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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渊海子阑面露难色,“能不能不说啊?”
“嗯?”长孙师拿眼一瞪。
“我说!我说!这钱是我贪污的。咱们高句丽为了防备大唐的兵马,拨下来一千万贯要修一个千里长城。我分管这段,就有五十万的修筑经费,我就贪污了二十万贯。为了怕事情败露,我就去了一趟大唐,把这二十万贯给存到长乐坊大钱庄。两万两金子,换了二十张纸,就放在我的怀里。只要不搜身,谁也发现不了!”
“不对,不对……。”郭业摇头道,“渊海子阑,看来你没说实话啊。高句丽城中,谁不知道你和汉人仇深似海,你怎么会往大唐的长乐坊大钱庄存金子?”
“都……都知道?这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以为没人知道呢,我的妈……我不想活了……你们把我杀了吧!”渊海子阑顿足捶胸,嚎啕大哭。
这孙子疯了吧?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这事儿有什么难为情的?高句丽人仇视唐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渊海子阑值得为这要死要活的?其中必有隐情!
郭业把手一抬,示意大家禁声。郭业模棱两可的安慰道:“渊大人,您这也是为国尽忠,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算大家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谁还能嘲笑您不成?”
渊海子阑一蹦三尺高,尖声尖气的道:“尽忠,我尽忠个蛋!这事儿事关男人的尊严,要是让人知道了,谁能不笑话我?凭什么他们为国尽忠,也就是缺条胳膊,短个腿的,最不济的,也就是把命献了。我就要拿那玩意儿尽忠?这个好说不好听啊!”
郭业略微明白了他的意思,装着糊涂道:“尽忠个蛋?”
渊海子阑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你们都知道了,装什么糊涂!没错,三十年前,老子被隋军一箭射掉了卵子。从那以后,老子从此不喜欢女人了,老子就是喜欢强壮的男人和小女孩!有什么不能说的,临死以前,我要说说我的心里话,长孙兄,我喜欢你!”
呕……
长孙师二话不说,夺步冲到了墙角哇哇一阵大吐……尼玛,实在是恶心了……
郭业乐道:“既然您和汉人有这么大的仇,为何还把钱存到长乐坊大钱庄呢?您这种行为可是资敌啊!”
渊海子阑拿出一块金子,道:“你知道这块金子,是大唐的还是高句丽的?”
“它在谁的手上就是谁的!不分大唐和高句丽!”
“对啊,我跟汉人有仇,和金子又没仇。谁能把我的金子保护好了,我就交给他。管他是高句丽人开的还是汉人开的?”
“哦,想不到渊大人的想法如此别致!郭某真是受益良多!好了,不说废话了,既然您不想活了,我就成全你!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把渊海子阑这伙人制住,捆了起来!
渊海子阑心丧若死,也不反抗。他带来的这伙人倒是想反抗,奈何战斗力太差了。原来这伙人,就是个样子货,他们平时也就是摆摆样子,在渊海子阑那混吃混喝。欺负欺负平民百姓,打打顺风仗还行。碰上大唐的精锐部队,就完全白给了。
斑鸠道:“这伙人,怎么处理?”
郭业恨恨的道:“现在先别动手,等到了晚上,刨个坑,给他们来个大种活人!”
正在这时,馆驿的大门被人砸的咣咣直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平阳郡公,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你的好朋友——高鑫德,看你来了……开门,快点开门!”
郭业闻言心里顿时一咯噔,奶奶的,恐怕要坏事儿了。
第1267章放人?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今天以前,郭业对高鑫德翘首以盼,可是高鑫德迟迟不见踪影。现在,郭业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高鑫德,高鑫德却是主动前来拜访。
高鑫德此番前来并非凑巧,肯定是有人通知他才来的。
宰相门前七品官。鑫得利的伙计身为辽东城城主的手下,虽然够不上八品九品,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郭业一出手,就说要拿出黄金万两,怎么也不算是一般人物,说不定就跟高鑫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着他们被渊海子阑为难,伙计也是暗暗着急。等他们出了鑫得利绸缎庄的门,伙计一溜小跑就到了城主府报信。
你别看郭业找不着高鑫德,伙计却是一找一个准。高鑫德一听这几个人的相貌,就知道是郭业他们了。没办法,像长孙师这操型,一般人还真长不出来!
高鑫德虽然贪财,那智商可是杠杠的,一听这个,就知道要出大事儿了。郭业那是一言不合,就把刀架在渊海子霸脖子上的主。能为了一个小女孩向渊海子阑求饶?想想都不可能。其中必有蹊跷!
高鑫德越发笃定,这个渊海子阑,今天可能要玩完!
想到这,高鑫德吓得魂儿都飞了,他和渊家一向不睦,渊海子阑一出事,头一个怀疑的就得是他高鑫德。高鑫德顾不得带齐手下,穿好衣服,飞奔出府,直奔馆驿。
馆驿大门紧闭,高鑫德也不知道渊海子阑此时是死是活,心急如焚,扯着脖子大喊大叫。
斑鸠问道:“高鑫德来了,怎么办?放不放他进来?”
郭业刚抓了渊海子阑,高鑫德就赶来了,也有些心烦意乱,道:“开大门,迎接高鑫德。让人把馆驿的伙计们都看好了,咱们见机行事!”
当下中门大开,郭业、斑鸠和长孙师一起出迎。
高鑫德一见郭业,劈头盖脸的就问:“平阳郡公来的何其迟也。青天白日,您就把大门紧闭,难道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郭业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哪里,哪里,我这样做都是高城主的指示啊!怎么,您不记得了?”
“我的指示?”
郭业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容我细细道来。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还请高大人屋内一坐!”
“哼,我看你怎么给我解释!”
到了馆驿的客厅,分宾主落座,郭业道:“高城主,前几日郭某前去拜访,闻听高城主得了麻风病,不方便见客。可有此事啊?”
高鑫德面色尴尬,道:“这个……可能……大概是有吧。”
“哦,我听说这麻风病是不治之症,怎么高城主就好了呢?”
“他……我……我是有个偏方。俗话说得好,偏方治大病!这偏方这么一用啊,我的病就好了!”
“这我倒是听说了,不过听您的伙计说,这个偏方有个药引子,叫宽心草,要去平壤才能有。您怎么现在就好了呢?”
“啊……对啊……怎么现在就好了呢?……对了,其实是这么回事。我那个病啊,其实不是麻风病,唉,庸医害人啊!我后来又找人看了,是太阳病,也就是外感风寒。不用吃宽心草就好了,你看我现在,身体绝对是完全好了!”
“您刚才还说是偏方治好的,外感风寒您也用偏方治?”
“啊……对呀!我家祖传偏方,专治外感风寒。你管得着吗?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大白天的,就把馆驿的大门关了,快快讲来!”
郭业嘿嘿一笑,道:“这个都怪城主您啊!”
“怪我?”
“不错,您说您也真是的。既然知道了是外感伤寒,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您得的真是麻风病呢。麻风病可是不治之症,您有秘方,我们可没有。所以,我们就把馆驿的大门紧闭,我们是在躲病啊!”
“躲病?”
“对,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不进来,这样麻风病不就传不上我们了!”
“不对吧,我听人说,你们今天还出去逛街来着,还带了人回来!”
“没有,绝对没有,那肯定是他看错了,我们一直在馆驿躲病来着,根本就没出门。世界上的人相像的很多,看错了也再所难免,您说是不是?”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在客厅一本正经的比赛胡说八道的技巧,最后——
郭业胜出!
不过这胜利不能当饭吃,郭业还有事求人家高鑫德呢,也不好逼人太甚。
郭业道:“高城主,郭某有一事相求,还请高城主务必答应!”
高鑫德没好气的说道:“高某能力有限,小事不难,大事我可就帮不上忙了!”
这话说得有水平了,因为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说到底都是高鑫德说了算。
郭业单刀直入,正色道:“辽东城内是否有一万左右的官奴,听说都是我华夏子弟,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这个事全城的人都知道,瞒也瞒不住!
郭业道:“高句丽向我大唐称臣,辽东城却以华夏子弟为奴,传到我大唐天子的耳朵里,恐怕好说不好听吧?”
高鑫德傲然道:“这些华夏子弟,都是原来大隋的军士,他们侵略我高句丽,被我们高句丽所俘虏。此事光明正大,没什么不好听的。想当初大唐不也是因为大隋残暴,才起兵反隋的吗?”
郭业冷笑道:“我大唐反隋是不错,可我大唐没有把俘虏的大隋士兵给贬成官奴呀。有道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高大人,您可要三思啊!”
这句话,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郭业也并不是光靠小聪明就当上大唐礼部尚书的,真才实学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高鑫德沉吟了一阵,道:“平阳郡公此言有理,高某受教了。不知郭大人意欲如何?”
“把那些官奴全都交给我,让我送回大唐!”
高鑫德摇头道:“非是高某人推脱,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不是高某人所能决定。还是请平阳郡公亲自向我高句丽的国主讲明。说实话,此事就算是我国国主,恐怕也难下决断。我高句丽虽向大唐称臣,却不是任由大唐予取予夺的。朝廷其他大臣的想法,国主还是要顾忌一二。”
郭业暗自点头,高鑫德能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不过郭业这半个月可没闲着,怎么对付高鑫德,已经想了数种预案。高鑫德的这番话,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郭业道:“高城主,您看这样行不行。放人不让您白放,我来买!”
“买?”
“说实话,这些人最年轻的都五十多岁了,年纪大点的都六七十岁了。根本就干不了什么活,吃的还不少。留着他们,现在您已经赚不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