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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安心之所以知道夏侯义口中所说的娃娃亲并非真实存在,是因为昨夜萧大夫人的一句话,她说“娘会帮安儿找到安儿的幸福的”,当时萧安心只当他的娘亲不过是看不得他寂寞总想为他找一个好姑娘而已,却不知,他的娘亲竟看穿了他的心思,竟看得出他将白琉璃放到了心上!
而令萧安心震惊的不是萧大夫人知道他里想的是什么,而是她竟然能够请得动夏侯义帮她扯下这样的弥天大谎!只为能让他这个儿子开心。
此刻萧安心的心里想的也不是夏侯义为何会帮萧大夫人撒这样的谎,而是关心在他与百里云鹫之间,白琉璃会选谁。
就算是谎言,他也心甘情愿圆这个谎!
“琉璃,皇舅舅不是在与你玩笑,皇舅舅正是为了你这个事情才在这种时候回溯城的。”夏侯义看着白琉璃的眼神既慈祥又异常惭愧,“若非如此,你说皇舅舅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回来王城?”
“哎,也怨朕没有早早地和你说这个事情。”夏侯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朕早与你说了,或许就不会发生你与驸马之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如今弄的……怨朕,怨朕……”
“若皇舅舅说的是事实,那皇舅舅为何不早和琉璃说呢?若皇舅舅早早和琉璃说了,琉璃或许就不会和公主争驸马爷了。”白琉璃脸上破碎的笑容慢慢垮了下来,渐渐消失,一副有气又伤心又不能相信的模样,在百里云鹫眼里就是一个会演戏的小女子,暂不出声,先看戏。
而她在演戏,证明她也察觉到了什么,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
“皇舅舅之所以从没有和琉璃说过,是因为……”夏侯义说话时将目光移到了萧安心不能动弹的双腿上,如此眼神已经很明显地表达了他心中的意思,只见他锐利的眼眸覆上了一层深深的惭愧与难以启齿,“琉璃是皇舅舅的掌上明珠,皇舅舅自然想要琉璃嫁给一个配得起琉璃的男人。”
夏侯义没有将话说明,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已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觉得萧安心一个身有不便而且体弱多病不知能活多少个年月的男人赔不起白琉璃,所以他就当做当年的娃娃亲不存在过一般,说白了就是帝王想悔婚。
白琉璃心中冷笑,真是好个掌上明珠,若真是掌上明珠,她不信夏侯义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她被害死的消息;若真是掌上明珠,她不信真正疼爱她的夏侯义不管身为何方都会跑回来为她查案,而不是等到这种时候才回到帝都来,若是没了性命,有多少个娃娃亲都没有人来成;若夏侯义真的在乎这个婚事,为何不是在她与百里云鹫定亲后第一时间回来告诉她这个事情?
他之所以这般急着搬出娃娃亲来毁掉她与百里云鹫之间的婚事,极有可能是这娃娃亲根本不存在,他之所以急急赶回来搬出娃娃亲来说事,必是在下一步极为重要的棋,棋子就是她、百里云鹫与萧安心。
萧安心亦感受到了夏侯义的目光,只是他未从那目光中看出惭愧,反而是看到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佯装垂眸呈心伤模样,心中却是再思量着另个问题。
“那这是皇舅舅隐瞒琉璃的原因,那为何也没听到萧家说过这个事情?琉璃也没有听祖父说过?”装,就要装足,至少她要把她想要知道的讯息得到手,她要知道这所谓的娃娃亲是夏侯义自编自演,还是和萧大夫人一起编排的?
萧家的力量如今于泽国来说非同寻常,夏侯义若是想要把萧安心当做棋子一起下到他的棋盘上,不可能不考虑到萧家,毕竟萧安心是萧家掌家夫妻俩的心头肉。
“萧家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这个事情,一是因为萧少公子自小便被御医断言不知能活多少个年头,萧大夫人答应了朕暂且不说这个事,二来就是十年前那一事,萧大夫人不愿再提此事。”夏侯义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声音有些苍凉,“白老将军已经连你爹娘的事都忘了,你又能指望他能记住多少事情呢?”
“既然都是没人愿意提起的往事,皇舅舅如今为何又要旧事重提呢?”白琉璃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强劲,使得夏侯义凝视她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深沉。
“这事说来也该又怪朕了。”夏侯义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朕此番南下,独自微服私访时不慎扭伤了腿脚,幸而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姑娘帮了朕一把,后知晓那姑娘竟是到私自来泽国游玩的苍国小公主,朕瞧着那小公主性子极是讨喜,也想起了老云王将小云王爷的终身大事托付在了朕的身上,是而已派人去苍国求亲去了……”
“皇舅舅糊涂!怎的不派人去把使者追回来?”白琉璃装得有模有样,莫说行为动作,便是说话的语气神情都和从前的白琉璃一模一样,在夏侯义面前没大没小的。
夏侯义更惭愧了,“追不回了,当皇舅舅得知琉璃要和云王爷大婚时,使者已经到了苍国帝都的脚下,所以,皇舅舅只能赶着回来与你们说这个事情。”
“为了泽国与苍国间不起不必要的战祸,琉璃,云王爷,萧少公子,你们能理解朕的决定的,对吗?”夏侯义的语气很平和,完全没有迫人的皇威,却也让人无法说“不”,因为此刻压在他们头上的已不仅仅是只关乎他们三人的事情,而是牵系着两国邦交以及百姓生活平静与否的问题。
夏侯义的话已经说到如此份上,不仅解释了他为何突然回帝都突然召见他们,并且还抛给了白琉璃一个选择题,要么给百里云鹫做小,要么就嫁给萧安心。
夏侯义,这个棋盘可真大,竟然把棋下到了苍国去,至于他是否在南巡的路上偶遇过苍国的小公主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似在给他们自己做决定,实际却是他已经做好了事情的决定。
就算他真的将白琉璃当掌上明珠,他终究也是泽国帝王,在权利国家面前,想来没有多少个帝王是舍不得女儿的,更何况他根本不是真正将她当做掌上明珠。
“可是皇舅舅,娃娃亲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也不见得萧家会将这个事情当真啊。”白琉璃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只是静静站在阁中的百里云鹫,这个蠢呆子,再不出个声他们就真要当棋子了。
“这个琉璃不用操心,只要是萧少公子喜欢的,萧家都会当真。”夏侯义欣慰一笑,看向低垂着眼睑的萧安心,“朕想,萧少公子很高兴娶到琉璃为妻才是,对吗?萧少公子?”
“能娶得白姑娘为妻是小民此生荣幸。”萧安心抬眸,眼神温和却坚定,就像在说他此生非她不娶一般。
就算他会成为别人的棋子,就算全天下人都耻笑他抢了别人的女人,他也不在乎,在爱情面前,谁都可以变得自私,他也一样,既然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得到她,他为何不要?就算他双腿动不了,他也能护她一世平安,给她一世温柔。
他对她,不仅仅是“喜欢”这样浅薄的情感而已,他的心从未装下过任何人,一旦装下,便是一辈子,一辈子的事情,又怎会仅仅是喜欢而已。
萧安心的回答让白琉璃微微蹙起了眉,萧安心对她,来认真的?
“王上,臣有话说。”萧安心说话,百里云鹫立刻也打破了他自己的沉默。
“云王爷有何话说?”夏侯义看向百里云鹫。
“王上说琉璃与萧少公子定了娃娃亲,而琉璃却亲手接了臣的婚书,萧少公子想娶琉璃,臣也想娶琉璃,何不让琉璃自己选?”百里云鹫的声音不大,在面具后发出低低的回声,若是不看他脸上的面具,单就他颀长的身姿已让他身上的喜袍显得异常妖冶,颇有风华绝代的味道。
然,还不待白琉璃说话,夏侯义便道:“既然如此,云王爷便与萧少公子比试一番,赢的人便能娶到朕的掌上明珠,如何?”
夏侯义说此话时,眼中的惭愧被锐利完全取代,仿佛他方才所说的一切话,不过就是为了最后这个决定而已。
------题外话------
这个……叔想知道……有人看文不……滴汗……
105、各心思,各自有算计
云王府的水下地牢里,百里云鹫倚靠在大椅上,一手斜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面前,暗夜正押着一人跪在他面前。
只见男人长发散乱,衣衫有些褴褛,被暗夜死死地按跪在地上,双目腥红,模样很是狼狈,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被处斩了的禹世然!
“状元爷,本王今日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还是决意要当一条忠心的狗,对吗?”百里云鹫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匕首的刀脊,一张张着血盆大口的鬼脸面具在火把的光照中显得森森可怖,然他却是看也不看面前的禹世然一眼,只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
禹世然不做声,暗夜一皱眉,从后将他的头发用力往下拽,迫使禹世然不得不抬头看着百里云鹫,只见他本是迷人的双唇,此刻却是黑紫黑紫!不仅如此,嘴角竟是溃烂的!仿佛中了什么不可解的剧毒一般。
然而,尽管他此刻已是阶下囚,他看百里云鹫的眼神却是冷冷的不屑,这让暗夜总是忍不住想要剜下他的眼珠子。
“倒没看出状元爷还有此等傲气,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状元爷的一身傲气和傲骨。”百里云鹫用指间捏着匕首顶端,却不见锋利的刀锋将他的指间划伤,而后只见他手指微微一动,匕首在他眼前翻了一翻,再落下时是柄把子落到他的手心,被他轻握在手中,只听他声音淡淡却冰冷,“来人,替本王将状元爷的舌头拉出来。”
百里云鹫的话让禹世然蓦地睁大了双眼,拼命挣扎着,似乎要挣脱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束缚和暗夜的押制,百里云鹫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一名面无表情的男子自两侧走上前来,一手用力捏住禹世然的双颊,迫使他张开嘴,而后将手指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