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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顾问,很可能是戈登帮他想出了这个主意。显然,对沙皇来说,只是最后的表态——同意此项计划或者不予接受。彼得积极参与讨论并表示同意。
进攻方向是绝密的。为把土耳其人引人迷途,使他们猝不及防,于是佯称军队在老地方别尔戈罗德和塞夫斯克集结,实际上武装力量已屯兵莫斯科。一部分部队应该沿莫斯科河、奥卡河和伏尔加河从水路抵达察里津,而另一部分沿顿河前进。 3月,大军踏上征途。
1695年 5月末,俄军到达亚速。军队一分为三,每一部分都有自己的指挥员——戈洛文、列福尔特和戈登。彼得在这次进军中,犹如在演习时一样,自己不充当指挥人员,只保留一个普通炮手彼得·米哈伊洛维奇的职务。
亚速城曾为顿河哥萨克经过猛攻而夺占五年之久; 1642年,土耳其人失而复得亚速城。以后他们用去好长时间将该城一再加固。收口的要塞周围又砌上石头围墙,在它外围又加筑了土墙,土墙外又挖了带有木桩围墙的壕沟。而在距亚速三俄里的顿河岸边,耸立着两座塔楼,在二者之间拉了三道铁链,切断船只从顿河通向大海的出口。
保守有关进军方向和战略秘密一事没有成功。土耳其人没等俄军开到就加强了要塞的防务。而在其被围困的时候,增援部队开到了亚速——俄国当时没有海军,因此未能阻止住上耳其舰队的进逼。
然而,挫折并没有使彼得垂头丧气。按照他的诏令,军队继续挖掘壕沟,并一直挖到了城墙脚下。正如沙皇在第一次突击前夕所写的:“城内土地已用战神之犁耕耘,城里以及战壕内均已下种。刻正等待吉时到来。”
对“吉时”的期望这一次落空了。 9月末发起的一次突击,依然没有成功,而且遭受到很大损失。10月初解围,一个多月以后俄军已撤口莫斯科。这次进军的唯一战利品是一个彼俘虏的上耳其人,军队通过莫斯科时,他一直走在前面示众。
这次远征,彼得既担任了攻打堡垒的第一炮手的职责,他又是所有战役的实际领导者,但他显得焦躁轻率——由于他固执己见,致使进攻前的准备工作草草完成。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从前,彼得一直靠摆弄木制模型军和堡垒进行战争演习。担任围攻和防守的军队指挥官们,一到“战役”间隙就饮酒作乐。而现在,正在进行的是一场真枪实弹的战争,担的风险重,牺牲大,反抗激烈,敌人决不会轻饶。这就要求对任何失误做出清醒的分析。
彼得在这一点上未负众望:他绝无文过饰非之意。恰恰相反,殚精竭虑,想要找到失败的真正原固。彼得在致朋友的信中嘲讽地称首次亚速远征为“没有攻克亚速的远征”,这就等于承认了这次败北暴露了很多缺点。而首先是军队的工程装备太差。炮弹爆炸过后,坚实的围墙竟安然无恙,而炸死的却是自己人。必须改善军队的指挥系统——进攻信号尚未统一。军队的训练也有待提高。只有在游戏兵的基础上组建的普列奥勃拉任斯科耶团和谢苗诺夫团的训练具有现代要求的水平。最后一点,因为俄国人没有海军,所以未能封锁住要塞并切断敌方增援之路。
最容易做的当然是整顿好军队的指挥系统。彼得委任两个军事指挥官来代替权力相当的指挥官,其中每个人都各指挥一个兵种。陆军交给大元帅阿列克谢·谢苗诺维奇·舍英,而为了指挥暂不存在的海军,彼得召回了自己的宠臣列福尔特。这两位既没有军事才能,也无战绩可言。领主舍英当时在宫内大走红运,但火药味从未闻过。而欧洲大陆国家生人的瑞士人列福尔特,是个快活神仙,性好诙谐,最怕干操心费力的事儿。他到亚速比所有的人都晚,而回莫斯科比任何人都早,这样他就没有接触海军的指挥。当时彼得身边没有其他军事长官。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也无妨,因为他本人就是远征的实际领导者,而舍英和列福尔特只不过是唱唱配角而已。
1696年1月底,彼得安葬了哥哥伊万之后,2月去沃罗涅什造船厂,那里已开始实现真正伟大的计划一一在大陆国家创建海军。这个果断的挑战行为在多年以后变成了现实。而目前要加速建造平底和帆桨大船。从周围附近地方召来几千名木匠,建造了一千三百只平底木船。彼得也亲自手执利斧,参加劳动。
5月初,集结在沃罗涅什的军队和战船组成了二十六个舰队向南进发。月底,军队已占领了亚速城墙下的堑壕,并开始攻城。但要塞未能攻克,它的命运取决于海军。开始,哥萨克士兵乘小船进攻亚速城墙边的卸了载的上耳其军舰,并将其歼灭。然后,俄国海军分舰队出现在亚速海上。在旋泊场上停着装载四千名土耳其士兵、各种食品和装备的军舰,他们试图冲进亚速,但未能成功。要塞已陷入重围,驻军接受了投降条件,俄军指挥官向他们提出的先决条件是,必须引渡投敌分子杨森,在去年的围攻中,土耳其人就是按照他的告密行事,致使偷袭一举成功。
在围攻、封锁和猛烈炮击要塞过程中,彼得始终是决策人。“第一炮手”在军舰上,在堑壕里,向城里射击,毫不畏惧地出现在敌人面前。御妹纳塔利娅·阿列克谢耶夫娜公主听到谣传,说皇兄走近敌方城堡,已进入敌军炮火射程之内。彼得在给她的回信中开玩笑他说,他并非迎着子弹走去,而是子弹向他飞了过来。
要塞几乎被夷为平地。重新修复要塞的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彼得对海军的力量满怀信心,他开始寻求合适的港口,最后选中了塔干罗格港。
派好留守亚速的驻军之后,俄军于 8月便挥师北上了。这时彼得又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情——如何组织莫斯科人为胜利归来的军队祝捷。此举是彼得首创,在写给俄籍荷兰人安德烈·维尼乌斯的一封信里,彼得曾暗示:“用凯旋门对统帅及两年来立下汗马功劳的诸君表示敬意。”彼得仔细推敲着祝捷仪式的全部细节,甚至指定了设立凯旋门的地点。
在得到报告说祝捷事宜可望在 9月下半月准备就绪以后,沙皇就不急于赶回莫斯科。途中他曾在自己臣属的领地滞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视察了一些工厂。 9月底,彼得到科洛缅斯科耶村。参加远征的军队将如期来到这里,并激情满怀地准备通过凯旋门。
这次空前壮举首都居民都亲眼看到了。一种纯世俗的典礼代替了伴有祈祷和钟声的宗教仪式,骑兵和步兵的洪流,蜿蜒几公里,陆军总司令舍英和海军上将列福尔特成了享受这种殊荣的主角。为了祝贺他们,在凯旋门前有人朗诵诗歌。在这个场面里,使莫斯科人最为惊奇的是,懒洋洋地歪坐在马车里的“教皇大公”尼基塔·佐托夫在为游行队伍开道,而沙皇却穿着黑色德国服装,头戴插着白羽毛的帽子走在海军上将列福尔特后边。他肩上扛着菱形长矛。
凯旋门是一座高达十米、仿效古希腊罗马文学和历史人物雕像和文字装饰而组成的宏大建筑物。这里可以看到大力神赫拉库利士、战神马尔斯以及描绘围攻亚速的图画和题词。有的异常庄严,如:“我来了,看见了,战胜了。”;有的含有讽刺,针对那些不走运的上耳其人说的:“唉,我们失去了亚速,唯有逃命才是活路”;或者“从前我们在草原上寻欢作乐,如今好不容易才从莫斯科逃脱”。
场面令人眼花缭乱,但久已习惯于另一种仪式的莫斯科人,看到这种排场却莫名其妙。沿街麋集的人群,默不作声地目送着一队队骑兵走过,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惊奇和警觉多于兴奋。没有人欢呼雀跃,也听不见高声祝贺,这要等到几年以后才能出现。
为胜利者祝捷的种种铺张活动对取得的胜利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但彼得却甘之如饴。随着亚速的占领,俄国就开始走向海洋,但成为海上强国还相去甚远。争取黑海的出海口,争取海峡的使用权,尚需进行相当艰巨的征战。
似乎有这样一种不确切的说法,彼得对所有这些目标的实现早已有成竹在胸。而其实这个计划是一步一步形成的。此刻令彼得寝食不安的是,如何坚守占领区,如何击退土耳其的卷土重来的进犯。
彼得对海军力量还是信得过的。海军既能保证他征服亚速,也一定能保证他守住亚速,甚至能够朝更远的地区推进。沙皇在第二次亚速远征后班师回莫斯科时,这个计划就已在他胸中酝酿成熟。他向领主杜马下达手谕,阐明占据亚速和建设海军的思想。领主杜马决定,三千名射击军官兵连同家属进驻亚速。关于海军只通过一项原则性决议。然而,国库空虚,拨不出建设海军的经费。有限的国家预算中拿不出这笔开支。于是便着手制订新的繁重的赋役制度。为了海军建设,建立了向僧俗两种土地所有者征收的“税收制”。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又把新开支的重担转嫁到了农民头上。
同时,又增加了其它的徭役,动员劳动居民去修建塔于罗格海港,以便巩固亚速和滨海一带的占领区。
新措施一个接一个。沙皇为建设海军发布了一连串的新指令。海军需要熟悉业务的军官队伍,而造船厂又需要造船专家。这两种人材目前俄国都缺乏。于是彼得当机立断:派御前大臣出国学习海军。在列入名单的三十五名青年人中,二十二人领有公爵衔。1696年12月,沙皇心血来潮:派使节出国游说,以便组成一个欧洲列强的反土耳其联盟。除了外交任务以外,外交使团还完成其他多种使命,诸如雇用海员、船长、造船专家,购置大炮、枪支和仪器。派遣那些取得亲王封号的外交使团的准备工作迅速展开使团定名为“大使团”。按照外交渠道同一些国家的政府交换信件,外交使团要假道这些国家并预定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