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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伴着鸡汤的香味儿飘散出来,满院子里都能闻到。
她愣怔着,并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又总是走神。忽然汤煲里的鸡汤扑了出来,她吓了一跳,急忙揭开盖。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府里的两个家丁都往后花园跑。她倏地站起身,心里忽生不安,急忙跟着那两个家丁身后。她越走越心慌,穿过月洞门,就见府里还有几个家丁围着太子殿下,闹哄哄的询问着,一个个脸上都是慌乱惶恐。绿柳定住脚步,心怦跳不止,因为她看到太子殿下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滴着水,地上躺着也同样周身尽湿的江姑娘,身上裹着太子殿下的外袍,发丝沾了水凌乱的贴在脸上,双目紧闭,一张脸惨白透着青色,没有一丝生气。
“赶紧去请大夫!”宁令哥冲着奔跑过来的众人大吼,顾不得身上湿透,拍着雁影的脸颊连声唤着:“雁影,醒醒,你醒醒啊雁影……”
绿柳的家在黄河岸边,儿时曾见过家里人对溺水之人施救,知道溺水之人若不及时排出腹中积水会危及生命,忙上前拨开众人,对宁令哥道:“太子殿下请让让,得让江姑娘把腹中的水吐出来才行,不然就危险了。”宁令哥闻言慌忙让开身子,协助绿柳将雁影抬起伏趴在岸边大石头上,绿柳用力按压她的腹部,又在她后背使劲敲打了一阵,雁影哇地吐出几口水,呛咳着缓过一口气来。绿柳这才舒了口气,落了心。
“吐出来就好了,赶紧将姑娘抬到房里去。”她抬头吩咐站在一边的家丁,还未等家丁上前,宁令哥已经俯身抱起雁影大步朝着雁影这几日休养所居的荷心斋而去。柳绿怔了一下,方回过神来跟着宁令哥身后跑去。
荷心斋里乱作一团,绿柳找来干净衣衫,吩咐了被宁令哥吼得手脚慌乱的小丫头下去准备热水,转身见宁令哥还在一旁站着,一脸关切担心的模样,她微微叹口气,对宁令哥道:“江姑娘暂时没有大碍了,这里有奴婢伺候着,殿下也先去换身衣裳,免得受了凉。”宁令哥又看了看床榻上一致闭幕沉睡的雁影,这才退出内室,在外间坐下来。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诊脉开药又忙了大半天。绿柳趁着大夫开药的当儿瞅着宁令哥还是一身湿漉漉的呆愣着坐在哪儿,视线始终未曾离开床上的雁影,眼里满是担心。她只好命人拿来太子的衣衫,亲自捧了递到他眼前。
“殿下……”
宁令哥充耳不闻,焦灼担忧的视线一直定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雁影身上。
绿柳又上前一步,放大了声音:“殿下,赶紧将湿衣服换下来吧,江姑娘已经救过来了,现在只是昏睡不醒,倒是您这样裹着湿衣裳坐在风口上,回头再病倒了可怎么好。”
宁令哥方才回过神,起身让她伺候着梳洗了换了衣衫。
绿柳用犀角梳子细细的替宁令哥梳发,心头一阵阵的泛着酸。原本以为宁令哥对这个江姑娘也就是一时的新鲜,从这些日子的行为再加上今日的举动神情看来,太子殿下是认了真。这以后,替太子绾发的人还会是她么?她自打做了太子的随侍丫鬟,处处精心仔细,一颗心思都系在了太子身上。她自知身份卑微,并不做其他妄想,只是事到临头,难免心中酸涩。
忽然内室传来小丫头的惊呼声,绿柳手一抖,宁令哥已经如箭一般跑进去,她紧跟着宁令哥跑进内室,只见江雁影半个身子已经探到窗外,两个丫头一个揪着他的衣袖,一个拽着她的裙角,死死地扯住,脸色都已吓得灰白。
宁令哥飞奔过去一把捞起雁影,将她从窗边扯进来锢在怀中,惊怒至极的大吼:“你这究竟是要怎样?你恼我恨我我就在这儿,任你打骂也就是了,你何苦折腾自己。”
雁影刚刚苏醒过来,周身泛着冰冷的寒意,仿佛自己还在幽深冰冷的寒潭之中沉浮,胸口火烧火燎的疼着,喉间似乎是被粗砺的砂砾磨过。
“放、开、我。”她紧紧咬着牙关,这几个字如同在齿缝间挤出来一样,一张脸雪白雪白的,乌黑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厌恶与恨意。
宁令哥俯首瞪着她,她也用那样令人心寒的目光与他对视。许久,终是宁令哥妥协了,松开她退了一步。
☆、绝食
宁令哥俯首瞪着她,她也用那样令人心寒的目光与他对视。许久,终是宁令哥妥协了,松开她退了一步。
“你现在情绪不稳,好好将养着吧。”说完,他扭身对着伺候的丫头们道:“你们都给我提着万分小心仔细伺候着,若出了什么差错,我要你们的命!”
屋子里一干人等包括绿柳都听出他言语中的威慑之意,那几个丫头更是忙不迭的应着,宁令哥这才甩手走出房门。
绿柳在一旁看得满眼,只替她家主子不值。这江姑娘也真是脾气古怪,太子如此迁就她,好吃好喝好待承着,她却终日愁眉不展,不论宁令哥怎样笑脸相对,都换不来她一个笑容。如今这事发生了,等于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换做别人怕不是要高兴疯了,独独这个江姑娘却与众不同,竟然要死要活的闹得整个府里都不安生。
她看到宁令哥走到外间,回头给她使了个眼色,赶忙上前道:“姑娘刚刚才醒过来,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不要想,现下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她扶了雁影回到床上躺好,仔细掖好被角,嘱咐人仔细守着才出了房门。
宁令哥正站在外间默然的看着窗外想着什么,她不敢打扰,只站在一旁候着。半晌,宁令哥收回视线,冷声道:“你跟我来。”
绿柳随着宁令哥来到书房,见他从书柜底层搬开一套书,再打开柜子底部的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来递给她。
“这是……”绿柳转着瓶子仔细看,见瓶身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百花酥。她知道这个百花酥是回鹘人秘制的一种可以令人浑身无力的药剂。莫非……她询问的看向宁令哥。
“你将这个掺入她每日饭食中,切记不可用多了,每次用簪子挑一点点即可。”
绿柳应:“是。”
“还有,江姑娘屋里的人你负责安排值守,仔细给我看好了,别让她再出什么事。”
绿柳见宁令哥说得郑重,知晓太子是对这个江姑娘的重视程度,忙应道:“绿柳知晓了。”心头却是又翻出了百种滋味。
眼珠急速地在眼皮下飞快的转动着,黑色的羽睫极速的颤抖着,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的冒出了一层细汗,很显然,床上的人正被梦魇压得动弹不得。忽然间,一声压抑的惊喊自床上梦寐之人脱口而出。
雁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仓惶的睁开眼睛,急促的喘息着,因为噩梦,额上有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梦里那双充满了炽烈欲望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濡湿的唇舌蛮横地在嘴里翻搅的感觉也依旧清晰。她以手压住心窝处,想缓解失序的心跳,这样寂静的夜,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如擂的心跳声。
天还未亮,外面漆黑一片,透过床幔的缝隙,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将天光吞入腹中,四下只剩下一片死寂沉沉的黢黑。
雁影缓缓躺下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环抱着自己,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感到安全。闭上眼,噩梦一般的画面又包围过来。紧紧咬住下唇,大睁着双眼,不敢再睡,生怕一闭上眼睛那些个最不愿触及想起的画面再入梦来。可即便是如此,那些个不堪的经历依旧会侵袭而来。
自那件事情发生到底过了多久,她自己也不很清楚,只记得那日宁令哥充满了欲念而扭曲了的脸压在她上方,唇舌不顾她的躲闪蛮横地探进自己口中,然后是衣物布帛的撕裂声,她被压在冰凉硌人的石头上,紧接着是身体撕裂般的痛楚……耳边急促的粗喘,体内粗暴的顶撞,那时候,她痛苦得想要死去。
她曾下意识的脱口喊着显淳……却被折磨得更加剧烈。
好疼……
大睁着的双目已然负荷不了太多的泪水,纷纷涌出眼眶,湿了肌肤,透了枕席。十根手指下意识的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料,越拧越紧。这感觉就跟她跳入水中那窒息的感觉一样,一样的冰冷,一样的窒闷,一样的……黑暗。
她蓦地惊醒过来,放开手,空气刹那间涌进胸口。胸腔经过长时间的缺氧又突然遭空气充盈,使得她急速的咳嗽起来。
将脸埋入锦被中掩去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许久,才缓过了气息。
当宁令哥终于肯放开自己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留恋的跳入水中,任凭冰冷的水灌入耳朵、鼻孔、嘴巴、那憋闷窒息的感觉让她痛苦的同时也感到了轻松。
再次醒转的她并没有到达她期望的地方,不是奈何桥,更不是阎罗殿,依旧是宁令哥的太子别业荷香斋。荷香斋,荷香,连这楼的名字都好像隐含着讽刺,眼影心里想,菡萏出淤泥而不染,清香悠远自傲然,她却是一身的污秽。
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浑身污秽不堪,再不想呆在这里,拼着一口气力跳下床冲向窗户往下跳,被人紧紧拽住衣袖,宁令哥也在同一时间抢进屋中拦住她跳楼的疯狂举动。
“放、开、我。”她被宁令哥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心中只有抗拒与厌恶。
而后的这些天,她昏昏沉沉,睡睡醒醒,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头脑里思绪不停地运转,身体的各种机能似乎都停住了一般。她隐隐猜到了一定是宁令哥暗中动了手脚令她如废人一样。她很清楚宁令哥是怕她再次自决,所以让她有气活着而无力自杀。她开始拒绝喝药,拒绝所有的食物,任别人怎么劝也不肯吃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
这样绝食有……四天了吧,她伸出手去撩开床幔,外头已经隐隐现了天光,净透的窗纸已经朦胧的染了一层亮白。天亮了,就是第五日了。
外间隐隐传来丫头们踮着脚走路的声音,压低音量的说话声,这一切统统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