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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沉默。
“该死……那颗丹药可是能救你的命啊。”
雪晴空虎目含泪，双拳紧握，指尖竟在滴血，涩声道：“真是傻丫头……”
众人皆沉默，琉璃含笑摇头，她对雪晴空说道：“大皇兄，帮我摘掉人品面具……”
雪晴空微怔，默默点头，就要动手，却被卓越拦住，雪晴空不解，卓越摇头道：“我来！”
他手指微微碰触琉璃耳根处，揭下了那层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那张倾世的容颜。
琼鼻高挺，贝齿晶莹，红唇润泽，她的肌肤雪白而细腻，双眉如月，美眸若清泓，波光潋滟，此刻却是无比的黯淡。
她是如此的美丽，艳绝人寰，好似能与九天之上皓月争辉，可此刻却有些晦暗，恍若即将坠落的斜阳，辉光将散，不复灿烂。
众人皆被琉璃的绝世容颜镇住，眼神震惊，就连洛清卿与洛澜儿也不例外，她们也很美，但与此刻的琉璃相比，终究少了些什么。
“雪晴空，琉璃……”
李逸雪自语，旋即惊声道：“我知道了，她是寒冰神朝的小公主，雪琉璃！”
众人皆惊，没想到这个整天跟在卓越身后，看上去普通之极的黑衣少女，竟是寒冰神朝那位天资绝世的小公主！
卓越并未因琉璃展露真容而欣喜，事实上，当初在揽月楼下，他并未彻底昏迷，对琉璃的身份隐约间也知晓几分，这也是后来苏醒后他并未过多追问的原因。
他神情苦涩，她终于揭开了面具，却不复曾经的灿烂笑颜。
“琉璃……”卓越呢喃自语，雪晴空突然抓住卓越的衣服，脸色狰狞，恨声道：“如果不是你服用那枚炫光生死丹，琉璃还有一线生机……现在……”
雪晴空颓然，万古寒冰界如此霸道，且被那个女人彻底击溃，已经伤及了琉璃灵魂本源，这几乎是必死之伤，除非……再有一枚炫光生死丹！
但那种七品神丹罕见之极，短时间内去哪里找？
“大……皇兄，你不要怪他，是我趁他昏迷，给他服用的……”琉璃绝世容颜上涌现潮红，好似回光返照，眸子竟明亮了几分。
“真是傻丫头……”雪晴空近乎癫狂，痛苦无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卓越咬牙问道：“你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势，那个什么凤来仪为何要对你出手？”
他感觉很莫名其妙，晚上还好好地，众人一起畅饮，谁知午夜之后，琉璃竟独自离开揽月楼，与一个神秘女子交战，且重伤垂死，这究竟这么回事？
“琉璃……施展了万古寒冰界！”
雪晴空咬牙，声音低沉，道：“万古寒冰界乃琉璃的伴生神术，也可称为本命神通，但这种力量唯有她跨入生死境后才会真正开启，进而施展，若提前施展出来，会伤及灵魂本源，重则甚至可能导致灵魂溃散，彻底消逝！”
“伴生神术？”
花无缺等人惊愕，这是真正的盖代天骄才有资格拥有的，据传是与前世有关，生死轮回之后，竟继承了前世的部分神能，才有可能凝练出的无上神神术。
“这岂不是说琉璃前世很可能是一位至尊强者？”众人惊撼。
“所谓的转世，伴生神术与前世有关，只是推测，并不一定为真！”雪晴空摇头，关于这一点，不愿多说。
“这玩意与灵魂的牵扯太大了，一旦受损，极难恢复！”
黄泉子沉声道：“万古寒冰界被那个女人击溃了，就相当于琉璃的灵魂被粉碎了一次，而此刻她的灵魂并未彻底溃散，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神情皆震，眼露喜色。
第336章 灿烂中永恒！
灵魂乃修者之根本，在涅境时灵魂完成第一次蜕变，成就魂婴，盘踞涅府。
对于修者来说，只要涅府仍在，魂婴未彻底溃散，就算不得真正的死亡，只要能修复、重聚魂婴，就有望回天。
“那是因为寒冰灵甲！”
雪晴空虎目含泪，“琉璃的魂婴被寒冰灵甲包裹，短时间内能阻止魂婴消散，但时间一长，寒冰灵甲也挡不住大势，万古寒冰界崩溃，她的魂婴受到重创，最多三个时辰，若寻不到办法，必将彻底消散，再无回天之机！”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卓越咬牙，转头对雪晴空等人说道：“我们兵分三路，我去百晓门寻莫问天，那老头修为深不可测，兴许会有办法，其余人去丹殿与回龙场，晨溪是炼丹师，唐红菱主掌一方天宝阁，见多识广，也许能寻到救回琉璃的方法！”
雪晴空脸色一喜，连忙点头，卓越欲把琉璃交给洛清卿照顾，自己去寻莫问天，但琉璃却拉住了他，摇头道：“你不要走！”
众人怔住，琉璃绝美的容颜近乎惨白，轻声呢喃道：“你这一走，若回来时，我却睡去，且再也醒不过来……我不要留下遗憾……”
卓越沉默，而后柔声道：“好，我不走，在这里陪你……”
“她身受重创，不能轻易移动……你在这里，我们去回龙郡求救！”雪晴空咬了咬牙，又看向琉璃，道：“琉璃，记住你是寒冰神朝永远的小公主，你若死了，我即便倾覆整个神朝，也要为你复仇！”
他神情近乎狰狞，如癫如狂，而后看向沈无欢、花无缺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四人冲天而起，化作四道流光，射向回龙郡。
“那个女人是……凤来仪！”
琉璃脸色惨白，美眸竟璀璨起来，有些妖异，“你要小心她，不……她应该不会对你下手，出现在你身边的女人要小心她……”
卓越皱眉，琉璃每说一句话，都要重重喘息，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卓越心中酸涩。
“我甚至怀疑……温馨儿的死都和她有关！”
琉璃接下一句话，让卓越身体剧颤，身后的洛澜儿与洛清卿也瞬间美眸睁大。
“凤来仪……太恐怖了，当世恐怕唯有天山的飘渺能与她争锋，我修为逊色，才被逼使出万古寒冰界，撑到你们赶至……”
她早就料到自己不是凤来仪的对手，但凤来仪与红鸾虎视眈眈，若稍有异动，恐怕就会遭受雷霆打击，届时也是必死，她想来想去，唯有施展万古寒冰界，以其气息惊动大皇兄，众人赶至，她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但她万万没想到，最后那个女人近乎癫狂，出手肆无忌惮，竟崩碎了万古寒冰界，也因此断绝了自己的生机。
“也许……一切都是命数，强求不来……”
琉璃美眸黯淡，呢喃道：“师父还有天演老人都曾警告我，此生不要踏足回龙郡，这里是我命中的劫数……”
“但我还是偷偷跑来了，辜负了他们的希望……”
琉璃强撑着伸出颤抖的玉手，抚摸卓越的脸颊，轻轻道：“但即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是一样的选择，卓越，我不后悔来回龙郡、北穹山，不后悔遇到你……这半年来，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无忧无虑……”
卓越握紧琉璃的手，他不喜欢这种心痛的感觉，甚至是讨厌，当初在轮回世界，他眼睁睁地看着温馨儿被击杀，那种失去一切的痛苦与癫狂，他不想再承受一次，也承受不起，他害怕自己会因此而疯掉。
死一个温馨儿还不够吗，难道老天还要再夺走雪琉璃？
卓越仰首望天，生平第一次对上苍生出愤恨感。
“卓越，你当初在天帝城那样对洛澜儿姐姐是不对的。”
琉璃苍白着脸色，柔声道：“一个男人可以花心，却不能滥情，可以多情，却不能无情，你那样对待洛澜儿，可知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卓越背后，洛澜儿微微低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色与眼神。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喜爱的男子是可以付出一切的，爱到痴狂，方能癫狂！”
琉璃轻咳了口血，玉手轻轻抚摸卓越的脸颊，柔声道：“她只是遇人不淑，你不应该迁怒于她……咳咳……”
琉璃咳血，脸色愈加苍白，眼眸变得暗淡起来，卓越握紧拳头，咯吱作响，他低声道：“只要今日你不死，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要你不死……”
卓越的心在滴血。
“这些道理温馨儿没机会告诉你，今日……由我告诉你！”
琉璃脸色惨白，强撑着道：“以后不管你还会遇到怎样的女子，都要记得我说的话……”
卓越沉默，他的眼眸通红，有晶莹闪烁。
“我曾说过，要代替温馨儿在你心里的位置……”琉璃抚摸着卓越的脸颊，轻笑着道：“卓越，你说我做到了吗？”
卓越沉默，而后微微点头，琉璃笑了，她的美眸瞬间璀璨起来，笑容灿烂无比，在卓越的眼中，琉璃从未如此美丽过。
这一刻的琉璃，美丽的近乎梦幻，她的微笑，在灿烂中永恒，定格在光阴里，也镌刻在卓越心间，永难忘怀。
“卓越……记住我，我叫雪琉璃！”
琉璃小嘴中汩汩涌出大量的鲜血，她的喘息变得无比急促，美眸由璀璨变得无比黯淡，而后……玉手滑落卓越的脸颊，软软垂落。
“啊”
卓越紧紧抱住琉璃，他双瞳血红，仰天嘶吼，如癫如狂，宛若陷入绝境的孤狼，落拓而哀伤。
“我还未告诉你，我早已记住了你……”卓越呢喃，眼中蕴着刻骨的哀伤，此刻，他是如此的孤独，仿若茫茫天地间，唯余他一人，面对无边的旷野与浩渺的苍穹。
洛澜儿凝视着卓越孤独的背影，眼神迷惘。
“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洛清卿叹息道：“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离世，自己却无力相救，那种无助感，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彻底疯狂了……而这种事，他却经历了两次……”
当初，轮回世界，温馨儿被杀，被虚无裂缝吞噬，她亲眼所见，卓越癫狂几近入魔，而今日，场景再现，如出一辙。
“温馨儿，雪琉璃，下一个又会是谁？”
洛清卿凝视卓越哀伤的背影，轻声呢喃道：“这是苍天在逼迫卓越吗，要一步步把他赶入命运的泥淖……苍天将寂，所为何来，究竟是谁寂灭了谁？”
“卓大哥……”洛瀚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能理解卓越的痛苦，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