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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感到雁影的手明显一抖,刚要出言安慰,门就被推开了,锦妃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贴身宫女琳娜。两人赶紧上前参拜,彩云心里纳闷锦妃会找到这里来,雁影心里却是因为上次的鞭刑更是忐忑。
“不敢当。”锦妃一扬手拦住两个人的参拜:“你们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皇上的贵客,而且说不定往后也是亲戚了,锦霞受不起。”她以为皇上命没移郎舒收雁影为义女又留在宫中是因为皇上也对这个汉女动了心思,故刚才才特意那么一说。
彩云因锦妃的一番话瞅了雁影一眼,雁影却是因心绪纷杂加上锦妃突然到来有些忐忑,神情怔怔的。彩云见她这个样子怕又会惹锦妃发怒,赶紧屈膝跪倒:“娘娘,国法礼法不可废,国大于家,自然是以君臣礼法为先,姐妹情谊在后,彩云参见娘娘。”锦妃笑了笑也就不曾再阻拦。彩云见雁影依旧痴痴呆呆的,心里着急,伸手拽拽她的衣袖,却让锦妃看到。锦妃却是不恼:笑道:
“听说皇上把苏御史带来的上好桂花酿赐给了太子,连公主都没有呢,结果这太子直接就给姑娘送来了,可见太子对姑娘的用心,今儿个我特地到傲雪阁来想找江姑娘讨杯酒喝。”锦霞笑意盈盈,只是那双美目中却看不到一丝真诚。
雁影这才警醒过来,听锦妃如此说,忙跪下行礼道:“娘娘说笑了,太子宅心仁厚,怜惜雁影远离家乡,难得有这家乡的甜酒,便送予雁影以慰思乡之情。娘娘若是喜欢,差人来说一声,雁影亲自给娘娘送去便是,何劳娘娘亲自跑一趟。”雁影说罢就请宫人去取那两坛桂花酿来。
“我怎么敢抢姑娘的东西,那可是太子的一片心意,我叨扰一杯就行了。”锦霞笑着在上首坐定,雁影赶紧请当值的宫女端来酒菜,又将桂花酿端上来给锦妃斟满,才垂首立于一旁。
锦妃道:“姐姐跟江姑娘怎么都站着呢,这样要我怎么喝得下去,都坐下吧。”
彩云和雁影急忙行礼推脱,锦妃道:“行了,宫里的礼也行了,现在换做咱们姐妹叙家常了,这里不是皇上的祈天殿,也不是我的寄霞苑,你们不必那么多礼了,都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吧。”彩云和雁影这才在下首坐下。锦妃又道:“我们姐妹说话呢,这么多人站在旁边看着怪别扭的,都下去吧,留琳娜在这里伺候着就行了。”她挥手让站在一旁的宫女都下去,只留下琳娜一人。
锦霞说着拿起一个淡青色的杯子看了看:“哟,这可是中原有名的汝窑青瓷呢,没想到江姑娘这里的用具都是这么的精细。”
雁影急忙起身回道:“这一切都是太子命人打点的,大概是想让雁影见到这些家乡用具会减少些思乡之情吧。”锦妃点点头,举起杯子端详着:“这个杯沿上有些灰尘,怕是那些宫女们偷懒没洗净,琳娜你去洗净了拿过来。”
“是。”琳娜收了桌上的杯子下去,不一会儿就端了托盘回来,又给她们分别倒满了酒才退下。
“来,姐姐,我敬你。”锦霞端起杯敬彩云。彩云忙起身谢过,一饮而尽。“对了,这有酒也得有好的酒菜相辅,我宫里正好有昨儿个皇上赏赐的从贺兰山麓猎来的狍子肉,琳娜,琳娜?”她唤了两声未见有人应允,恼道:“这丫头当真以为我宠着她就越发无法无天起来,这一会儿功夫野到哪里去了,回头看我不赏她一顿鞭子。”
雁影急忙起身:“娘娘何必为这点小事生气,若娘娘想吃狍子肉,我差人去拿便是了,娘娘请宽坐。”她领教过锦妃的脾气,生怕琳娜也为此小事惹来责罚。
“那就麻烦姑娘了。”锦妃倒也没客气。
雁影走出傲雪阁,左右寻了一圈也没见一个人影,心下暗暗诧异,又怕时间久了锦妃等着生气,想想寄霞苑离此也不很远,便自己往寄霞苑去。刚出了梅林,转过弯,就见宁令哥迎面走来。
“这大冷天的要去哪儿?”
“见过太子。”雁影行了礼,“锦妃娘娘正在傲雪阁,说她宫里有狍子肉,要用狍子肉配桂花酿。”
宁令哥左手握拳击向右手掌:“对啊,听你这么说我都馋了,正好,我也去凑个热闹尝尝那江南的美酒。欸,怎么你去拿?傲雪阁没人伺候了吗?”
“不是,一时找不到当值的宫女,大概都在忙吧,反正我也没事,也省得让锦妃娘娘久等了。”
宁令哥略一点头,心知那帮宫女太监们都是一样的势利,素日里受冷落的妃嫔都敢给冷眼,更何况雁影这样没名没分的汉女。他倒也没再仔细追究,只想着回头得让傲雪阁当值的人得些甜头,再恩威并施。若只是教训,那些人心里有怨气必定会伺机报复,他不能总守在傲雪阁,雁影终究还是要受那些人的气。思虑一番后,宁令哥体贴的拢了拢她皮袍的领口,眼中温柔尽显。
“狍子肉我去拿,你回去等着,穿得这么单薄当心受了寒。”
雁影垂首避过宁令哥的视线点点头。他经常用这种让她心慌的眼神注视她,令她感到慌乱。她害怕宁令哥的这种注视,害怕他给予自己的温柔,因她深知这种眼神与温情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她转身顺着来路穿过梅林走到傲雪阁廊下,依然未见一个人,心里不免奇怪。忽听屋内传来瓷器落地的碎裂声,紧接着一声寒意彻骨的笑声传来。恰好廊下一扇窗户留有一道缝,雁影从这缝隙中向里望。她看到锦霞在笑,笑容娇艳如花,但眼神却鬼魅一般森然阴暗,仿似地狱的阴风,让她一激灵,冷气冲脚下升起,迅速蔓延至周身。她看到锦妃在说着什么,可她一句也听不懂。她看到锦霞的眼神狂鸷,阴冷的神情令人寒战不已。她看到彩云扶着桌子慢慢的滑倒,看到锦霞嘴角含笑也喝下杯中的酒。她站在檐下动弹不得,只觉得脚下传来阵阵寒气,将她彻底席卷。
“怎么还站在外面吹冷风?”宁令哥从园外走进来,不悦地拉起她的手往屋里带,嘴上还唠叨着:“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先回来到屋里等着,你却站在廊下吹风。看看,手都是冰凉的。”
她想开口,想告诉宁令哥她所看到的,可竟然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清楚。锦妃的眼神令她周身不自主的打着颤。
宁令哥觉察到她的迟疑,以为她有点别扭,倒也不以为忤,嘴上还是念叨着:“别由着性子来,这么冷的天气再呆在外面会染上风寒,你看,都冻得发抖呢。”宁令哥拽着她的手往屋里走。一进门,她看到彩云倒在桌下,锦霞伏在床边。宁令哥也发现情形不对,迅速奔过去查看状况。此时琳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哎呀一声冲到锦霞身边大喊:“娘娘,娘娘……”
锦霞痛苦地睁开眼,喘息着用尽力气道:“有人——下毒……”
宁令哥连声大吼,惊动了众人,宫人们抬得抬,抱的抱,将锦妃与野利夫人搬到床上,早有人去传了太医前来。不一会儿,李元昊知晓此事也赶来了傲雪阁。没藏彩云已经昏迷不醒,锦妃还有意识,她嘴角流血,只是费劲的颤抖着手指指向雁影。
雁影愕然倒退,她从锦妃眼里看到指控,从众人眼中看到了错愕以及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陷害
昔日赏花观景的傲雪阁现如今成了关押囚犯的地方。自从野利夫人和锦妃中毒昏迷,江雁影这个被指认的罪人就被西夏皇帝关在了傲雪阁。连同在这里当值的宫女们也一并被关押。没将她关进天牢想必是碍着自己是仁宗皇帝钦赐的女子,且大宋御史还在,场面上不能太不给宋皇颜面。
变天了。漠北的气候就如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傲雪阁外狂风呼啸,狂风夹带着雪粒子打在门窗上,劈里啪啦的。门窗也被刮得抖动不已。屋子里早已没了暖意,摇曳不止的烛火将影子映在墙壁上,那影子也摇摇晃晃的,就象是她的心。
雁影始终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酒里怎么会有毒?是谁要毒害锦妃和野利夫人?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在她居住的傲雪阁下手?锦妃的眼神又有何深意?还有喝酒之前锦妃明明看着自己的姐姐倒下去,却不曾有任何举动,反而是含笑吞下杯中毒酒。锦妃的举动太反常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也想不透。种种可疑之处在雁影脑子里翻飞,忽然间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自己?她回忆起锦妃说的那句话:以后说不定是一家人,难道……她怀疑李元昊要纳她为妃?是因为妒忌?是怕失宠?可若是嫉妒,她大可用毒酒来给她喝。为何中毒的是彩云夫人而不是自己?若其目的就是彩云夫人……不、不是,他们是亲姐妹,锦妃不可能毒害自己的姐姐!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非得用自己和姐姐的命来做筹码?不对,到底是为什么呢?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随着一声怒吼显淳风一样的身影冲进来。他身后跟着抢进来几名侍卫,有一人一纵身越过他挡在他前面单膝跪倒:“将军,恕属下无礼,您不能进去。”野利显淳红着眼,神情悲愤,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嘶哑:“让开!”
“皇命在身,属下不得违抗,请将军体谅。”
显淳见那侍卫跪在那里不肯让开,抬脚就闯。那侍卫急忙伸手阻拦,显淳飞起一脚就将那侍卫踹飞,余下的几名侍卫再不敢上前阻拦。反正皇上只是要他们看着这汉女,只要这汉女不逃跑就好,他们犯不着为一个汉女得罪了将军。
显淳一脚踹开紧关着的门扉,巨大的响动让站在门内的雁影身子一颤。此时,野利显淳几步跨到她面前,手一伸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恨我尽管朝我来啊!为何要伤害我阿妈?”他心里伤痛至极,双目赤红,面目狰狞着,颈上爆出一根根青筋。怎么会这样?他最爱的女人竟然毒害了他最敬爱的母亲!这要他情何以堪!他是那么那么的在意她,不惜抗皇命、违父命护着她,可他竟然借着自己的疼宠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