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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剑一定是用薄钢制成的,其薄如纸,锋利柔韧,振开来是兵刃,卷起来可作腰带,既不着痕迹,使用也方便。
只是软剑的质地太柔,使用时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功基础与精纯的剑艺,才不会伤了自己。
够资格使用软剑的人,必然是个一流高手,他明知道这废祠中是龙潭虎穴,但却没想到会有如此高人。
那女子却又用手推开了,笑道:“海公子,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您是相府侄少爷,眼皮子不应该这么浅,怎么一见了女人,就像苍蝇见了蜜似的?”吕四海哈哈大笑,套着西厢的曲儿道:“颠不刺的见了万千,似这般可喜娘忒曾罕见。我就是见不得漂亮的女人!”那少妇捂嘴一笑道:“瞧你这副急色样儿,哪像个贵公子,倒像个无赖,您也不怕人生气?”吕四海道:“谁会生气?是不是你表妹?宝贝儿,你别吃醋,我一向雨露均施,对谁都不偏私。”说着在牛青儿的脸上亲了一下,牛青儿待要闪避,却已不能动弹,吕四海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制住了她的穴道。
他的手法奇特,劲力暗施,发的恰到好处,所以牛青儿神色动都没动一下,那个少妇没发现,依然媚笑道:“青儿妹子真让你迷住了,一个陌生男人对她又亲又抱的,她居然乖乖的受了下来,公子爷,您还真有一手!”吕四海道:“这个倒不是我吹牛,本公子在娘们儿面前从没有碰过钉子,哪怕她三贞九烈,只要一靠近我,就会乖的像头小绵羊。小娘子,你要不要试试?”说着他的手又探了过去,想在不知不觉间制住她,可是这女子滑溜得紧,有意无意间,总是闪避的很巧妙,又扭腰闪开了笑道:“别这样,我说过有人会生气的。”吕四海涎着脸笑道:“不会的,你表妹连气儿都没吭一声,来,我包管你们姐儿们都心满意足。”少妇闪身站了起来道:“她不会生气,我家汉子可是会生气的。”吕四海微怔道:
“你男人也在这儿?”少妇一指内室道:“在里面窝着呢!”吕四海哦了一声道:“该死!
该死!怎么不一起请出来呢?早知如此,在下也不敢唐突娘子了。”门帘一掀,出来一个长身白净的青年,飞眉入鬓,清秀的脸上带着一股浓重的煞气,冷冷地道:“阁下的意思是说敝人不在,你就可以对拙荆为所欲为了?”吕四海被他这句话问住了,倒是红了脸。
那年青人又厉声道:“看阁下人品不俗,又是世家子弟,应是衣冠中人,可是阁下的行止却实在叫人齿冷。”吕四海顿了一顿,随即笑着道:“兄台教训得是,只是这分大道理应先对令正说清楚,我海明瑞不错是举止轻佻了一点,但是尊夫人先有失仪之处。”那青年人道:“拙荆以礼相待,有何失仪之处?”吕四海笑道:“尊夫人的礼太周到了,彼此素不相识,她如真守妇道,就不该坐到我身边来,兄台既然在内间,应该可以看见一切,可不是我拉她坐下来的。”这下子反把那年轻人问住了,还是少妇嫣然一笑道:“海公子,您别生气,我家汉子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他听说公子来了,早就想结交一番,才叫我出来招呼的。”那年轻人也变色得快,马上堆笑道:“在下久闻海公子风流倜傥,名满京师,只恨无缘识荆,今天辱承玉趾莅临,正是个绝佳的机会,故先命内人出来款客延宾,因为在下知道非此不足以留下你这位贵客,刚才只是凑趣开开玩笑,公子万勿介意,来,在下先敬一杯,以示歉意。”他抓起桌上酒壶,自己斟了一杯,吕四海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奉陪一杯。”桌上却没有他的杯子,那少妇忙拿了自己的酒杯,目视青年,见他微一点头示意,才用纱巾把杯子擦干了,斟了一杯酒奉上。
吕四海接了过来,引杯就口,已经发现酒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异香,悉知他们已做了手脚,却装做不在意,一饮而尽,少妇脸现喜色接过杯子道:“公子,奴家介绍一下,我家汉子姓王,叫王伦。”吕四海不禁失声道:“白衣秀士王伦?”王伦神色一变道:“公子识得贱名?”听说对方是王伦,吕四海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会碰上这白莲教的巨擘,一时失态竟叫了出来,但很快就哈哈大笑道:“水浒传上的白衣秀士王伦,天下谁人不知。”王伦也笑道:“海公子真会说笑,在下虽然与王伦同名,却不是那被林冲火并掉的梁山水寇。”吕四海道:“在下也是一时戏言,因为吾兄的姓名与书中人物完全吻合,才想了起来。那个王伦还是宋朝人呢,距今已有数百年,当然不可能与吾兄是同一人,唐突!唐突!”说着拱了拱手,王伦却爽朗地大笑道:“哪里,哪里,公子言谈风趣,想必是性情中人,能得相逢便是缘,席上肴已残,酒尚新,公子如不嫌冒昧,就请再作一叙。”说着自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道:“红娘,为海公子再斟酒,海公子是咱们的贵宾,应该好好招待他,尤其是他的伯父海大学士为本朝重臣,对咱们的帮助可大了。”那女子答应了一声,立刻起身又拿了一副杯筷,取出身边另一条湖绿的纱巾擦拭干□了,为吕四海斟了一杯酒。
吕四海接杯在手,心中暗笑,刚才她用红色的纱巾擦拭杯子,已经暗中下了迷药,吕四海闯荡江湖有年,一闻气味已了然在胸,却故做不解地喝了下去。
现在王伦又命她斟酒,而且点了一句,那女子就改用绿巾擦拭,显然是上了解药,王伦大概是想到自己的身分还有可利用之处,才曲意拉拢。刚才喝下了迷酒,用内力逼住,多少有点不便,这一下子倒是可以放心地跟他们周旋一番了。
于是举杯一饮而尽道:“好酒!好酒!第一杯下肚时,我的头还有点昏,这杯酒下去,居然精神一爽,不知道这是什么酒,我可要买两坛孝敬一下家伯父,他老人家别无所好,就是贪这杯中物。”王伦看看那女子一眼笑道:“这是兄弟从山东老家带来的家酿,最宜暑夏饮用,既然海大人也喜欢,少时兄弟一定奉上数坛,以表敬意。”吕四海道:“那就先谢了,家伯父立朝耿介,很少受人情通关节,大家都说他狷介,其实是不晓得他的毛病,未能投其所好所致。有了几坛好酒,什么话都好商量。”王伦道:“兄弟只是久仰海中堂盛德,想在他老人家面前略表敬意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吕四海却笑道:“王兄,别客气,刚才你对嫂夫人说家伯父对你们有很大的帮助,兄弟在旁可听得清清楚楚。”王伦微怔道:
“公子听得倒是很仔细。”吕四海笑道:“家伯父无后,将来世袭的前程必是兄弟无疑,兄弟对治学虽不用心,人情世故却是很留意。”王伦这才哈哈大笑道,“好!好!海公子既然是个精明人,日后当大有借重之处,兄弟对令伯父是有些小事拜托,目前不急,我们还是先喝酒再说。”吕四海道:“王兄何不把话说明了,也好让兄弟安心,家伯父为人过于方正,纵能投其所好,有些事却……”王伦笑道:“公子放心好了,兄弟现在和尚书府中担任记室之职,如果有什么要通关节的事,走和尚书的门路已经够了,麻烦不到海大人。”吕四海笑道:“正是,那倒是我多心了,家伯父喜欢帮人家忙,不过却很有分寸,尤其是对于买官贿禄的事,最为深恶痛绝,兄弟怕王兄要求的是这个,兄弟如若为王兄引见,不但帮不了忙,怕还会挨一顿臭骂。王兄在和尚书门下得意,和尚书可比家伯父好说话多了。”王伦大笑道:“说的是啊!海公子对京师的人情熟透了,自然知道兄弟对令伯父所求,不会超过本分,来,刚才兄弟在后面,见到兄弟一会儿,只恨早不相逢。红娘,你坐到海公子身边去。”那女子脸上微有怨气,但还是坐了过去,吕四海却忸怩地道:“这如何使得,兄弟只是一时戏言,怎敢唐突嫂夫人,这是万万使不得的。”王伦笑道:“兄弟尚未授室,红娘是兄弟来京途中邂逅的红粉相知,并不是拙荆,没有关系的。”吕四海道:“那也不行,兄弟不能夺人所好。”王伦道:“海公子,别客气了,你我一见如故,古人宝马轻裘都可以与朋友相共,何况一姬?她原姓蔡,艺名叫九岁红,琴棋吹唱,样样来得,只可惜沦落风尘,兄弟是一念怜才,替她赎了身,也想为她找个好归宿,海公子一表人才,世家显赫,实在是她最佳的依托,回头就让她一起跟公子回府吧,也好让她侍候公子。”吕四海道:“这可碍难从命,盛意只能心领了。”王伦道:“为什么?难道公子不中意?”吕四海道:“非也,如此国色天香,兄弟岂有不动心的。只是家伯父治家严正,兄弟在外荒唐,都是背着他老人家行事,真要带个人回家,兄弟实在没这个胆子。”王伦微现失望之色道:“兄弟在尚书府任职,身边也不方便带个人,所以才暂寄此处。哦,对了,兄弟听公子说想要买下这片园子,不知要做何用途?”吕四海故意红了一下脸道:“正因为家伯父管的太严,兄弟才想另外置个家,名为读书,实际是想有个地方跟一些朋友聚聚,闲下来散散心。”王伦脸色一动道:
“那好极了,魏家后人不肖,这片废祠已经等于是兄弟的产业,因为他借了兄弟一千多两银子,已把这儿无限期的租借给兄弟了。公子既然有此雅兴,不妨把它改建起来,成为一个游乐别墅,让红娘在这儿住着,公子的朋友来了,也好有人侍候。”说着在腰里取出一个纸卷道:“兄弟本也有意重建此园,已经把图样都制好了,公子只要照图召人来兴工就行。”展开图样,吕四海心中一动,因为这张图样的设计构造十分宏伟,居然有房间大小百余间,正中一栋高楼,高达四层,如居人可达数百,显然他们早有预谋,想利用这儿做一个发号施令的中心枢纽。
可是表面上,他却十分赞赏地连连称好,接着才一皱眉道:“这工程耗费过钜,兄弟只是想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