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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着吧,我跟你表个态啊,”陈太忠本有心遮遮掩掩地讲究一下说话方式,但是想一想黄汉祥说话那股子利索劲儿,心里没地生出一点效仿之心来——人家那才叫肆无忌惮,才叫厉害。
“你的事儿我跟人打了招呼了,”他停顿一下,似乎在筹措词句,不过接下来的话就不中听了,“现在的问题是,你让韦主任帮你办,还是让我帮你办,别想着两个人一块儿用。”
“帮我打了招呼了?”张沛林听得就是一愣,犹豫一下方始发话,“陈主任您……您不是跟许书记打的招呼?”
可见,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笨人,陈太忠简简单单一句话,人家就猜出来了,当然,陈太忠也没感到吃惊,这点话都听不出来的话,你还凭什么敢琢磨移动老总的位子?
“别您不您的,我岁数比你小,”他摇一摇头,“没错,我找的是别人,这话我没办法跟许书记说,难道你不清楚?”
陈某人是蒙系的红人,就算打招呼也只能跟许纯良打,怎么可能去找许绍辉?不是他甘做许书记的小辈,而是这种情况下,他不做小辈都不行!
这几天下来,张局长当然也打听清楚了陈太忠的来历,也许是受到了他说话语气的感染,犹豫一下反问了,“陈主任你的意思是,找了大老板?”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陈太忠摇摇头,很不含糊的样子,眼下若是外人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以为他才是领导,“你考虑一下,尽快给我个答复。”
当然,张沛林肯定不会介意他的态度,张局长现在挺发愁的,陈主任出的这个选择题,还真的难为我了。
他并不知道,陈某人为他准备位子的是正职,要不然这选择就容易多了——不过,陈太忠这么做有他自己的理由,我又不是特别稀罕帮你,要是选错了路,那你自己慢慢后悔去吧。
第1598章着急的背后
“我还是先跟韦主任通个话吧,”张沛林犹豫半天,苦笑一声站起身来,拎着手机走了出去,这并不是他不给陈太忠面子,不管怎么说,他先搭上的是韦明河的线儿,这种情况下这么做,别人就算想叫真,也说不出太多的不是来。
“陈主任真的肯帮忙了?”徐卫东笑一笑,拿起一盒软中华向他让一下,见他摇手不接,才自顾自地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之后低声发话,“现在入手移动,可是个不错的选择。”
缭绕的烟雾中,他的面容有些微微的模糊,连带着声音似乎也恍惚了一些,带给人一种淡淡的、暧昧的感觉。
“嗯?”陈太忠听出对方话里有话,少不得也轻声问一句,“徐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步,要查联通的运营情况了,”徐卫东向门外看一眼,低声向他解释,“三部委联合,发改委、经贸委和体改委,联通要火了。”
他老爹原来是经贸委副主任,虽然离休了,可是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倒也是正常的。
“联通?”陈太忠有点不理解,联通和电信是对头啊,这跟移动拆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有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联通的‘中中外’模式就要到头了,”徐卫东淡淡地一笑,又瞟门口一眼,“联通会迎来大发展,移动也会……你都想不到这块蛋糕到底会有多大。”
显然,徐总在这方面是下过些功夫的,而且也从自己老爹的渠道那里,探听到了相当级别的内幕,可想而知,陈太忠若不是一改常态,表现出对掌控天南移动的兴趣,这家伙估计还是不会松口。
“蛋糕再大,也是信息产业部的,”陈太忠对此颇不以为然,他现在已经初步地搞懂了类似项目中各阶层的利益分配比例,“能有两成漏下来就不错了……你还得考虑下面,真没多少意思。”
“可是基数大啊,这三年电信光改造费用就两千个亿,移动一拆分,估计又要不少投资,”徐卫东暧昧地一笑,“当然,这些都是我瞎琢磨的,准不准倒也不好说……”
他嘴里是这么说的,不过看他那闪烁的眼神,分明是在说“我有十足把握”,所谓的内幕消息,总不能随随便便地挂在嘴上吧?
两千个亿,分到天南怎么也得有四五十个亿吧?陈太忠听得就是一震,心说我光知道电信有钱,可不知道有钱到了这种程度,他微微一愣之后低声发问了,“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徐卫东一边摇头一边笑,“不过这种事绝对值得博一下,陈主任你这一次是……找的信息产业部的关系?”
我怎么看着你的笑容这么欠揍呢?陈太忠有点打人的冲动了,不过他也知道,徐卫东所谋非小,所以只是随意地笑一下,对这问题不予回答。
两人说了时间不长,张沛林就走了回来,也不回答陈太忠刚才的问题,而是扯起了别的,“陈主任,听说你们科委搞了一套GPS卫星定位系统?”
陈太忠也没在意对方岔开话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机马上就要响了,果不其然,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之后,韦明河给他打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有点不高兴,“太忠你这怎么回事,跟我闹生分呢?”
“跟谁闹生分,也不敢跟韦主任计较,哈哈,”他爽朗地笑一声,也不出门,就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接电话,“不过,你的路子不一定合适我啊。”
“哦,”韦明河拖长语音沉吟一下,接着干脆利落地发话了,“行,中午一起坐坐吧。”
中午坐的地方,还是上次陈太忠站起身就走的“丰运园”,不过这一次韦明河来得比较晚,大约十二点半才带着小涛出现在包间内。
“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啊,”他笑嘻嘻地点头,也不客气,大喇喇地走到首席的位子,跟陈太忠分着坐了,“上午的事儿不顺,俩小子不开眼,跟我唧唧歪歪的,你说这皇城边儿上,生瓜蛋子还真不少。”
“要我帮忙吗?”陈太忠听得就笑了,心说这家伙还真是能惹事儿啊,不成想韦主任摇一摇头,“不是外面的人,部委里的,去年刚分来的俩大学生,自我感觉挺不含糊,哼,跟我上眼药,他们还嫩点儿。”
“现在的学生,真的是一茬儿不如一茬儿了,”张沛林听得就是一声长叹,要不说这附和也是门学问呢?人家不但表情丰富,而且言之有物,“从我们管局这几年分来的大学生,就能看出来,真的是一届比一届毛躁……”
几个人说笑间,酒菜就上来了,吃喝了一阵,韦明河才拽住陈太忠悄声嘀咕,“你这是又找上什么路子了,怎么突然地要跟我撇开呢?”
“我就那点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太忠笑着白他一眼,“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我能插手也不过就是找那么几位。”
韦明河愣愣地看了他半天,才嘴唇撅成一个“O”字,正是“黄”的口型,却是没有发出声来,眼中也满是疑问。
陈太忠微微一笑,以细微至不可见的幅度轻轻点头,心里却是不无得意:没想到吧?哥们儿可是用得动黄家的人呢。
不过下一刻,他又有一点疑惑,为什么韦明河不猜蒙老大呢?难道说这家伙也知道蒙艺要走的消息了吗?然而,疑惑归疑惑,可他偏偏地不能发问,心里真的是有若揣了二十五只小猫一般——百爪挠心,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了。
“知道你就会去找黄汉祥,”韦明河低声答他一句,下一刻笑着摇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我可是不管了啊。”
“凭什么啊?”陈太忠恨恨地瞪他一眼,“谁的事情谁管,你少讹人,”哥们儿要的是张沛林自己选,你多什么的事儿?
“推不过去的人情,我这不是也逼得没办法了吗?”韦明河笑着低声解释,“你放心,我还没找许纯良呢,你只管办就成了……我是想加油站的形势明朗以后,再说这事儿。”
韦主任的语言表达能力,那不是一般地强,短短几句话就将他的无奈解释得淋漓尽致:我跟许家关系不行,也就是借着加油站那边分红的人情,能张一张嘴。
同时,他还想到了陈太忠要张沛林做出选择的理由,所以不忘暗示一下,我这边没动呢,你想怎么办,那不用忌讳的。
这公子哥儿还真就是公子哥儿,办事点滴不漏啊,陈太忠觉得自己被算得死死的,可偏偏还没办法生气,于是苦笑一声,“这个移动会有大动作,是不是真的?”
“八成假不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邵国立嘛,他在发改委有关系,”韦明河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家伙突然热心了,敢情是惦记着这一块儿呢,想到这个,他笑着摇一摇头,“其实你真的多心了,你也不想一想,老黄家的消息,怎么可能假得了呢?”
拧了拧了,你完全弄拧了!陈太忠听得哭笑不得,人家黄汉祥最近一直操心的是他老头子的事情,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个?
不过想一想黄总上午的表现,他又觉得韦主任的解释也说得过去,黄汉祥本不想见张沛林的,后来才加了一句,说事情办成后丫要是有心,可以登门拜访之类的云云。
他在这儿沉吟不语,其他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于是大家都停止了谈话,心说这家伙要做出什么决定了,咱们听听啊。
陈太忠沉默了许久,才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的不豫,“敢情你们都知道了,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啊?”
“哎,太忠,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韦明河怎么可能知道这“你们”俩字里还包涵着黄汉祥呢?见他这么说,少不得脸色一整,郑重其事地解释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你打算不打算试这一趟水,那我们吃撑着了,到处嚷嚷?”
“哼,合着还是我的不是了?”陈太忠瞪他一眼,状似很生气,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明白,人家做得真的没错,错非必要,这种事谁吃撑着了去跟别人分享?万一事机不密,岂不是没的引出许多对头来?
“这事儿你没错,可是我们也没错吧?”韦明河没好气地顶他一句,不过,不服气归不服气,谁也没觉得就有什么不妥。
是的,双方都没有意识到一个事实,在不知不觉间,陈太忠在北京,居然能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