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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应该什么表情?”刘晓莉嘴角抽动一下,三分像笑七分像哭,她的嘴巴可是不怎么饶人的,“贪别人的功,我惭愧还不行吗?”
“你别不服气就行,”陈太忠瞪她一眼,旋即又叹口气,“嗯,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
等到刘晓莉听完,愣了半天之后,才掉头看看雷蕾,一脸的苦笑,“好像我又抢了你一点功劳,居然深入虎穴采访去了,呵呵。”
“太忠,你要这样做的话,会让晓莉在圈子里难做人,”雷蕾叹一口气,抬头看陈太忠,“大家本来要的是伸张正义,照你这么说,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蕾姐,你不要说了,陈主任开口,怕是事情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刘晓莉拍拍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太忠,“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我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完好无损的出来了,我就不爱听你这么说话,”陈太忠脸一沉,颇有一点不怒而威的味道,“而且你有了名气,别人说闲话那就是嫉妒。”
“这个社会从来不缺少真相,你说话大声,所以,你说的就是真相……你不要这么看我,做人的道理,不需要我给你讲吧?”
刘晓莉见他翻脸了,愣了一下,才苦笑着发问,“我必须……这么做吧?”
“没错,你必须这么做,”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回答一句,“你都不知道我付出了些什么代价,招惹了什么样的人……不跟你吹牛,要不是雷蕾一定要管你,天南之大,没有人再会为你出头了,你信不信?”
“你信不信”这四个字,他说得极重,那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刘晓莉嘿然不语,好半天才点一点头,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
于是,这件“女记者被精神病”的风波,终于是告一段落了,当记者圈子里传出,刘晓莉是为了调查戒毒中心管理人员私下贩毒一事,主动进入精神病院的时候,除了少数不晓事的年轻人聒噪了几句之外,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沉默。
这种诡异转变的事态,背后往往意味某种争斗和妥协,一个刘晓莉被精神病已经够了,没必要再出现第二个了,而且刘记者也终于借此成功打响了名气,所受的苦难也算有了足够的回报。
没错,“被精神病”的记者,居然变成了主动地深入虎穴,这种官方定论真的很可笑,但是,明白内情的人,谁又笑得起来?
那省外的报纸本来还在叫板呢,见到这个结果也终于偃旗息鼓,倒是随遇而安又发表一篇杂文,俨然以胜利者自居——这一次,却不是收费的了,金长青已经顾不上招呼他了。
祖宝玉和田立平的怨气,同时撒在了金长青身上,是的,尘埃落定了,但是两人心里,都死死地记恨住了一个名字:赵喜才!
既然招惹不起赵市长,那么也只能拿金局长开刀了,祖市长开出了条件,你可以请辞,要不然就等着被撸吧;田书记更是果断,在戒毒中心贩毒案中,他要对金长青的不作为的事实提起公诉并追究责任——对他这个建议,伍海滨书记表示理解。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时间,又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了,不过这气氛是在官场中的,不像是在记者的圈子那样,事态会不受控制。
面对金长青的求救,赵市长终于是坐不住了,按说刘晓莉事件起因是因为合家欢,他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避嫌才对,但是他主政素波没多长时间,根基尚浅,大家都在看着他,若是真的撒手不管,下一步的工作,却也是不好开展了。
当然,打死赵喜才他也不敢去找蒙艺说情,于是,他主动来到了伍海滨的办公室。
第1420章小手段
赵喜才和伍海滨的谈话,是关了门谈的,按说,应该没有人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然而,没过两天,小道消息就不胫而走,说是赵市长放弃了对大陈县纪检委书记位置的争夺,以此为代价,换到了卫生局金局长两月之后被调走的结果。
从表面上分析,这个消息具有相当的真实性,大陈县的纪检委书记现在空缺,而赵喜才为金长青争取这两个月,也很有必要。
为什么说有必要呢?因为现在“戒毒中心贩毒案”闹得沸沸扬扬的,若是马上将金局长调走,那就说明此人是栽在了这件事上,传出去那就是在铁铁地扫赵市长的面子——连自己的手下都护不住,你这市长做得场撞怀‘碜啊?
若是等两个月,那就不同了,那时候风声已经过去,再调人走就没那么扎眼了,当然,肯定有人还会想到戒毒中心一事,不过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这针对性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如此一来,赵市长的颜面就算保住了,而且由于风头已过,到时他没准还能再将金长青安置了——最起码安置人的压力,也不会像眼下这么大了。
说穿了,就是个面子问题,赵喜才也知道,这次金长青算是惹了众怒,那祖宝玉也忒不是玩意儿了,你老老实实背个雷就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拉田立平垫背呢?
当然,他这抱怨大抵也就是发发牢骚,人家祖宝玉不是他的人,凭什么替他背雷?而那田立平的点子也够背的,还正好有把柄在祖宝玉手上。
一切都这么说定了,虽然大陈县的纪检书记个把星期之内就能确定下来,而金长青的调动是两个月之后,不过伍海滨也不怕到时候赵喜才仗着蒙艺撑腰,出尔反尔不认账——规矩就是规矩,无视规矩的人,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除非你强大到可以任意践踏规则的地步。
说穿了,大家好歹都是地级市的领导了,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做为妙,这种出尔反尔发生在乡里甚至县里倒不算稀罕,但是越到上面,规则的约束力也就越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消息居然能传出来,一时间,赵喜才震怒无比:我不过就是想要个面子而已,哪个混蛋跟我过不去,故意把这个消息捅出来的?
事实上,赵市长的自由心证已经有了目标,此事定然是伍海滨搞的鬼,我想保住点面子,可是姓伍的就是想让我难看,不但看我的笑话,还在大家面前打击我的威信——金长青不是没事,不过因为某些非技术原因,延期处理就是了。
一时间,赵喜才恨得牙根都是痒痒的,可偏生是发作不得,捕风捉影的事儿,他要是较真,反倒是成了默认了——这年头地下组织部长那么多,任是谁也不敢一口咬定这消息就是人家伍海滨“官泄”出来的。
总算还好,这个传言虽然对赵市长面子有损,却也间接地向大家展示了他回护自己人的决心,并不完全是坏事。
于是,他也只能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了,心里却是兀自忿忿不已,我这市长当得中规中矩的,远远没有当初朱秉松那么霸道,伍海滨啊伍海滨,你小子忒不是玩意儿了,我对你的尊重还不够吗?
你对我的尊重,远远不够!伍海滨肯定会这么理解,立场不同出发点不同,对各种事物的看法当然也就不同了,在伍书记看来,自己这个省城市委书记、省委常委当得还真是窝心,才走了一个朱秉松,又来了一个省委书记的马仔,这世界上还有天理没有了?
要是换个人是素波市长,伍海滨一刀就将金长青斩落马下了,好歹也是副省出手,姓金的你又不是我的人,区区一个处级干部,凭什么敢想苟延残喘再缓两个月?
这件事里,也不是没有赢家,最起码祖宝玉是比较开心的,虽然前些日子他的压力比较大,但是根据“风险越大收获越多”的定理,他显然是能够比较开心地盘点收益了。
卫生局在他的分管范围内,但是一直不怎么好用,他甚至一度想将这个口子让出去——谁规定的,科教文卫一定必须在同一个副市长的分管范围内的?人家凤凰市不就是乔小树管卫生局,王伟新管教委的吗?
眼下,他拉着田立平对抗赵喜才,居然活生生地将金长青阴了一把,那就是在向大家展露肌肉,副市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同时,金长青早晚是要离职的,下一个卫生局长虽然未必是他中意的人选,但是可以想像,换谁来做这个局长,也不敢对他这个分管领导视而不见了。
有人欢喜,那就有人悲伤了,金长青之类龙套的悲伤,不提也罢,但是曾经的罗天上仙陈太忠再次泪流满面了:好事……真的是不能做的。
“小甜从小性子比较强,你要让着她,”田立平也不看身边的陈太忠,笑眯眯地夹一块糖醋排骨给另一边小鸟依人的女儿,“你要让她受委屈,我可是不答应。”
我们俩真的是普通朋友来的!陈太忠端起面前的酒杯,“滋儿”的一声一饮而尽,心里这委屈,那就再也不用提了,最多最多,我也不过是摸了摸她的毛毛——那是酒后乱性了嘛,她还刚好是不方便的时候。
这次会面,是田立平主动提出的:我的好女儿啊,我知道你跟雷蕾关系不错,不过你爹这个屎盆子顶得太冤枉了啊,不行,你得把陈太忠这个混蛋叫过来,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稀里马虎地过去。
田甜当然要将自己父亲的意思传达到了,陈太忠琢磨一下:这次确实有点敲老田闷棍的意思,而人家一听说,也非常毫不含糊地应承下来了,哥们儿这算是欠了人家的情了。
若是田立平一口咬定戒毒中心跟刘晓莉无关的话,别说捧不起雷蕾来,估计祖市长和田书记两边这皮球,也得踢一阵了,虽然老田输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但也是闹心事不是?
而且,这祖大哥祖宝玉,在素波也实在太弱势了一点,这次又把田立平惹了个差不多,这个形势,他这做兄弟的,怎么还不得帮着撮合一下?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本着这个念头,陈某人硬着头皮来赴宴了,听说田书记喜爱字画,他还特地通过荆紫菱,找了一幅荆以远荆老的练笔之作——荆老废纸篓里的垃圾,一般人想捡都捡不到,淘换出一幅品相不错的,那花多少辛苦都值了。
荆以远中年的时候,就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