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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入睡前,安波卡不由自主地回想菲布沏诺话里小心是什么意思。如果血色的灾难指的是残余亡灵入侵波顿城这件事,其他两个预示又会在什么时候应验?
她只希望这惩罚不要转到小猫那儿,要知道前些天她可是不折不扣地直接干预了梅洛朗身为恶魔祭品的命运。使用龙语预示力量以来,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小黑猫,又受了次重伤。
普通人救人可没什么干预命运之说,但是,她救人用的是银龙族的预知力量,这样性质就不同。她搂着卡卡越想越悲观,卡卡猫抗议地叫了几声,它吃巫妖这一级别灵魂补石正欢着呢。安波卡松了松手,暗下决心,一定要离混乱远远的。
第二天,安波卡没看到菲布沏诺,那张病床,被单整齐,空荡荡的。每个天命预言师血脉的觉醒,神殿占卜师都会收到谕示。因此,菲布沏诺昨夜即被人神殿接走。据说,终此一生,他都不能离开占卜星宫,只有那里才能减缓命运的惩罚力量。
安波卡难受地真悲伤,梅洛朗瞧她那副表情气得半死,一凶她安波卡就冒泪花,不教训她又只会闷在肚子里一个人自己伤心。
梅洛朗咬牙切齿地回道:“那混蛋不出来,你不会去‘探监’吗?”安波卡终于转过弯来,羞惭得微红脸,梅洛朗气哼哼地重复那些脖子上长的那个东西干嘛用之类的话,安波卡噘嘴瞟了他几眼,放下剥了一半的橘子,跑进魔药定切药煮药。
“啊咧,你个搞不清楚情况的女人,说你几句就给我脸色看,好啊,你等着,看我伤好怎么收拾你。。。”
特蕾西娅笑起来,说着梅洛朗骑士好可爱安波卡也很有爱的话。安波卡脸红红的,低下头忙切药。
不一会儿,梅洛朗又大呼小叫,安波卡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去伺候大爷。不过是骑士无聊了想找女朋友聊聊天,安波卡记挂着锅里的药,好说歹说做出种种许诺才让梅洛朗同意自己看书不打扰她照顾其他伤员。
因为菲布沏诺是六个重伤员中最后一个苏醒的成员,剩下的工作是日常看顾,不再需要每时每刻地盯着伤员换药,所以教授让其他劳累的学生轮流休息,一些小工作安波卡也能帮忙。
午时,萨拉弗兰多教授来查看伤员,看护室里静下来。
特蕾西娅忙叫住安波卡,请她帮忙换药。安波卡想她大概怕教授再捉弄吧,端了新熬好的药锅,转身去拿魔法符布带,猛听得身后一阵响动,药锅打翻了,热药汁像喷泉一样散开。
安波卡忙转身,原来是特蕾西娅想拿热药去泼教授,没想到教授瞬间竖起防护罩将药汁反泼,又因为安波卡身上的守护图腾,药汁全散到始作俑者身上。特蕾西娅发出疼痛的叫声,梅洛朗大声嘲弄活该,害人害已;教授阻止了安波卡收拾残局,看着在病床上抽搐的女学生嘿嘿地冷笑,看护室的伤员们响起惊恐地吸气声,不时地交换必然要倒霉的同情表情。
萨拉弗兰多教授没有立即行动,他把人带进魔药间,很快,所有人都有幸听到冰霜美人特蕾西娅痛苦压抑的呻吟然后是欢愉地大笑声到最后是痛哭流涕的哀求声,安波卡只觉得浑身阵阵恶寒,梅洛朗撇撇嘴,示意安波卡再喂新橘子瓣,别管他人闲事。
到下午三点,安波卡给其他四人喂完药,又转到特蕾西娅的床边,给她换药。
“安波卡,你老师呢?”特蕾西娅柔柔地问道,安波卡边抹药边回道:“老师出远门了。”谁问她都是这么说的。
“呐,我是说萨拉弗兰多教授。”
“教授现在在校长室开会,稍后会到茹贝东院长宿舍休息。”
特蕾西娅露出一个柔美的笑脸,问道:“我准备了一份道歉的礼物,想送给萨拉弗兰多教授,安波卡同学,可以拜托你帮忙转交吗?”
安波卡微愣,点头同意,换好魔药符布,她拿上特蕾西娅特别包装好的道歉礼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茹贝东院长宿舍的窗台上,原谅她,她和特蕾西娅一样也不敢进冷血魔王的房间。
傍晚教授们回来休息,走廊上还热闹了一阵,布拉斯教授检查过草药汤剂和符布带,嘱咐安波卡减掉三味药,安波卡正拿纸笔记着,走廊里猛地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尽管有防护罩,像花盆类的小些小物件还是不停地落在通道上。
萨拉弗兰多教授走进看护室,叫道:“安波卡,你来一下。”
安波卡满腹疑云,跟教授走出去。走廊尽头,她看到有位黑袍教授从头到脚挂满香蕉皮、烂番茄、臭鸡蛋之类的东西,还有恶臭的泔水滴下。确定她看清楚后,该名黑袍给自己弄个清理咒,去掉爆发后炸弹的魔法效果后,黑袍教授的身份一览无遣。
“好了,告诉教授,谁教你这么做的?”萨拉弗兰多教授有点生气,脸上有可疑的乌云与闪电。安波卡在看到冷血魔王铁青的模样时早就吓坏了,摇头摆手说不是自己干的,她只留了一份卡伯特小姐的道歉礼盒。
萨拉弗兰多教授高深莫测地笑起来,阴森森的眼神让安波卡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倒竖:卡卡,救命啊。小黑猫窝在阳台上抱着魔晶猛啃,甩甩尾巴,不介入。
礼盒恶作剧之后,萨拉弗兰多教授全面接管特蕾西娅的护理工作。每每看到卡伯特小姐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向她求救,安波卡就不需要痛苦地犹豫、挣扎,只要想想冷血魔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就足够了。
两周后,梅洛朗伤势痊愈,内里灵魂也稳定下来。安波卡心里高兴,捣药切药熬药的劲头更足了。这天清晨,安波卡端来早餐,没在原来的病床位上看到人。拉瓦罗告诉她,人在外头。
安波卡走出去,见梅洛朗在走廊尽头听他父亲波顿城主、荷明斯祭司、欧法尼大人说着什么。留意到她出来,梅洛朗冲她笑了笑,转头和其他人简单说了几句,走向安波卡,接过她手里的食盘,搂过她的腰,不理会她害羞的反抗,大步流星把人带到图书馆外的玫瑰花丛,不时地相互喂食间或换个亲吻。
即使安波卡脸羞得通红,梅洛朗也是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不准离开,歇息一会儿后,梅洛朗又说出那句让人讨厌又忧伤的话,他得回帝都了。
刚刚,欧法尼带来神殿勃朗尼祭司长期研究解除禁制的最新进展,寻回王子魂灵的关键不能是普通的龙,必须是王了子契定的那条暗黑魔龙。找到它才能找出办法。即人族必须跨越龙之领域寻找答案。
那条龙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不止他们要找龙,魔族也在找。
但可以明确的是那必然是九死一生万分危险的地方,借此为由,在梅洛朗养伤的这半个月里,拉索亲王、依萨克骑士、帝国元帅之子奥菲斯三方瓜分了银鹰军团,据说,奥菲斯已投靠凯罗琳公主。
换言之,梅洛朗硬撑着重伤的身体抓起来的军权现在归——帝国长公主一派。
不管是自己的军权被抢,还是从王子公主派系争斗而言,他都必须去把自己的功劳抢回来,不能便宜别人。而且,没军权什么事也干不成。就算一时间不能马上找回王子,也要为将来的动乱做好准备。
“总之这里面很复杂,你不用懂,这些事我来操心就好了。”
安波卡轻轻嗯一声,难掩心头离别的不舍。
梅洛朗搂着她,粗声粗气地嘱咐道:“安波卡,你是我的,给我离那些臭男人远点!不准跟他们说话,不准对他们笑,不准和他们跳舞。。。”
在这不准那不准声,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梅洛朗用马靴磨蹭碎石路,看她一眼又狠下心匆匆走了。安波卡咬咬唇,压下难过,慢慢走回宿舍在教授熬草药。剩下伤员的看顾任务都归她负责的缘故,安波卡很快就把离别的情思压在心底,专心地看顾工作上。
夜里睡觉时,安波卡念着骑士的名字即甜蜜又难过,慢慢地入睡。骑士走后的那个早上,安波卡在魔药室里忙活,她听到窗户上有笃笃的声音。
大雪枭咬着一封信正在起劲地啄木窗,边啄边大声宣布:“这是战神殿神圣骑士团神殿骑士沃森·梅洛朗的未婚妻安波卡的私人信件,请战神殿神圣骑士团神殿骑士沃森·梅洛朗的未婚妻安波卡小姐来取信,请问您是吗?是,请向着太阳的方向亲吻您的未婚夫沃森·梅洛朗;哦,脸红得这么厉害,看来您就是战神殿骑士沃森·梅洛朗的未婚妻安波卡了。。。”
安波卡害臊得快要崩溃,那个可恶的家伙怎么能教送信的鸟说这种话!
从鞋柜里魔法盒取出一些虫子拌的鸟食,雪枭放下信,拍拍翅膀飞走了。顺利取来信,安波卡随手塞进围裙的兜里,想着晚点再看。
没想到一个转身的功夫,这封信飞到空中,自行朗读起来:我最心爱的、像含羞草一样可爱的、比清晨的露珠还要珍贵的姑娘,你想我了吗?我很想你,做梦都在想你,想你牛奶面包似的奶香脸蛋,想你蜂蜜麦芽似的酥软头发,想你像什锦果糖一样漂亮的美味眼睛,想你像比草莓蛋糕更柔软更香甜更可口的红唇。。。
看护室里的伤员们捶床大笑,安波卡窘得想一头撞进发发酵的面团里,她不停地跳起来抓信,那位从来都不觉得谈恋爱需要矜持的准神殿骑士,在吼叫信里毫不害臊地说为了证明他们的爱情像做工繁复却又无比美味的焦糖布丁一样让人回味无穷,骑士命令他的未婚妻必须回信,一天得三封,不写他将把她做成烤乳猪、烤香肠、烤肉串一口口吃下去等等。
安波卡终于抓到了信件,恨恨地把它揉成一团塞进袋子里。
“安波卡,啥时候回信咩?”拉瓦罗会长打趣道。
“不回,坚决不回。”安波卡像忙碌的小工蚁继续忙活,心想让那个大无赖等去吧,安波卡想着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呢?不过,还是想想就害臊得全身发烫,无计可施只能不停地嗔怪那个无故讨厌鬼,什么都不说就自己做决定。。。
“心爱的姑娘,写吧,赶快写信吧,要不然,梅洛朗骑士得饿昏了。”埃森学着吼叫信上的口气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