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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五天,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人马开会,着实大呼小叫了一番,以来弥补在家所受态度的不同和身份地位的平衡。这几天估计又被百合收拾得够呛,从他那张马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开完会后他把我单独留下,不好意思地嘟囔着说:“米兰那钱我正在筹备,年底一定还清。”我没理他,说:“她要结婚了,你说我用不用去?”杨错听了眼睛瞪得老大,问:“米兰要结婚?!哪个王八蛋享这份福啊?”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说:“你说我用不用去吧?”杨错想了想,说:“别去了,买个东西得了,免得到时候尴尬,你丫心理素质向来又弱,遇个事就承受不了。”我看着他,说:“你要这么说,我还非去不可了,”正要走,又好象想起点什么,说:“你知道高小三去西部的事儿吗?”
那天早上高小三气喘吁吁地把我背到医院,第二天去看我时莫名其妙地呆了半天,突然哭了。我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歪着头看他,说:“我这又不比上一次,死不了人,你一早跑来哭个什么丧啊?”高小三没和我贫嘴,低着脑袋一个劲用手擦眼,半天才说:“哥,我过几天就不在北京了。”我一愣,说:“去哪儿?深圳?”
高小三一直说深圳是让他最伤心,也是最让他落魄的地方,早晚得有一天他要杀回去重振雄风。我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也没当真,听他这么一说,我诧异地说:“你有毛病吧?现在不是干的挺好吗?”高小三抬起头来,说:“不是去深圳,我要去西部,”见我疑惑地不看他,又说:“是去陕西一个山区里教书,我自愿的,前几天就决定了,一直没机会和你们说。”
我越发觉得他不可理喻,把身子往后一靠,说:“那你去吧,小心被山里的野狼把你给吃了,不过找个千年人参也不是没可能。”高小三认真地说:“这个我想了好久了,一直没联系成,一生之中,我必须要干一件有点意义的事情。”我听得直摇头,心想这小子不但有病,而且肯定病得不轻,劝他说:“我知道,这几个人里头就数你觉悟高。不过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啊?你现在的生活没意义吗?”
高小三摇摇头,说:“不是一回事,你也别劝我了,再说就没劲了,”说完认真地看着我,说:“我已经决定了。”我叹口气,说:“你要这么说,那你就去。走多少时候?”高小三说:“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我笑笑,说:“又不是走一辈子,至于你哭吗?操,跟个老娘们似的。”高小三嘴唇张了张,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杨错听得直皱眉头,大骂高小三愚笨无比不可救药,摇着头说:“这孙子是彻底完了,打大学那时候就不怎么正常,现在是更没法治了。”我告诉他那天高小三哭哭啼啼的样子,杨错显得不以为然,说:“那家伙就是那么神经,一会哭一会笑的,”说完问我:“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那天?”我白了他一眼,说:“操,哪个星期天早上你丫不是在狼外婆的肚皮上?我那时候找你,饭碗还要不要了?”
杨错的脸微微一红,眼神中瞬及却闪过一丝忧虑,有点担心地拉住我,左右看看没人,才低声说:“我觉得这事有点麻烦了。”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问:“什么事啊?”杨错拿眼一瞪我,说:“别喊!”我越发觉得神秘,说:“怎么了?狼外婆要和你结婚?”杨错摇摇头,半天才说:“我觉得我和苏总的事十有八九让百合知道了。”
我一愣,说:“让看见了?”杨错显得烦躁不安,说:“没有,她又不知道那别墅。今天早上起来我开车上班,和她说再不上班就没薪水了,她却不阴不阳地在后面嘀咕,说‘什么没薪水了,是公司里有大人物等着你吧。’”我憋不住笑了出来,说:“学过成语吧?知道什么叫‘杯弓蛇影’,什么叫‘掩耳盗铃’吗?”
杨错气急败坏地擂了我一拳,说:“这时候还开我的玩笑,你大爷的。”我打趣他说:“这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算是工作需要吧。”杨错若有所思地说:“以后呀,她也保不了我啦。”我一愣,说:“怎么了?狼外婆要走啊?”杨错摇摇头,长长抒了一口气,说:“这公司啊,早晚要倒闭。”我听了这话心里一凉,心想连他妈高层都失去信心了,公司可不迟早都得完蛋。
赵铃最近据说相当风光,在那家公司里是一手遮天,说话办事都是雷厉风行,很有点狼外婆以前的风范。我盯着她们网站层出不穷的炒作手段心里一阵感慨,心想这贱人确实有一套,给了我要是自己交电话费,也乐意心甘情愿地去给她们网站送钱。杨错天天喊着改革求变,连个鸟毛都没变出来。我拿眼睛瞄了一下大厅里的一干人等,都是显得惶惶不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最近公司是越来越臭,原来那些忠心耿耿的网民现在大多都也临阵倒戈,纷纷转投别处,另栖高枝去了。留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感情深厚,一下子还无法离开,不过给反馈部门打电话发邮件的越来越多,看样子如果再不改变现状,他们早晚也都得离开。
我好几次向杨错建议,让他和狼外婆好好说说,把赵铃再不惜一切代价地挖回来,再把那些他天天晚上搂着抱着但白天屁事干不了的女人开掉,大家统统努把力,不一定就不能东山再起。不料杨错听了白眼珠子一翻,敲着我的脑袋说:“赵铃现在是CEO,不是你的高级策划!再说,她现在回来,我算什么?”
我说了几次都说不进去,也懒得再管,心想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迟早都他妈得毁在你们这帮垃圾手里。不过想归想,我也郑重地给他敲过几才警钟。有一次他和百合闹别扭,半夜三更跑到我家把我叫醒,两个人喝了16罐燕京啤酒,他摇晃着脑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有哥哥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反过来说,哥哥我要想吃饭,不管是满汉全席还是东北大菜,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听了一阵别扭,冷笑着说:“等你丫老得伺候不动女人了,怎么办?”杨错的脸色顿时一灰,转头认真地跟我说:“以后别提这破事,再说我跟你急。”我一笑,过去擂了他一拳头,说:“怎么着?我要说了你还过来打我呀?”
杨错脸上肌肉微微一抽,拨开我的手,说:“你喝醉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见他这样尴尬,也没心情再和他开玩笑,说:“得了,我是有点醉了,睡觉吧。”说完倒身就睡。杨错一个人又喝了半天,觉得没劲,把我拉起来说:“咱哥俩有日子没去一起潇洒了吧?走,今天哥哥请你。”我耷拉着脑袋装糊涂,死活都不肯和他去。
杨错急了,又拉又拽地大骂:“别他妈跟我装正经,你残害得还少吗你?”我被他缠得要命,心里烦躁得厉害,认真地说:“我今天没那心情,见了女人就烦。改天吧。”杨错一歪脖子,说:“不行,你今天没兴趣,我可有。就算是陪我去,你也得走,再说,林艺回老家都几个月了,你丫扛得住吗?”
我被他缠个不停,怎么拒绝都不行,没办法只好起来穿上衣服,出门时跟他说:“我可话说在前头,今天是我陪你,要找你自己找,我一个女人都不要。”杨错有点诧异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跟高小三那傻逼走一路上去了?有病啊?!”
高小三是在早上离开北京的,走的时候我们几个去火车站送他,杨错一边躲闪着身边的民工,一边皱着眉头说:“坐飞机多好啊?你没钱我给你买,干吗非得凑这份热闹?”高小三笑笑说:“你还是攒够了钱还米兰吧,充什么大头呢。”杨错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说:“操,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高小三指指车票上的地址,说:“那没机场,我这是去扶贫,又不是渡假。”
我把一大袋子水果塞给他,说:“能不走吗?”高小三摇摇头,过来说:“没事,我很快就回来了,”在拥抱我的时候凑到我耳朵边,轻轻地说:“什么事都有过去的一天,坚强点儿。”我听了心里一阵苦涩,点点头说:“你放心吧,”他紧紧把我抱了一下,说:“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快乐。”
杨错在一边等得不耐烦,过来给了他一拳,说:“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动员韩笑一起去啊?那地方穷山恶水的,别说姑娘,连个母狼都没有,那个骚包能跟你去?”我听了微微一笑,说:“其实你是最应该去的,能保养和恢复一下提前支取的肾脏。”百合听了也不笑,在一边冷冷地说:“别看我,他可有阵子没交公粮了,人家外头有的是粮仓。”杨错假装没听见,说高小三:“快上车吧,快开了。”
车慢慢离去,晨雾中隐约看到高小三站在车窗前使劲地朝我们挥手,泪流满面。百合也被搞得伤感不已,嗓子带着哽咽地说:“别说,这高小三才是个真正的男人。”杨错拍了拍我,说:“走吧,过不多久他就回来了,哪儿能吃得了那苦啊。”我望着火车渐渐远去,心里一片杂乱,说不出究竟是感慨还是难过。
第三部分第28节 娶媳妇
无边的夜色下面偶尔有几点灯光,照耀的这个夜晚更加可怖。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着杨错亢奋不堪的面孔,心里是说不清楚的烦躁。对,他说得很对,像我们这样堕落的人比比皆是,高小三一个人也拯救不了整个地球,更谈不上影响每一个人。
车从一幢幢大楼下面呼啸而过,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视线里面变成了一道道弧线,从眼前一闪而过。这些深夜还无法入睡的人们,是在夜灯下刻苦读书?还是像无数个我们一样,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干着无关爱情的龌鹾勾当?
夜已经很晚,几家娱乐城却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等我们找了一家进去后大厅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