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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览群书2005年第10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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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凶险的问题。在《撒玛利亚女孩》和《春去秋来》中,两个女孩与两个和尚开始起程,那时候这两个组合都有自己的目标,两个女孩正在卖身攒钱,要攒足机票去欧洲旅行;两个和尚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静修,希望获得抵抗俗世生活的坚定信念。
  对于《撒玛利亚女孩》和《春去秋来》里的人们来说,“外面”是一种模糊而且并不见得愉快的存在,显然金基德不曾对“外面”给出任何定义。两个女孩没有来得及抵达所向往的欧洲,她们在赚钱的路上就永远的失散了;老和尚眼睁睁地看着小和尚跟着女人离开。他们都肯为“外面”花费巨大代价,虽然代价并非他们最初所能够预料。外面世界似乎已经作为一个和他们的生活遥遥相对的、更加坚实,但充满风险的存在。
  在《撒玛利亚女孩》里,交代清楚两个女孩开始那种经历的缘由之后,故事的叙述就转向她们的经历。这样语焉不详或许是金基德的圈套,或许就是在此时此刻表明:这个向往中的旅行计划不过是一个模糊的目标,还没有实现就已经消失了。“欧洲”对于两个女孩来说仅仅意味着一个并不清晰的时尚符号。故事里只是通过她们计算金钱累加的速度,透露出她们离这个目标有多么的遥远。金英死的时候,她们刚刚积攒够一个人的机票。这些被艺珍小心排列、小心收藏的纸币,并没有把她们引到一个不同于她们所在地方的真正的欧洲,因而也没有任何意义。她们对这些纸币的拥有都将成为问题。
  吸引注意力的是她们接近目标过程中所经历的挫折。金英和艺珍,她们究竟面对着怎样的现实呢?金基德处理得相当平淡,这两个小女孩每天放学以后换了装一起出发,去酒店见不同的男人。金英与由艺珍联络安排好的男人上床,向他们收取金钱。
  
  命  名
  
  在让剧中的人物回答“性”问题的时候,金基德使用减法开始对性的文化进行加工。他首先取消了性的生物学功能,将性变得和生殖毫无关系。脱离了自然法则的性进入了流通领域(女孩确切的卖身行为),就进入了涉及道德的欲求范围(小和尚和外来的女人一起走了,因为女人让他感觉到修行所不能获得的肉身快乐)。但是,在性的自然生产过程被屏蔽的时候,性行为的建设性也随之取消了。
  在这里,以不同形态展现出来加以探讨的性,其生理意义微小,似乎只是一个引子,却预示了未来的血流如注。这里几乎看不到性的关系能够导向某种建设性的,或者说是可以信赖的关系产生;即使小和尚和女人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也阻止不了女人又有了其他男人。小和尚所以杀人,嫉妒不是惟一的缘由,还有性本身所具有的破坏力量。小和尚与女人离开静修地的时候带走一尊石佛,多年以后他杀死女人回来,还背着石佛,并将这尊石佛安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而小和尚自己是永远回不到从前了。很快就会有警察来将他带走,外面世界的监管也如同此前的诱惑一样,笼罩了这个看上去像是世外的小小寺庙。
  女孩们以“撒玛利亚”(圣妓)的传说自我定义,而小和尚带着佛像,意味着他们在形形色色的性活动中都需要其他意念作为自己行为的支持。
  “撒玛利亚”的传说帮助女孩绕开了社会规则。但是,屏蔽了根本属性的性没有发展出可靠的关系。那些支离破碎的聚合,不能导向一种稳定的关系,不能提供安慰。“撒玛利亚”只是女孩子一厢情愿的臆想,在金钱结算之后,男人不肯释放即使少许的同情。逆反的过程,性的交易,出现变故后将往日赚来的钱送还,这一系列行为不符合常规、出人意料,因此才获得了类似“撒玛利亚”的意义。
  在两个女孩不断地叙述和讨论中,命名产生的意义慢慢地、不动声色地进入事件。我们不能肯定金基德使用撒玛利亚这个词是否具有深意;一如她们的“欧洲”,“撒玛利亚”一词也未提供足以支持女孩子们行为的意义。撒玛利亚究竟是什么呢?成为撒玛利亚女孩意味着什么呢?那些经历了女孩身体的男人们成为佛教徒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传说被安置在她们行为的起初,又模糊地支配了她们行为全部,是否还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安慰,我们不得而知。
  艺珍所表达的痛苦早先只是一个引子,它使注意力的重心移到金英卖身行为上来。金英用一种总是微笑的,仿佛身体对她并未产生任何影响的形象面对艺珍。她们似乎是将复杂的情绪拆分开了,各人有各人的承担,然而会在不同的情境中相互联系起来。艺珍在每一次事后和金英一起在空荡荡的澡堂里洗涤身体,她所表现出来的几乎不能抑制的痛苦从未唤起金英的感应。痛苦应是落在卖淫的金英身上的,但对痛的感知甚至痛的表现,却由艺珍承担。她们同时赤身裸体于空无一人的澡堂里,但她们的表情却好似事件中的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阶段。分工对艺珍的伤害更为严重,这意味着所有计划和反省(她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都落在她身上,这将持续比一场又一场交易更长久的时间。正是这个受伤害时间上的差别使她们相互疏离,共同的目标对她们的黏合能力越来越弱,死亡只是偶然插人的必然事件,否则事情难以结束。
  如果她们有必须中断这一危险行为的想法,艺珍应该比金英更为迫切。然而金英的死让这个结束显得有些荒诞,使行为和想象同时失去了着落。结束其实没有那样容易。艺珍要烧毁她们挣来的钱,她将这些纸币点燃,却又立刻浇水熄灭了火焰,她决定要把这些钱还给金英,但不是以灰烬的方式,她要自己用身体去归还这些钱。艺珍循着金英笔记本里的那些线索,开始重复金英的经历。
  这不是一次能够回到起点的旅行。在面对金英所经历过的那些男人的时候,“快乐”是被艺珍不断问起的一种感受。金英的死把她弃置在一种孤独的境地里,只有她洞悉金英的死因,但是没有人可以倾诉,这样的无所适从使她找不到她们以前那种清晰的目标。那个属于金英但始终被艺珍的联络安排所支配的身体消失以后,让艺珍从日常生活的轨迹中逃逸出去的借口也没有了。
  艺珍和金英都被警察发现了。警察不断敲门,逼迫金英选择从好几层楼上跳下,她血流如注,还睁开眼睛安静地指挥艺珍背她离开;她甚至还在医院的病床


镀金时代的人世百图
■ 李文俊
  欧·亨利(O Henry,1862~1910),原名威廉·西德尼·波特(William SidneyPorter),是二十世纪初美国著名的短篇小说作家。他于美国内战期间出生于北卡罗来纳州的一个叫格林斯波罗的小镇。他的父亲是位经济状况很差的医生,且还嗜酒。小威廉三岁时母亲病逝,便由婶母、祖母与姑妈照顾。他上的小学是姑妈自己办的,但是在那里学到的变格变位异常多样的拉丁文却使他终生受用,他通过那种变位、变格复杂的语言,获得了一种语感,这对他后来写作上叙述与语言的诡异多变,显然具有影响。另外,姑妈上语文课时,常常自己把某篇名作编为故事讲给学生听,但她只开一个头,然后便让学生一个接一个把故事延续下去。在最后,她才把那篇原作念给学生听。这样的编故事训练对小威廉日后的写作显然会有启发。小威廉性格内向,喜欢阅读课外书籍。据他自称,十三岁至十九岁时,读得最入味的两部书是:英国十七世纪作家罗伯特·伯顿的《忧郁的解剖》与英译本《一千零一夜》。前面那本书也许能解释他后来何以那么喜欢用曲里拐弯的长句子与不查词典不会明白确切意义的“big words”。后面的那部天方夜谭自然启发他学着把故事也编得同样天花乱坠、引人入胜。
  至于小威廉的科学知识,那还得归功于他十五岁至十九岁时给一位当药剂师的叔叔当学徒的生涯。但是药房给予他的不止是科学知识。美国的药房除了卖药,也卖报纸、杂志、香烟和各种小食物,并且有个“苏打水喷泉”,什么人都可以坐下来喝饮料吃冰激凌。那里是社会新闻与小道消息的集散地。小威廉在这儿不但能听到各式各样的行话俚语,更重要的是有机会熟悉社会,了解人生。
  不过当药剂师的学徒终非正途。威廉十九岁时,在医生夫妇的邀约下,跟随他们上得克萨斯州去看望他们在那里混得不错的儿子。威廉在牧场里有时帮着放牧,有时帮着做饭,因为多少算是个吃闲饭的,他得在牧人聚在一起吃晚饭时说些有趣的事儿,帮助大家开胃。这又锻炼了他讲故事的才能。这一段生活使威廉对于牛仔生活有所了解。他还在这个毗邻墨西哥的地方学会了西班牙语,他之所以日后潜往拉丁美洲不是没有原因的。当时,他已经开始写一些小东西,也画一些卡通漫画。他后来的作品总让人觉得带点儿漫画风格,也与此有关。
  威廉在二十四岁时进入得州首府奥斯汀的一家地产公司当簿记,后又在土地局办公室里做制图员,工资是每月一百元。这使他有条件结婚了。他于1887年二十四岁时与一位十九岁名叫阿素尔·埃斯蒂司的姑娘在未经女方父母同意的情况下结婚。婚后那短短几年是他一生中最快活的阶段。但是两次难产(只有一个女儿活了下来)与患有肺病(这种病威廉自己也有),使他的太太身体十分虚弱,也使家庭经济负担日益沉重。威廉进了当地的一家银行做出纳,月薪仍是一百美元。1894是威廉进一步往文学发展的关键性的一年。当地有一家倒闭的小报馆与印刷厂要出让,威廉与人合伙,盘了下来,并且在其基础上办了一份叫《滚石》的周报。报上主要的消息、评论、文章的作者包括排版者只有一位,那就是还兼着银行职务的威廉。《滚石》印数为1500份,在当时当地,已算是销数不小了。
  《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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