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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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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曲靖突然出来了,他谁也不看,大步穿过客厅,边走边说我去学校了。就像他根本就没看见我还眼巴巴坐在他家里等他。 
  怎么会是这样呢?但我马上想到,曲靖刚才的话可能就是冲我说的,他是在邀我一起去学校呀。我慌了,招呼也没打,跳起来就向外冲,我以为曲靖一定在外面等我,但他没有。我又想,他一定在大门外某个转角的地方等我。一口气冲到马路上,还是不见他的影子。 
  这天晚上,我难受极了,我觉得曲靖不应该这样对我,我不过是登门去向你请教一道题,你竟理都不理我,连起码的礼貌都不顾。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他不理我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妈妈不许他理我,我早已看出她对我没好感。另一种可能是时间到了,他害怕晚自习迟到,所以来不及跟我打招呼,拉开门就往外跑。事实上,那天晚自习,我们两个都迟到了。 
  我本来准备结束这场蠢蠢欲动的竞赛的,可第二天,我又鬼使神差地去了那栋楼。我对自己说,如果今天他还不理我,我就彻底结束算了。我还想到,这次我不会再坐在客厅里傻等了,我要直接到他房间去。我敲了敲门,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了,却没人开门。等了一会,又敲了几下,再把耳朵贴到门上,这一次,屋里静悄悄的,也许屋里并没有人,刚才的脚步声可能是我听错了。 
  没办法,我只好采取写信这一下策。我告诉他,我整天都被坐在他面前的喜悦折磨着,也被对那些女生的嫉妒折磨着,我真害怕自己有一天受不了这两种折磨,会在教室里晕厥过去。如果哪天出现那种场景,我希望他能明白,那是对他最热烈的表达。我将那封信夹在曲靖的书里。我相信无论是从抒情的角度看,还是从用词的角度看,它都是一篇很好的作文。 
  一连几天,我特别小心周围的一切,对纸条纸团之类的东西尤其敏感,总担心那是曲靖写给我的,因为扔得不准而掉到了地上。 
  有一天,我突然在校园里看见了曲靖妈妈,她和班主任老师站在一棵树下讲话。没多久,班主任来找我了。他手上居然拿着那封信。 
  我无地自容,站在那里摇摇晃晃起来。老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曲靖的妈妈很愤怒,你这样不仅影响自己的高考,也会影响曲靖的高考,知道吗?你毁了自己不要紧,曲靖是千万毁不得的,他可是我们学校几年难遇的好学生啊。 
  班主任又在全班厉声说起了这件事:有些人,不好好学习,胡思乱想,递纸条,写情书,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感情!你害了自己不要紧,害了别人,尤其是害了一个优秀的学生,那就是对社会的犯罪! 
  教室里马上响起一片嘤嘤嗡嗡的议论。我盯着面前的书本,一遍一遍在心里说:不要紧,他没有点名,没人知道那是我,可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就像那里面装上了一根小弹簧,按下去又弹起来。 
  那些女生下了课又来问曲靖问题了。后来,也不知她们说到了什么话题,其中一个突然提高声音说:我也学学别人,直接闯到你家里去。接着就是一阵笑声。 
  我心里一炸:她知道我去过曲靖家吗?曲靖已经把一切都公开了吗? 
  那一天,我坐在座位上没动,没去食堂,也没去厕所。老师在讲台上讲了些什么,我一点都没听清。我的脑子里嗡嗡一片,双腿一直在索索发抖,我觉得我的周围一片黑暗。 
  一直到下了晚自习,整个教学大楼空无一人的时候,我才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我得回去睡觉,我现在渴望睡觉。可我一站起来,就倒下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没事,也许只是饿了,困了。我在医院躺了半天,输了两瓶液,就回来了。 
  刚一进宿舍,一个躺在床上的室友惊叫起来:你们看,李默怎么走起鸭子步来了?真的,你们看,她变成内八字了。 
  我没理她,像木头一样重重地倒在床上。我觉得她太大惊小怪了,我不过是心情不好,头晕眼花,步履踉跄,她就说我是内八字,我怎么会是内八字呢。小学的时候,我还是校舞蹈队的呢,内八字怎么能跳舞呢? 
  可第二天上早操时,我惊恐地发现,我的两只裤腿怪怪地扭着,我真的成了内八字了。 
  这真的是个奇迹,我的身体在一天之内发生了不可扭转的变化,而我竟无知无觉。我至今都没弄明白这个变化是如何产生的。 
  很奇怪,我一点都不觉得内八字难看,我看着自己两只怯生生的鞋头,反而有种怜惜不已的感觉。 
  直到现在,这个奇迹还保留着。 
   
  前两天,我看了一本女性杂志,一个女人在文章里说,她这辈子决不生小孩,不是因为所谓事业,也不是因为家穷,而是觉得自己生不出一个可爱的孩子来,因为她自己就不是一个可爱的人,可爱的性格是需要有环境来培养的,她说她的环境太糟糕,根本不适合养育一个孩子,就像一片不适合播种的土地,与其结出一个怪里怪气的有毒的果子,不如让它荒在那里,至少还是一处完整的风景。 
  我觉得她说得真好。 
  尽管我是母亲,我对自己的孩子一直有着客观的评判,我并不觉得蔓蔓是个可爱的孩子。我有时会望着她出神,她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她的长相完全随了朱一鸣,小鼻子小眼小嘴,下巴内缩,似乎当初我的子宫太小了,没有给她足够的发展空间。她为什么就不能像我多一点呢?谈恋爱的时候,朱一鸣曾经笑眯眯地告诉我,我一去他们学校,他的学生就冲着他喊:朱老师,你的反义词来了。他们指的是长相上的反义词。 
  但蔓蔓丝毫不觉得自己难看,她站队喜欢排在第一名,喜欢穿蓬蓬的带褶边的裙子,喜欢提着裙摆转圈,喜欢缠着我买一些奇奇怪怪的发卡,别得满脑袋都是。要开家长会了,她甚至要求我: 
  妈妈,你画上口红嘛,我们班同学的妈妈都画口红的,就你,从来不画,也不穿漂亮衣服,同学都说你像个农村女人。 
  妈妈的容貌也是她的面子。我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那种什么也不肯落在人后的疯狂劲儿,我点头答应她,下了班就去买口红,买新衣服,当然,也给她买。她高兴了,主动说,妈妈,我今天晚上背唐诗给你听。 
  她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好要给我扎风筝的,人家的风筝都已经飞起来了。 
  我摇头。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分居了,她只知道,爸爸去了另一所中学,有时会住在学校里。 
  他的东西统统收进了书房,门锁着。还在上个学期,他就换到了另一所离家远些的中学,他在那里分到了一间单身宿舍。 
  分居是我先提出来的。在此之前,我想他已经感到了家庭的枯燥乏味,他好几次对我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觉得跟我无话可说吗?今生今世你再也不准备跟我说话了吗?我望着他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眼神和行动就够了。我尽职尽责地操持家务,替他打点一切,让他衣食无忧,从无越轨的念头,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我相信我的眼睛已经传达了我的全部意思,便低下头来,去看手中的书。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书,说你为什么总看这本《邓肯自传》呢? 
  犹豫了很久,我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因为她的生活精彩。 
  他看着我,好半天才说:你终于开口了。 
  然后他又说,你还不如不开这个口,我给不了你精彩的生活,你也开创不了精彩的生活,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望了一阵别处,又去专心看书。我知道这辈子不可能有精彩生活了,原来我以为我们还会有,我以为生活会像剥洋葱,一层一层,一步一步,有条不紊,最后直达我们想要的核心,没想到我们这只洋葱它只有一层,剥开表皮后,就再也没有可剥的了。 
  我们的婚姻根本就是错的,关于这一点,结婚不久我就慢慢发现了,但我不懊悔,因为我当时别无选择。 
  当初,朱一鸣大学毕业,分到一中教书,他很快就找到了我,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他们都飞走了,只有我们又回到了老地方。我说是啊,都走了,同学是令人伤感的关系,一场考试,几分之差,命运从此就大不一样了。他说也不用这么悲观,人生还长得很,有时候,乌龟也会跑到兔子前面去。这一天,是我们谈得最投机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们再也没有这样的交谈了。 
  朱一鸣无意间谈起了曲靖。原来他和曲靖一直保持着联系。他说曲靖正在读硕士,还说曲靖正在劝说自己也去考硕士,不要过早地参加工作。 
  我说他到底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他永远走在我们前面。 
  也不一定,人的际遇很难说。 
  我觉得他总在流露一个意思,那就是,他并不服气现在的处境,也不服气他被曲靖甩在后面的现实,他大有跟曲靖一争高下的念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并开始想入非非:如果有人站在朱一鸣身边,督促他,不停地给他打气,他是不是有一天会赶上曲靖,甚至超过曲靖呢?如果真能这样,我希望那个站在朱一鸣旁边的人是我,有一天,我们三个人碰在一起,那场面也许会很解气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激动起来,转头再来看朱一鸣,竟觉得他的小鼻子小眼也不怎么难看了,不是说才人无貌吗?兴许其貌不扬的背后,还真潜藏着无可限量的才华呢。凭直觉,我感到朱一鸣对我是比较感兴趣的,于是,这场恋爱就没什么波澜地谈起来了,没过多久,我们就结了婚。 
  结婚第二天,我就催促朱一鸣准备考研。朱一鸣却说,等等再说吧,家里还有正在上学的弟妹,还有年老的父母,他们好不容易在经济上松了一口气,就让他们歇一歇吧。我这才意识到,他的身后还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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