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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下午打劫后,我们就从南江逆流而上,躲避官府的追剿!”
水手们都欢呼起来,跟着李蒙申干了这么久,从未失过手,况且,他们也从劫掠中获得了巨额的财富。林典史也够仗义的,只拿四成利,其他的都由李蒙申来分配。虽说劫掠风险大,上月就损失了三个水手,但高风险意味着高利润,水手们无不食髓知味,尽心尽力的干好这个事业,毕竟,后面还有大量的水手等着上船发财呢。
五月的九江府热得冒烟,李蒙申他们躲在毒蝎号的yin凉处,不停的擦汗。长江上不缺江风,呼呼的东南风吹来,丝毫不能缓解暑气,反而带走了身体内的水分,让人忍不住抱着水壶狂灌一气。
“火炮都准备好了?”李蒙申仰脖子喝了一口水,问凌肃。凌肃是李蒙申任命的炮队队长。
凌肃连忙起身,弓腰答道:“回蝎王话,都擦拭过了,火药也准备好了!”
“嗯,不错,这次是弗朗机人走了之后我们第一次独自用炮,千万不要出差错!”李蒙申严肃的交待道,独眼she出慑人的光芒。凌肃心里一紧,忙躬身发誓。
李蒙申在水手中声望甚高,毕竟他掌握着战利品分配权。再说他经验丰富,水手无不信服。
李蒙申又转头对乌天海说道:“要弟兄们准备好长枪,枪头都擦亮点,过会登船了就靠你们了!”
乌天海领命而去,他是冲锋队长,可惜在毒蝎号上不能充分展示他的武艺。一般情况下,当毒蝎号放炮后,商船基本是束手就擒。但乌天海丝毫不敢懈怠,每天带着桨手习练战阵之术,颇得李蒙申的欣赏。
……
李蒙申一一问过各方的准备情况后,方手搭凉棚,往鄱阳湖口方向张望。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也不需要他张望。船头上有专门的瞭望台,那里有专门的瞭望手,拿着望远镜望风。那是李蒙申软磨硬泡的从林纯鸿那里要来的,后来他又抢到了一个,xing能比不上林纯鸿手头的那个,就将战利品返给林纯鸿,气的林纯鸿大骂不已。
“别看太阳,混小子,想把眼睛弄瞎啊?你看看我,就是看太阳看多了!”李蒙申见瞭望手两眼上瞧,喝骂道。
瞭望手叫韩思亮,年龄不过十七岁,甚是机灵,也不怕李蒙申,嘻嘻的笑了笑,转头瞧别处。
瞧了一会,韩思亮大叫:“来了,两艘船!”
水手们一下子兴奋起来,连汗都忘了擦,纷纷用热切的眼光瞅着李蒙申。李蒙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对水手们的反应相当满意,以前水手们一听到猎物来了,就各奔其位,乱成一团,李蒙申训斥了几次,效果不好,就严厉处罚了几个水手,方才改变了这个状况。现在毒蝎号上基本上做到了令行禁止,没有命令,谁也不准动。
李蒙申向费代善招了招手,吩咐道:“今天你来指挥,我偷偷懒。”说完,往底舱钻去,充当一名桨手。费代善是李蒙申的副手,跟随李蒙申已久,打仗基本能胜任。李蒙申渴望费代善能够早点单飞,毕竟,第二艘蜈蚣船已经造好,就等着人去cao*弄了。
费代善也不客气,接过令牌,对身边的令旗手喝道:“各奔其位!”
令旗手上下左右挥舞了一番,另外的几个令旗手也跟着他挥舞了一番,只见水手们迅速行动起来,在各自队长的率领下井井有条的跑向各自的岗位。刚开始,李蒙申下命令也是靠吼,但是毒蝎号太大,有时水手根本听不清他的命令,再加上作战时炮声隆隆,怎么吼也听不见,李蒙申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在船的关键位置上放置令旗手,转达命令。
随着费代善一连串的命令下达,毒蝎号的黑帆迅速升起来,从船的两旁伸出无数的腿,搅动着江水,毒蝎号开始加速,向商船冲去。
商船挂着不大的风帆,逆水而上,行走甚是缓慢。待商船的水手看到毒蝎号,一下子慌了神。长江上哪里见过这种怪物?只见这只怪物身躯庞大,旁边还长了无数的腿,犹如离弦之箭般冲来,其劫掠的意图显而易见。商船船长大惊,立即吩咐掉头顺水而下,期望摆脱毒蝎号。
当商船正在掉头时,毒蝎号的喊话也传过来:“留下买路钱……留下买路钱……”船长不管不顾,只焦急的吩咐掉头。
“砰……”巨大的炮声传来,随之而来的炮弹让商船水手吓破了胆,纷纷惊呼:“这船有炮!”
哗啦啦的一阵响,炮弹落入了水中。商船的水手惊慌不已,恨不得也如毒蝎号一般,伸出桨来摆脱追击。
毒蝎号速度很快,离两只商船越来越近,“砰……”又一声炮响传来,这发炮弹再也没有落到空处,直接将商船的船壳打穿,滚入了舱体。
“漏水啦……”水手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
船长大急,见毒蝎号近在眼前,吼道:“弓箭还击,刀枪手准备!”
商船的水手除了去堵漏以外,纷纷聚集在甲板上,准备应付毒蝎号的登弦作战。没想到,毒蝎号根本不靠近,迅速往前划去,直接将两艘商船的去路给挡住。
又一声炮响传来,这次发出的炮弹可不是实心弹,而是散弹,一粒粒铅珠飞来,商船上顿时一片混乱,几个水手倒在地上发出渗人的惨呼。
毒蝎号又传来呼声:“立即投降,谋财不害命……”
商船的两个船长无法,挂起了白旗。
看着商船的白旗升起,李蒙申的脸上露出微笑:“费代善不错,懂得省火药,嘿嘿……”与此同时,乌天海暗暗叹了口气:“哎,这次又没有出手的机会了!”也难怪乌天海会叹气,一直没有出手,分得的战利品就少。
……
夜幕下,毒蝎号挂着黑帆,缓缓的逆流而上。由于毒蝎号行动迅速,直接让闻讯赶来的官兵扑了个空。
“娘的,又是生丝,老子都快成生丝大王了……”李蒙申看着满船的生丝,恨声骂道。费代善第一次duli指挥劫掠,兴奋劲还未过,说道:“生丝也值钱嘛。”李蒙申在湖口干了几票,除了抢了一些银子,最多的就是生丝。李蒙申对商家也不赶尽杀绝,只抢掠适合运走的贵重物,毕竟毒蝎号也装不了多少货物。
“南直隶的生丝除了出海,另外一条路就是过赣江到福建,以后我们在湖口抢到的生丝只会更多。”费代善的话让李蒙申泄气不已,他觉得最过瘾的就是抢掠官船,那上面直接就是银子,搬上船即可,哪像现在这么麻烦,还要等着商船来接应。
“嘎……嘎嘎……嘎嘎嘎……”一阵规则的野鸭叫声传来,李蒙申兴奋的叫起来:“孔应龙这个老不死的这次来这么快……哈哈……”
费代善钻出船舱一看,果然是孔应龙的三桅帆船过来了……
第六十一章三桅帆船
茫茫的夜se下,三桅帆船犹如巨大的怪物,劈波斩浪,哗哗前行。帆船吃水甚深,激起波澜使毒蝎号摇晃不已。李蒙申站在甲板上,看着这艘巨舟,毫不掩饰自己对巨舟的欣赏,叹道:“登州有此舟,哪容孔有德狗贼嚣张?”
三桅帆船响起一阵刺耳的吱吱声,千斤巨锚抛入水中,帆船在缆绳的拉扯下,终于停下来。李蒙申连忙吩咐毒蝎号靠过去,毒蝎号灵活,逆水慢慢的向巨舟靠近。终于,从巨舟上抛来几窜绳子,被毒蝎号上的水手牢牢的拴在缆柱上,方放下绳子。李蒙申拉着绳子,一跃而上,跳入了巨舟,大呼道:“应龙老弟,带酒了没?”
“上好的江陵张记陈酿要不要喝?”巨舟上传来李蒙申熟悉的声音,他大惊:“典史大人也在?”
林纯鸿哈哈大笑:“准备到扬州去,顺道看看兄弟们,最近生意如何?”
李蒙申定睛一看,李崇德、张道涵和顾秀林都在船上,顾不上回答林纯鸿的问题,惊讶道:“这么多人都去扬州?难道去逛窑子?”说完,自觉得话语粗俗,扇了自己一巴掌,嘿嘿笑道:“呵呵,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众人被李蒙申惹得哈哈大笑,一起相邀着往舱室中走去。
林纯鸿这次带着李崇德等人到江南,一方面准备在扬州考察建货栈的可行xing,另外,还准备到常熟去拜访瞿式耜,增进与东林党和复社的关系,还准备在苏州和松江考察丝织业和棉布行业的情况,为百里洲设立纺纱和织布工坊提供借鉴。
扬州乃京杭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处,市井繁荣,商旅众多,yu拓展江南的生意,扬州是第一站,扬州货栈的总管已经选好,定为顾秀林。
林纯鸿认为,现在百里洲的工坊主资金薄弱,根本无力去改进技术,鉴于棉布的需求量大,他决定自己也设立纺纱工坊和织布工坊,期望引导棉纺织业的发展。
刚好由于荆州知府磨堪期满,转任他处,张道涵不愿意离开荆州继续当幕僚,便被林纯鸿邀请一起下江南。
“淮海名都极望遥,江南隐见隔南朝。青山半映瓜洲树,芳草斜连扬子桥。隋苑楼台迷晓雾,吴宫花月送chunchao。汴河尽是新栽柳,依旧东风恨未消。”扬州将近,张道涵侍立船头,遥望着扬州吟道。这诗李崇德和林纯鸿从未听过,纷纷问诗出何处。张道涵笑道:“松江陈卧子,名动江南,两位忙于事务,不知也不为怪!”
李崇德叹道:“江南人杰地灵,果然名不虚传,尤以苏松地区为甚。奈何专注诗词,与民何用?”
张道涵笑道:“人文荟萃,文化繁盛,正是民生安定的体现,互为表里缺一不可。”
林纯鸿听了,暗自好笑,李崇德和张道涵一路上字字机锋,互不服气,经常为一些问题争论不休。林纯鸿明白,李崇德崇尚实学,而张道涵崇尚心学,在根本理念上不说根本对立,至少分歧甚大,因此林纯鸿从不加入两人的争论,只是适时的转移话题,让两人的关系不至于闹得太僵。
当下,林纯鸿叫道:“扬州到了,快要停船啦!”
李崇德和张道涵收住口,往江岸上瞅去,只见的江岸上绿柳成荫,端的秀丽无双。随着绞盘的飞速旋转,巨锚直贯入水,牢牢的抓住岩石,将巨舟固定在江中间。
顾秀林疑惑不已,问道:“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