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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亲兵把总赶忙劝道:“乱兵反叛亦不是大人之责,朝廷会酌情——”
“本官是朝廷命官,义有守土之责,岂能弃城潜逃。”郑相打断了亲兵把总的劝说,执意甚坚地摇头,“你们快走,去昆明报信儿,请得大兵回转,手刃叛贼,就是对得起本官了。”
“大人,您怎如此固执——”亲兵把总眼见苦劝无果,向左右使着眼色,便想强行带着郑相逃跑。
一阵马蹄声响起,后门的街巷口冲来一哨人马,身上是清军服装,脖子上却都系着醒目的红巾。看见后门这群人,这些起义官兵略一停顿,便喊叫着杀了过来。
“活擒郑相。”“别让他跑了。”……
亲兵把总拖起郑相就跑,几个亲兵也没有阻截抵挡的觉悟,惊呼乱叫地跟着逃窜。
啊,啊,惨叫声不断响起,追兵越来越近,一个个把后背留给敌人的州衙亲兵被砍翻刺倒。
呼的一声,亲兵把总感觉到脑后一股恶风,他还是有两下子,赶忙低头前蹿,顺手把郑相往前一推。身后兵器落空,亲兵把总也知道再跑死得更快,只得回身拼死一战。
街巷不宽,限制了追来的骑士的发挥,但久经战阵厮杀的经验,以及居高临下的优势,依然不是亲兵把总所能招架的。只不过两三合,便被大枪贯穿了胸膛,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了血泊之中。
“许,许名臣,你这个沽恩负义的叛贼。”郑相坐在地上,指着马上的骑士斥骂着。
许名臣操控着战马,在郑相跟前走动,滴血的枪头在郑相眼前晃动,冷笑道:“明祚不绝,汉家男儿,凡有血气,未有不痛心切齿于奴酋者。我等隐忍待机,终有这起义反正之举。尔为汉人否,尔读书识义否,却甘为戎狄驱驰。汝若能归正反邪——”
郑相脸色变红,但在夜里却分辨不出,他打断了许名臣的劝降,骂道:“我家世代尊奉孔孟,忠孝大节,岂是死生所能夺!逆贼本该死,也以忠孝劝人乎?我劝你善自为计,勿要负朝廷之恩,不要取灭族之祸。”
“汉奸,死不足惜!”许名臣身旁的骑士很是暴躁,早已不耐郑相的啰嗦,横眉立目斥喝一声,催马上前,刀光一闪,郑相的头颅已经落地,溅出一股污血。
许名臣嘿然一声,杀了也就杀了,少了一些功劳而已。他纵马带兵出了街巷,向北城门而去。
哗啦一声,临街的一扇门突然被踹开,伴着女人的哭叫,几名脖系红巾的反正士兵背着包袱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还拖着两名女子。
哼哼,许名臣勒住了马头,眼中闪出一丝冷厉,缓缓向前行去。
“将,将军。”几个趁乱抢掠**的士兵这才发现,赶忙单腿下跪见礼。
虽然违犯了许名臣等将领下达的不准抢掠**的命令,但这几个士兵并没有意识到严重性,大不了斥骂一番,或者打军棍惩罚。跟随拥护反正有功,总不会那么无情吧?
“违犯军令,抢掠奸淫——该杀!”许名臣根本没有斥骂,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迸出冰冷杀气,挥枪便将一个乱兵刺死当场。
啊,惨叫声之后又是一片惊呼求饶,但已经晚了,许名臣只是一摆手,身后的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刀枪挥动,将这几个乱兵斩杀当场。
“斩下人头,号令全城士卒,有违令害民者,杀无赦。”许名臣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几个士兵砍下人头,挑在枪头,高声呼叫着四散离去。
许名臣率领着人马继续前行,直到控制了北门,方才列阵以待。
“将军。”一个军官凑近过来低声说道:“违令即杀,是不是过于严苛了?好歹他们也有拥戴追随之功——”
许名臣目光一闪,盯着这个军官,立时堵住了他之后的话语。
“你可知岷殿下最痛恨什么?”许名臣冷冷地反问了一句,停顿了一下又自问自答道:“岷殿下最痛恨的便是乱兵害民,对清军如此,对自家军队也是一样,未有轻饶者。我等今日反正之功,岂能因几个宵小之辈而毁?日后若想建功立业,飞黄腾达,便要严加约束部下,有犯者绝不轻恕,方不为殿下所恶。”
“属下明白了。”这个军官心中凛惧,把这番话牢牢记住。
“我等是反正之人,不能与那些始终追随殿下的相比,自当小心谨慎,以谋出头之日。”许名臣缓和了下口气,娓娓说道:“岷殿下仁厚,赏罚亦明,那些早投效、早出力的皆有不次之赏,蛮夷土官亦不例外。我等降而复叛,更当努力报效,以搏千古勋名。”
“将军教诲,属下铭记在心。”这个军官马上躬身,感谢不已。
………………
作战计划很详细,很周密,却赶不上变化,这虽然令人无奈而遗憾,但却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毕竟谁也不能左右敌人的头脑,不能让敌人分毫不差地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作为攻打元江的前奏和准备,吴三桂派出了几百人马到石屏,并不是他真的掌握了许名臣等降将要反叛的情报,而是想更确实地掌握军队。毕竟石屏离元江最近,是没有什么争议的前哨阵地。
但吴三桂没想到,他的这一布置却触动了许名臣、高应凤等人触感的神经,可谓是打草惊蛇。许名臣、高应凤等恐怕事机败暴,便先下手为强,并联络了土官龙赞扬起义反正,一举占领石屏。
第二十五章三鬼之谋
尽管朱永兴希望元江起事的时间能够拖延,但并没有死规定,而是让那嵩和吴子圣等人相机行事,随机应变。所以,许名臣、高应凤等人的反正起义虽然突然,但得到通报后,那嵩和吴子圣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行动。
九月十七,许名臣、高应凤、龙赞扬等举旗起义,突袭昆明所派清军,斩杀知州郑相,占领石屏。
九月十九日,由总兵黄元才、赵得胜率领的元江援军赶到石屏,合兵一处后向曲江驿进攻。
九月二十,原明延长伯朱养恩、总兵孙应科于临安(现建水)举兵起义,并得到了从元阳出动的明军援助,攻陷临安府。稍做休息后,又分兵攻取蒙自。
九月二十二,蒙自土官李日森、李世藩、李世屏竖旗反清,与攻打蒙自的明军合力夺城。随后,又向北攻取阿迷州(现开远)。
按照原定的计划,元江义军与元阳马宝奋力出击,尽量扩大防御空间,以便达到以空间换时间的目的。占石屏,破临安,陷蒙自,攻通海,围弥勒。短短几天,迤东便是烽火遍地,声势惊人。因为准备充分,又有明军助战,此次抗清起义远比历史上来得更加猛烈,更加震动滇省。
此时便显出了清军对云南地方控制并不稳定的弱点,也暴露了全部满军和吴三桂的主力都猬集于昆明的弊端。地方的防卫力量不足,以及驻守地方的清军的战斗力不够,使得明军在各土司的帮助下,势如破竹,连战连捷。
……………。。
“……元江土知府那嵩、那焘父子主盟,勾连各土司歃血钻刀。真正作叛,若不剿除,则地方震动……着即由平西王与都督卓罗等行兵进剿,勿使滇省动荡……”
昆明的安远靖寇大将军信郡王多尼、平西王吴三桂在九月初已向清廷报告了元江异动,请旨定夺。
九月二十五,昆明清军终于接到了顺治的圣旨。虽然元江已经起义,但吴三桂等人还是认为乱事可平,形势远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晨光初照,吴三桂象往常一样起床,在步出卧室外的明间时轻咳一声。下人们闻声知道主子已经起床,很快便送来了洗漱用具和温汤。不一会儿,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就已经送到了吴三桂手中。
吴三桂喜欢在早茶时吃几块甜腻的点心,这些年,满人风味的萨其马和小酥饼成了他最爱的小食。略进饮食后。吴三桂重入卧室,从床帐内侧摘下宝剑,向后花园走去。早起舞剑,也是他平日的习惯。舞剑方毕,下人来报,方光琛来了。
方光琛,原明朝尚书方一藻的公子,年轻时弃学游天下。在辽东与吴三桂结交。吴三桂因其博学多闻,敏锐超凡。对成败祸福、时事变迁有独到的见解,便与方光琛缔盟为忘形交。方一藻去世后,方光琛遂入吴三桂幕府,参与决策。若论信任程度,刘玄初虽以谋略见长,却远在方光琛之下。
见到方光琛。吴三桂怕其要行大礼,赶紧趋前两步,将他的双手牵住,拉他在侧座坐下,亲切地说道:“这些日子。献廷辛苦了。”
吴三桂叫得亲近,方光琛却不敢怠慢,忙拱手笑道:“王上知我惯于忙中偷闲,岂敢言辛苦二字。”停顿了一下,又郑重说道:“王上欲亲征元江,五日后启行有些仓促,若再等几日,粮草物资则更为充沛。”
“王命如火,由不得你我呀!”吴三桂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元江那氏有伪宗室撑腰,又勾连各土司,众已至数万,若迁延时日,吾恐其坐大难制。”
方光琛沉吟了一下,说道:“迤东叛乱,元江乃为谋主,且最为势大兵广,当先剿之。元江既灭,其他土司惧于兵威,或可不战而降。”
“献廷之言正合吾意。”吴三桂抚掌笑道:“叛贼四下出击,不过想分吾兵势,葺尔小计,焉能得逞。擒贼当擒王,吾当以雷霆之势先灭元江,震慑宵小。”
“王上,那氏不足虑,却须要小心那伪宗室。”方光琛犹豫了一下,其实他也说不上要小心什么,要如何小心,只是觉得躲在幕后的才不好对付,“腾冲之败,虽有水土雨季的关系,却也有伪宗室蛊惑人心,汇聚伪明残兵的原因。压服安南,亦不过旬月。由此可知,伪宗室非是无能懦弱之辈,且颇有谋略胆量。”
吴三桂沉吟了一下,轻轻点头道:“献廷之言有理,吾自当谨慎。滇西那边,亦不可轻忽,吾已命剿抚前镇由楚雄前出至姚安。只是,总兵刘文进非是足智多谋之辈——”
“王上,我愿往姚安,参赞军机。”方光琛闻言知义,毫不犹豫地拱手请命。
能够放出去独当一面,这是信任的表现,刘玄初则稍逊了一筹,只能跟在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