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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能做什么呢?事情已经发展得超出了UN的能力所及。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了。毕竟他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而这件事情,或者说这个谜,与他的工作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许是唯美星云犯了什么愚蠢的错误,或者分光仪失灵了,或者……
见鬼!谁知道呢,干脆把这整件事情统统忘掉。
只可惜UN不能这么做。因为迟早有一天神机会拦住他,脸上带着令人讨厌的微笑,打听那瓶钨怎么样了。那时候UN该怎么回答呢?绝对不能仅仅说:“肯定不是钨,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神机肯定会问:“哦,那么,它是什么?”如果回答说是钚-186的话,他能想像会招来多么无情的嘲笑。所以UN必须查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必须由他自己亲自完成。很显然,UN无法信任其他人。
大约两周以后,他怒气冲冲地走进神机的实验室。
“嗨,你告诉我的那东西没有放射性!”
“什么东西?”唯美星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UN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所谓的钚-186。”UN说道。
“噢,它确实是稳定的。”
“跟你的神经一样稳定!如果你硬要说这东西是稳定的,那你还是去当个水管工算了。”
唯美星云皱了皱眉,“好吧,博士,我再试试看。”
过了一会儿,他说:“奇怪了,它有放射性!虽然很轻微,但确实有。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这样说来,你那些关于钚-186的废话我又能相信多少呢?”
事情发展到现在,UN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个谜令他无比愤怒,甚至让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管原先是谁动了那瓶子,或者说瓶子里的东西,他一定又做过一次手脚,或者说他专门制造出了一种金属来愚弄UN。不管是哪种情形,只要有必要,UN会不惜把整个世界撕成碎片来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前提是他有这个能力。
他是一个倔强的人,热情一旦燃起便不容易被扑灭。UN找到了逸进玄主,一位正处于自己辉煌事业晚期的人。要想获得逸进玄主的帮助并不容易,但一旦获得,作用便会立即体现出来。
果然,两天以后,他风风火火地来到UN的办公室,满脸兴奋:“你有没有用手接触过这东西?”
“没怎么接触过。”UN回答说。
“那就好,最好不要接触。如果你现在还有这东西,最好不要碰它。它正不停地向外辐射正电子。”
“是吗?”
“我所见过的能量最强的正电子……你提供的有关其放射性的数值太低了。”
“太低了?”
“对!有个问题让我很纳闷:不管采取什么测量方法,它的放射性都会比上一次测量高一点点。”
外二篇之二:平行宇宙
稻草人从他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现在你已经如愿见到了UN,并毫不意外地被轰了出来。接下来呢?”
“我还没有想好。但不管怎样,我们最终都会把他打倒在地。几年前我曾经见过他一次,那时候我还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一个伟人——他是科学史上最伟大的坏蛋。是他改写了电子通道的历史,你知道,就是用这玩意儿,他改写了历史。”紫馨悦敲着他的太阳穴,“他坚持自己的幻想,并且发疯似的为之奋斗。他是一个只有一种才能的侏儒,这种才能就是让别人相信他是一个巨人。”
紫馨悦抬头看了一眼稻草人平静的大脸盘,对方几乎快笑出声来了。他接着说:“唉,算了,这么说不起什么作用。何况我以前跟你说过了。”
“很多次。”稻草人表示赞同。
“但他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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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UN第一次拿起他那瓶发生了变化的钨时,紫馨悦才刚刚两岁。二十五岁的时候,紫馨悦博士毕业,加入了一号电子通道实验室,同时还在大学的物理系任职。
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这无疑是非常令人满意的成就。与后来建立的众多实验室相比,一号电子通道实验室不算非常突出,但它是它们的鼻祖。近几十年间,以它为基础发展起来的一系列科学技术对整个星球至关重要。以前从来没有什么大规模科技进步能够如此迅速彻底地发挥其作用,为什么这些技术就可以呢?因为它的能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它就像圣诞老人的礼物,又像是无所不能的阿拉丁神灯。
紫馨悦之所以选择这项工作,本来是想从事最高深的理论研究。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迷上了电子通道那了不起的发展历程。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懂得它的理论原理的人对它进行过完整的阐述,以便公众更好地理解这一原理;也从来没有人能够向大众解释它的复杂性。当然,UN博士本人曾经为公众媒体写过一些文章,但那些东西并不能完全表明这一理论的发展历史,前后关联而且符合逻辑地阐释它——而这正是紫馨悦渴望能够做到的。
他从UN的文章开始着手,还找了一些公开发表的回忆性文章——可以称之为官方文件——里面描述了UN作出的令世界为之震动的论断,以及他所谓的“伟大发现”(这几个字往往都以黑体重点标出),经历了一系列失望之后,紫馨悦开始了更加深入的研究。他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一个问题——UN伟大的论断究竟是不是出自他本人。论断是在一次会议上提出来的,自从那次会议之后,对电子通道的研究才真正开始。但是很难查到那次会议的细节内容,会议的录音记录更是不可能得到。
最后,紫馨悦开始怀疑,那次会议遗留下来的记录如此模糊不清,这绝不是一个意外。将几个看似无关的情况放在一起分析之后,紫馨悦发现,法兰很有可能说过跟UN的关键性论断非常相似的话——而且提出的时间早于UN的论断。
他找到了法兰。法兰在官方记载中根本没有露面,他现在正在从事高层大气动力学,尤其是跟太阳风有关的研究。这并不是什么热点研究,但也有额外补贴,又与电子通道效应的研究有一定联系。法兰显然不像神机那样已经被命运所湮没。
法兰对紫馨悦很客气,很愿意跟他聊起除那次会议以外的任何话题。至于那次会议,他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紫馨悦仍不死心,他拿出了搜集到的证据。
法兰拿出一个烟斗,装上烟丝,拿在手里把玩着。稍后他说:“我选择了忘掉那件事,因为它已经无关紧要了。真的已经无关紧要了。想想看,如果我非要把那些情况说出来,有谁会相信?人们只会把我当成个傻瓜,一个自大狂。”
“这么说,UN应该为你的退休负责了?”
“我可没这么说,但他的确没对我做过什么好事。
无论怎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是关系到历史真相的大问题。”紫馨悦说。
“历史真相,都是胡扯!历史的真相就是UN一直没有放弃。他一直在指使大家进行研究,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没有他的话,那些钨最终会爆炸,造成难以预料的伤亡。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再有另外的样本,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电子通道。UN受到那些赞誉是应该的。即使他不值得那样的赞誉,即使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历史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
对这样的说法,紫馨悦显然不会满意,但也只得如此,因为法兰从此闭上了嘴巴。
历史的真相!
一个无可争辩的历史真相就是:放射性使得“UN的钨”(这种叫法已经成了历史)发生了关键性的变化。其他的一切——它到底是不是钨;它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它是不是一种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同位素——都是无关紧要的。一切都被淹没在令人惊异的事实之中:在放射性不可能剧烈变化的环境中,它的放射性却在不断增强。
过了一段时间,稻草人私下里说:“我们最好把它分散开。如果继续保持这么大一整块的话,它迟早会变成蒸汽或者发生爆炸,或者两者同时发生。那样的话,至少半个城市都会受到污染。”
于是那块东西被碾成了粉末,分散开来。一开始,这些粉末被混以通常的钨,可这些钨后来也开始产生放射性。于是它们又被混以石墨,因为石墨能够阻碍放射性。
在UN发现瓶子里物质的变化将近两个月之后,稻草人在给《原子评论杂志》的编辑的信中宣布了钚-186的存在,信的署名者包括合作者UN。唯美星云最初的判断也得到了肯定,但他的名字始终没有被提及。从那以后,UN的钨开始众口传扬,而神机也开始注意到了事情的变化,这种变化最终将使他一文不名。
钚-186的存在本身已经是个坏消息了。雪上加霜的是,它开始时稳定,后来放射性异乎寻常地不断增强。
人们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来解决这个问题。会议的主席是神机,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历史记录——这是电子通道发展史上最后一次不是由UN主持召开的相关大型会议。神机五个月以后去世了,这意味着惟一一个威望足以掩盖UN的人不在了。
这次会议在UN宣布他的“伟大发现”之前可谓毫无意义。但在紫馨悦重新搜集的非官方版本中,真正的转折点是午餐休息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官方记录中没有提及的神机说:“你知道,我们所需要的是一点点幻想。假如……”
这话他是对稻草人说的,神机在自己的速写本上对这番谈话作了简要记录。紫馨悦发现这一点时,神机已经去世很久了。尽管紫馨悦充分相信他的记录,但如果没有进一步确证的事实,仅仅靠这个是无法服人的。另外,没有证据表明UN是否听见了法兰的话。紫馨悦愿意赌一把运气:UN当时听到了。但这种一厢情愿同样不能令人信服。
而且,即使紫馨悦能够证实这一点。它所起到的作用仅仅是伤害UN骄傲的自尊心,却丝毫撼动不了他的地位。而法兰也不可能做到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