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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我什么也没做吗。”
“就算什么也没做,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高兴了。所以我要谢谢你。”
喜多川的眉间堆起了皱纹。
“我搞不懂你。”
“就算你说搞不懂,也还是这样就好。”
喜多川坐在座位上,咔哒咔哒地摇着腿,似乎是很生气的表现。然后他以很难看的表情问堂野道:
“呐,为什么?”
堂野在想着应该怎样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喜多川才好。
“你会陪在我身边,真的太好了。”
喜多川只说了一句“我……”就又闭上了嘴。
“因为这个,不是那种……交易什么的东西,也不是有没有回报的问题,而是心情的问题。”
堂野的话让身边的男人沉默了下来。
“我什么也没做。”
“即使什么也没做,那也好啊。”
喜多川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柿崎旁边去了。自己已经不撒谎也不伪装地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他了,他却仍然不能理解,这让自己有些寂寞。
第二天是运动日。稍微做了些体操后,堂野在围墙边坐了下来,出神地看着棒球比赛。最初还觉得大家对比赛真是热心啊,后来知道原来这也是赌博的对象,当时都呆住了,但也觉得确实这就该是这样吧。
虽然风很冷,但被阳光照着还是很温暖的。抱着膝盖坐着,听到小鸟的瞅瞅叫声从头上传来。不由得回想起了小时候去远足时的事情来。想想这森林与监狱的运动场之间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便苦笑了一声。
脚边上有影子罩了过来,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喜多川就站在眼前。他皱着眉头,一副不悦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
喜多川转开了视线。虽然没有露骨地盯着他看,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就这么在堂野的跟前转来转去了一阵后,才正面盯着堂野说:
“你真让人恶心。”
被当面这么评价,胸口传来一阵刺痛。虽然自己不知道是哪里让他觉得恶心了,可是既然那么讨厌的话,无视自己,什么也不用说不就好了吗。
“那又怎么样?”
带着些恶意地反问过去。听了这句话,喜多川有些沉不住气地跺起地来。
“怎么样……所以说……”
“既然觉得我让你恶心,那你就不要靠近我了吧?”
看到喜多川咬住了嘴唇,还嘟嚷嚷地念着什么,但是却听不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话。
“……觉得恶心,就是恶心了么。”
总算听到这么一句。
“老是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害我一直在意不是很恶心吗。”
堂野眨着眼睛。
“你又算什么嘛。这种恶心又是什么东西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有点听不懂。”
喜多川紧紧地握住了双手。
“所以说,很讨厌。”
“我知道你讨厌我了……可是讨厌什么?”
还以为他要这么走掉了,但他却与预想相反的在自己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坐了下来。一眼一眼的,好像在窥探自己的动静一样往这边看着。
“心情好像是变小了,又好像蔫了下去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他这么说了,堂野一时还是无法理解他那微妙而抽象的语言的意思。
“那是寂寞吧?”
“我不知道。”
低下头去,喜多川啪啪地拔着脚边的草。
“摸我的头。”
他也不往这边看,就低低地喃喃着。虽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还是按他说的摸了他的头。明明是自己要求的,可是在碰着他的头的过程中,喜多川还是抱着膝盖硬梆梆地坐在那里。
“就算你这么做了,我也什么都不会给你的哦。”
他以瞪一样的眼神仰望着堂野。
“我不给你晚饭里好吃的东西,你发烧了也不给你药。”
“我也不是抱着什么期待才这么做的啊……”
“我不是都说过我什么也不会给你做的吗。那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不就好了。”
堂野的手离开了那颤抖着的头。
“没有什么回报啊交易之类的,难道就不能和别人交往了吗?”
那润湿的眼睛仰视着堂野。
“那个我不知道。”
“就算没有利害关系,只要彼此有心意在,人与人就可以变得要好起来的。”
“那很奇怪。”
“我觉得这样才是普通的哟。”
喜多川垂着头,安静了下来。然后又嘟哝了一声“摸我的头”。再次抚摩着他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膝盖抱得更紧了。
“我到底要给你什么才好呢?”
“什么都不用就好了哟。”
喜多川看向了这边。
“真的,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了。”
喜多川又低下头去“唔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谁打出了一支好球,球飞得很高。逆着阳光,几乎要看不到那划着抛物线飞走的棒球了。喜多川抬起头来,以目光追逐着那个球。
论年纪已经是大人了,却还残留着好像孩子一样的幼稚。和他目光相触后,喜多川又低下头去了。堂野不知怎地就是觉得他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
无论是从表情上、谴词用句上、态度上,还是只有对自己的优待上,从许多许多地方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好意。可是如果这些都只是单方面给予的话……堂野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体味到这种心情。
喜多川粘堂野已经粘到了让周围的人都皱眉头的地步。不管是午休,还是吃过晚饭到就寝,他都片刻不离堂野的身边。本来座位就在旁边,但现在更是近到了说“贴在一起”更合适的地步。
自己看书的话,他就在旁边盯着看,问“这是什么?”最初还一起看着,觉得无聊了就来“下将棋吧”或者“玩围棋好不好”地来打扰。堂野对将棋还有围棋都不是怎么在行,可是既然喜多川想玩就陪他玩过一两次。自己不想下了,他却执拗地说“我还想下”。拒绝他他就闹别扭地撅着嘴,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会离开自己身边。
一天晚上,刚刚就寝没多久,喜多川忽然就对堂野说“要拉手”。
“拉手?”
“要好起来的话,不就是要拉手的吗。”
又不是小孩子了……虽然这么想,但也没有什么一定要拒绝不能和他拉手的理由。喜多川一次次地握紧了堂野的手,在觉得别扭的状况下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手还是握在一起,而且还露在被子外面了,如果被狱警看到的话一定会受到警告的吧,堂野很是担心。
手动了一下,喜多川醒了。迷迷糊糊地眨了两下眼睛后,他看到了堂野,就笑了起来。呵呵地笑着把脸藏回了被子里,然后又冒出了头来。
“你在做什么?”
没有听到回答,喜多川又钻回了被子里。狱警从走廊上走过,根本没有警告用被子蒙住了头的喜多川。看来是位对事情很宽容的温和的狱警吧。
那一天,喜多川整整一天心情都非常好。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常常在笑着说着。吃完饭之后,喜多川就像狗一样拍着鼻子嗅着堂野的衣服。刚刚洗澡没多久,是不是自己有哪里有臭味啊,堂野就很在意地问他:
“臭吗?”
喜多川摇着头。
“有很好的味道。”
“是香皂的味道吧?”
“和那个不一样。”
喜多川把鼻子压在堂野的脖子上一样闻着他的味道,突然用舌头舔了一下,堂野整个人一抖。接下来又换成了轻轻的啃咬。
“你、你做什么?”
虽然想逃可是对方压在自己背上逃也逃不掉,在旁边看着这个样子的公文“啊哈哈”地大笑出来。
“什么啊,喜多川,难道你变成食人族了吗?”
喜多川却认真地回答说“我不可能吃掉他的”。
“如果吃掉了,就没有堂野了。”
“真是真理啊。”
芝促狭地小声说,柿崎“哈哈哈”地笑着,笑完了问公文“真理是什么东西?”公文嘴角两端向上一翘,以一副坏心眼的表情说:“男人和女人混在一起,生出小孩来的事情嘛。”邪邪地笑着。
虽然咬脑袋的动作是停止了,但喜多川仍然从背后抱紧了堂野,大大地晃动着。
“你、你开这种玩笑,被看守警告了的话……”
说了喜多川也一点都不会听。这样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间在背后说“勃起了”,堂野吓了一大跳。
“那么卑猥地把腰蹭来蹭去的,结果那里就有这个意思了吧。快点去收拾掉。”
公文这么一说,喜多川从自己的架子上拿着卫生纸就进了厕所。这种生理现像堂野也曾经躲在被窝里偷偷地解决过。可是行为本身还没什么,在自己背后勃起还是不太好吧……他这么想着。
在喜多川进卫生间的时候,柿崎坐到了自己旁边。晚饭后到预备就寝之前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固定的,可是他无视了这个规定。
“堂野先生,你和喜多川大哥做过啦?”
他偷偷地问。
“做过是什么意思……?”
“把屁股让他上之类的。”
“啊?”
芝看不下去地“碰”地敲在柿崎头上。
“在牢房里怎么可能啊。喜多川只是跟堂野开玩笑罢了。”
“虽然是这样,可是……是这样的话,我也想加入他们的么……”
公文哼的一声冷冷说出一句话:
“要是你的屁股那么寂寞的话,那就用筷子戳戳不就完了。”
柿崎生气了似的连鼻头都皱成了一团。
“我可是专门做攻的。公文先生你是不知道男人的屁股怎么样,才把同性恋当傻瓜看。男人的屁股夹得很紧的,最棒了呢。”
芝合上了正在看的那本书。
“就算再怎么紧,我对那话儿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