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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查尔斯爵士意识到严肃在戏剧中的重要性,他从来不会演出“放肆的”的剧目。此时,他恰如其分地以他那潇洒自如的风度来回答约翰逊上校。
当他们终于说起这次访问的目的时,上校早有准备,并没有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们。
“你说他是你们的一个朋友吗?太惨了!是的,他在这一带非常有名。他的那个疗养院人人夸奖。不论从哪方面看,巴塞罗缪爵士都是第一流的,正如他的医术也是拔尖的一样。他仁慈,慷慨,名传四方。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凶杀案件,人们都万万不会想到竟会杀到他的头上。可凶杀就是凶杀!没有任何线索说明自杀,看来也不可能是事故。”
“萨特思韦特和我刚从国外回来。”查尔斯爵士说,“我们在报纸上只是看到一些零星报道。”
“因此,你们自然就想知道所有的情况。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事情发生的具体经过。我想,你们必须要寻找的人是管家。他是刚来的人。巴塞罗缪爵士刚雇他两周。凶杀案一发,他就失踪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事儿看起来有一点蹊跷,不是吗?哦,你说什么?”
“你们注意过他的行踪吗?”
约翰逊上校本来就红的脸现在变得更红了。
“你瞧,这是我们的疏忽。我承认,我们屁事也不知道。平时,我们是盯住他的——就像盯其他人一样。我们问他什么,他都作了满意的回答。他放弃了伦敦代理处的工作。代理处又推荐他来这儿工作。他的上一个雇主是霍勒斯·伯德爵士。他说话彬彬有礼,并没有神色惊慌。接着他就溜走了,整幢房子被监视起来。我把手下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但他们发誓他们没有眨一眨眼皮。”
“非常有意思。”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除此以外,”查尔斯爵士若有所思地说,“他干了一件蠢事。据我所知,这男人不是嫌疑人,可他匆匆逃走了,这就把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
“完全正确。而且并没有逃脱的希望。对他的报道到处流传。将他缉拿归案,只不过是几天的事情。”
“太奇怪了。”查尔斯爵士说,“我真弄不明白。”
“嗬,其原因再清楚不过了。他心理失常,突然惊惶失措起来。”
“有胆量凶杀的人,难道事后没有胆量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吗?”
“那要看情况,看具体情况。我了解罪犯,他们胆小如鼠。大多是这样。
他认为自己是嫌疑犯,于是仓皇出逃。”
“你查实过他自己的简历吗?”
“自然要查实,查尔斯爵士。那是一般的惯例。伦敦代理处确认了他的表现。霍勒斯·伯德曾为他写了一份简况,热情地推荐他。霍勒斯爵士本人目前在东非。”
“所以这份简历可能是伪造的。”
“正是这样。”约翰逊上校说道,对查尔斯爵士微笑着,那神气就像校长在表彰一个聪明的学生。“我们给霍勒斯爵士发了电报。当然,要等些时候才能得到答复。他正在旅游。”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死亡事件发生之后的第二天上午。出席宴会的有个医生——乔斯林·坎佩尔爵士。据我了解,他是个毒物学家。他和当地的客人大卫对案件的看法一致。我们的人很快就被召到现场。我们与当晚所有的客人都谈了话。埃利斯——就是那个管家,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清早就失踪了。他的床没有人睡过。”
“他趁黑夜逃走了。”
“看来是这样。有位女士呆在那儿,是萨克利夫小姐,一个女演员,你也认识她?”
“确实很熟悉。”
“萨克利夫小姐向我们提了一个建议。她认为那个人是穿过地下通道离开房子的。”他遗憾地哼了一声。“听起来很像埃德加·华莱士的伎俩。这似乎确有其事。巴塞罗缪爵士知道这通道,并引以为自豪。他曾指给萨克利夫小姐看过。大约有半英里长,通道的另一端出口处堆着倒塌的断墙泥瓦。”
“这种解释确实有可能。”查尔斯爵士赞同这个看法,“只是……这管家知道有这个通道吗?”
“这当然是个问题。我太太总是说,仆人们一切皆知。她说得太对了。”
“听说毒物是尼古丁。”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对。配方不同寻常,还比较罕见。我想。如果这个人烟瘾很大,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医生就是这样的人。我的意思是,他说尼古丁毒物死亡是在自然而然的情况下发生的。当然、只不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是怎么下的毒呢?”
“这一点我们还不清楚。”约翰逊上校老老实实地说,“这是侦破这个案子的薄弱环节。根据医学论证报告,服了毒物仅仅几分钟就发生死亡。”
“我听说他们当时在喝葡萄酒,是吗?”
“是这样。仿佛那东西就在葡萄酒里,但情况不是这样。我们检查了他的杯子。杯里装过葡萄酒,除了酒,别的什么也没有。当然,其他酒杯也都是干净的。它们放在餐具室的一个托盘里,还没有清洗过。没有一个杯子装过异物。至于他吃过的食品,全是别的客人都吃过的那一些。有汤、烤鳎鱼、野鸡、土豆条、巧克力蛋奶酥和鱼子面包。他的厨师跟他已经十五年了。不,别人没有任何机会对他下毒。然而,这东西已经到了他的胃里。这的确是个难解的谜。”
查尔斯爵士转身对着萨特思韦特先生。
“一模一样,”他激动地说,“完全与上次的事件一模一样。”
他充满歉意地转向警察局长,
“我必须说明,在康沃尔郡我的家中发生过一起死亡事件。”
警察局长看起来很感兴趣。
“我已经听说过那件事。从一个年轻的女士利顿·戈尔小姐那儿听说的。”
“是的,她也在场。她告诉了你?”
“她说了。她对自己的观点坚信不移。可是你知道,查尔斯爵士,我不能相信那样的观点有何可取之处。它无法解释管家的逃跑。你的下属碰巧也有失踪的吧!”
“我没有男仆,只有一个客厅女仆。”
“她不可能是个男扮女装吧?”
一想到女性十足而且办事很漂亮的坦普尔,查尔斯爵士笑了。
约翰逊上校也满怀歉意地笑了起来。
“只是一种猜测,”他说,“我不能说我对利顿·戈尔小姐的观点会相信多少。我获悉,你们所说的死亡事件是落在一个年长牧师的头上。谁会企图将一个老牧师置于死地呢?”
“所以才会令人迷惑不解。”查尔斯爵士说。
“我想。你会发现两次事故纯属巧合。你尽可以相信,管家是我们要缉拿归案的罪犯,很可能是个惯犯。遗憾的是,我们还没有发现他的指纹。我们曾经请了一位指纹专家检查过卧室和餐具室,但都不走运。”
“如果是这个管家干的,那么你看他的动机是什么?”
“这自然是我们面前的难题之一。”约翰逊上校承认道,“管家到了那儿。可能是企图盗窃,而巴塞罗缪爵士可能发现了他。”
查尔斯爵士和萨特思韦特先生礼貌地保持沉默。约翰逊上校自己似乎也感到他的分析缺乏合理性。
“事实上人们也只能分析。我们一旦将管家约翰·埃利斯缉拿归案,并弄清他的身份,以前是否被我们抓过,那么,他的作案动机就会真相大白了。”
“我想你一定读过巴塞罗缪爵士的文件。”
“那当然,查尔斯爵士,我们对这个环节给予了充分重视。我一定把你们介绍给跨区警督,他管这个案子。一个十分可靠的人,我向他提出,巴塞罗缪爵士的职业,可能与凶杀案有关。他马上同意我的看法。一个医生总会了解很多职业上的秘密。巴塞罗缪爵士的文件井井有条,目录摘要清清楚楚。他的秘书林登小姐配合跨区警督查阅了那些文件。”
“没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什么疑点,查尔斯爵士。”
“屋里丢了什么东西吗?譬如金银首饰和珠宝之类。”
“什么也没有丢。”
“当时到底还有谁在屋里?”
“我弄了一份名单……放到哪儿去了?哦,我想在跨区警督那儿。你一定要见见警督。实际上,我现在急于要他向我报告哩。”此刻,门铃响了。“也许是他来了。”
跨区警督是一个身材魁梧、样子厚道的男子汉。他说话慢吞吞地,蓝色的眼睛却相当敏锐。
他向上司敬了个礼。上司将他介绍给两位客人。
如果只是萨特思韦特先生一个人来访,他会发现警督不会如此平易近人。
警督不赞同伦敦来的两位绅士的意见。他们是外行,是来找线索的。然而,对待查尔斯爵士却另当别论。跨区警督对舞台艺术有一种孩子般的崇拜。他两次观看过查尔斯爵士的演出。因此,看见这个名角有血有肉地站在面前,他感到激动和狂喜,以至变得特别友善和健谈。
“我在伦敦见过您,爵士,我见过您。我与妻子一起看演出的。剧本是《安特雷勋爵的困境》。我坐在乐池里,因为大厅挤得满满的。演出前我们不得不站两个小时,但我妻子却全不当回事儿。她说,我必须见见剧中的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那是在蓓尔美尔剧院。”
“很好。”查尔斯爵士说。“你知道,我现在已从舞台上退了下来。但人们还记得我在蓓尔美尔剧院的演出。”他取出一张卡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宇,并说,“下次你跟警督夫人进城游览时。请把这个交给剧院售票处,他们会给你们两个最好的座位。”
“我不客气了。你真好,查尔斯爵士。真太好了。我回去告诉妻子这事儿。她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后来,当这位退职演员捉住跨区警督的手时,他变得像个蜡人似的。
“这是一个奇怪的案子。我过去办的案子中,从来没有碰到过尼古丁中毒案。我们的医生大卫也没有遇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