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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流转,一记重击之下,庞德身形一个不稳,身前破绽大开。
激战数百回合,马超终于逼出了破绽,心下不禁大喜,手中银枪顺势刺出,如电光一般直扑庞德的胸而去。
战刀被荡开,身形未稳的庞德,已根本无力回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滴血的枪锋袭至。
生死一线,庞德的心头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怆。
自知无法再敌的庞德,已是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睛准备受敌。
银枪如电,呼啸而至。
锵——一声猎猎的激鸣,几将耳膜震破。
黯然受死的庞德,本能的睁开了眼睛,竟发现自己的胸口并没有被刺穿。
抬头看时,竟见一柄青光流转的战刀,千钧一发之际出现,竟在咫尺之间,挡住了马超的枪锋。
庞德转头看去,瞬间就惊呆了。
而一枪失利的马超,同样也是惊得满脸诧异,狂暴的眼眸之中,竟是闪烁出了惊怖之意。
青龙刀,大黑驹,那挡下马超致命一击的人,正是颜良。
猿臂一抖,青龙刀猛一上挑,马超的银枪便被荡开去。
吃惊的马超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拨马退后几步,横枪而立,一副忌惮的样子。
颜良勒马于前,青龙刀斜拖在侧,冷笑道:“先是出卖自己的兄弟,现在又杀自己的部将,马超,你这是要闹哪样呢。”
刀鹰似的眼眸,傲视着惊诧的马超,表情之中,极尽的讽刺。
此时的大营一线,黄忠等诸将,仍在围杀着那两万蜀军。而颜良则自率虎卫亲军,绕过混乱的战场,直取雒城。
方自杀入城中时,颜良便惊奇的发现,马超竟然正在攻击着自己的部将庞德。
庞德之武艺,堪称当世一流,而演义之中,此人一旦狂暴起来,还可以和关羽这样的绝顶高手战成不相上下。
此等一员勇武的猛将,颜良早就有心收入麾下。
今时马超对庞德杀下手,可见主臣二人已然反目,此岂非上天把庞德送给自己,眼见庞德有危,颜良如何能不出手相救。
“庞德,你这条狗,果然和马岱一样,背叛了本将,你这无耻的……”
马超恨怒欲骂,颜良却长刀一扬,冷冷道:“马超,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条丧家犬,四处投奔别人,庞令明并没有投奔于孤。”
颜良嘴上毫不容情,厉声打断了马超的恶语。
此时的庞德,耳听得马超冤枉自己投奔颜良,心中又是一阵的痛苦。
但当他看到颜良竟不趁机离间,反而主动为自己澄清之时,不禁又对眼前这个曾经的敌人,心生了几分敬意,暗暗感叹颜良的气度。
“马超,我庞德自问对你马家忠心耿耿,十余载不曾背弃,我更把你当兄弟一样对待,你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吗?”
庞德终于忍受不住,出言发泄自己的委屈。
只是,他换来的却是马超的一声冷笑。
“哼,你一个卑微的家将,也敢配作我马超的兄弟,当真是不知廉耻,庞德,我告诉你,老子我从来都只把你当作一条狗,一条为我马家卖命的狗——”
马超眼见颜良在此,更是无情的恶语相向。
庞德心痛欲绝,一股悲愤之意,如熊熊烈火一般,汹涌狂生。
羞愤之下,庞德怒喝一声:“姓马的,我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拼了——”
尊严受损的庞德,此刻已是全然跟马超绝裂,怒极之下,当即就想以重伤之躯,去跟马超决一生死。
正待拨马而去,颜良却拦下了他。
颜良头也不回,只淡淡道:“令明且歇片刻,这姓马的既然这么瞧不起家将,孤这个曾经的袁家家将,岂能不站出来,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嘴贱的下场。”
长刀一横,凛烈之机的杀气,滚滚而出。
左右侧,数清的颜军将士,正汹涌而入,如汪洋大海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将马超那孤单的一骑吞噬。
颜良已握紧了刀,蓄势待发。
此时,狂傲愤怒的马超,脸上惊惧之色愈重,暗暗一咬牙,二话不说,拨马便逃。
第五百五十九章猛将归心,仇敌丧胆!
马超逃跑了。
打不过就跑,这些年来,马超一直奉行的就是这样的生存原则。
今日,面临着部将“背叛“,和仇敌的羞辱,马超仍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跑。
颜良嘴角扬起了一丝轻蔑的冷笑,马超的逃跑,果然一点都不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马超这么一逃,颜良便没办法再追了,谁让那厮的坐骑是西域的好马,自己这匹并州黑驹,无论速度上还是耐力上,都要稍逊三分。
走脱了一个马超又如何,留下了一个忠勇无双,暴走起来可以和关羽匹敌的庞德,颜良依然是大赚。
回头之际,悲愤与伤痛双重的打击之下,庞德已是身形一晃,昏坠下了战马。
颜良吃了一惊,忙叫将左右亲军,将庞德扶起,抬下去令医者去救治。
庞德被抬走,颜良则继续指挥着大军,进行这场痛快漓淋的大胜。
大营一线,两万蜀军已被杀得七零八落,近有半数都不战而降,得胜的黄忠诸将,则统军向着雒城杀奔而来,前来与颜良会合。
当天光放晓时,喧嚣了一夜的雒城内外,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城池的四门,皆已树起了“颜”字的大旗,整个雒城的诸处要害,尽皆已为颜军所控制。
计点战果,除了刘循和马超寥寥数将逃脱之后,雒城的两万蜀军,几乎全军覆没。
其中,雷铜与吴兰归降了颜良,吴懿已生擒被俘,庞德也落入了颜良的手中,而那两万蜀军中,更是近有一万左右的人马,统统都投降了颜良。
而且,因是颜良攻的及时,马超不及烧城,使得城中所屯的四十余万斛粮草,尽皆的落入了颜良之手。
此番一役,颜良实可谓是大获全胜。
……近午时,医营那边传来消息,言是受伤昏过去的庞德,已然睡来。
颜良惦记着这员忠勇的猛将,当即传了马岱前来,随他一起去看望。
步入大帐之时,赤着半个膀子,浑身裹满绷带的庞德,正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旁边的医者拦都拦不住。
“令明,你伤势未愈,岂可轻动。”马岱赶忙上前,将庞德按住。
看到马岱之时,庞德身形一震,那黯然的脸庞上,顿时流露出几分惭愧之意。
当日涪城时,马岱劝他归顺颜良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那时的庞德,却以忠于马超为由,拒绝了马岱的好意。
而今,自己却为马超险些杀死,反是为颜良这个敌人所救,今再见马岱,庞德如何能不惭愧。
“令明,孟起他为何要致你于死敌?”马岱不知的问道。
庞德叹了一声,遂是将马超如何要烧光雒城一城生灵,自己如何苦劝无果,却惹得马超痛下杀手之事,默默的道与了马岱。
马岱听罢,不禁暗暗皱眉,叹道:“没想到孟起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百姓都不肯放过,竟然还对令明你下杀手,我看他真的是疯了。”
庞德神色黯然,默不作声。
这时,颜良向马岱使了个眼色。
马岱会意,忙道:“令明,颜大司马乃当世明主,前番我就劝你与我一道归顺,今马孟起已对你翻脸无情,你岂能再为他卖命,何不归顺于颜大司马。”
听得马岱此言,庞德的身形微微一震。
沉吟半晌,庞德忽然起身,带着伤痛之躯,硬是拜倒在颜良的脚下。
“颜大司马救命之恩,庞某没齿难亡,倘使大司马能够大度收留,庞德愿为大司马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庞德也是恩怨分明之人,颜良于他有恩,马超却已恩断义绝,到了这个时候,他焉有不降之理。
颜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当下颜良哈哈笑,将庞德双手扶起,抚其肩欣然道:“孤早听子岳说,令明乃是当世虎将,以你这般才华,做一员家将岂非可惜,今后就好好追随于孤,咱们齐心协力,共成一番大业吧。”
颜良豪迈的言语中,充满了对庞德的器重之意,那豪然的大笑中,却又不乏诚意,只将庞德听得是感动之不已,激动难言。
男儿之志,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收降庞德,攻陷雒城,颜良的威名大震蜀中。
攻取雒城的第三天,颜良便尽起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四十里外的成都。
雒城失陷的消息,此时已随着败逃的刘循,一同传回了成都城。
整个成都城,转眼间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消息方自传来,城中的士民便开始携家带口,离城出逃,往外郡避逃。
百姓们逃跑,成都城中的那些益州官员,则成批在批逾城而出,赶往雒城去往颜良投降。
雒城已失,成都城中只余下不到两万兵马,谁都知道没办法再守下去。
城破之后投降,与主动的前去投奔,意义自然大有不同,那些早就对刘璋不抱希望的蜀中官员,自要抢先的改投新主。
城中官民恐慌如此,身为益州之主的刘璋,更是震惊到手足无措。
他原还籍希望于马超等人,能够坚守雒城,坚守到南中的援军抵达,谁曾想到,颜良的攻势竟如此厉害,只几天的功夫,就攻破了雒城这最后一道防线。
惊恐无措的刘璋,也知成都势难再守,便是在儿子刘循的建议下,弃却了成都,带着两万残兵,向南面的犍为郡逃去。
南线一面,正自坚守资中的李严,听闻刘璋弃成都的消息,只恐其军为颜军所围,只得也弃守了江阳郡,率军逃往犍为与刘璋会合。
刘璋先是逃至犍为郡治武阳城,惊慌之下,只怕颜良军随后追至,便是昼夜不停,一口气逃到犍为郡最南面的僰道城。
而此时,由孟获率领的五万所谓“大越”军,已北渡沪水,进入了犍为境内。
刘璋逃到僰道城的第二日,孟获的大军恰好赶到,两军遂是会合。
两军会合后,总兵力达到了八万之众,这个时候的刘璋,方才是惊魂稍定。
……孟获的大军在僰道城南安营扎寨,刘璋派人请孟获往城中相聚,结果孟获却鸟也不鸟他,回复要刘璋往他营中来会面。
刘璋没有办法,只好留儿子刘循守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