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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一死,清廷必将经历一段重新调整的时间,鳌拜大权独揽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主少国疑,各派官僚重新洗牌,至少在半年之内。清廷难以大举用兵。
而郑成功专注于收复台湾,对东南清军的牵制将势弱,西南的崛起又让郑成功产生了畏惧和提防,两军联合作战的可能性已经很小。
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啊!朱永兴无奈地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银子,摇了摇头,转身走了。他将富有四海。金山银山在他眼中,也是寻常。
朱永兴的府邸在昆明城内。是原南明蜀王刘文秀的故宅。几重院落,又有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花园,外加一个小池塘。吴三桂嫌居室狭小,非要住在五华山故宫,朱永兴却觉得这里很合适。五华山故宫虽然够气魄。够华丽,但需要多少侍女下人,他还没那么多闲钱。
池塘该掏一掏了,再养些鱼儿,在曲折回廊上与梦珠和龙儿投食嬉戏。倒也是一件乐事;花园中的花木也该请个园丁好好收拾一下,再养些孔雀什么的小动物,梦珠和龙儿一直这么想呢;这一块就整成草坪,松松软软的,小娃娃在上面玩耍也不用担心摔着……
想到小娃娃,朱永兴情不自禁地抿起了嘴角。梦珠和龙儿正坐着车缓行于道,再过两日便能抵达昆明。每当轻抚着妻子隆起的肚子,感受着小生命的悸动,与梦珠满足而惬意的目光交会,那种幸福感便弥漫全身。
天气不错,朱永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无际蔚蓝,满足地吐出一口长气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明日便把城门上挂的人头摘下来,给那些反正的俘虏,让他们将张勇埋了吧!”转过身,朱永兴对杨国骧吩咐道。
对于张勇这种不识民族、国家大义的汉奸、败类,朱永兴连见都没见,便命人斩首示众了。就凭他垂死挣扎,意图在昆明城中放火破坏,殃及无辜,便是罪有应得。而梦珠很快便要来到昆明,城门挂个人头,可别吓着孕妇。
……………
天气不错,广西将军孙延龄抬头看了看天,心情却并不舒畅。
他原是定南王孔有德属下一个无名小卒,后被孔有德赏识,不断提拔,还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孔四贞嫁给了他。这才如登龙门,今非昔比!
待到孔有德死后,清廷为追念其功绩,特令孙延龄为“广西将军”,“掌管王旗”,驻桂林。但孙延龄出身卑微,才望“庸劣”,“年齿素轻,位权未重”,为朝野所轻视,连属下官弁亦“多有未肯帖服之情”。便是在这样的情势下,孙延龄才勉强由桂林出兵,与驻柳州的广西提督马雄一起来抵挡由安南杀出的明军。
孙延龄、马雄所率的兵力既不占优势,又都想保存实力,不肯奋力作战,面对明军的倚险坚守,自然难以得到进展。但两人却有了借口,不断向清廷催粮要饷,又派心腹亲信在桂林、柳州招兵买马,扩充各自实力。
滇省吴三桂接连败退,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孙延龄和马雄的猜疑,等到吴三桂假书信之事爆发,两人更加狐疑犹豫。吴三桂全军退回贵州,明军光复昆明、曲靖的消息传来,两人终于恍然大悟。
既然吴三桂都为了保存实力,而不愿与明军死磕,两人的兵力不及吴三桂,又何苦犯傻?存了退避之心,两人却互相提防,不敢明言,更怕一方突然跑路,留下自己独自对敌。
大的战斗虽然暂告停歇,但明军小规模的出击却很频繁。从这些明显具有练兵性质的小战斗中,孙延龄和马雄都发觉敌人的战力和装备在不断提升,这更让两人的心头蒙上了不祥的阴影。
对于西南明廷的内部运作,孙延龄和马雄都不是很清楚,不明白一隅之地怎会有如此多的钱粮,不仅能够扩充军队,支撑战事,装备也是越来越好。
一阵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孙延龄的胡思乱想,微微转头,发现是心腹幕僚孟春第急匆匆赶了过来。
“孟先生,何事惊慌?”孙延龄一直很倚重这位老幕僚,说话也很客气。
孟春第站定脚步,喘了几口气,开口说道:“将军,军情有变,要早做打算啊!”
“别急,别急,慢慢说来。”孙延龄嘴上安慰着,心中却是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明军出田州(今百色),欲攻庆远府(今河池),然后……”
孙延龄大吃一惊,田州、庆远府若失,明军东可攻重镇柳州,亦可南下南宁,与当面明军形成夹击之势。
“皆是吴三桂这厮。”孟春第咬牙切齿地骂道:“不战而退,滇省明军才能腾出手来,调兵攻掠广西。”
“现在如之奈何?”孙延龄本没有什么才干,只是一副好皮相,方得到了孔有德的赏识,因女而贵重,乍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惶恐不安。
孟春第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但自己已经是孙延龄这个阵营的人,也只能尽力辅佐,他略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军主力大半在此,腹地防卫空虚,若不调兵增援,怕是难以抵挡明军锋锐。”
“调兵增援?分兵而弱势,这边又该如何处置?”孙延龄皱起了眉头,两面作战,本来就不充裕的兵力该如何调遣?
“这边——嘿嘿。”孟春第冷笑一声,说道:“便交给马雄好了。趁着这个消息还未被马雄获知,将军留一书信,便集兵北上,直奔庆远府。若是庆远府不保,亦可东撤柳州,既能凭坚城御敌,又可夺马雄之根基。”
孙延龄眼睛一亮,抚掌道:“此计甚妙。”
马雄身为广西提督,亦是孔有德部下之老将,瞧不起微弁出身、且没有才干的孙延龄,一向与其不合,原来驻扎柳州时便形同一军,不接受孙延龄的指挥。而孙延龄的部下都统王永年、副都统孟一茂、参领胡同春、李一第等人上疏,揭发他诸多不法事,引来朝廷派员核查,使孙延龄怀恨在心。同时,他还怀疑这是马雄暗中指使,一直伺机报复,以泄心头之恨!
正因为这种种原因,孙延龄才对孟春第的计策大加赞赏,既使自己的军队脱离不利境地,留下马雄顶缸,还可伺机夺取柳州,使马雄丧失根基,再无与自己争雄之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
第一百二十五章反攻之前
虽然明军光复了滇省,并且进取四川,攻掠广西,但在外人眼中,以一隅敌全国的被动依然没有改变。想当年,南明军力强大的时候,占有西南数省,与清廷相持数年,还能攻湖南,攻广东,最后还不是土崩瓦解。
所以,尽管处境不利,与明军交战的吴三桂、孙延龄、马雄等人最多也只是觉得明清战争的结果变得微妙,变得不那么确定,而不会肯定地判定哪一方是最后的胜利者。
在这种情况下,清廷分封藩王的敝端便显现出来了。藩地要靠什么保障?自然是军队,是实力。不被万不得已,谁会把安身立命的资本都赔进去。况且形势不明,多留些时间观察,多留些余地周旋,便不失为一个灵活的办法。
孙延龄与马雄分驻于思明州,成犄角之势,这倒方便了孙延龄率军独自跑路。但他知道部下都统王永年、副都统孟一茂、参领胡同春、李一第等人曾上疏参劾过他,与他并不是一条心。所以,他伪称广西巡抚发来急信,要他率兵星夜赶往庆远府抵挡明军,以免这些人不听号令。
广西提督马雄也得到了明军出田州攻入桂北的消息,但他是老军伍,分析双方对阵的形势比孙延龄细致,更不比孙延龄滑头自私。还没等他要与孙延龄商议行止,便知晓了孙延龄已经拔军北走的事情。孙延龄走得如此迅速,如此不顾后果,立时让马雄既愤怒又无奈。
这便如同两个人在合力顶着一块要滚落下来的大石,本来还算轻松。但一个人突然松手跑掉,剩下的那个人独力支撑,想收手却困难得很。弄不好便要被石头压死。
“混蛋,王八蛋……”马雄再三派出信使希望能追回孙延龄,但返回的信使却带给他一次一次的失望和打击。
“提督大人——”幕僚见马雄被气得团团乱转,骂不绝口,却没有什么应对的策略,忍不住提醒道:“应速派人去柳州报信儿。莫让孙延龄这厮趁机占我根基啊!”
马雄愣怔了一下,庆远府,柳州,桂林,他立时出了冷汗,孙延龄用心险恶,这是借机要公报私仇,削弱自己,好独占广西啊!
“蠢货。”马雄恨声骂道:“明军大举压境。孙延龄还搞这个手段。若是不能抵挡明军,谁能得了好?”
“纵是暂时不利,不过是丢些地方,可明军想全占广西也不大可能。”幕僚分析道:“孙延龄便是看到了这一点,其移军庆远府,退可得柳州,再退亦有桂林可恃。广西失利,朝廷必令广东尚藩前来增援。如何便可无忧。”
马雄坐了下来,飞快地写了封书信。唤来几个亲兵,让他们速去柳州,要自己留守柳州的亲信多加小心,别被孙延龄阴谋得逞。
“尚藩能前来援助,自然是好。”马雄处理完毕,有了时间与幕僚探讨。“但明军亦会增兵,海上对广东亦有威胁,恐怕未必便稳操胜券。若是吴三桂率军由黔省反攻,倒是可牵制滇省明军。”
“若广西胜利有望,则吴三桂会相机进兵;若是相持不下。或战事不利,吴三桂定然会按兵不动。”幕僚的脸上充满了鄙夷,“亏了朝廷看重,既封亲王,又予藩地,竟是如此不堪。与明军打来打去,吴三桂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小,对朝廷越来越不忠了。”
马雄沉吟了一下,有些同情地说道:“连吃败仗,吴三桂是担心赔了老本,朝廷会收回藩地。”
幕僚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手中附庸风雅的折扇一合,击在左手掌上,说道:“孙延龄亦是想借明军之手削弱将军,手中若无兵无将,将军纵有提督之衔,日后也要仰其鼻息。而我军此番调动,必逃不过明军刺探,这如何作战,将军可要心中有数啊!”
马雄对此也很苦恼,明军趁时而动是肯定的,是死力迎战,还是能战则战、能走则走,以保存实力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