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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和道:“您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老许家是有钱,但是这帮无赖有势力呀。”
说着话,他往天上指了指,道:“人家上面有人!有道是官官相护,老许家有钱无势,哪斗得过他们?照我看啊,不打官司还好,一打官司,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准得判给那帮无赖。”
郭业听了这话,可不高兴了,道:“魏老兄,你这话我不赞同。知道现在的长安令是谁吗?”
“不知道啊。”
“呃……好吧。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现在的长安令,是咱们大唐的礼部尚书秦国公兼领军卫府大将军郭业郭子仪。那可是一个大大的清官,斩贪官除恶霸,嫉恶如仇。根本就不可能官官相护,您听我的,报官没错。”
“你就拉倒吧!”旁边一个人说话了,道:“我家小舅子就是长安府衙的人,我可听他说了,这位郭大人啊,嘿嘿……”
郭业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莫非他说郭业是一个贪官不成?”
“贪官倒也谈不上,说他是一个木头官。自从被任命为长安令以来,根本就没往府衙里边去过。您说,这位郭大人连衙门都不去,怎么也不能和清官沾边吧?”
“这……”郭业顿时哑口无言!
就算能用自己最近在放假来搪塞,但是今天可没放假,自己还是没去府衙啊!
他只得说道:“也许是这位郭大人身兼多职,公务繁忙,暂时还没顾得上来长安府衙。我估摸着,也就这两天,他就该来了。你们去长安府衙告状,准没错。”
“你谁呀?说让我们去告状我们就去告状?打官司这么大事情,怎么能听你这么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意见?说得轻巧!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我们去打官司。官司打输了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能找你要赔偿不成?你这完全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郭业把那块领军卫府衙门腰牌拿了出来,道:“看看!看看!认得这是什么不?”
“领军卫府……哎呦,原来您是领军卫府衙门的官人儿啊……真是失敬失敬!这个……我刚才临出家门以前,喝了不少酒!刚才没说啥不合适的醉话吧?”
“没啥醉话。”
“这还差不多。”
“就是说秦国公郭业是木头官啥的。可巧了,秦国公还兼职着领军卫府大将军一职,乃是在下的正管。您这个意见很重要,我会告诉他的。”
“哎呦,别,千万别,大人开恩啊……”这位吓得腿都软了,马上就要下跪。
郭业赶紧把他拦住了,道:“别跪别跪!这位老哥,我是跟您开个玩笑,您怎么还当真了?就我这身份,哪有资格在秦国公面前递得上话。再说了,就算我递得上话,秦国公日理万机,哪能顾得着这点破事儿?”
“您多包涵,我以后再也不敢乱嚼舌头了。您看今天这事儿……”
“今天这事儿当然是交给我啦!我告诉你,这完全是小事一桩。不用秦国公出马,我三言两语,就能斥退群丑!”
第1714章重做冯妇
郭业手持腰牌,高声喝道:“闪开,闪开,都闪开!领军卫府衙门的官人儿来了,快点闪开……”
这年头,官府的权威性还是很强的。人群闪开了一条道路,让郭业和杨凤怡过去。
郭杨二人来到正厅,只见两个姿容秀丽的女子正在嘤嘤哭泣,看来这就是许元化的老婆和妹妹了。围着这两个女子的,有四五个男人。这些人都是衣冠不整,一脸痞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再往旁边看,有一个愁眉苦脸的男子正坐在胡凳唉声叹气,不用问,这就是因为赌博,把老婆和妹妹输了的许元化了。
郭业一进屋,就有一个无赖走上前来,道:“你们怎么才来啊!快点把那帮刁民都赶走,别耽误咱们爷们今天晚上风流快活。”
郭业寒声道:“本官如何做事,不用你来教。你……”他一指许元化,道:“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元化道:“这位官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跟他们博戏,不过就是输了一千贯钱,他们就要把我的老婆和妹妹领走。我愿意给钱,您跟他们说说,还是让我出钱吧……”
那个无赖道:“出钱也不是不行。我们今天把这两个小娘子领走,过上个三五日的你再拿钱来赎,我们也不要你的利息。就不用麻烦这位官长了。”
“那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咱们白纸黑字可写的清楚,难道你还想赖账吗?告诉你,敢赖我们哥几个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岑二哥,咱们这么好的交情,您可要开恩啊……”
郭业咳嗽一声,道:“都别吵吵了,我做主了,这赌债不用还,两位小娘子也不用跟着别人走。你们这帮人不是许家之人,赶紧离开!要不然,我就要问你们一个擅闯民宅之罪。”
那无赖上下打量了郭业几眼,道:“哎呦呵,没看出来啊,老许家还有这个人脉。这位官长,您是许元化请来平事儿的吧?”
郭业道:“本官乃是秉公断案,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出口不逊!”
“秉公断案?您亏心不亏心啊!”那无赖道:“哦,那一千贯钱许元化不用还,两个小娘子也不跟我们走,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简直是岂有此理,老子不服。”
郭业冷哼一声,道:“我这么断案还是偏帮着你们呢。你还不服?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偏不倚,会有什么后果。”
“此言怎讲?”
郭业清了清嗓子,道:“你可听清楚了。《贞观律》有云,凡参赌者,所得赃物不满绢价五匹者,各杖一百。达到绢价五匹者,比照偷盗论罪,判徒刑一年。依此推。你们作价一千贯钱,大概是一千二百匹绢。我算算啊,是二百四十年徒刑。你们这是……五个人,每个人能领四十八年徒刑。我要真的不偏不倚,嘿嘿,你们这辈子就都在监狱里边过吧。”
出乎郭业预料的是,那个无赖听了郭业这番话毫不害怕,道:“嘿嘿,我说这位官长,你少拿《贞观律》来压人。这么跟您说吧,说起《贞观律》来,我可比您熟悉的多,不敢说倒背如流吧,也差不了多少。谁告诉您我们博戏了?谁告诉您我们博戏了?”
“这……这不是许元化说的吗?”
“那是他说谎,为的就是耍无赖,逃脱债务。您要是不信的话,我们有文书为证。”
那无赖从袖兜里边,拿出了一张文契,道:“这位官长,您上眼了!”
郭业一接过那张文书,就被两个大字晃瞎了双眼——典妻。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许元化,因为手头拮据,特把妻子刑氏典当给……
郭业把文书看完,脸色一沉道:“许元化,这份文书你又怎么解释?难道你的签名和手印,都是他们伪造的?”
“那倒不是,这位官长,小人有下情回禀。”
“你讲。”
“小人平时有点小嗜好,那就是博戏。有一日小人把带去的钱都输光了,我说回家拿钱。结果呢,就是这几位,他们说不用拿钱,他们借给我钱。不过那么多钱,总得写个字据。然后,他们就拿出来两张文契,一张我妹妹的,一张我老婆的……”
“你是猪啊,这么明显的陷阱你都跳?”
“他们说写这两张文契的目的,就是让我尽快换钱,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觉得大家平日里的交情不错,也是鬼迷心窍,就把那两张文契都签了。谁想到他们翻脸不认人,拿着这两张文契来我家抢人,这位官长,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郭业手拿典妻文书,对那个无赖道:“你们对许元化的这个说法,又作何解释?”
“解释?根本就不用解释。他空口无凭,我们却有文书为证。这事哪怕是到了长安府,也是我们哥们占理。许元化,有句话叫做宁落在屎上,不落在纸上,这话是话糙理不糙啊。你就认命吧。咱们说好了,三天过后拿钱赎人,说不定我们还会买一送一呢,哈哈!”
郭业穿越大唐之初,就拉大旗扯虎皮,用所谓的大唐律例,吓唬住了刘阿芒,算是崭露头角。没想到,时隔多年,把《贞观律》的详细条文都搬出来了,结果却铩羽而归。他沉声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是钻《大唐律》的空子,用典妻文书掩盖了赌博的事实。”
“您明白不明白我们不管。我们只知道,就算您是领军卫府衙门的官人儿,也得讲道理,讲证据。现在是我们有证据,他没证据,该判哪边赢,这不是明白着吗?现在还请您维持一下秩序,让我们哥几个把人带走。”
“你还指望我帮你们助纣为虐?”郭业怒极反笑,道:“哥几个,听没听说过那句话,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指望靠一纸文书,就能逼我为虎作伥,你们也想得太美了吧。明白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你……你想怎么样?大唐可是有王法的地方,由不得你胡来!”
“你们放心,我不会胡来的。”郭业高声道:“此案关系重大,本官也一时审理不清。这样吧,你们跟我去衙门里走一趟,咱们慢慢研究!”
那无赖道:“这位官长,看来您是铁了心要帮许元化了。不过,很遗憾,我们兄弟不能跟您走。”
“难道你们想违抗官命不成?”
“哼哼,什么官命?分明是乱命!”那无赖道:“不错,领军卫府衙门是掌管着长安城的治安,你们管管一般的小案子,也不算过界。不过这又是博戏,又是典妻的,可不算小案子,那得归长安府衙官,你们领军卫府衙门,嘿嘿……管不着!您啊,该去哪待着就去哪待着吧。”
郭业暗骂了一声我日,这天子脚下的流氓也太有文化了吧,不但说起律法来头头是道,连哪个衙门管哪种案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要是碰上一帮的衙役,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一般的衙役拿这个无赖没办法,可并不代表郭业拿他没办法。
郭业微微一笑,道:“管不管得着,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二牛,把他们拿下。”
杨凤怡抓无赖,那就完全是杀鸡用牛刀!没有几秒钟,这几个无赖就都被打翻在地。郭业道:“许元化,找几根