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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数里外的一座山头上有滚滚浓烟升上了半空。
四十里外,一片密林中。
“张辽将军,袭取城门得手了!”
有小校疾步冲到张辽身前,大声禀道。
“好,出发!”
张辽把手一挥,五千骑兵立刻牵着战马冲出密林。滚滚杀奔安邑而去。
安邑,太守官邸。
“大人,大事不好了!”
有小吏神色惊慌的冲进内堂,向杨奉疾声道:“刚刚一伙贼人袭击了南门,城门守军措手不及,被夺了城门,请郡守大人速速出兵夺回城门,迟恐大事休矣!”
“什么?”
杨奉吃了一惊,随即惊疑不定道:“哪里来的贼人。何以如此大胆?”
小吏擦了擦冷汗道:“不知道哇,这伙贼人十分凶悍,非一般山贼可比!”
杨奉不以为然道:“区区一伙贼人能顶什么事,吾这就派兵镇压!”
小吏这才松了口气。他家小可全在安邑,要是让贼人进了城,那还了得。
杨奉也并没有将这伙贼人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伙贼人也未免胆子太肥了点,占山为王也就罢了。竟然敢来袭击安邑,实在是狗胆包天。
等徐晃回来。一定要将这些贼匪统统剿灭。
然而没多久,郡尉就脸色大变的冲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妙啊!”
尉郡十分狼狈,似是摔了几跤,头发上还有枯草,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这些贼人不是一般的贼人呐,袭占城门后竟然没有四下劫掠,而是放火堵断了巷道,下官带着兵赶到后根本就过不去,这哪里是什么贼人,分明便是有人有人要偷袭安邑啊!”
“什么?”
杨奉这才大吃了一惊,厉声道:“竟有此事?”
郡尉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下官以为务必要尽快夺回城门,否则大事休矣!”
杨奉心念电转,凝声道:“何人要偷袭安邑,附近可有发现军队?”
郡尉答道:“并未发现有军队!”
杨奉眉头蹙紧,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到远方隐隐有雷声传来。
“这……”
杨奉先是一怔,继而就又吃一惊,“哪里来的骑兵?”
郡尉则脸色发白,失声道:“坏了,有骑兵要袭城!”
杨奉被气的脸色铁青,怒吼道:“某问你哪里来的骑兵?”
“这个,那个,下官亦是不知!”
郡尉浑身一抖,脸更白了,他负责武事,有骑兵杀到了安邑,他竟然毫不知情,这简直让他难以置信,有这么一支骑兵杀到了安邑附近,怎么可能会没人发现。
要知道,安邑前往关中的几处重要道口,可都布置和哨卡的。
就算这些哨卡无法挡住大军兵马,但将消息传回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今有骑兵杀到了安邑,自己却没接到任何消息。
该死的,这伙骑兵究竟是从哪里跑过来的,熟悉骑兵之人只要听动静,就知道绝对有好几千人马,这么多骑兵杀到安邑,哨卡怎可能发现不了。
难道是该死的匈奴人又南下来劫掠了?
不可能,永安和霍大山一带的哨卡探子更多,匈奴人要是南下,更没理由发现不了。
郡尉急的着急上火,都不敢看杨奉要吃人的目光,只顾一个劲擦冷汗。
安邑南门。
大火冲天,灼热的热浪烧的人委实难以靠近。
河东兵一边大叫,一边用木桶奋力往火堆上泼水,火热到是稍稍阻住了,可柴禾被水泼湿后立刻冒出了大量的浓烟,呛的河东兵只能不停的到退。
守在城门的数百西凉兵同样也被浓烟熏的够呛,只能不停的后退。
“将军,来了!”
就在这时。有西凉兵指着西北方向扬起的烟尘,向张横大叫一声。
“叫个屁。老子早看到了。”
张横骂了一声,当即把手一挥。“快,灭火。”
“这……”
有牙将望了望冲天大火和滚滚浓烟,吃声道:“将军,怎么灭啊?”
张横看了看同样被大火所阻,根本就无法靠近的河东兵,更要命的是大量浓烟,已经将想要灭火的河东兵逼的退到了十丈外,水根本就泼不到火堆上,忍不住一阵骂娘。
很快。张辽率领五千骑兵滚滚杀到。
“张辽将军,这火一时半会灭不掉呐!”
张横迎了上去,多少有些尴尬,这事办的有些不经脑子。
五千骑兵突击,最多小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随便扔上个上百捆柴禾,也能将河东门阻挡大半个时辰。
几百捆柴禾全都点着了,这么大的火又哪是想灭就能灭掉的,就算等柴禾烧完,估计至少也得一个多时辰。身为统兵将领,的确有欠考虑。
张辽瞅了一眼,道:“无妨,等等就是了。张横将军辛苦了!”
张横这才不那么尴尬了,振了振精神道:“安邑只有两千兵马,而且没有骑兵。杨棒想要突围也没机会,不如派人去看看。要是能劝降就最好了。”
张辽轻轻点头道:“某也正有此意!”
当下派了个牙将翻墙过去,持了令箭前往劝降。
杨奉也早到了。登上城墙西北角观望,眼瞧的数千骑兵杀到,不由哀叹一声。
眼下南门已失,如何还能抵挡得住这数千骑兵。
只待大火熄灭,这安邑怕是就要易主了。
“大人,是西凉骑兵!”
郡尉擦了擦冷汗,眼里还有不敢置信。
杨奉也有些难以置信,咬牙道:“西凉骑兵是从哪里杀过来的?”
郡尉迟疑道:“猗氏、瑕城一带皆有我军哨探,西凉军若从首阳山走蒲板大路,我军的哨探不可能发现不了,因此下官以为,这支西凉骑兵应该不是从蒲板过来的。”
“废话,这个还要你说!”
杨奉脸色难看道:“本官是问这支西凉骑兵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
“这个……”
郡尉很想抓下脑袋,实在给不出答案。
“叹!”
杨奉叹了口气,神情落寞地下了城头。
郡尉脸色变幻了数次,看了看杨奉萧索的背影,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南门。
小半个时辰后,安邑东、西、北三门洞开。
杨奉自缚双手,带着一众文武官佐出西门投降。
张辽不敢怠慢,一边厚待杨奉,收编降卒,安抚城中士族百姓,一边让杨奉写了手书一封,谴快马连夜送往华阴高顺大军中,同时向长安回报。
武平,曹操大营。
“主公,好消息!”
程昱疾步奔进军帐,向曹操拱手道:“斥侯传回消息,袁术已经尽起三万余大军,出汝阳东进,一日疾行百里,杀奔徐州去了。”
“哦,此话当真?”
曹操虽早有预料,但乍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喜形于色。
程昱奋然道:“千真万确!”
“好,太好了!”
曹操奋然击节道:“速速传令各部,尽起大军杀奔汝南!”
“遵命!”
程昱答应一声,立刻又奔了出去。
大半个时辰后,躲在武平以北的曹操拔营而起,汹涌南下。
袁术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汝阳、南顿一线只留了数千兵马,还要分守各城,如何能挡得住曹操数万大军,数日之内被连破数城。兵围平舆。
而这个时候,袁术大军已过下城。
深夜,袁术刚刚睡下,谋士金尚就神色惊慌的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金尚急促的喘了几口,急的火烧眉毛道:“乐就将军谴八百里加急来报,俱言曹操亲率三万大军突然杀出,汝阳、南顿等十余城皆已失陷,平舆危在旦夕。”
“什么?”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就惊的跳了起来,连瞌睡也没了。
“怎么回事?”
袁术厉声道:“曹阿瞒那厮不是杀奔徐州去了吗,怎么会杀进汝南?”
金尚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霾,凝声道:“上当了,我们上当了呐主公,上了曹阿瞒那厮地恶当了,曹阿瞒根本就没去徐州,若在下所料不差,曹阿瞒肯定让百姓乔装大军,摆出一副要进兵徐州的架势,引诱我军前往争夺徐州,实则却将大军藏于深沟密林,待我军离开后再趁势杀进了汝南,请主公速速回军与曹阿瞒决一死战,迟恐汝南不保。”
“啊……”
袁术愣了半天,才猛的大吼一声,“气煞某也!”
金尚心头一跳,缩了缩身子,再不敢说话。
说来袁术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也有他的一分功劳在里面。
只是没想到,这次还是上了曹操的恶当。
金尚心里也把曹操恨的要死,身为袁术的首席谋士,自与曹军开战以来,数次给袁术出谋划策,都中了曹操的奸计,让袁术对他也有了看法,金尚岂能不恨。
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有些话还不能不说。
袁术切齿道:“曹阿瞒狗贼,吾誓不与你甘休!”
骂完曹操,又气愤地指着金尚骂道:“金尚,你出的好主意,你不是说曹阿瞒那厮尽起大军去攻打徐州了吗,还让本将军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现在如何,啊?”
“主公恕罪!”
金尚大惊,追随袁术数年,深知袁术的秉性,遇到错事从不自省其过,责任全都是臣下的,但不管是多大的过错,只要不是背叛他,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主动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身上,再装的可怜些,袁术这人耳根子软,就能混过去,当下不敢犹豫 ,连忙翻身跪倒在地,连声道:“在下料事不周,请主公责罚!”
袁术咬牙切齿地盯着金尚看了半天,见金尚诚惶诚恐,思及这些年来金尚追随自己忠心耿耿,尽心竭力出谋划策,平定豫州,南下扬州,都有不少功劳。
虽然在曹阿瞒手中连吃大亏,但说到头来,也非是金尚不尽心。
实在是曹阿瞒那厮诡计多端,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令人防不防胜。
袁术想到这里,怒气果然淡了许多,烦躁地挥挥手,“起来吧!”
金尚擦了把冷汗,这才站了起来,暗忖总算过了一关,以后可一定要小心,给主公出主意时务必要考虑周全了,万不能再中了曹阿瞒的奸计。
若是再有下次,就算主公不责罚,自己也没脸再混下去了。
“传令各部,速速召集大军,连夜杀奔平舆,与曹阿瞒决一死战!”
袁术剧烈的喘息了两口,当然即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