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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神,号湘君,封二妃为湘水女神,号湘夫人。所以斑竹又叫湘妃竹。”明秀娓娓道来,明媚闪亮的眸子似有意又无意的看向她,却又在她凝神回视时移开了视线。
雁影深深注视着明秀,这几次接触,她已对明秀有了些许了解。这个西夏公主博学广闻,每每令人有不一样的认识。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声传来,将野利燕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拉住一个路过的下人问:“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回小姐,宿鲁大人差人前来报信,说将军已经入城,马上就到门口了,让小的们赶紧去请大夫。”宿鲁私下是显淳的八名护卫的队长,军中官职是野利显淳的副将。
“请大夫?我大哥是真的受伤了?”
“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先来报信的侍卫说,将军是被敌军一箭射中肩膀,深入骨髓。”
“啊!”野利燕听得不由低呼一声,雁影也是心头紧揪着。深入骨髓,必是伤势不轻了。这时就听前院乱了起来,人声,马嘶声乱糟糟地传来,野利燕和明秀急忙前院跑去。雁影平日里几乎不去前厅,此刻也顾不了许多,跟在明秀她们身后。
刚刚站定,就见血焰驮着的显淳在众护卫的簇拥下远远走来,他身后一匹马的背上还驮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待走近,就见野利显淳右肩包裹着厚厚的布条,依旧挡不住鲜红的颜色染透布条,他的脸色灰白,但是气势仍然迫人。视线扫过院中众人,停驻在她脸上片刻,遂交待随从:“将那个辽人关入地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中的战役摘自历史资料,主帅应是李元昊,单位了小说情节,玉儿只好让显淳抢了李元昊的功劳。)这就是历史上的“河曲之战”。此次大战,发生于河曲(今内蒙伊克昭盟),故称“河曲之战”。(当然,“河曲之战”各种史书上记载矛盾,《辽史》更是支支吾吾,含混其辞。据《辽史·伶官传》所记,辽兴宗败后,苍惶逃命,其身边有个戏子名叫罗衣轻,生死关头还挺幽默,趁着辽兴宗驻马喘息时,刻意搞笑:“陛下您看看鼻子还在吗?”夏辽之间发生战争,夏人总爱把被俘的辽人鼻子割掉再放归,罗衣轻以此为笑乐想逗辽兴宗开心。辽兴宗此时刚捡得一命,听罗衣轻如此说,怒上心头,叱命旁人(卫士无多)把罗衣轻宰了。时为太子的辽道宗赶紧解劝:“插科打诨的不是黄幡绰(有名的搞笑戏子)”罗衣轻顺口接声:“行兵领队的也不是唐太宗”,仍旧不肯服软,继续拿辽兴宗找乐。辽兴宗闻言也笑,知道此次大败全是自己该断不断。从《伶官传》的记载,可见辽兴宗确实大败而归。败后,辽国人害怕宋朝人知道后耻笑,还在幽州等地大贴告示,夸耀大败西夏,元昊服软纳贡,但宋朝边地探子不少,自然洞悉实情。)
☆、割肉拔箭
他翻身下马,身子一晃,雁复印件能的伸手去扶,忽觉手心沾上温热湿滑的液体。低头一看,手心上一片鲜红,不禁惊叫出声:“啊!”
“别怕,那只是血焰流的汗。”显淳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血焰是匹大宛马,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汗血马,它流出的汗是红色的。”他虽这样说,但是身子还是支持不住晃了一下,头一昏,靠在雁影肩上。雁影努力撑着他,一双眼睛盯着他胸口的绑带上,那里已经渗出大片血迹。
“闲杂人等都走开,让大夫给将军疗伤。”野利玉乞也得到通报赶回府,驱散围在院中的众人,一双鹰眼直直地扫向雁影。雁影知道野利玉乞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没好感,所以也就避开他的目光扶着显淳走进房里。房间里早有大夫等在那儿,替显淳打开包裹在肩上的布条。那是一支布满倒刺的箭,箭杆已被削掉,箭头还插在肉里。鲜血没了绑带的阻碍,流得更快了。雁影觉得腿软身虚,别过眼不敢再看。
大夫检视了他的伤口后交待:“得有人在背后扶着将军,老朽才能着手拔箭。”雁影听到大夫的话心里一紧。将倒刺的箭头生生拔出来,血肉之躯怎能承受?
“我来。”显淳的副将宿鲁上前。
“不用。”显淳用冷硬的眼神阻止他,“这点痛我还撑得住。”
大夫见他坚持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将熬好的麻药汤汁端给他,他仰头喝掉。“动手吧。”
大夫将一把锋利的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在箭头周围划开皮肉,按住他的肩膀一用力,箭倒是拔出些许,显淳也闷哼一声,身子不由得跟着向前倾。大夫停手,不敢再拔。“将军,这样不行,您还是找个人扶着您吧,这箭带着倒勾,老夫还得再割深头点才能拔箭。”显淳一瞪眼:“别废话了,动手。”大夫无奈,只得动手。
雁影虽在旁看得心胆皆颤,但她注意到显淳因用力咬牙忍痛额上暴起的血管,疲惫虚弱到极致的身体摇摇欲倒。那是需要怎样的毅力才能忍的痛啊!这时大夫手中的刀子向下深剜了下去,野利显淳压抑地低吼了一声,身子向后仰倒,雁影急急跨一步上前接住他倒下的身子,双臂从他腋下穿过,用自己的身子贴紧他的背。
显淳疼得昏了一下,更没料到雁影会有这样的举动。他怔了怔,沉声道:“走开,这不是女人做的——”语气未罢便眼前又是一暗。那箭头在他身上已经有两天,失血过多他已经没多少体力支撑了。
雁影不理会他,双手搂紧他的上臂,抬头吩咐大夫:“拔箭吧。”
大夫见显淳没有再坚持,忙交代雁影一定要抱牢,便开始动手取箭。他再次将手里刀子用火烤消了毒,将箭杆附近的皮肉更深的切开。明晃晃的刀子在显淳身上割来划去,雁影感觉到显淳的肌肉紧绷,豆大的汗珠滚落他的额头,与她的汗黏在一起。大夫手中的每一刀落下时她的心都在翻搅扭曲,她死死地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冷静。野利燕和明秀站在一旁心疼得直掉泪,野利玉乞也眉头紧皱。
大夫将箭头周边的皮肉割开,以眼神示意雁影搂紧,猛然将倒钩箭拔出来。鲜血瞬间喷冒,显淳疼得低吼一声昏过去。众人大惊,雁影却顾不得害怕,迅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布巾按住伤口帮大夫给显淳包扎伤口。大夫直呼没事,向众人解释将军只是暂时闭过气去,一会儿就会苏醒,这才将众人安抚。直到大夫将伤口包扎完毕,雁影才觉得自己双臂酸软,腿脚无力,牙齿都因为紧张咬得隐隐作痛。她扶着显淳轻轻躺平,大夫又在显淳身上扎了几根银针,又开了药方交代:“将军身上的伤口很深,今夜必定是要发热的,若是体温太高也是危险,一定要小心。”
显淳这时苏醒过来。众人上前探视,雁影起身站到一旁。显淳已经精疲力竭,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众人的关心只是眨了眨眼,嘴唇动了动,虚弱地说:“我——没事……”而后就闭眼喘息,众人这才稍稍放心。
片刻后显淳又睁开眼扫了房内众人一眼,视线落在站在一边的雁影脸上,伸出手。“过来。”众人都望向雁影。雁影迟疑了片刻,顾不得一屋子人的眼光,走过去将手放进他手中。显淳握紧她的手,疲惫地闭上眼。
野利玉乞安排人服侍,遣散众人,唯独宿鲁不肯走,坚持要守着将军。一直闭着眼休息的显淳此时睁开眼,对宿鲁说:“你也回去休息。”
宿鲁无奈只得听令。其实他也疲惫不堪,这几个月的争战又加上显淳受伤,一切繁杂事务都依靠他打点,他的体力也接近透支。
众人散去,大夫交代了雁影需要注意的情况,雁影用心记住才请丫鬟送大夫出门。回头见显淳虚弱地昏睡过去,眉头一直纠结着,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曾放松。肩上层层叠叠地裹着厚厚白布,依然渗出鲜红的痕迹。他在梦中睡得很不安稳,又发起了高烧。
昏睡中的他不时地呓语、颤抖,汗珠子不停地冒,雁影用冰水沾湿娟子擦拭着他滚烫的额头给他降温,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一直忙到后半夜,显淳才稍稍褪热,喝了些温水后渐渐熟睡了过去,雁影这才得以松口气。折腾了这么大半夜,她也没了困意,舒张一下疲乏的身体,起身推开窗户。
一阵夜风袭来,如水般清冷,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墨蓝色的夜空深邃高远,银盘似的皓月当空挂着,皎洁明亮,群星闪烁烁,相映成辉。月朗星疏云淡,秋意渐浓。满月代表团圆,快到中秋了。往年的中秋月圆,母亲都要在院子里摆上月饼祭月,然后全家坐在一起赏月,吃团圆饭。那时候,她总觉得麻烦,因为从刚进八月,母亲就会忙碌起来,遣府里的下人准备上好的面粉,果脯、麦芽糖还有新鲜的水果,然后就是等到初十左右开始着手打月饼。她自小就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忙碌着亲手做月饼,曾经也因为好玩儿自己动手做过。忙忙碌碌几天,就到了十五。母亲摆了亲手做的月饼上供桌,点上香烛供着月亮,一家人坐在院里赏月。年年如此,最初的新鲜感觉淡去,只觉得每年的这个日子没什么特别。直至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才体会到,即便是与家人一起做月饼这样寻常家事于今来讲都是珍贵不可求的。
一声轻微呓语扯回她的神思,她走近床边观察了一下,显淳似乎是因为伤口疼痛发出的梦呓,又出了一身汗。她浸湿了帕子替他擦汗,那张沉睡的刚毅容颜没有往日的强势和凌厉,那双猎鹰般厉眸此刻正阖闭这,浓黑的剑眉紧蹙,睫毛卷翘,挺直略尖的鼻子给人一种不不易亲近的感觉,再加上那紧抿的薄唇,即使在睡梦中也一样让人感到冷峻。
这个人,便是今后要与她共同度过无数个月圆之夜的人了。雁影缓下手势,愣怔怔地看着床上熟睡的那张脸,不经意地,脑中出现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青衫儒袍,衣袂飘然……
阳光斜斜地照进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拉出一个个菱形方格。那一个个格子随着时间移动缓慢且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