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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音韵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在演奏过程中,时常有一绺高亢的女音,她的声音太好听了,宛若浮云上空的一绺阳光,她的声音使我想起了蒙古族歌手斯琴格日勒,她们的声音都像纯金一样,不含任何杂质,天然,纯净,尽情挥洒,自由自在。
我注意到那个女孩坐在乐队的右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手里拿着琴。她有时是沉默的,有时随着高声吟唱。像呼吸一样自然。
与那些老者一样,她脸上亦没有什么表情。
站在古乐队一旁,负责敲铃铛的女孩,眼睛望着一个遥远而虚无的地方,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第70节 处女峰
甘海子这个地方,据说海拔有3050米高,旅行车里的不少人开始发生高原反应,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有些不畅,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憋闷得慌。
女人的高原反应似乎要比男人小一些。像我就根本没什么反应,越是海拔高的地方,越是想大声说笑,坐在车里要是没有笑声,那才叫憋闷得慌。
车子在甘海子停下来,让我们欣赏雪山。雪山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仿佛一抬脚就可以走上去。雪山的美丽,只有“女神”这样的词才能配得上她。山峰上是晶莹的冰,不要说是人了,连飞鸟都很少能够抵达那最高峰。据说云南还存在着从未有人上去过的“处女峰”,一旦有人接近,就将受到女神的惩罚。
雪山旁的公路,蜿蜒着一直伸向远方。车辆极少,偶尔过来一辆旅行车,车后挂着醒目的招牌,上写“跟我游丽江”。我们刚刚离开丽江,要到另一个地方去,头上还戴着丽江买的“海盗帽”,它配我长长的头发,别有一种美丽风情。
雪山,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冷艳吗?
云雾缭绕的玉龙雪山。我和北大中文系著名的谢冕老师在一起。我们第一个爬到峰顶。千百年来,真的有许多试图接近她的人,被她收去了性命,深埋在厚厚的雪里吗?
有一天,他们还会复活吗?
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处女峰到底在哪里,但望着甘海子近在咫尺的雪峰,每个人都会有接近她的欲望。“神秘”就是有一枚细细的银制小钩,不知从什么地方甩过来,勾住你的心,使你情不自禁想要接近她,进入她,为她废寝忘食。
站在雪山脚下,身心变得特别轻盈,人也变得异常渺小,仿佛被雪山女神缩小了比例,不再是原来那个身材匀称长发飘飘的女人了。
风很大,我们回到车上。车子继续向前开,我在想刚才在雪山拍的照片,如果好我会拿它来做新书封面,让美丽的雪山与我的作品一起留存下来。希望它能传世,就像千年不变的雪山。
第71节 刀刻与手绘
刀刻与手绘
在丽江古城住的那几日,我们曾无数次地跑去看那些木刻的艺术品和手绘的服装。木刻的艺人都留着很长的头发,用橡皮筋那么随便地一扎。他们干活的时候,神情专注,街上走来走去的人,对他们来说仿佛不存在一般。
他们手中的刻刀,就相当于作家手中的笔,他们在深深浅浅的凿、挖、抠、刻、刮中体验着创作的快乐。写作是凝神而专注的事业,我从木刻艺人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我把我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写作上了,除了旅行。但我觉得值得。
在服装上绘制图画,虽说算不上什么创作,但看上去也还是快乐。
我买下一件海蓝色的T恤,看不懂上面古老的东巴文字,只是觉得图案像画一样好看。他们告诉我,那三个字是“我爱你”。我们看不懂,他们告诉我们是什么,就是什么。其实,爱,有时也是这样,没有人知道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爱就是不由自主地陷入,爱就是无法自控,爱就是头脑和身体被人全面占领,爱就是当人抽身离去的时候,你觉得身心空洞。
有毒的鱼
站在昆明的西山上,你看到滇池反射着有毒的光芒。
他们说,滇池被污染了,里面隐藏着有毒的鱼,敏感的你仿佛看到毒鱼尖利的牙齿。
饭桌上有鱼端上来,就有人不安地问:“这鱼,不是滇池里的鱼吧?”滇池,这颗美丽的高原明珠,如今成为一潭污水。环境,反映着一个民族的文明程度,就像一面镜子,能照出我们的面孔和内心是否干净。
我们在虎跳峡的山路上行走,有人坐在路边抽烟。
我们冲那些人大声喊:“请爱护环境!”
他们冲我们摆摆手,并迅速掐灭了手中的烟。
文明就是相互理解,相互感应。
在泸沽湖,湖水清澈之极,使人忍不住生出想要保护她的念头。我想,每一个见过泸沽湖水的人,都会为她担心,如此清的水,会不会因为将来游客量的增加,而渐渐变得混浊可恶了呢?
又听湖上的划船女说,泸沽湖目前正在修建一个小型飞机场,这个消息更增添我的忧虑。我看到无数背包客的进入,以及渐渐变脏了的湖水。
废纸,排泄物,生活垃圾,塑料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留下这些东西。
对锅庄舞的感觉〖〗〖〗那种风情〖〗对锅庄舞的感觉
天黑下来了,篝火并不很亮,一开始还有灯,后来灯一盏盏地灭掉了。
摩梭人跳舞的长龙开始出现,前面是穿靴子、戴牛仔草帽的小伙子,后面跟着的是白裙女子。他们一开始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就令人十分吃惊,有上百号的年轻人聚集在“摩梭人家”的后院里,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那排山倒海的舞蹈来得实在突然。
一路上看惯了忸忸怩怩的改良的少数民族舞蹈,对舞蹈这种东西已经没什么兴趣。改良的少数民族舞蹈,就是被搬上舞台时那副假惺惺的样子,衣服上充满了无数亮片和滚边,人的脸抹得白白红红,表情被“歌舞团”规范成那种很夸张的样子,那种舞蹈我是不喜欢的。
而锅庄舞却不同。它很原始,跳起来甚至有点“尘土飞扬”,但那是叫人一看就喜欢的舞蹈,真正来自民间,朴素,单调,纯美,那个夜晚,在不很亮的篝火里,我感到从未有过的通体透亮。
先是有人通知我们到一个房间去搬小板凳。搬小板凳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充满童趣,只有小时候看露天电影时才这样做过,成年后无论到哪儿都有现成的桌椅。
我问导游小颜:“搬小凳做什么?”
小颜说:“快点啦,去跳舞。”
我迷迷糊糊跟着他们往后院跑,只见那里已经聚了好多人,天色已经暗下来,黑压压的云朵与黑沉沉的屋檐连成一片,后院中间的那一小盆火还没亮起来,黑色仿佛有重量似的,均匀地布在院落的四周,浓得化不开。
然后,跳舞的人群出现了。
他们是以嘈杂喧闹的形式出现的,在舞蹈开始之前,他们三三两两聚在那儿聊天,声音很大,气氛甚是热烈。男人们穿着靴子,像是刚从马背上下来,一路飞奔着跑来欢聚,他们的脸是喜悦的。
摩梭男人面色黎黑,个子不算很高,但非常剽悍,有原始劳作的印迹,也有一种天然的野性。女人的身高与男人差不多,高鼻梁大眼睛,双颊有“高原红”,非常好看。
吹竹笛小伙子以一声悠扬的笛声亮相。
他是几百人的舞蹈场面中,惟一的一个乐手。他穿着宝蓝色缎子衣服,戴一顶白草帽。
舞蹈的人群开始运动起来,他们随着有节奏的笛声,边舞边自动成行,男人们已进入欢快舞蹈的情绪当中,用皮靴踢腾着地上的尘土,上身几乎不动,双脚腾起、旋转,翻飞如虎。
女人们手拉手在后头跟上,全是清一色的白色百褶裙,动起来如同白云浮动,美不胜收。
队伍很快首尾相接,变成一个巨大的、由百余人组成的圆圈,他们步调一致地跳着,节奏不急不缓,如行云流水一般。笛声,仍是他们舞蹈的灵魂,他们自由舞蹈同时又不忘记纪律,他们齐中有乱,乱中又有齐。舞蹈一圈一圈下来,不断重复,单调中更见原始的美感。
看那个吹笛子的小伙子吧,他怡然自得的表情令人羡慕。他始终站在大圆圈的中间,他有很好的节奏感,要是他一个人乱了,整个队伍就全完了。但是没有,他心中有数,他知道该如何控制局面。
在没有月亮的晚上,有男人,有女人,一点点亮光,唱着,舞着,就足够了。
第72节 洱海
从地图上看,洱海是一个形状窄长的蓝色地带。我总是要看地图,又觉得地图和现实对不上号。在去丽江的路上,买到一册牛皮纸的手绘地图,薄薄的一张纸,要6元钱,觉得很贵,因为云南别的东西都很便宜,惟独地图很贵。
去大理,手里拿着的一张是《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中附赠的灰蓝色地图。那是一张美丽而诱人的地图,上面有蝴蝶、孔雀、蔚蓝的湖水,还有身穿各色少数民族服装的男人和女人。
我们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到达大理的。据说火车提前了。这儿的事情真的很怪,只听说过火车晚点的,还真没听说火车还能提前到达的(又不是乡下的小火车),横竖火车是到了,但接我们的人还没到。大理火车站在晨光微明的时候,乱成一团。
整整一火车的人涌到广场上,寻找穿白族衣服的妹妹导游。她们一般是手举一张小白纸,上写“接某某某”。广场上风很大,大堆的皮箱堆在脚下,很多人在广场上跑来跑去,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我们的导游终于出现了,她说:“对不起,火车提前到达……”
困顿,疲倦,混乱。
当大理的现实景色在眼前徐徐展开的时候,我们手握着地图昏昏欲睡。
早餐后没有休息,急匆匆赶往下关码头。
所有人都在奔跑,穿白族服装的女孩子跑得最快,她们一般是带团的导游,要上船给她的团队找好位子。我们所乘的“大运号”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