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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是渊家反悔也没用了,骷髅山一事已成定局。毕竟高句丽朝廷的脸面还是要的,不可能出尔反尔。
郭业心情大好,又问高鑫德和渊海子霸的御前官司打的怎么样了。
高鑫德说,渊海子霸现在只能在他的巨额存款上做文章。上书婴阳王,弹劾高鑫德贪赃枉法。高鑫德则弹劾渊海子霸以下犯上。两边互相攻讦,最后引起来盖苏文一系和容留郡王一系的大乱斗,婴阳王也颇为头疼。看来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了。
不管高句丽朝廷的糊涂事,郭业和长孙师一起,准备在骷髅山上举办一场大型的祭祀活动,再把这些华夏子弟的尸骨运回大唐。
贞观八年八月初一,天阴,有风,宜祭祀。
此时,骷髅山前摆满了锡箔纸钱。由于风太大,并没有点燃蜡烛。一个火盆摆在正中。几张纸钱投下,白烟袅袅,随风而逝。
一百八十名侍卫分为三队,斑鸠、孙子善、长孙师各领一队,俱着白衣,恭然肃立,鸦雀无声。
侍卫们的前面,就是大唐平阳郡公郭业郭子仪,头戴乌纱,身着代表礼部尚书的紫色官袍,手持一篇祭文,高声诵读。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河山。
身既殁矣,归葬大川。生即渺渺,死亦茫茫。何所乐兮何所伤。魂兮归来,莫恋他乡。
身既没矣,归葬南瞻。风何肃肃,水何宕宕。天为庐兮地为床。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身既灭矣,归葬四方。春亦青青,秋也黄黄。息干戈兮刀剑藏。魂兮归来,永守亲族。”
念完了祭文,郭业不禁潸然了下,带着哭腔道:“众位华夏子弟,为我华夏远征高句丽,劳苦功高,客死他乡。大唐礼部尚书平阳郡公郭业,奉大唐天子之命,接众位回家了!对不起,我郭业来晚了!”
一阵大风吹过,骷髅山上的薄土被吹去一层,露出了森森白骨,几个骷髅互相碰撞,发出声音,仿佛他们听到了郭业的召唤。
郭业毫不害怕,此时此地,他仿若听到了几十万烈士的忠魂在呐喊,在倾诉。他们出征前,有的是新婚的丈夫,有的是孝顺的儿子,有的刚刚成为人父,有的还没有成亲。为了中华的一统,他们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征途。
沙场征战,刀关剑影,力战不敌,被获遭擒。当他们的家人还在盼着他们凯旋,当他们的妻子还在梦中梦见,他们却早已变成了森森白骨。
兵荒马乱之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确切名字,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往,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也许他们的妻子,还在倚门望夫归?也许他们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想要找回他们的父亲,问问他为什么撇下他们不管?也许他们的父母,久久不见儿子归来,郁郁而终……
他们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谁能想到,大山深处,百万骷髅筑京观!京观炫耀的是高句丽的赫赫武功,代价却是十几万华夏家庭的分崩离析!
郭业眼中浮现出了点点的泪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在不断的回响——“报仇!报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各位华夏子弟,尚飨!”
郭业跪倒在地,锡箔纸钱都投入火盆,一阵火光冲起。大火熊熊,映衬的这天色更加的阴暗。这场祭祀活动也宣告了结束。
长孙师走上前来,道:“真惨啊,都是隋炀帝无能,多少大好的男儿埋骨高句丽。这些还都是被俘的,还有更多战死的,恐怕都被抛尸荒野了。”
郭业擦了擦脸边的泪水,道:“两国交兵,流血漂杵,死人也没什么。可恨那婴阳王,竟然大肆杀俘。多少人本可活命,却被他斩杀与此。此仇不报,郭某人心中难平!”
长孙师沉吟了一下,道:“骷髅山之事,其实陛下早已得知。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又是不急之务,才没有同平阳郡公讲明。平阳郡公把这件事解决的如此圆满,陛下知道了定然欢喜!”
“你说陛下早已知道?”
“正是!不过平阳郡公别误会,陛下对高句丽的婴阳王也是恨之入骨。不过陛下身为一国天子,凡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平阳郡公此行关系重大,陛下并不愿意节外生枝,才没有对平阳郡公讲明。”
郭业当然知道李二陛下誓灭高句丽的心思,道:“陛下深谋远虑,郭某怎会对陛下有怨言,长孙将军多虑了。”
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两个臣子总不能公开讨论李二陛下的心思。沉默了一会,长孙师问道:“这些尸骨都要运回大唐?平阳郡公可有安排?”
郭业点头道:“凭我们这几个人,做这件事是不容易的。不过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了高鑫德五千贯钱,让他安排民夫,帮助我们搬运。只要到了辽河边上,自有柳城县的官府接应,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五千贯?是不是给的多了点?”
“我让高鑫德找的都是咱们汉人,免得玷污了这些华夏子弟的遗骨。多点就多点吧,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长孙师沉吟了一下,道:“平阳郡公,那些人虽然是汉人,现在却是高句丽子民。其实……”
郭业摆手道:“长孙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他们祖祖辈辈居于斯,长于斯,故土难离。是咱们汉人朝廷无能,辽东丢给高句丽几百年了,这不是这些汉人的错。只要朝廷大兵来到,咱们真正能倚靠的还是他们!我愿意把他们当自己人。”
长孙师还要说话,忽然间只见山道上跌跌撞撞跑过一个人来,浑身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长孙师遥手一指,提醒道:“平阳郡公,你看!”
郭业仔细辨认,依稀便是老好人张仁义,连忙跑过去,把张仁义抱住,道:“张老哥,你神情慌张浑身浴血,出什么事了?”
第1277章深仇
看到张仁义浑身浴血,郭业就是心中一紧。
今天的事情,说白了就是给死人上坟。郭业觉得菲菲一个小女孩出现在这不合适,怕把她给吓着了。所以就把菲菲留在了馆驿之内,又安排了张仁义照顾她。现在张仁义这样子跑过来,不用问,菲菲出事了!
张仁义喉咙中呵呵作响,说不出话来。
长孙师面色阴沉,拿出了几颗银针,在张仁义身上扎了几针。
很快,张仁义便悠悠吐出一口气来。
长孙师眼圈泛红,低声道:“平阳郡公,有话你赶紧问,恐怕张老哥他……”
张仁义勉强挤一丝笑意,摆手道:“别,别伤心。我知道我活不了了。别管我,快去救菲菲!”
“菲菲怎么了?”
“菲菲被渊海子霸抓走了。我就拦着他们,我就打打打,我没有用,我拦不住啊……”
郭业道:“张兄,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和他们那些武夫争执?”
张仁义苦笑了一声,道:“书生?谢谢平阳郡公。我张仁义做了一辈子的小买卖,忍气吞声,虽然自认为是个读书人,却没有人承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把菲菲交给我,我就要保护好她。虽千万人吾往矣……平阳郡公,你看我这书是不是没有白读?”
郭业含泪点头道:“是,你是个读书人!你是顶天立地的读书人!”
张仁义闻言,神情骤然轻松,满意一笑之后,便阖然长逝!
长孙师低声道:“张老哥本来不用死的,他就是着急给我们报信,走的太快,伤势越来越严重,到了这里,已经是油尽灯枯!”
郭业本来就心中愤懑,现在张仁义一死,他只觉得胸口发胀,眼前发黑,额头上青筋乱跳,大喝一声,道:“兄弟们,走!咱们给张仁义报仇!”
众人下了山,骑上快马,直奔辽东城。没用一个时辰,就来到了辽东城外,只见远远一伙人正等在那里。
郭业仔细一看,正是辽东城城主高鑫德。
高鑫德打马上前,道:“平阳郡公留步,平阳郡公留步!”
郭业此时眼珠子都是红的,道:“高鑫德,高城主,你拦住郭某,意欲何为?”
高鑫德道:“平阳郡公,可是要找渊海子霸争斗?”
“哦,你早就知道了?”
高鑫德苦笑道:“馆驿一出事,我就得到报告了。特意在此等候平阳郡公。”
郭业嘿嘿冷笑,道:“既然如此,高鑫德,你帮哪边?”
高鑫德道:“高某当然心向平阳郡公,城内军士我已经下了命令,不得参与平阳郡公与渊副城主的争斗。不过你也知道,渊海子霸手下可是有三千死士。您这二百人不到,前去攻打无异于以卵击石啊!有道是,将不因怒而兴兵,还望平阳郡公三思。”
郭业此时也冷静点了,渊海子霸也不是善茬,自己这二百人打他三千人,恐怕是要白给。本来为友报仇,死了也没什么。可怕只怕,自己这伙人白白送死,还伤不到渊海子霸的一根汗毛。要是那样的话,可就贻笑天下了。
郭业道:“高城主在此,必有高见,郭某人洗耳恭听!”
高鑫德道:“听说渊海子霸抓了平阳郡公的家眷?不如先让他放了人,咱们再做计较!老夫这次和你一起去,他擅自攻打馆驿,咱们到哪里都说得过去!”
郭业和高鑫德来到渊海子霸的府门外,却见渊海子霸早就站在府门外等候多时了。身后的士兵,弓上弦,刀出鞘,跃跃欲试。
渊海子霸明知故问,道:“高城主想不到您和平阳郡公的关系如此之好,联袂前来,不知找渊某人又有何事?”
高鑫德知道他暗讽自己里通外国,也不和他废话,问到:“渊海子霸,你擅自攻打馆驿,是想造反吗?”
渊海子霸摇头道:“攻打馆驿?这我可不敢当。当时馆驿之中只有两个人,俱都是我高句丽子民,都在我辽东城的治下,何有攻打一说?”
郭业道:“那张仁义可是你所杀?”
渊海子霸笑道:“张仁义死了?没错,是我派人打得他,那又怎么样。他是我高句丽的子民,阻挠官府办案,我杀他还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再者说,就算是我屈杀张仁义,也自有我高句丽的朝廷问罪,不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