘法。在泉州准备出发之前,许多法侣考虑到大师的身体不好,而到惠安又要渡海,都力劝他不要去了。然而,弘一大师认为弘法是可以誓舍身命的,岂能被困难吓倒!他主意已定,不了此缘,无以为安。他知道大家都是关心自己,也就含泪辞谢,遂率传贯、广洽二人在泉州南门外乘帆船出海。
这一夜,海面上风大浪高,帆船在浪中行驶,颠簸得十分厉害。大师终夜难眠,默念佛号至于达旦。第二天早晨抵崇武。他们一行三人又换上小舟,逆风顶浪,冒着阴雨,于午前到达了净峰寺。
净峰寺位于净峰山上。这净峰,传说是李铁拐的成仙之处。说李是惠安人,某年冬天,李替母亲烧饭,柴烧完了,一时着急,举足入灶。恰好被云游至此的吕洞宾发现。吕洞宾知道此人此举是性情之体现,遂渡他仙去。
净峰寺始建于唐代。它地处海滨,环境旷达优美。弘一大师一到这里,就被此地的景致给迷住了。他后来给友人写信:“今岁来净峰,见其峰苍古,颇适幽居,遂于四月二日入山,将终老于是矣。”
弘一大师有终老于此的愿望,当然是一种理想,忙碌的弘法大业是不可能让他实现这个愿望的。不过,如今他既已来到了这里,自然也要不虚此行。且看他的《惠安弘法日记》:
后二十四年乙亥四月十一日夕。自泉州南门外,乘古帆船航海。
十二日晨到崇武。改乘小舟。风逆浪大,午前十时抵净峰寺。
十六日往崇武,居普莲堂。
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讲三皈五戒、观音菩萨灵感及净土法门等。
十九日下午返净山。
二十一日为亡母冥诞,开讲《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五月一日讲竟。
初三日为灵峰蕅益大师圣诞。午后讲大师事迹。
六月七日,始讲《四分律戒本疏行宗记》(二十一日,第二册讲竟)。
七月三十日,为地藏菩萨圣诞。午后讲九华山事迹大意。
八月五日,为亡父讳日,开讲《普贤行愿品偈颂》。七日讲竟。听者甚众,大半为耶教徒也。
二十三日,性愿老法师到净峰。二十五日,请讲佛法大要。
二十七日讲讫。每日听众百人左右。
十月将去净峰,留题云:“乙亥四月,余居净峰,植菊盈畦。秋晚将归去,犹含蕊未吐,口占一绝,聊以志别:我到为植种,我行花未开。岂无佳色在,留待后人来。”
二十二日去净峰,到惠安城,遇诸居士留宿。
二十三日上午到科峰寺讲演,并为五人证受皈依。下午到泉州。
十一月十九日,复到惠安城,寓黄善人宅。
二十日到科峰寺讲演,并为十人证受皈依。
晚年的弘一大师在福建二十一日上午为一人证受皈依。下午乘马,行二十里,到许山头东堡,寓许连木童子宅。
二十二日,在瑞集岩讲演。
二十三日二十四日在许童子宅讲演。并为二十人证受皈依及五戒。
二十五日上午到后尾,寓刘清辉居士菜堂。下午讲演。
二十六日上午到胡乡,寓胡碧连居士菜堂。下午开讲《阿弥陀经》。
二十八日讲经竟,为十七人证受皈依及五戒。
二十九日上午到谢贝,寓黄成德居士菜堂。三十日讲演。
十二月初一午到惠安城,寓李氏别墅,今为某小学校。
初二日,到如是堂讲演,听众近百人,
初三日到泉州,卧病草庵。
第二部分闽南弘法(3)
这真是为弘法而轻身了,弘一大师如此不知疲倦地在惠安弘法,直到病倒。然而,弘一大师蒙佛天加被,至1936年春,道体还是逐渐康复了。
开学日讲话丙子年(1936年)正月,弘一大师关心的佛教养正院举行了开学仪式。此时大师仍在病中,并未痊愈,但他仍是抱病参加了在南普陀寺的开学日。他对青年佛教徒讲了话,他说:“养正院在外面的名誉是很好的。这是因为由瑞今法师主办,又得到各位法师的热心爱护的结果。我这次到厦门来,能到你们这里来参观,心里高兴得很。”
接着,弘一大师对大家关心他的病情表示了感谢:“我在泉州草庵大病时,承诸位写一封信来,各位都签了名,慰问我的病状;并且又承诸位念佛七天,代我忏悔,都使我感激万分!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到鼓浪屿去方便闭关了。时间大约颇长,怕不能时时到会,所以特发心来和诸位叙谈叙谈。”
这天,弘一大师对青年佛教徒们讲了四个问题:惜福、习劳、持戒、自尊。他认为这四项都是青年佛教徒应该时时注意的问题。
郁达夫拜见大师深受佛教界爱戴的弘一大师同样受到文学界的崇仰。1936年末,文学家郁达夫也来拜见了大师。
郁达夫对于大师的仰慕之情是十分真诚的。他以为,当今中国的法师,严格遵守戒律,注意于“行”,也就是注意于“律”的和尚,从他本人认识的许多出家人中间算起来,总要推弘一大师为第一。他仰慕大师,但由于阴差阳错,长期以来他未能见大师一面。这回,他刚从台湾到厦门,就在1936年12月30日下午由《星光日报》记者赵家欣陪同游览南普陀寺。在这古刹净寺的氛围之中,他提出了要拜见弘一大师的要求。赵家欣认识广洽法师,就请广洽法师向弘一大师通报。第二天上午,赵家欣和广洽法师一起来到郁达夫下榻的天仙旅社,陪同他渡海至鼓浪屿日光岩访问弘一大师。
郁达夫终于见到了弘一大师,他的兴奋之情可想而知。郁达夫算是当时文坛上的一位知名人物了,但大师对他的名字却很陌生。郁达夫于1913年赴日本,而大师于1918年出家;当他以写小说而蜚声文坛的时候,大师已是脱离凡尘,一心研佛的人了。所以,他们虽然也能寒暄几句,但却没有深谈。临别的时候,弘一大师从屋里取出《佛法导论》《寒笳集》《印光大师文钞》等佛书送给郁达夫。不久,郁达夫就有了一首抒怀诗:
不似西泛遇骆丞,
南来有意访高僧。
远公说法无多语,
六祖传真只一灯。
学士清贫弹别调,
道宗宏议薄飞升。
中年亦具逃禅意,
莫道何周割未能。
弘一大师在福建弘法时的身份证此后,郁达夫跟弘一大师有了交往,他还托大师代订《佛教公论》等。1937年1月18日,高胜进居士编《弘一法师特刊》刊于《星光日报》,题字者也是郁达夫。尤其是抗战非常时期大师赴各地弘法,由军方掌管的通行证也是郁达夫出面向一位师长朋友介绍而办妥的。
闽南第十年
这是弘一大师自初到闽南算起在这里居住的第十个年头。
鼓浪屿日光岩,弘一大师曾在此会见郁达夫。为了对这十年作一个回顾小结,弘一大师在南普陀寺讲演之机作了一篇《南闽十年之梦影》,由大师讲,高胜进居士记录,其中不乏精彩的片段,他说:
“我平生对于佛教,是不愿意去分别哪一宗哪一派的,因为我觉得各宗各派,都各有各的长处。但是有一点,我以为无论哪一宗哪一派的学僧却非深信不可:那就是佛教的基本原则,就是深信善恶因果报应的道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同时还须深信佛菩萨的灵感。这不仅初级学僧应该这样,就是升到佛教大学也要这样。”
弘一大师又深有感触地说:
“要晓得,我们出家人,就是所谓的僧宝,地位是很高的,在俗家人之上。所以品行道德仅能和俗家人相等,那是很难为情的了。何况不如!又何况十分不如呢!!咳……这样一来,他们看出家人,就要十分地轻慢,十分地鄙视。种种讥笑的话也要接连地来了。”
第二部分闽南弘法(4)
弘一大师说这段话,既是就现实中某些僧人的表现而言,也是就某些俗人偏见而言的。想当年他自己将要出家的时候,有一位住在北京的朋友写信劝告他,居然说:“听到你不要做人,要做僧去……”大师当时听到这样的言语,感到十分痛心。他把这件事跟大家说了,然后就警策大家:
“出家人何以不是人?为什么被人轻慢到这地步?我们都得自己反省一下。我想这原因都由于出家人太随便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