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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其不易的。
“哼!”皇帝的冷哼惊醒了明光大师,他转过头来,发现皇帝脸上带着明显的憎恶,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仇恨了。
明光大师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皇帝看了嘉止一会儿,冷冷地道:“你说这少年的身体是被妖狐寄居了?”
“是的。”明光大师给他解释一下,简单地说,有点像一座无人的空房被别人占住,维护得当,所以多年不会损毁。
“既然如此,那可否想个办法,让这房子继续维持下去?”
明光大师一时没有明白,皇帝冷声道:“这妖物居然敢迷惑太子,动摇我江山社稷,不教训它怎么能行?它不是擅于媚人么?那就让他得其所哉,我要让它成为天下最的卑贱东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光大师深感意外,道:“其实贫道把它关在乾坤炉里,用不了多久它便会神魂俱灭,再也不能祸害世间。”
“不,朕不要他死,哼,韩国公的子孙,朕不会轻易放过的,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叶瞳的儿子没有死,而是……哼!”
明光大师被那阴冷的怒气激得呼吸略滞,停了一下,才安然问道:“请陛下明示。”
“你可以收取它的灵力吧?但留那妖狐一条性命,让它还住在这少年的身体里,然后送到伏凤楼去。”
伏凤楼是京城最有名的男馆,明光大师虽不好此道,但毕竟知道,听皇帝这恶毒的语气,又看了一眼重新垂下头去的嘉止,心里不禁对那美玉般的少年生出一丝惋惜,然而想想自己护国法师的职责,这丝惋惜便迅即烟消云散了。
“听凭陛下吩咐。”
皇帝又盯了嘉止一眼,拂袖而去。明光大师在乾坤炉一轻轻一抹,那片窗口一样的光亮消失,嘉止又沉入了无穷的黑暗之中。
试探
明光大师闭目养神,宁德随待在侧,轻轻地给师父捶肩,待他睁开眼睛时,乖巧地递上一杯冷热适中的清茶,笑道:“师父您尝尝,这茶是用年初我从观里梅花上积的雪烹的。”
明光大师满意地品了口茶,微笑道:“很好,还是你知道为师的喜好。”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心情舒畅。宁德自幼在他身边长大,因为身份特殊,比旁人多了几分自由,亦多得了几分宠爱,待师父便不像别的弟子那样战战兢兢,他又极是精乖灵巧,时常能逗师父开心,明光大师对他极是喜爱。
宁德笑嘻嘻地陪他说了一会儿话,看他脸色问道:“师父为什么事在发愁?”
明光大师轻喟道:“还不是那只狐妖,陛下要求只取它的内丹,却不伤它性命,也不许损毁它所寄身的肉体,这件事颇不易办,那狐儿又极狡猾,死守着内丹不放,我若取得急了,必伤它性命,有违陛下的旨意。”言下颇有为难。
宁德奇道:“父皇为什么不许伤它性命?这样的山妖狐怪,打它个灰飞烟灭也就是了,费这般心思做什么?”
明光大师想起皇帝阴冷的神色,叹了口气,却没对宁德说明,只道:“这妖狐敢迷惑太子,动摇江山社稷,陛下自然要好好惩戒它。”
宁德也不再问,又陪师父说了会儿话,笑眯眯地道:“师父,我想去看看那只狐狸行么?能把太子哥哥迷得晕头转向,着实也不简单。”
明光大师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你这个好色的小鬼,还是不见的好,要也被它迷了去,还得费为师一番手脚。”
宁德吐了吐舌头,赖在明光大师身边撒娇,明光大师无奈,只得道:“也罢,你就在乾坤炉外看一眼好了,万不可打开炉上的封条,这妖狐道行不浅,以你这点儿本领,还降服不住它。”
宁德不在意地道:“不是有师父在么,谅这小小毛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明光大师道:“你那点鬼心眼儿,趁早收了起来,你放心,为师不会伤它性命,你想要它玩耍,只等师父取了它的内丹,留下个好皮囊给你便是了。不过到时说不定你父皇不会许你把它留在身边,陛下的意思,要把韩国公唯一留存的这个孩子送到伏凤楼去。”
宁德一惊,故意笑道:“那样不是更方便?太子哥哥去不得,我却随时可以去的。”
明光大师作色责备他两句,要他专心修道,宁德假装垂头听着,待他说完,立即抬头笑嘻嘻地道:“谢师父指点,徒儿先去捉弄那狐妖一下,叫它以后好好听我的话。”说完兴冲冲跑了。
明光大师摇了摇头,对这个心爱的徒儿又是怜惜又是宠溺,也就由他去了。
宁德来到放置乾坤炉的丹房,这里是观中禁地,除了明光大师外没有人可以进来,宁德是明光大师最喜爱的弟子,身份又尊贵,打着师父的名号轻易地就进来了,晃到乾坤炉边,按师父所教的法门在炉上作法,便可见到炉内情景。
嘉止慢慢抬起头来,看见是他,怔了一下,默默不动。
宁德道:“喂,小狐狸,你还不乖乖地交出内丹么?我师父说了,只要你吐出内丹,便可饶你不死。”
嘉止冷冷瞧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失去内丹,立即便沦为任人鱼肉的弱者,到时即便留得命在,又有什么用?他此时不再假装少年模样,神情便大有不同,宁德望着他高傲轻蔑的目光,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臭狐狸,你不好好在山里藏着,混入人道做什么?迷惑阿适,还连累他家人!”
嘉止一惊,问道:“殷伯伯他们怎么了?”
“掉了脑袋呗!哼,都是你害的!”
嘉止目光一凝,忽而又放松下来,淡淡道:“你骗人,他们一定早逃脱了,阿莘姐姐跟我有约定。”
宁德见骗他不倒,悻悻地道:“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成了逃犯,殷家世代风光不再,从此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在人前露面,你满意了吧?”
嘉止黯然,良久才道:“他们家注定要有劫数,只是这一次却被我拖累了。”
宁德道:“事已至此,你还不老老实实听受天遣,把内丹交给我师父,保住你一条小命。”
嘉止冷笑道:“你师父又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宁德怒道:“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阿适那混小子被你害到如此地步,居然还想着救你,真是疯了!”
嘉止脸上浮起微笑,道:“阿适果然还想着救我么?”
“哼,他想救也没那个本事!”
宁德口气恶劣,嘉止却并不在意,怅惘地凝视着那一小片光明之无尽头处,喃喃唤道:“阿适……阿适……”声音里包含着无穷情意,缠绵悱侧,荡气回肠。
宁德怔了一会儿,冷冷地道:“好一只狐狸精,死到临头了还学人深情。”
嘉止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正色道:“狐狸便不能深情么?万物皆有情意,比之人类,何尝逊色?你们人类勾心斗角、互相欺诈,哪里比得上我们无欲无求?我们顺天应命,苦苦修行,只求得入大道,所经历的辛苦,比你们人类不知多了多少倍!”
宁德语塞,又嗤笑道:“既然如此,又何苦跑到人间来迷惑于人?这不是害人害己么?”
嘉止神情惆怅,淡淡道:“情之所衷,不能自已。”
宁德奇怪地问道:“什么?”
“我跟他……我跟他……是前缘未了……”嘉止的眼神又飘忽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雪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倍增丽色,宁德一时看得呆了,半晌才问:“什么?你们……什么缘未了?”
嘉止淡淡看他一眼,道:“没必要跟你说。”
宁德一怔,继而暴跳如雷,骂道:“好!没必要跟我说,你跟小鬼判官说去罢!不知死活的东西!亏得我还想救你呢!忘恩负义的臭狐狸!”
嘉止嘻嘻一笑,道:“你救我做什么?”
“还不是阿适那臭小子,要死要活的,非要救你不可!”
嘉止叹息道:“这傻小子,平时不好好练功,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就是,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为了一只狡猾的狐狸,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哼!你知道什么?”嘉止愤愤地道,偏过头,又微笑着道:“他肯如此对我,我死也甘心了。”语气竟是说不出的温柔。
宁德只听得一股酸气直冲脑门,怒道:“呸!你想死也死不了!臭狐狸精,我师父说要取了你的内丹,把你送到伏凤楼去,你知道伏凤楼是什么地方么?是男人们寻观作乐的地方。”见嘉止漠不关心的样子,忍不住恶毒地解释道:“只不过那里曲意奉承的,都是些小倌!”
嘉止终于挑起眉毛,像是颇为震惊,宁德出了一口气,笑道:“你放心,等你到了那里,我一定经常造访,好好地疼爱你!”放肆地打量一下嘉止美丽的身体,冷笑道:“狐儿善媚,像你这样子,一定会非常吃香,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嘿,这可不是如了你的愿么?”
嘉止气得微微颤抖,忽然又冷静下来,淡淡道:“果然人类的心肠是最狠毒的,天下所有的狐狸,只怕也想不出这么坏的主意。”
宁德发泄了一通,略觉快意,听了嘉止这话,不免有点悻悻然,却想不出话来反驳,只好干瞪眼。
嘉止看看他,又叹息道:“你明明想帮阿适的,却又来对我冷嘲热讽,人类都是这么口不对心的么?”
宁德一下子涨红了脸,怒道:“我凭什么帮你?臭狐狸,别自作聪明了!”
嘉止冷淡地道:“你又不是帮我,你只是想帮阿适而已。”
宁德心中一酸,咬牙道:“不错,我是不想让他难过,你死了没什么,可这傻小子说不定也会想不开,我只好帮他一把,可不是对你有什么好意,你记清楚了!”
嘉止点头道:“明白。”
宁德见他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气往上撞,觉得自己真是出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抬脚狠狠踹在乾坤炉上,咚地一声大响,嘉止在炉内只觉巨大的压力骤然转动起来,如置身惊涛骇浪中一样,逼得他惨叫着翻滚,声音凄厉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