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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巡查
当房间停下来的时候，张忠率先走上前去，推开了一面用铁框拼成的门。
于向前跟着张忠走了出去，狭小的过道上，空气还是很阴冷，但大概是因为城里更冷的空气吸多了，他反而不觉得冷了。
穿过过道，走出大门。
于向前来到了市场上。
市场上，满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四处行走的兽人，还有那充当商铺，排布有序的一顶顶营房。
“这些营房，大部分都是我们搭建的，那些兽人们搭建的营房很少，因为他们如果要在这里搭营房，每个月就必须得给我们提供一定的物资，只有那些大型的兽人部落，才能有这样的能力。”
张忠在一边往前走，一边向于向前作着介绍，并如数家珍般的将铁城和兽人相互交换的货物，一一的讲给于向前听。
“我们的货物，最主要的就是水，荒原上最缺的也是水，若是兽人们不在我们这里换水，就只能翻山越岭的去外面的山岭间寻水，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危险的事，因为在外面他们将直面商团武装和帝**队，除了水以外，我们还为兽人出售一些他们急需的玩意儿，比如生锈的兵器，破烂的盔甲，弦已经散开的弓，甚至是打磨过锋刃的箭头，这些东西都很畅销。”
“而那些兽人用来和我们交换的货物，有可以御寒的兽皮，有能治疗伤痛的草药，有转手在黑血城就能卖个好价钱的宝石，玛瑙，金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粮食，这些兽人每天都会在这个市场上为我们提供很多的沙鼠肉，不过，最近主人是吃不到鼠肉了，因为将军已经下令，要将交易得来的鼠肉全部腌制成肉干，储存了起来。”
于向前静静地聆听着张忠的话，在张忠说完了后，才开口道：“张忠，我以后就叫你老张了，你告诉我，除了那些废弃不用的兵器外，我们是不是也为兽人提供好的武器。”
“只要那些兽人出得起价钱，我们是会为他们提供张好一些的武器，不过这些武器的造价都非常高，一柄稍好一点的剑，要用四十张兽皮来换。”
面对于先前的提问，张忠表现得极为的恭敬，有问必答。
“哦。”
于向前略一沉思，便想到当初的那些袭击铁城守卫的兽人们，极有可能是一个很大的族群。
或者是几个族群联合？
这样的情况，确实是有些不妙了。
于向前已经知道铁城南面的兽人部族正在联合，北面的兽人部族若也在联合，那铁城的处境无疑将变得极为危险。
他明白什么叫做两面夹击，什么叫做围困孤城。
如果铁城北面和南面的兽人同时朝铁城发起攻击，铁城的守卫们又不能将其中的一股尽快击溃的话，不管铁城守不守得住，守卫们都将陷入绝境。
因为，到时候铁城的粮路将被断绝，外界消息也将被彻底的隔绝，恐慌将在士兵间蔓延，斗志也会被迅速瓦解。
而整个铁城若被那些兽人攻陷，以那些兽人对人类的仇恨程度，定会有一场屠杀。
于向前一想到铁城被攻破后会可能发生的场景，便很自然的想到了小玉，心中立刻生出了无尽的恐惧。
在他的内心中，小玉就是这人世间一切的美好，他宁愿自己有事，也不愿意见到小玉出事。
“老张，最近在这个市场中，那些兽人是否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要说可疑，最可疑的地方就是很多来和我们交易的那些兽人，都是些新面孔，小奴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多年，对那些兽人的面部特征，已经了解得很详细了，那些长时间与我们交易的那些兽人的面孔，我也已记得很清楚，许多以前经常来与我们做生意的兽人，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了。”
即使年龄已经很大，张忠却依然以小奴自居。
“嗯？”
于向前微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才再次的张口问道：“那些消失了的兽人是属于许多个部落的吗？那些部落的数量多吗？？”
“这些兽人属于什么部落，小奴真的不太清楚，但如果要说数量的话，恐怕有几十，或许有上百吧。”
几十？上百？
于向前脸上的肌肉立刻绷紧，沉思了许久，终道：“荒原上的那些兽人部落，相互距离远吗？以前他们会互相联系吗？”
“这就要看情况了，有一些关系特别好的部落，会混居在一个绿洲中，不过，因为荒原上的绿洲相互距离就很遥远，那些生活在绿洲中的兽人部落，彼此间的距离也很遥远，实际上，在这个市场没有建立起来之前，有些的兽人部落已经很久没有跟外界联系了，比如说象人部落，在很早以前就被许多兽人部落认为是已经灭绝的物种。”
“哦。”
于向前看着一个背着大口袋的象人从身前经过，忍不住的问道：“这些象人是如何在沙漠里生存下来的？以它们那样的身材，每天要耗费许多粮食吧？他们来我们这里，用来和我们交换的货物，又是些什么呢？”
“主人，铁城里通过贸易得来的干瓜，有七成是这些象人带来的。”
“哦，那么这些象人，有没有换换成新面孔呢？”
看着那象人高至四米的体型，于向前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是的，来这里做交易的象人，是换了一张新面孔的。”
闻言，于向前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
他再不多说什么，而是一边默默的跟在张忠身后，一边观察着市场的巡防。
这个市场的规模不小，守卫这个市场的武士人数也不少，而且，这些武士一般都是轮番巡逻，每时每刻都没有懈怠。
很明显，铁城方面已经加强了戒备。
于向前跟着张忠，来到了位于市场中央的一处营房中。
“这里，就是主人办公的地方。”
张忠进了营房后，就老实的退到了门旁，而于向前进了营房后，便环顾起营房内的布置。
第36章 城务
这间营房的面积不大，地理位置却正好在市场的中央，四面都有路汇聚于此。
在这样的位置，确实很适合发号施令。
而营房内的布置，则极为的简朴。
一个软垫，一个香炉，一张长桌，以及一件烛台。
那长桌上摆满了兽皮。
张忠指着长桌，道：“主人，过去的老主人，一般都是在这张桌上处理事务的。”
于向前走到桌前，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批阅后的兽皮，略略的翻看了一下，便微蹙起了眉头，轻声的咏读了出来。
“狐人部落里的那个老太婆又送了两个狐女来了，其中一个狐女长的实在是水灵，晚上要偷偷的给将军送去，说不定将军一高兴，就把另一个赏给我了。”
于向前被雷的不轻，一下子就将兽皮给扔回了桌子，又寻了另一份兽皮，看了起来。
“象人族又送了一百斤干瓜过来，看来它们真是寻到好地方了，荒原上能产这么多干瓜的地方可不多，不过，这帮象人也真是不懂事，连孝敬将军都不懂，待会一定要杀它们的价，让它们好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于向前愤然的将兽皮扔回了桌子，他在此时深深的怀疑，这桌子上的竹简，很可能是某个老家伙故意放在这里的。
于向前的眼眸间迅速闪过了一道精光。
他一脸喜色的坐在桌子后，一份份的查阅起了兽皮，而旺水，黑夕，牛壮，张忠四人，则都站在营房中，俱都不出声，静静的等待着。
兽皮有些多，于向前先很快的翻阅了一遍，掌握了下批阅的方法，就将张忠叫到了身旁，让张忠为他将没有批阅的竹简整理出来，然后将牛壮叫到了身旁。
“干什么？”
牛壮停顿了一会儿，才道：“长官。”
“认识字，对吧？”
“认识。”
“那感情好，老张，去给小牛子找张皮垫子，让他坐我对面。”
“是。”
张忠脸色有些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很快就去找来了张皮垫，隔着桌子，牛壮坐在了于向前的对面。
“从今天开始，老张负责分配兽皮，你负责看着我批阅兽皮，好好学习，日后像不重要的兽皮，就全交给你了。”
“呃！”
牛壮一脸愕然的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于向前。
“你刚刚说什么？你让我批阅兽皮？”
“当然。”
“这不是我能干的事吧？”
“你是我的副官，帮我批阅一下兽皮，怎么不可以？”
于向前面露微笑，双眼泛光的看着牛壮。
“而且，我不会让你批阅太重要的兽皮，我还会随时抽查你的工作成果。”
即使于向前如此说，牛壮还是木讷了好一会儿，才又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儿于向前，语气颇为惊疑的道：“你，你为何会如此信任我？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可是你的副官，这本是你的职责，若我把事情搞砸了，你肯定会给我背黑锅。”
“我既然选择了你，就证明我很清楚当你接受了这个任务后，你肯定会尽心尽责地将它做好，因为你有荣誉感，因为你曾经是倍受排挤的贵族弃子，还因为你对铁城首领的忠诚。”
于向前摊开一张兽皮，拿起粘着朱砂的毛笔，开始批阅了起来。
而牛壮则被感动得双目发红，全心全意的观察起于向前批阅兽皮。
一直站在一旁的张忠，看着双眼发红，全神贯注的牛壮，锐利的双目中闪烁起一缕精光。
于向前也是第一次批阅兽皮，显得很不熟练，很多时候都会停下笔，询问张忠的意见。
在这期间，于向前还得进行极其复杂的心算，总结出货物的进出情况。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艰难，非常枯燥的工作。
一直忙到黄昏，于向前才把所有的兽皮都批阅完毕，这还只是一天的量。
“从今天开始，所有关于货物出售的兽皮，都由你来帮我批阅。”
于向前伸了个懒腰，朝着牛壮道：“把那些竹简批阅完后，记得统计出准确的数字，将那数字核实清楚，再报到我这里。”
“老张，这方面的兽皮由你来整理，记着分成两份。”
“是。”
“是。”
张忠和牛壮，这一老一少的两人，一起朝于向前低头应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