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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后,行出两行婢女,有一位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款款走出。少女衣装淡雅,容貌清丽,面上挂着微微笑意。
“参见郡主!”殿中客人,都起身见礼。
钱辟邪也拉了李兴起来,低声道:“这就是慕容娇娇,她一向眼高于顶,却万分推崇李兄的词句。”
李兴心忖:我背了那么多名人的诗词,没这等效果才怪!
慕容娇娇微微点头,说道:“诸位请坐。”目光有意无意往李兴的方向看了一眼。
众人都坐了,慕容娇娇端起酒杯,相敬众人:“今日来到才子宴上的,都是青年才俊,让小女子深感荣幸,权以一杯水酒相敬。”
饮下杯中酒,人丛中立有一名青年人站起,他先朝慕容娇娇躬身一礼,笑道:“不才青云城卓不凡,前日作词一首,要在郡主面前献丑。”
卓不凡一站起来,人丛中有不少在冷笑。
“呸!就他那两把刷子,也敢到郡主面前作词?”
“听说他前日去外城重金买了一首好词,想必就是为了在今日显摆。”
慕容娇娇微微点头:“卓公子既有好词,自然不能藏了,我等洗耳恭听。”
卓不凡清了清嗓子,念了一首词。
李兴不是个太懂词的人,但在听过之后,也不由失笑。见他笑,钱辟邪“嘿嘿”一声:“狗屁不通!”
卓不凡念了词,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要等慕容娇娇赞他。
不料慕容娇娇只是轻轻一笑:“卓公子的词听着极顺耳。”
极顺耳?这是什么话?许多人暗中吃吃地笑,明白慕容娇娇明褒暗贬。
卓不凡红着脸坐下,又有名一直冷着脸的青年人站起身,他冷笑一声:“平国之中,从无一个真正的词人!有些人的词,实在污人耳目!”
这青年人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衫,但气质孤傲,生像人人都是他的杀父假如人,人人都欠了他家十万大钱一般。
一见此人,钱辟邪顿时冷笑,向李兴说:“此人名叫庄人杰,时常对人说,他视权财如粪土,整日扮清高相。”
李兴好笑,任何一个世界都不泛这等人。这类人于国于家无益,每日都觉得自己生不逢时,时刻悬挂一张清高的嘴脸给人看。
庄人杰的话一出口,人群中立即有人不服,反驳道:“庄人杰,你说平国无一个真词人,你庄人杰难道就是?”
庄人杰“哈哈”一笑:“庄某日前也作有一词,就请诸位品评!”
慕容娇娇笑着说:“请。”
庄人杰挺直了身;高声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听得前两句,李兴就呆住了,这不是自己那日向钱辟邪背的词句?钱辟邪一听,脸色也青了,不待他诵完,已拍案而起,喝道:“无耻之徒!”
就连慕容娇娇脸色也微微一沉,皱起了眉。
庄人杰被人打断,怒道:“钱辟邪,你好无礼!”
钱辟邪“嘿嘿”一笑:“无礼?你这个没脸的人,也怕别人无礼?你背的词,明明是另外一个人所作,你居然盗为己用,真是恬不知耻!文人中的败类!”
李兴听后,也觉得汗颜,他把李白、苏轼的诗词拿来说,也未见得比庄人杰高明。不过他心中又想:罢了,我并非要在诗词上讨生活,不必多想。
庄人杰一听,脸色煞白。
原来此事颇为曲折,当初李兴在钱家背出词,钱辟邪便抄了。时下,钱家有一个仆人,也通几句诗词,他看了李兴的词,十分爱惜,于是背诵下来。
那仆人恰好与一个穷文人相识,一时卖弄学问,说自己写了首词。那穷文人听后,十分震惊,居然用二十个大钱请那仆人酒喝。
又过一段时间,穷文人遇到庄人杰,以三千大钱的价格,卖出此词句。文人之间,互相交易诗词,本为常事。
只是庄人杰万万想不到,这件事情会败露!他本以为,词是那穷文人做的,绝不会有第二人知道,哪里想到其中的曲折?
慕容娇娇叹息一声,淡淡道:“据我所知,此首词,确实是另一个人作的。”
庄人杰仰天一声惨笑,踉踉跄跄地出了大殿,自从此后,再无颜见人,成为文坛笑柄。
事情有些尴尬,慕容娇娇笑道:“庄人杰那首词未念完,由请词主人把后面的词续上。”说着,她的目光落到李兴身上。
慕容娇娇这般一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李兴的身上,难道此人就是这首词的主人?
到了这个时候,李兴不得不站起身,向慕容娇娇拱拱手:“让郡主见笑了。”
慕容娇娇满面欣赏之态,笑道:“我一生之中,见过不少词人,读过不少名篇,但没有一首比得上李公子的词。”
李兴心说,当是没有一个比得上苏轼的词。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不然他也解释不清楚,于是淡淡一笑,不表示看法。
钱辟邪也站起来,指着李兴道:“诸位!这一位,才是方才那首词,‘明月几时有’的原创主人!三义园的李兴公子!”
“啊!居然是三义园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三义园的李争、李飞、李绝、李杰那些人,我都认识,从不知道有一个李兴啊!”
人群中,却有也消息灵通的:“你们有所不知,这个李兴,是三义园李自然独子。不久之前,他夺下了入齐云派的名额,震惊三义园,如今也是个名人。”
对于众人的议论,李兴只当明月清风,浑不在意,笑而不语。
慕容娇娇心中道:“这个人虽有才情,却说我是‘吃饱了没事做,无病呻吟的人’,真是可恶!”这般想,面上却带着笑意:“请李公子续上词句。”
李兴道:“这词是用来唱的,念出来未免无趣,不知此地可有唱词的清绾人?”
原来这词牌,都对应一种曲调,李兴说出了水调歌头的词,却不是用唱的。
城主朱禁笑了起来:“清倌人就在眼前。”他拍拍手,十余名少女,抱了竹琴、琵琶、玉磬、丝竹等入场,坐于中央。
其中有一少女,容貌颇美,向李兴盈盈一礼:“请公子赐谱。”
歌唱要有曲谱,但李兴哪懂得谱子?他干脆走过来,附在那女子耳边,把明月几时有的调子轻轻哼唱出来。李兴的这个唱法,也不是古词牌的唱法,而是那时代流行的唱法,婉转优美。
那少女初听李兴细细地唱与她听,颇觉得好笑,但听了一句,她露出好奇的欢喜的神色。
唱了一遍,李兴问:“你可记下了?”
这清倌人抿嘴一笑:“奴家记下了,多谢公子指教。”
李兴点点头,大摇大摆回了座位。
众宾客不知道李兴葫芦里卖什么药,都好奇地看向那倌人,要听她如何唱法。
清倌人向郡主一礼,又向诸人见礼,然后与身边几位倌人低语了一阵。原来,她也是把词唱了一遍。这些倌人,每一个都聪慧过人,听一遍就可记下调子。
约摸几分钟,那倌人笑道:“让诸位久等了。”当下瑶琴轻拨,优美的乐曲声响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
李兴在那个世界之时,喜欢的歌曲不多,这《明月几时有》,算是其中之一。他本没期待那倌人能够唱得如何好,有两三分味道即可。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倌人的嗓子十分的柔美,当时唱下来,听得他也呆了。只觉得,这声音比当年听得还要美上几分。
不仅李兴,诸宾客们也都呆住了。这世上的词曲,唱起来多比较粗糙,从没听过这样细腻美妙的音乐。
一曲终了,那倌人也十分满意,面上露出微笑。因为她们知道,凭借这一曲,日后他们就是青云城的红倌人。
第1卷第43章:练气三重的郡主
第43章:练气三重的郡主
“好!”
不知谁大叫一声,接下来是山呼海啸似的喝彩声。
慕容娇娇听得如此好曲,也把李兴的恶给忘记了,笑道:“此等妙词,生平仅见!李公子,不知可否在今日,再作一词?”
李兴不想做什么文人,并不想再显露所谓的才学,忽然灵机一动,一指陈霜:“郡主有所不知,这位陈二小姐,是位了不起的词人,在下远不如他。”
慕容娇娇吃了一惊,看向陈霜时,连忙站起身:“原来还有一位大家!”
陈霜涨红了脸,狠狠瞪了李兴一眼,内心却慌了。她可不是什么词赋大家。
李兴提醒道:“陈二小姐,你上回不是在青云楼作了两首词,今日不如让大家一起欣赏,如何?”他这样做,是要把众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来。
果然,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霜。
陈霜心中一动:“对啊!赵云的那两首词,也是极好的!”当下定住了心绪,笑着站起身,向众人见礼。
陈雪最奇怪,心想:“小霜什么时候会作词了?”
陈霜尽量让自己平静下心绪,用她陪耳的嗓音,背诵李兴告诉她的词句:“花间一壶酒……”
将这句李白的诗当作词念了,诸人都吃了一惊,再度喝彩。
慕容娇娇也神色惊异,心忖:“这青云城内,居然出了两位了不得的词家!”
不说李兴出尽风头,那本来以为重伤的李兴的徐光,以及与李兴有旧怨的李争、李飞,都恨不得上去一下把李兴杀了。
当一个人,面对自己厌恶的人居然如此风光,如此震惊全场,其内心的忌妒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恶!这个该死的李兴,他怎么会作出这么好的词?一定是从哪里买来!”徐光心中叫道,这种心绪几乎让他丧失理智,突然站起身,手端酒杯朝李兴走过去。
原来,这徐光以为李兴受了重伤,于是决定这个时候让他出丑。他是练血五重的层次,自认为轻易就能让李兴难看。
徐光脸上带着生涩的笑容,举杯走上前。这等敬酒,是稀疏平常的事情,谁也没如何在意。而李兴,却从徐光身上感觉到了敌意。
方才,就是此人暗伤了自己,这时居然还敢再来,李兴就算是泥人,也要火了,暗中冷笑,却把笑脸来迎:“徐兄!”
“李兄的词实在绝妙,请受在下一杯!”徐光把酒杯送到李兴手上,暗中施展血力。
李兴的伤早好了,他练血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