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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骆翼那个变态没什么两样,想要的只是自己的身体罢了。想想真是悲哀,一个前途光明、学业有成的大好男儿莫名其妙地掉进了另一个朝代就已经够倒霉了,还要时时提防唯恐遭到其他男人的性骚扰——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用力咬了以手臂困住自己的男人的嘴唇一口,趁对方吃痛之机,拼尽全身的气力推开段无文,再恨恨地踹上一脚。“混蛋!”转过身一溜烟地飞奔而去。
“阿明——”这下糟了,都怪自己一时意马心猿克制不住而露出了本性——刚才还一直想着一定要忍耐,没想到还是亲了下去,不过,这下再想求得阿明的原谅绝对是大大的不易。捂着被踹得生疼的小腿骨,段无文站在原地皱了半天的眉,“唉,上次是挨拳头,这次是被踢,我这个做教主的可真命苦啊。”春风中传来低低的自怨自艾之声,“为什么偏偏会被这么一个小鬼搞得手忙脚乱呢?”
在树林里飞快地奔跑着的少年的心头满是愤怒,只不过,这愤怒之中还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之感。奇怪的是当初面对骆翼之时那种强烈的恐惧和厌恶今天却并没有出现,所以也没有想到要用暗藏在袖筒里的药来对付那个性骚扰的色狼,只是心中充满了受骗之后的悔恨和不甘心。
“段无文,你这个大骗子!***混帐!以后再也别让我看见你!”发泄似地大叫大喊了一阵之后,钟明渐渐地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在这个年代无依无靠,本来以为是朋友的人如今也背叛了自己,心头不禁一阵紧缩,一下子变得有点难以喘息。
忙不择路的少年并没有发现有一道趴伏在某株松树树枝上的红色人影在窥探了四周良久之后悄无声息地一掠而下……
片刻之后,一路寻找着少年足迹的段无文来到一个开满着艳红色杜鹃花的林中。一见眼前的形势,段无文立刻驻足,脸上一如既往地挂上了轻浮而又邪魅的笑。
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正斜搁在钟明的喉头,一个圆圆脸蛋的美丽英气女子正一手持剑,一手搭着钟明的肩巧笑倩兮地望着匆匆止步的段无文。
“我道是谁?”段无文哈哈一笑,“原来是黄山派的‘飞剑女侠’林如情林掌门。不知林掌门为何捉着本教主的朋友不放?”
“哎呀,”林如情故作讶异地扬了扬眉,“原来这位小兄弟是段教主的‘朋友’呐。”她刻意将“朋友”二字咬得特别的重,“小女子倒还真不知情,一时多有得罪,还望二位见谅才好。”
“什么朋友?”钟明冷哼一声,“我和他根本不是朋友。”——这什么世道?就连那么漂亮的女人都擅长舞刀弄枪,更可悲的是,自己居然连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也打不过。
“哟,”林如情拉长了声音,语声更为暧昧,“段教主您也听见了,这小子压根不当您是朋友呢,我看,我还不如一剑杀了……”说着,手中的剑微微用力,钟明的颈项上登时出现一道红色的印痕,让他用力咬紧了牙关。
“住手。”段无文看似轻浮的笑容依旧,只是眸中早已不见半分笑意。“你有什么条件,一并说了。”
“呵呵,”林如情闻言立刻笑逐颜开,“我早就知道段教主是聪明人,既然这个人对你那么重要,不知段教主肯不肯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呢?”
“哼,”段无文蓦然仰天大笑,“这有何难?只要你答应放了他,段某的性命你随时可以来取。”
“……”此语一出,钟明、林如情均有些愕然。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以命易命的条件,仿佛只是喝粥吃菜那么简单。这个家伙说的话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呃……”林如情咳嗽一声,“既然段教主同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本掌门也是一诺千金之人。如果段教主肯在此时此地自我了断的话,我答应,在你死后,我黄山派一定不会再为难这位小兄弟的。”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段无文朗笑道,“武林皆知林掌门虽为女流,却言出必行,本教主信得过你。”
“如此,”林如情好整以暇地道,“段教主,请吧。不过,”她妙目一溜,“为了以防万一,”她随手取下自己头上的金钗,“还是请段教主用此物来了结比较妥当。”她嘻嘻一笑,“至于您想往哪儿刺,尽管随意。”说着,运力将金钗远远抛了过去。
“好钗。”段无文接过细看。
钗长三寸三分,色泽金黄,尾部尖而锐,听说这柄金钗本来就是林如情在危急之时拿来当暗器用的,自然锋利无比。这一钗无论是刺入心脏还是咽喉,都足以致命。
“段无文!”钟明忽然厉声道,“我说过我们不是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不用你假好心地来救我,我是死是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眼见段无文将钗尖对准心脏部位,露出一脸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架势,钟明的额头已沁满冷汗。
“阿明……”段无文柔情似水地凝视着钟明,“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我怀中有一块日月教的令牌,你可以拿它去云南,在那儿会有人照顾你的。”
“我才不会去什么见鬼的云南!我也不要你救!你滚得越远越好!!”
钟明这边一派焦急,林如情那儿却甚是不以为然,武林中谁不知道魔教的教主段无文阴险狠酷、狡诈如狐?他会那么干脆地就死,那岂非连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她当下紧紧箍着钟明的肩,屏气凝神地注视着段无文的一举一动,心头暗暗冷笑——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样,我就先杀了这小子再说。
“不——”
随着钟明绝望的呼喊,段无文手起钗落,很干净利落地将金钗冲着心脏直插而入,光看那出手的狠厉和刺入的深度,也知道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无文——”钟明目眦欲裂,半疯狂地挣开大吃一惊、业已无心禁制自己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冲向躺倒在地的人。“不要死……”话还未完,满目的泪已忍不住掉落下来。作为一个医学天才,他当然知道这样的伤口已经回天乏术。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怔愣了片刻之后,幽幽的女声喃喃而起。“难得……”一声叹息,红影一闪,不复踪迹。
“无文,你……你觉得怎么样……”钟明趴在段无文的身前,颤抖地小声询问,纷涌而至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阿……明……”段无文吃力地睁开眼,“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是……你想的……的……那样……”
“我明白。”事到如今,钟明已完全明了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这个人抱着自己、吻着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讨厌的感觉,为什么这个人在自己的心目中跟骆翼完全不同……只不过,现在才明白,是不是已经太迟了?“你……你别说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嘴里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言,绝望的阴影笼上心头。
“那么……你……愿意……原谅……我……吗……答应……我……”
“我答应……”钟明强忍着眼泪,“只要你能活过来,我什么都能原谅……”
“真的?”段无文的嘴角悄悄绽开一缕笑颜,看上去活象只偷了鸡的狐狸。“其实……”他对钟明招了招手,待钟明疑惑地俯下身后,凑上嘴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名话。
“什么?!”钟明大叫一声,一跃而起,眸中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好你个段无文,大骗子!本少爷今天饶不了你!”说罢,握紧拳头就待往人肚子上揍过去。
“喂,等等,等一下!”吓得段无文脸色发白,捂着胸连连摆手求饶,“你等等,等我伤好了,你想怎么揍都随便你。不过今天……你还是饶了我吧,再怎么说我也受伤了嘛……”说着说着,居然撒起娇来。
“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钟明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拳头,没好气地走上前去,“喂,姓段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哦。”段无文乖乖地放开手,任钟明上前一把扯开他胸前的衣物,露出插着半截金钗染血的胸膛。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左胸处的伤口,钟明脸色凝重,伤口不大,但很深,却没有伤着筋骨,可见出手的人对于下手的分寸火候掌握得十分到位。想到这里,钟明又忿忿地瞥了一眼段无文,再稍稍沉吟了一会儿,方从怀中掏出两三个小瓷瓶——幸亏这一路走来自己也收集研制了不少止血生肌的药,现在正好用得上。随后,又将取来干净的亵衣撕成条状,再在手上倒了些自制的药粉末,用水囊中的清水洗净了双手,等一切准备工作全部完成之后,钟大医生一脸严肃地开始了实践工作。他动作麻利地拔除了那根沾着血的钗子,然后拔开瓶塞将药粉尽数倾倒在伤口上,随之迅速而又快捷地包扎好伤口,绑带扎得又结实又漂亮。这拔钗、上药、包扎的动作一气呵成,直把咬着牙、苍白着脸的段大教主看得啧啧称奇。
“算你走运,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心脏是长在右边的。而且,这钗上还没有倒钩,否则才不会那么顺利。”钟明一面找来干净的内衣、外衫替段无文换上,一面悻悻道。
“阿明,”段无文忍痛苦笑,“听你的口气,好象对我还活着的这件事不是很满意?”
“我没那么说。”想起方才自己以为段无文真的快死了时的那种窒息的绝望感,钟明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这样的感觉他可绝不想再来第二次。“你如果再敢这么骗我的话……”他握紧了双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对不起。”段无文吃力地仰起身,伸出右手轻轻地抚上了钟明的面颊,眼中溢满柔情。“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是怕你不肯原谅我才……我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放心,”他语锋一转,“我跟骆翼那个粗暴的家伙可不一样,我一定会征得你的同意的。”
“你你你你满嘴胡言乱语什么?!”钟明霎时通红了脸,“我可还没答应跟你交往。”
“嘿嘿,”段无文笑得狡猾,“没关系,反正我听见了。”
“听见了什么?”
“就是你叫我‘无文’啊,你刚才飞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