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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很对。像这样的胡须还真不多见。很好的胡须,嗯?” “是的——呃,我想是很不错。” “呵,也许你对胡须不是行家,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芮斯德立克小姐——诺玛·芮斯德立克小姐,对吧?我这胡须是非常不错的。” 他刻意在说她的姓名时下了点功夫。因为起先她看四周的眼神是那么茫然,那么辽远,他恐怕她不会注意到。她却注意到了,而且十分吃惊。 “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的?”她说。 “的确,你那天早晨来见我时,并没有告诉我的仆人你的姓名。” “那你怎么晓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他看出了她的警戒与恐惧。 “一位朋友告诉我的,”他说:“朋友有时候是很有用的。” “是谁?” “小姐,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同样地,也喜欢保守自己的秘密。” “我想不出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姓名。” “我是赫邱里·白罗,”白罗以一惯的庄严口气说道。
然后,他等她发话,只坐着一径对着她温和地微笑。 “我——”她开了口,又停住了。“——要——”她又停住了。
“那天早上我们没谈到什么,这我知道,”赫邱里·白罗说:“你只不过对我说你杀了人。” “喔,那个!” “是的,小姐,那个。” “可是,我当然说的不是真的,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在开玩笑。” “真的吗?你一大早来看我,还是我早餐的时刻。你说很紧急,所以紧急是因为你可能杀了人,你这叫作开玩笑吗,呃?” 一名在转来转去的女服务生很注意地看了白罗一眼,突然跑到他跟前,递过了他一只用纸折的小孩子洗澡时玩的帆船。 “这是给你的吧?”她说:“白罗先生?一位女士留给你的。” “呵,是的,”白罗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位女士说看了你的胡子就会认识的。她说我一定不曾看见过这样的胡须的,说的可真一点不假。”她盯着他的胡子又加了最后那一句。 “好,多谢了。” 白罗接过那只帆船,打开又展平了;他见上面匆忙中用铅笔写着:“他刚走。她还在,我把她交给你了,我要去跟定他。”上面签了雅兰的名字。 “喔,是的,”赫邱里·白罗说着将纸条折起,放入自己口袋里。“我们刚谈到哪儿啊?我想,是谈你的幽默感吧,芮斯德立克小姐。”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或是关于我的事你全都知道?” “我知道一些你的事。你是诺玛·芮斯德立克。你的住址是波洛登公寓六十七号。你家住址是长麓克洛斯海吉斯。
你在那儿与父亲、继母、一个老舅公,还有——一个陪伴照顾他的小姐。你看。我的消息蛮灵通的吧。” “你一定派人跟踪我了。” “不,没有,”白罗说:“完全没有,这点我可以信誉保证。” “可是,你不是警察,不是吧?你没有说过你是。” “我不是警察,不是。” 她的疑惧与厌弃松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 “我并不是在促请你聘用我,”白罗说:“这方面您早说过我太老,也许你的说法不错。不过,既然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一些你的事情,我以为我们未尝不可和气地一块谈谈你现在发生的一些烦恼。你不要忘记,上了年纪的人虽然说行动不快,却有许多可供吸取的经验。” 诺玛仍是满心怀疑地望着他,还是那副睁得大大的,令白罗很感不安的眼神。 但是,她似乎逃身乏术了,此刻,至少按白罗的判断,她好像要倾诉一番。不知是什么理由,白罗永远是一个容易让人交谈的人。 “他们认为我有精神病,”她直截了当地说:“而我——也觉得自己有精神病、疯了。” “这就太怪了,”白罗很轻松地说:“这种情形,名堂多得很,而且都很堂皇。心理分析专家、心理学家们都会轻快地脱口而出。不过,你说的有精神病,只能说是一般普通人心中的印象。再说,你有精神病又怎么样呢?或是你看着像有精神病,你以为你有精神病,甚至你可能是有精神病,又怎么样呢。这并不是说情况很严重呀。这是人受了很多折磨才引起的,通常只要治疗适当,是很容易治好的。发作的原因是因为心理的压力太大,太多烦恼,为了考试用功得太厉害,情感上太钻牛角尖,在宗教上信仰太深,或是缺乏一种宗教信仰,也或许有很好的理由恨上了父亲或是母亲!或者,当然了,也许在爱情上遭受了挫折。” “我有个继母。我恨她,我也很恨我父亲。这还不够吗?是不?” “不论恨哪个,都是很寻常的事,”白罗说:“我想,你一定很爱自己的生母。她离婚了还是过世了?” “死了。她两、三年前死的。” “你非常爱她?” “是的,我想是的。我是说我当然很爱她。她是个不中用了的人,你懂的,她常常要到疗养院去。” “你父亲呢?” “父亲在那之前就长年在海外。他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到南非去了。我想他要跟我妈离婚,可是她不肯。他去南非搞矿产生意。反正,他在圣诞节时候总会写信给我,寄圣诞礼物或请人带些东西给我,就仅此而已。所以对我来说,他好像并不真地存在。他在大约一年之前回来,因为要料理我伯父丧事以及许多财务上的事。他回家来时,他——他就带了这个新太太回来了。” “你就忍受不了这个事实了。” “是的,我受不了。” “可是,那时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你该知道,一个男人再婚也是很普通的事。尤其是他与太太分离已经那么久了。
他带回来的这个太太,是不是他以前要跟你母亲离婚想再娶的那个女人?” “喔,不是,这个女人很年轻的,她也很漂亮,而且摆出一副我父亲是她一个人的那种气势!” 她停顿了一下,又用一种全然不同有如孩子般的语气说:“我以为他这次回来喜欢的会是我,对我特别关心——可是她却不许他这样。她反对我,她要把我挤出去。” “可是在你这个年纪,这不要紧呀。这不是很好嘛。你现在并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你可以自立谋生,好好地享受人生,选择自己的朋友——” “在我们家,你是不晓得的!我指的是选我自己的朋友。” “如今女孩子在挑选朋友方面,难免要忍受别人的评论的。”白罗说。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诺玛说:“我父亲跟我五岁时记得的全不同了。他以前常陪着我玩,成天跟我玩,他也很欢天喜地的。他现在一点也不愉乐了,他成天发愁也很凶——完全变了。” “我猜,这大概已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人是会变的。” “可是人就该变得这么厉害吗?” “他的外貌变了吗?” “没有,那没有。喔,一点也没有。要是你看见他座椅后挂的画像,虽然是很年轻的时候画的,可是跟他现在一模一样,可是又全不是我所记得的他。” “可是你该知道,亲爱的小姐,”白罗柔声地说:“人绝不会像你所记得的那样。随着岁月,你把他们想作你心中所盼的那样,也像你以为你记得的那样。要是你要记得他们该是和蔼、快乐与英俊,你会把他们想得远远超过了实在的情况。” “你这么想吗?你真这么想吗?”她沉默了片刻,突然脱口而出:“那么你看我为什么要杀人呢?”这个问题其实来的很自然。早就在他们之间存在了。白罗感到,他们至少来到紧要关头了。 “这就可能是个有意思的问题了,”白罗说:“而且也可能有很耐人寻味的理由的。能回答你这个问题的该是医生,那种有这方面知识的医生。” 他反应得非常快。 “我不要看医生。我绝不要去看医生!他们要把我送去看医生,然后把我关进一个好寂寞的地方,再也不放我出来了。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她现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我是不能送你去的!你不必惊恐。你可以完全照自己的心意去找一个医生。你可以把你跟我说的事告诉给他听,你可以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许会给你说出个原因的。” “大卫也是这么说的。大卫也是这么说我应该去,可是我想——我想他不了解。我一定得告诉医生——我也许想要干一些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我常常记不得我做过的事——或是我身在何处。
我会一下子迷失一个钟头——两个钟头——我什么也不记得。
我有一次在走廊上——在一个门外,她的门外的走廊。我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她朝着我走过来——可是她靠近我的时候,她的脸却变了,根本不是她。她变了另外一个人。” “你记得的可能是个恶梦。人在梦中,是会变作另一个人的。” “我不是作恶梦。我把手枪拾了起来——是落在我的脚边的。” “在走廊上?” “不,是在天井里。她过来从我手中拿走了。” “谁拿走了?” “克劳蒂亚。她带我上了楼,给了我一些苦东西,叫我喝下去。” “那时你的继母在哪里?” “她也在那儿——不,她不在。她在克洛斯海吉斯。或许在医院里。就是在医院里他们发现她被人下了毒——还说是我下的。” “不一定是你——也可能是别人。” “又会是谁呢?” “也许——是她丈夫。” “父亲?父亲怎么会要毒死玛丽呢?他对她忠心极了,迷她迷得要死!” “家里还有旁人,不是吗?” “罗德立克老舅公?胡扯!” “这很难说,”白罗说:“他也许心理错乱。也许认为毒死一个美丽如女间谍的女人是他应尽的义务。谁晓得呢。” “那才真有意思了呢,”诺玛说,她一时似乎放开了心情,说话的语气非常自然。“罗德立克舅公的确在上次大战中涉入许多间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