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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大奇,问:“怎么又怪起了那刘瑾,升官发财不是人人都想吗?”
“我可没想过升官啊,下官以前是锦衣卫佥事,权力也不小了。指挥使一职可没奢望过,这位置下官可是看明白了,非天子近臣不能做。我什么身份,在皇帝那里什么情分,凭什么做,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说着说着,石文义竟在苏木面前自称起下官来:“可是,下官家里经营着好几家商号,生意做得很大。那刘瑾见我有钱,就动了心。牟指挥被免职之后,他就派人来找下官,让我送十万两银子过去。说是,如果给钱,就让我做指挥使。”
“下官心疼钱,也知道这个指挥使当起来也没意思,就不想干。可那刘瑾就翻脸了,说,不干也得干,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下官畏惧刘瑾的权势,没办法,只得送了十万两银子过去,当是买个平安。可才当没几天,刘瑾就下台了,我还没人当成了贼党。学士,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
听他说完,苏木瞠目结舌,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也没想到石文义能够干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如许曲折,说起来,这家伙也够倒霉的。
石文义见苏木脸色缓和了些,打蛇附棍上:“学士,你可要替本官做主啊!”
苏木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编纂,这事你将来自己对朝廷说去吧。”他才不肯管这个闲事呢!
石文义肯定是要受到刘瑾牵连的,这个指挥使也干不长。
苏木现在想的是如何让自己老丈人胡顺顶替这个位置,别的事,也懒得过问。
石文义:“这事大人肯定能帮上忙的,你可是储相,陛下龙潜时的旧人,在太后那里也能手上话。下官也不想干这个什么指挥使,只想平平安安致仕回家养老。若有将来,必不忘记学士的大恩大德。”
苏木懒得同他纠缠:“是是非非,朝廷自有公断,石指挥也不用担心,要相信朝廷,相信陛下。”
说着,就要出地窖。
“学士且等等,我有一物请你看看。”说着,石文义就将一张单子递给苏木。
苏木接过来,借着灯光一看,上面豁然写着:三尺珊瑚树一只、犀角杯一对、东珠一百颗、宋官窑水洗一口、田黄石印章二十枚、鸡血石印章三十枚、和田羊脂玉梅瓶十对……
林林总总上百件,拉了三张纸。
苏木问:“石指挥,这是什么意思?”
石文义一脸谄媚:“这些东西都是学士刚才拿到手头把玩过的,也不值什么钱。见学士喜欢,下官就叫人把他从清单上划掉了,晚间悄悄地送去你府上。”
“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苏木差点笑起来,就他所看到的,单一个田黄石印章,就等同于同等分量的黄金。
算下来,这个石文义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为了保命可是下了大本钱的。
“再说吧!”
苏木也不说话,出了地窖。
心中想:其实,只要石文义愿意让出指挥使一职,不在做官,要保住他一条命,也不是什么难事。虽说正德现在对我很是不满,可办刘瑾案子的可都是文官。我苏木为文官集团搬掉了刘瑾这个大害,要保一个人也不难。
到时候看情形再定。
抄一个内相的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忙了一整天,到了傍晚,十几个帐房先生打算盘打得手软,总算是合计出一个准数来。
刘瑾的田宅用具加一起,折合成现银,总数达到竟然的五百万两之巨。
这家伙,不过是做了五年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就积下了这么大的家业,平均每年一百万,真是厉害。
也就是说,他每年都捞十亿人民币的好处,已经可以同后世现代社会的巨贪们并肩了。
石文义这次为了保命,可是下了大本钱的。但凡苏木的目光落到任何一个物件上,他就会示意手下将这件东西从查抄的清单上划掉,准备等下送去苏木府上。
发现这一点,苏木也不敢再到处乱看指导锦衣卫工作了,只得一个人闷闷地坐进书房看书散心。
结果,就有帐房先生在送给苏木的礼物上写道:宋版《四书》一套、宋徽宗亲笔临摹《庄子》一本……
这刘瑾府上,还处处都是宝贝啊!
正看着,就有人在外面高声叫道:“万岁驾到!”
苏木吃了一惊:正德怎么来了?
第八百零二章皇帝的怜悯
天已经暗了下去,今天的天气不是太好,不过是后世北京时间四点钟模样,就显得有些混沌。
等到苏木和石文义急忙出来拜见皇帝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一阵风吹来,叫人不禁一阵哆嗦。
秋已经很深了,再过得几日,就该进入冬天,这雨水也要变成雪花。
“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卿、石文义你们都起来吧!”正德皇帝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朕听说刘瑾家里很多希奇的宝贝,朕在西苑闲坐无聊,就过来看看热闹。”
看到正德一脸的笑容,叫自己时也很亲热,换成别人,早就大喜过望了。可苏木心中却是一阵咯噔,昨天夜里宴会时正德咬牙切齿对自己所说的那席话他可是都记得的,怎么可能才一天时间正德就不在记恨自己了?
正德:“对了,刚才听人来报,说刘瑾家有个地窖,里面全是银子,为了怕被人偷窃,都化了凝成一大块,究竟是不是啊?”
苏木心中大震,正德连这事都知道了,显然一直在关心这里。他还是……在恨我苏木啊!
石文义却没意识到这一点:“是是是,有这么回事。”
正德:“哦,那还不快带朕去看看眼界。”
等到了地窖,看到满地的银子,正德口中啧啧有声:“好好好,倒是有趣啊,也亏刘瑾想得出来,俗了,俗了!”
石文义:“圣上说的是。”
正德:“再去看看其他东西吧。”
等看到刘瑾库房里的其他财富时,正德拿起一个荷叶边的宋瓷大碗,用手指弹了一下,清越之声不绝于耳,甚是好听。
正德便赞道:“薄如纸、白如玉,声如磬,好东西啊,刘瑾倒是会过日子。”
说到这里,正德突然转头微笑着盯住苏木:“话说,苏卿啊,想不到刘瑾会这么富有。抄了他的家,朕一年的吃穿用度可都有了。还可以将豹房好好休整一翻,倒是一件好事,你说呢?记得先帝在时,你不是同他老人家说过一句话。君子和小人对君王都是有用的。尤其是小人,可以替皇帝办许多办不了的事情。就算办砸了,也可杀之平息事态。杀之,还可以起出贼赃充实国库。如此看来,苏卿你是拿刘瑾当猪,现在养肥了,该杀了。”
这笑容中却是带着一丝讽刺。
听到正德这么说,苏木心中一沉,知道皇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脸平常,可内心中对自己已是极为不满。
这种话是没办法接嘴的,苏木只将镇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苏木说不说话,正德好象也不在意的样子,又在刘瑾家里逛了半天。先是看刘瑾的收藏品,时不时品鉴上几句。
然后又开始观赏起刘府的风景和风水格局,只同石守义说个不停,从头到尾再不理睬苏木。
石守义这还是第一次贴身时候皇帝,精神显得异常亢奋,打点起精神小心应着话。
至于苏木,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无用。毕竟,刘瑾是皇帝最亲近之人,在他心目中就好象是亲人一样。这次正德怀疑苏木要置刘瑾于死地,自然是深恨苏木。
看起来,短期内要想修复同正德的关系,也是无法可想了。
苏木如今有了进士身份,又为文官系统立下大功。虽然皇帝对自己恶感深重,但心中却已经不是那么惧怕了。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解脱感,要知道,明朝文官的厉害那可是载入实册中的。即便是皇帝,拿他们也没有任何法子。
苏木以前做为天子近臣,说句老实话,在文官团体中的地位很是微妙。在文官们看来,同皇帝都得近的人都有佞臣的嫌疑,将来在史书上也不会有好的评价。
如今皇帝同苏木彻底翻脸,苏木算是彻底被文官们接纳了。他名声响亮,将来难保不成为日后高攀龙、左光斗那样的文官领袖,尊贵清要。即便是皇帝要想对他不利,也不得不考虑大臣门的感受。
苏木穿越到明朝之后,一直都是上层路线,说难听点就是依靠大人物走捷径。想不到这条路不通之后,反搏了一个清贵的名头,这一点还真让他有些无奈了。
在刘府里转了半天,天上的雨还在淅沥地下着,冷得厉害。
就有一个太监上得前来,要将一把伞张开,遮在皇帝头上。
正德推了那太监一把,笑道:“不过是一点微雨,怕个何来,又不冷。想当初在西苑的时候,数九寒冬,朕还在海子里游泳呢!”
“是,陛下。”太监悄悄地退了下去。
雨还在不停地落着,渐渐地将众人的头脸都淋湿了。
皇帝不肯遮雨,别的人也不敢打伞。
苏木身子本壮,倒是无妨。其他人就惨了,尤其是太监们身体本弱,被冻雨一淋,就瑟瑟地发起颤来,即便是石守义,也是面色发青。
不一会儿,天就彻底地黑了下去。
雨丝在灯光下绵密地落着,晶莹地连成道珠帘。
就有一个太监悄悄提醒:“万岁爷,天已经黑了,还是起驾回宫吧!”
正德:“好,刘瑾在宫外的家朕还是第一来,今天看过了,也就算了,走吧。”
刚要举步,却听到一阵低低的哭声。
抬头看去,却见着前堂的空地上有一个孩子在不住地号哭。因为惧怕,被人用手死死地捂着嘴。
这人正是刘瑾的侄孙,他和家里人一道被捆成一团仍在空地上已经有一个下午了。
又饿又怕,如今又被冻雨淋了半天,再支持不住哭出声来。
再看看刘府其他人,一个个跟落汤鸡一样,身子颤个不停,显是冷得厉害。
正德突然停住了,端详着那群人半天,突然回头冷冷地看了苏木一眼,又将目光落到石守义身上:“怎么回事,你们想将刘瑾家里人都冻死吗?”
石守义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