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开始我就想跟你说来的,可是插不上嘴呀,老师提到安妮的事了。”
“我的事?”
安妮的脸“刷”地一下子变红了,她马上抢着说道:
“我知道她说的什么事儿,我早想跟你说了,玛里拉,真的,不过回来后我就把这事儿忘了。昨天下午,本来应该学习加拿大史,我却在看《本·哈》①,被老师发现了。那是我从珍妮·安德鲁斯那里借来的书。
①“Ben Hur”又译《宾虚传》,描述了古罗马时代犹太人宾虚这一凡夫俗子历经种种波折与磨难而成为英雄,并最终找寻到自己的归宿和信仰的故事。
“中午休息时我看那本书了,正好看到战车赛跑时就开始上课了,这时我心里该是多么惦记刚才看到的赛跑的结局呀,我太希望本·哈胜利了,因为应该讲因果报应呀。我把历史教科书放到桌子上边,把《本·哈》放到膝盖与书桌之间,我沉迷在《本·哈》书中,但从外表上看似乎我还在学习加拿大史。
“看书看得我仿佛都进入梦境了,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这时老师从过道那边走了过来。我猛地抬头一看,只见老师脸上现出了责备的神情,但她并没有看着我,我该多么羞愧呀!乔治·帕伊吃吃地笑着,我越发觉得羞愧难当了。
“虽然老师把那本《本·哈》书拿去了,但是当时她什么也没说。在之后的休息时间里我被留了下来,被老师教训了一顿。老师说我犯了两条大错误,第一,应该学习的时间被白白浪费掉了;第二,本来在看小说,却装出在看历史书的样子欺骗老师。
“直到老师说出这些之前,我还没有想到我的行为是在欺骗人。意识到这些之后,我的心受到了冲击,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请老师宽恕我,发誓决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为了消除我的罪过,整整一个礼拜我都不会去碰《本·哈》的,也不看战车赛跑的结果了。不过老师并没那么说,她彻底地宽恕了我。今天老师来到了咱家,提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斯蒂希老师,一句也没提到这件事,安妮。你自己感到内疚了,就以为老师是来说这件事的。把小说什么的往学校里带不好呀,你看书看得过分了。我是孩子那时候,小说什么的,碰都不碰一下的。”
“可是,像《本·哈》这种宗教性的书,怎么可以说成是小说呢?”安妮反驳说。“当然,在礼拜日因为读它会兴奋过度的,我只在平日读。而且,斯蒂希老师和阿兰夫人也约束说,13岁零9个月的女孩子,只能读相称的书,其它一概不能读的。
“我读过一本名叫《被诅咒的公馆令人战栗的秘密》的书,它是我向鲁比·吉里斯借来的。玛里拉,读了这本书真会把人吓得够呛,这是本有趣儿的书,读了它你会有一种一下子血都凝固了的感觉。可是老师说它是无聊、不健康的书。以后这种书不再看了,这种书我已经是第二次说不读了,可是还想看。
“我发誓不再读这些书是另外一回事,可是书中的故事情节后来又怎么样了,我又太想知道了,就这么放弃这本书,太让人痛苦了。不过一想到斯蒂希老师,我就死了心不读那书了。玛里拉,如果真心想让某个人高兴我什么都可以做,这该多了不起呀。”
“那样的话,你就端着煤油灯看吧,你就把它当成一项工作来干吧。老师说你什么,你都好像听不进去似的。你这个孩子,要说服你可真不容易,你最关心的好像就是你自己说的话。”
“可是,玛里拉,您听我说,现在我已经什么也不说了,一句话也不说了。应该怎么说话我懂了,可是,我还是要注意讲话的方法。我虽然说话说得过多,但确确实实是连我想说的一半儿还没说出来呢,如果玛里拉知道了我还有多少话要说,我想您准会表扬我的。求求你,有什么话,请您快告诉我。”
“斯蒂希老师说准备组织参加奎因学院考试的高年级学生,组成一个特别的班级,在学校放学后,进行一个小时的补习。我和马歇想听听你是否愿意加入这个班,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你也想考入奎因学院取得教师的资格吗?”
“啊,玛里拉,”安妮跪下来,握紧了两只手。“那可是我人生的梦想呀。自从半年前鲁比·吉里斯和珍妮第一次提到参加考试的话以后,我也初次想到过了。可是,就是我想考也没有什么可能呀,所以我就什么也没说。这辈子若是能成为老师,我可太高兴了。不过,这不是需要很多钱吗?安德鲁斯先生为了普里营,能花去150元钱,而且普里富,可不是像我这样的几何劣等生。”
“钱你不必担心,起初领养你时,马歇和我就商量好了,尽可能让你接受良好的教育。作为我来说,安妮,这样做有没有必要呢?我觉得作为一个女人,将来还是能自己自立最好。只要我和马歇在,你什么时候把格林·盖布鲁兹当成自己的家都可以。可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了,掌握各种本领不会有害处吧。安妮,如果你也有这种想法,可以参加奎因学院的考试。”
“啊,玛里拉,谢谢。”
安妮一边用劲儿搂住玛里拉的腰,一边用严肃的表情抬头看着玛里拉。
“我非常感谢玛里拉、马歇,我会拼命努力学习的,为了使玛里拉、马歇感到自豪而努力。只有几何有点儿叫人不放心,从今以后只要努力,我想会好的。”
“我想考试对你来说是不成问题的。斯蒂希老师说,安妮头脑聪明,学习非常努力。”
玛里拉并没打算把老师说过的话全部都传达给安妮,怕引起安妮的虚荣心。
“你不用马上像发疯似的那么学习,不必焦虑,到考试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哪。老师说,还是应该尽早首先把基础打牢。”
“从现在开始我会更加一心一意地学习的。”安妮像陶醉了似的说。“这下我的人生目标应该能实现了。牧师说,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应该向着自己的目标迈进。有意义的目标非常重要,我想要成为斯蒂希老师那样的人,这就是有意义的目标。玛里拉也是那么想吧,我认为老师这种职业是一种崇高的职业。”
不久,奎因学院应考班组成了,参加的人有基尔伯特·布莱斯,安妮·杰里,鲁比·吉里斯,珍妮·安德鲁斯,乔治·帕伊,查理·斯隆,穆迪确帕约翰·麦克法逊七人。
黛安娜·巴里,因为父母并没有打算让她报考奎因学院,所以她没有参加应考班,这对于安妮来说可是件大事,自从米尼·默伊患喉病的那个夜晚以来,两个人无论做什么,总是形影不离的。
在奎因学院应试班留在学校补习的第一个晚上,当安妮看到黛安娜和其他人一起慢吞吞往外走时,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一想到黛安娜一个人往回走,穿过“桦树道”和“紫花地丁渊”就想马上跳起来从后面追上亲爱的朋友。她慌里慌张地抓过来一本拉丁文书,遮到了脸上,为的是不让别人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然而不论她怎样遮掩,基尔伯特·布莱斯、乔治·帕伊还是看到了安妮在流泪。
“可是,玛里拉,如果你也看到了当时黛安娜一个人出去往回走时的情景,就好像没有能参加礼拜日牧师的传教一样,心里就犹如经历了死一般的痛苦呀。”安妮在那天晚上悲痛地说。“如果黛安娜也参加应考学习,那该有多好呀!不过像林德夫人说的那样,在这个不完全的世界之中,完美无缺的事情是不会有的。林德夫人还说,与伙伴分别,心里肯定会有些得不到安慰。她说的确实对,这种事真太多了。
“应考班也挺有趣儿的。珍妮和鲁比,为了将来当教师而学习,她们说能成为教师就行了。鲁比说她毕业后只做两年教师,然后就准备结婚。珍妮说她打算把一生都奉献给教师这个事业,决不结婚。如果结了婚,虽然做教师能有一份收入,可是她的丈夫什么钱也不给。如果她说家里卖鸡蛋、黄油挣来的钱她也应该得到的话,那也只不过是用词语来发泄一下不平罢了。我想,珍妮的这番话是从她自己痛苦的经验之中得来的吧。听林德夫人说,珍妮的父亲非常爱挑剔,特别小气。
“乔治·帕伊说她是为了修养而进入大学读书的,她没有必要去为自己挣生活费。她还说我这样的靠人家同情而生活的孤儿,是进不了大学的,我怎样努力也不行。她为啥要这么说呀?
“穆迪·斯帕约翰说他要做牧师。林德夫人说他起了那么个名字只能做牧师,因为不论是穆迪,还是斯帕约翰都是根据有名的传教士的名字而起的。不过,玛里拉,我这么说也许有点儿不好,穆迪要是做了牧师,会令人发笑的。他长着一张圆胖的脸,小小的一对蓝眼睛,耳朵竖着,样子非常可笑、奇怪。不过,等他长大成人后,也许会变成一副理智的面孔的。
“查理·斯隆说他要进政界,成为国会议员。可林德夫人说他不会成功。现在政界都是乱党当政,像斯隆家的这样正直的人,在政界是不会做出成就来的。”
话到这儿停住了,安妮接着翻开《杰里亚斯·凯撒》看,玛里拉询问道:
“基尔伯特·布莱斯怎么打算的?”
“基尔伯特·布莱斯有什么抱负我不知道——虽然他也说过目标的什么话。”安妮以轻蔑的口气说。
到现在,基尔伯特和安妮依然是公开化的竞争对手。虽然说目前的竞争意识是一方性的,基尔伯特也和安妮一样,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基尔伯特把安妮视为不可缺少的竞争对手,而其他人在学习上则好像赶不上他们俩,更不敢想与安妮、基尔伯特比高低了。
自从那天在池子边,基尔伯特没有得到安妮的宽恕之后,除了更加强烈地激发了竞争意识之外,基尔伯特全然无视安妮的存在。基尔伯特和其他女孩子们说话、开玩笑、交换书、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