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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听到莱茵确认小丑的死亡后,路西恩终于放下心来,接下来就是不用自己参加的大音乐家葬礼仪式了。
……
从梦境中苏醒,窗外月光依旧清冷。
睁开双眼的路西恩想到接下来自己死讯传出去后亲人朋友们的悲痛反应,顿时颇感愧疚和痛苦——为了保证葬礼的感情真切和自己的安全,必须等到一切结束、自己即将离开阿尔托时,才能向乔尔叔叔他们透露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以及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这会使他们承受好几天的痛苦煎熬,让路西恩现在有点感同身受,于是低落的心情完全抵消了谋划成功的喜悦,辗转反侧难以平静。
由于战争画廊是娜塔莎的私人宫殿,又有卡米尔的保护,所以路西恩不担心被发现地起床走到窗边,静静遥望亘古不变般的银月,试图平复心情。
“你也睡不着?”这样安静的夜晚,娜塔莎传来的声音也显得轻柔。
路西恩微微转头,看见她在月光下的花园里漫步。一片片的紫罗兰、百合花在神术阵的效果下反常地同时怒发,娇艳梦幻,花香扑鼻。
“恩,一想到乔尔叔叔、维克托老师他们知道我‘死讯’后的反应,我的心情就很乱,很痛苦,想今晚就告诉他们真相。”路西恩没有隐瞒地说道,内心有着倾述的欲望。
娜塔莎招手示意路西恩出来,自己则拍了拍花园旁边走廊的栏杆,很没有公主形象地坐到了上面。
路西恩没有洁癖,因此不介意地坐到了娜塔莎身边的栏杆,闻到一股让人安静的清爽味道。她不像绝大部分贵族小姐那样喜欢给自己涂抹各种化妆品,而且天骑士的身体已经少了许多杂质,身上香味干净纯粹。
“路西恩,我理解你的痛苦,就像之前我在父亲面前装着很伤心让他担忧时一样。不,不一样,他只是担忧,我的心情就很不好,而等到天亮,你乔尔叔叔他们的痛苦将比担忧更严重,你的心情比我之前肯定要差上很多很多。”娜塔莎安慰性拍了拍路西恩的肩膀,“但是,我们不能让情绪影响我们的判断,只要做出了决定,就要坚定地执行下去。这样或许很冷酷,可结果才是最好的。”
“软弱、感性、犹豫等既拯救不了我们自己,也拯救不了我们想要守护的人。就像我之前说的,残忍也是一种温柔。”
路西恩轻轻点头:“我明白,一直很明白,也坚定地做了下去,但内心的痛苦和感伤不会因此减少半点,只能自己摸摸承受着它们的撕咬。”
“所以,说出来吧,那样会好受一点。不如这样,免得你尴尬和体现公平,我们互相交换难过的事情。”娜塔莎很仗义地说道。
“好啊,我先说,这次的事情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劣,将人类最美好的那些感情作为了自己谋划的一部分,无视着自己亲人朋友的痛苦。”路西恩低声道。
娜塔莎侧过身,与路西恩斜靠着背而坐:“能够有这样自责的情绪,就说明你并不卑劣,并且也是为了他们好。而我明知道父亲和其他长辈的心愿,却视而不见,肆意地伤害着他们,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嘿,连为他们好的理由都没有,真是一个自私又残酷的人啊。”
“我们不能因为别人而扭曲自己的道路和意志,有些可以妥协而有些注定无法放弃。”路西恩没有转头看娜塔莎的表情,心情依然低落地安慰了她一句,接着继续倾诉。
“阴险狡诈”、“残忍无情”的“教授”和“坚定强硬”、“杀伐决断”的“裁决之剑”你一言我一语地述说着内心种种被压制的软弱和悲伤。
一直半夜时分,两人声音才渐渐平息,同时陷入了安静平和的心境里。
四周寂静无声,可能感觉到娜塔莎背部传来的体温,所以路西恩没有回头地道:“小心萨尔德。”
“好。”娜塔莎没有追问,这是路西恩承诺的事情结果。
……
一大早,阿尔托音乐家协会。
弗朗茨拿着一份《阿尔托周报》走了进来,这是他搜集的关于“归来音乐会”的又一份报导。
《前所未有的音乐盛会,无与伦比的交响高峰》标题之下,第一句评论就是:“这晚,简直就是一场骚乱,他们对路西恩·伊文斯的疯狂和礼敬超过了想象。当然,‘他们’之中也包括了我……”
参加这场音乐会筹备的弗朗茨看到这些称赞是非常高兴,因为这两部交响曲将他对伊文斯先生的崇敬推到了一个极致,每一句赞美路西恩的句子都能让他开心。
一边走一边看的弗朗茨,猛地察觉到空气似乎变得压抑凝固,于是愕然转身,看到一群庄严士兵簇拥下,娜塔莎公主正缓缓走入大厅,那压抑悲伤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弗朗茨略微有些不安地想道。
第五十一章 讣闻
今日的娜塔莎穿着一条朴素的全黑色长裙,紫色长发挽起并蒙着一块朦胧的黑纱,露出修长光洁的脖子,整个人显得悲伤肃穆。
她从弗朗茨身边走过,对所有一切都漠视般直接往楼梯走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弗朗茨有点担忧地再次问着自己,同时看向四周。
大厅中包括负责接待的少女波莉在内的寥寥几位人员都一脸茫然,根本不清楚是什么事情让未来的女大公、现在的紫罗兰女伯爵如此悲痛。
是大公忽然蒙主恩召了?
不对,那她应该是立刻向所有贵族发出讣告,接着扶灵前往金色大教堂,接受萨尔德枢机主教代表教皇的加冕,等到葬礼结束还得前往圣城兰斯朝拜教皇,根本不可能有空闲到音乐家协会来。
是北方异端攻破了要塞,即将踏入阿尔托?
不对,被誉为“真正骑士”的她应该是第一个带领剩余紫罗兰骑士团出击的大贵族,而不是躲到音乐家协会靠音乐麻痹自己的懦弱者!
是哪位著名的音乐家过世?
不对,除了克里斯多夫这位教导过娜塔莎的大师外,没哪位音乐家有资格让她以这样的姿态和郑重态度亲自前来协会。
等等!
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那位刚刚结束了一场辉煌的、似乎无法超越的音乐会的天才音乐家,开始被大家暗地里称呼为大师的音乐传奇,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音乐会结束后,公主殿下就派侍卫宣布路西恩·伊文斯先生只是重病加上激动才晕倒,有红衣主教哥塞大人在,他是顺利痊愈,只不过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一段长时间的静养,但从那之后的两天多,除了少部分伊文斯先生的朋友探望过他,其他人都被阻挡在了别墅外,根本不知道他的状况究竟是好是坏。
这种虚弱的状态之下,突生急病而等不到牧师、主教们前来救治,短短几分钟就死亡的事情可是有着无数前例!
如果是他,以那刚刚结束的音乐会,以那震撼感动人心的d小调交响曲《欢乐颂》,以那一部部伟大的作品,确实有资格让未来的大公亲自到协会宣布噩耗。
更为重要的是,他和娜塔莎公主殿下的亲密关系已经得到公认,被不少人认为是未来的提兰公爵——在瓦欧里特公国,如果继位的是女性,那她的丈夫将得到没有实权的、无法继承的提兰公爵爵位。如果是他,那娜塔莎公主的打扮和无法克制的悲伤就显得很正常了!
“主啊,伊文斯先生还没到二十一岁啊……”波莉悲伤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角有晶莹的水光闪耀,然后她努力制止着自己的胡思乱想,“绝对不是伊文斯先生,主啊,千万不要是他……”
归来音乐会之后,她已经将伊文斯先生视为主管音乐和欢乐的天使,是最崇拜最仰慕的对象。
弗朗茨手中的《阿尔托周报》缓缓飘落,在第一天早上去探望过伊文斯先生并确认他状况还算平稳后,自己就陷入了创作音乐的激情中,被《欢乐颂》激发的灵感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回荡,似乎有一首交响曲的主题旋律呼之欲出,因此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自己都关在琴房内,没有再关心其他任何事情。
今天离开琴房,前来协会,弗朗茨并非专门为了搜集《阿尔托周报》,而是想到音乐图书馆查找一些资料,然后再去探望伊文斯先生,向他请教并探讨自己创作的想法。
“不会的,不会的……”弗朗茨消瘦的脸庞充满下意识的抗拒,接着他双脚不受控制般紧跟着娜塔莎、卡米尔他们往楼上走去,想要亲口听到公主殿下说出最后的答案,想要确认结果不是自己心中担忧的那样。
……
克里斯多夫的专属休息室内。
奥赛罗无奈地看着白发稀疏的大师:“会长先生,你的乐评还没有写出来吗?这一期的《音乐评论》和《交响乐导报》已经延后两天了。”他即使已经担任了会长,私底下还是习惯像原来那样称呼克里斯多夫。
旁边的维克托则目光瞟向克里斯多夫面前的纸张。
由于六月一日“归来音乐会”的缘故,《音乐评论》和《交响乐导报》都推迟到六月二日刊发,这样便于第一时间将这场很可能非凡的音乐会以及肯定很出色的路西恩·伊文斯的新作品登载其上。
结果,音乐会和新作品不仅没有辜负期盼,反响更是超乎想象,于是两本期刊迫不及待地准备发行了。而受到震撼、感动的音乐家们纷纷爆发激情地撰文评论,短短一夜间,合乎要求的稿件数量就超过两期的需要,让它们不得不追加增刊,但这个过程中,原本打算作为“头版头条”文章的克里斯多夫大师的评论却整整两天未能交出,让刊发的日期一天天推迟。
克里斯多夫没有半点窘迫,呵呵笑道:“因为《欢乐颂》击中了我心灵,无论是它蕴含的主题思想价值,还是它作为交响乐在结构上的严谨和创新,都达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程度,让我想要用最真诚最美好的话语去评论,所以反复修改了几次都不满意。”
“或许不经思考,一口气写出来的评论更贴近心灵。”维克托用富有哲理的说辞隐蔽地催着稿子。
克里斯多夫微微点头:“维克托,你说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